“抱歉,阿碧她總是會這個樣子。”

傅謹言見我往後退,以為我在害怕薛成碧發瘋。

他抱緊懷中的薛成碧,對著我道歉。

我看著傅謹言,對傅謹言搖頭,告訴他不需要在意。

可我看向薛成碧的目光,卻充滿同情。

薛成碧跟林傾,應該是不一樣的吧?

林傾是裝的,薛成碧應該是真的因為女人被人偷走而痛不欲生。

“傅洌,將她帶走吧,我怕你阿姨會受不住。”

“好。”

“傅洌,你也該結婚了,你雖然不是我的孩子,卻一直是我看著長大的。”

傅洌看向我,要帶我離開的時候,傅謹言用歎息的口吻朝著傅洌吩咐。

傅洌微笑:“如果遇到合適的,我會結婚,可是若是沒有遇到合適的,我……便不會結婚。”

傅謹言眉頭緊鎖,卻並未多說什麽。

“月月啊,是媽媽,月月,你別走,求你了,月月。”

薛成碧揮舞著手,聲音淒厲朝著我低吼。

我看著薛成碧這幅樣子,心口泛著淡淡酸澀和悲傷。

因為失去孩子,變成了這樣,是真的很可憐。

我很同情薛成碧的遭遇,可是,同情歸同情,我並不能為薛成碧做任何事情。

我搖搖頭,跟著傅洌離開療養院。

我們走出療養院,上車後,我便無力靠在身後的座椅上,腦子裏,不停地回**著薛成碧的聲音。

“是不是被阿姨嚇到了。”

傅洌遞給我一瓶水,語氣溫和問。

“嚇到談不上吧,曾經……我的母親,也是這般。”

我自嘲冷笑,將林傾的事情,告訴了傅洌。

傅洌安靜聽著,等我說完之後,他沉吟問:“所以,一開始,她便是裝的。”

“嗯,是不是很諷刺。”

我歪著頭,看向傅洌,自嘲問。

“已經沒事了,阿寧。”

傅洌握住我的手,輕聲安慰道。

他以為,我到了現在,還會因為林傾和墨錦感到悲傷和痛苦嗎?

傅洌想多了,我早就已經……不會因為林傾和墨錦傷心難過了。

我揉了揉鼻尖,悶悶說道;“傅洌,我已經對他們不抱有任何的幻想和感情。”

“他們對我而言,不過是陌生人罷了。”

我的話,讓傅洌的眼底閃爍著複雜。

“阿姨因為失去孩子,哭瞎了雙眼是真的。”

“她原本就很不容易懷孕的。”

“當初跟父親有過兩個孩子,都被我母親給迫害了,孩子三四個月就流掉了,後來一直很難懷上孩子。”

“在後來,她終於懷上孩子,父親為了不讓我母親再次迫害他的孩子,便將阿姨嚴密保護起來,可惜的是,最後還是被我母親知曉了。”

“我跟我姐姐,都有罪,我們都在為自己的母親向父親贖罪。”

傅洌的母親,是那麽心狠手辣的一個女人。

可是,傅洌真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我雖然沒見過傅洌的姐姐,不過我想,那應該……也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吧?

“我看你的父親,並未將你母親做的事情,怪罪在你身上。”

傅洌或許是想的太多了,以為傅洌因為他的母親怪罪自己。

傅洌苦笑:“我知道,父親……並沒有因為我母親怪罪我。”

“可我卻想為自己的母親贖罪。”

“我母親,欠阿姨太多,所以,我終其一生,都要尋找我的妹妹。”

“或許,已經不在了吧。”

傅洌的母親那麽心狠手辣,將孩子偷出來後,怎麽會讓孩子好好活著。

“沒有看到……屍體,總是……心存僥幸吧,雖然我母親口口聲聲說掐死了那個孩子,可在她彌留之際,她說,將孩子交給了一個人販子,對方帶著孩子去帝都尋找買家。”

帶著孩子去帝都了?

我愣住了,從海城到帝都,距離十萬八千裏。

“孩子失蹤後,父親一直在海城這邊尋找妹妹的下落,卻從未想過去別的地方尋找。”

“那你在帝都找到你妹妹的蹤跡了嗎?”

我看著傅洌暗淡的臉,不由問道。

傅洌搖頭:“這是我一個月之前知道的信息,已經派人去找,可是,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妹妹就算活著,年歲應該是跟你差不多大。”

若是死了,更是不可能找到,怕是屍骨都找不到。

“可我不信命呢,不管多麽困難,我都一定會找到我的妹妹,一定會找到。”

傅洌紅著一雙眼,朝著我一臉認真說道。

望著傅洌臉上的表情,我心口泛著酸痛。

林傾,墨錦,我會回去,我們之間……也是要結束了。

蘇沫說,墨家雖然破產了,但是在我出事這段時間,墨錦又東山再起了,他沒有回北城,而是在帝都發展。

公司現在發展的特別好。

人生總是這樣,越是壞的人,活的越是好。

林傾和墨錦這種連自己親生骨頭都迫害的人,卻活的這麽好,真是……不甘心呢。

……

距離楚墨燃和冒牌貨婚禮的時間,還有不到五天時間。

傅洌準備帶我坐飛機前往帝都,大約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

我想提前回到帝都跟蘇沫匯合。

所以我們打算坐今晚的飛機。

今天我睡得有些晚。

因為我一直在做噩夢。

我被噩夢折磨的幾乎要神經衰弱了。

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了。

我滿頭大汗坐在**,不停喘息,心髒跳的很厲害。

傅恒推開我的門,見我滿臉都是汗水,他露出疑惑的表情,用手指戳著我的臉頰。

“大嬸,你怎麽了?做噩夢了還是咋的?”

我皺了皺鼻子,瞥了傅恒一眼,有些嫌棄拍開了他的手。

“進女孩子房間,不知道敲門。”

“女孩子?”

傅恒放下手,打量著我,仿佛我說了什麽特別好笑的笑話一樣。

我見他笑的這麽誇張,漲紅臉問:“有什麽好笑的?難道我說錯了?”

“不……你沒錯,我就覺得你特別逗比,你都生過孩子了,還女孩子?害臊不?”

傅恒毫無顧忌的話,讓我生氣。

我抓起一旁的枕頭,對著傅恒扔過去。

見我脾氣這麽大,傅恒一臉不爽道:“你就是這麽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