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孰是孰非

我眯起眼睛來,衝著他笑了笑。

他將我送回病房,他要回公司去的時候,我本想跟著他一塊走的,這腦袋上的傷應該也沒什麽大礙,起碼我到現在除了有點暈,其他沒有什麽不適的現象。可是梁景卻不讓我出院,吩咐我在醫院裏呆著,還給我請了個看護過來,整的我受了多嚴重的傷一樣。

我笑他小題大做,他卻是一本正經的說:“你這腦子本來就不夠聰明,這回還被石頭砸傷了,不好好檢查一下,萬一留下什麽後遺症,怎麽辦?”

然後,那天我就被安排做了一次全身檢查,又在醫院裏住了將近一個星期,在醫生確定沒事之後,才算是從醫院裏出來。

在醫院這一個星期裏,日子倒是過的分外清靜,鄒平一眼都沒有來看我,倒是來過兩個不速之客,一個是李妍,一個是蘇孟。

李妍會過來我倒是不怎麽驚訝,她是梁宸的人,又是正源正在合作的設計師,也算得上是我跟梁宸之間互通有無的媒介了。當然,她作為合作人過來看看我,也實屬正常的事情。而我跟她之間其實沒什麽話可以說的,也不知道什麽原由,她好像對我心存不滿,對著我自然是沒有什麽好臉色的,講話多半也是帶著刺的。不過,我跟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也不會同她計較什麽。

好歹有個梁宸壓著,她就是再不滿意,也隻能聽我的,站在我這邊。另一方麵,她跟蘇孟之間好像還是有些聯係的,我隨意問了兩句,“你跟梁景的離婚手續辦完了嗎?”

“怎麽?就算辦完了,你們兩個也暫時沒有辦法結婚,急什麽。”她斜了我一眼。

我笑了一下,點了點頭,伸手拿起了放在櫃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氣,看著她略有些不高興的臉,笑道:“你喜歡梁景啊。”

她麵部的表情明顯僵了僵,但她情緒掩藏的挺好,頓了一下之後,仿佛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哈哈笑了起來,不停的搖了搖頭,然後笑眼盈盈的看向了我,說:“開什麽玩笑?你既然知道我跟梁宸之間的關係,再同我說這些話,不覺得搞笑嗎?”

我並沒有去戳穿她,僅僅隻是看著她,微微的笑了笑,不過很顯然她的樣子有點心虛,仿若被人戳中心事,坐立不安。

據鄒平說,如今梁宸已經同李岩接洽上了,合作方麵也談的十分不錯。其實悅美在食品業方麵底子很實,操作運營方麵也不存在什麽問題,當初是臨上市之前,公司老總在澳門一場豪賭,抽了公司大部分的資金,導致資金周轉出現問題,然後開始拋售,使得差點就倒閉收場。

當初,我初初看到的時候,先是注意到悅美老總疑澳門好賭欠下巨額賭債,之後才又傳出各種各樣的消息。我讓鄒平去查過之後,覺得可發展,並且起步並不低,才會決定做這麽一係列的舉動。

近期正源受挫,正好也是悅美造勢,吸收客源,順勢往上爬的好時候。

這叫做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蘇孟找上門來,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就算如今梁景為我出頭,在公眾麵前攔下了正源這個爛攤子,但還是有大部分報紙報道,梁景隻不過是看在情麵上過來幫我處理危機的,還將正源從根源上刨,總歸方方麵麵舉證,我,顧清城才是正源當家做主的人。

媒體輿論到現在成了三波,其中兩撥均是人為操作,觀點鮮明,總歸這事兒是徹底的被推倒了風口浪尖上,食品安全問題,本身就頗受人關注,再者如今言論自由,通訊發達,一件事情被曝光,全國各地都能知道。特別是現在的微博,你能止的住新聞報紙,但在網上,很多事情根本就無法止住。

如此一鬧,最後連政府領導都幹涉了進來,正源旗下所有的飲食連鎖店都停業了,均要經過徹查。而針對這次食物中毒事件,衛生局從餐廳的食材中查出了有害物質,還不止一種,具體情況也有警察介入調查了。

外麵鬧得滿城風雨,好像有許多人在找我,我卻還能安安靜靜的呆在醫院裏實屬不易。蘇孟來的時候,我正坐在窗戶邊上,曬太陽,剛剛同鄒平通完電話。心情還算平靜,房間裏忽然發出一絲響動,讓我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轉過頭去的時候,正好就對上了蘇孟一張含笑的臉。

我看了她兩眼,就坐正了身子,起身十分禮貌的同她打了一聲招呼,“伯母,真沒想到您會過來看我,真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說著,我便過去招呼她,順道還給她倒了被白開水,也算是客客氣氣的。

“你看起來很得意。”蘇孟兀自坐在沙發上,“你倒是聰明,利用我的兒子,跟我窩裏反,自己當個座上客,看好戲。那些搗亂的人,是你自己叫過來的吧,在我兒子來之前把事情弄到最糟糕的地步,然後在我兒子麵前裝傻,裝可憐,用苦肉計,你可真夠能耐的。你以為自己做事天衣無縫,不會有人發現嗎?顧清城,我倒也是小看你了。”

我聽著,不由低低的笑了一聲,彎身坐在了單人沙發上,皺了皺眉頭,十分不解,“我不是很明白您說做什麽,難道這些事不都是您做的嗎?您要毀了正源,順便毀了我,還不惜傷害了那麽多人,那孩子多麽無辜啊,才七歲,如今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裏呢,您這心裏就能那麽坦然?為了整垮正源,您做事還蠻不擇手段的。”

蘇孟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良久之後,忽然就笑了,還笑的十分詭異,伸手拿起了我給她倒的溫水,病房裏沒有茶葉,她低眸看了一眼,嘴角斜斜的往上一揚。正當我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忽然猛地一揮手。

那杯子裏的水就對著我的門麵澆了過來,我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麽做,想躲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我緊緊的閉著眼睛,能明顯感覺到臉上的水順著臉頰滑進衣服的領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