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是小三

她看起來好像挺高興的,目光在我光禿禿的腿上掃了一眼,然後微不可察的聳動了一下肩膀,走到我身旁的時候,不由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雙手抱胸,目光從我臉上移開,望著外麵黑乎乎的夜空,看著燈光下細細密密落下來的小雨,道:“倫敦也總是下雨,一下就是好幾天,不過我還蠻喜歡雨天的,感覺很浪漫。”

我不知道她對我說這些是想要跟我表達什麽,我倒是不相信她現在是很單純的想同我聊天氣,聊聊倫敦的雨,我也沒去過英國,跟我說了也白說,而且我真的不喜歡雨天,相較之下,我倒是更喜歡下雪,更浪漫。也許她僅僅隻是想從倫敦的雨聊到跟梁景在倫敦的生活,但我對這些沒什麽興趣。

“哦,我不太喜歡。”我很簡單的應了一聲,也沒有側頭去看她。

其實我這會出來,還以為是梁景讓我出來的,因為她送過來的衣服是梁景的,從她的目光來看,我一直覺得是,可沒想到是我想錯了。酒店門口什麽都沒有,沒有梁景的人,也沒有梁景的車。

我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雙腿暴露在空氣裏,有些冷,站久了就冷的膝蓋疼。李妍與我並肩站在門口,默了一會之後,她又問我,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你在等誰啊?”

“等車。”

她笑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將雙手背在了身後,笑道:“梁景已經走了,其實你不該對他抱有太大的希望,他這個人對待感情很涼薄的,更何況據我對他的了解,他怎麽都不可能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女人啊,對他來說跟衣服差不多,冷的時候拿起來穿穿,不冷的時候,碰都不會碰一下。”

她說著,忽然轉過了頭,看著我說:“他肯定對你很溫柔,有時候嘴還很毒吧?他肯定知道你的所有,而你卻對他一知半解,在一起許久了,他還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對吧?”

其實我挺想反駁她的,可我想了半天,才發現她說的都對,根本就沒什麽好反駁的。我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她依舊看著我,笑了笑,“神神秘秘的男人,總能吸引女人的靠近,想要一探究竟,可惜探了個半天,你也隻能在他的心外來來回回,他的心門是關上的,所以你永遠都不可能會了解他。”

我笑了一下,“哦”了一聲。

她大約是沒有想到我會那麽淡然,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片刻,才又轉回了頭,冷冷淡淡的說:“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算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嗎?”

今天的天氣好像又冷了許多,才站了一會,我就有些冷的受不住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都已經凍得發紫了。

我沒有理會她的話,但李妍卻像是徹底的打開了話匣子一樣,似乎是準備給我說一說她跟梁景之間的戀愛史,用正室的姿態,似乎是想要說服我死心。我隻聽到他們當年熱戀,就被一聲短促的喇叭聲給打斷了。緊接著一輛黑色的車子就停在了我們麵前,車窗緩緩降下,就看到梁景坐在後座上,表情淡漠的看著前方。

李妍很熱情奔放,迅速的往前走了一步,彎身對著車子裏的人說:“我就知道你不能丟下我,你要是敢丟下我,媽媽也不能放過你!”

她說著就想要伸手去開車門,隻是很可惜她沒有拉開。我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隻知道手指有點疼,好像是掐什麽東西掐的太緊了。正當我欲轉身走開的時候,梁景的聲音就傳了出來,略有些不耐煩,“你給我讓開,別拿你龐大的身軀擋住我的視線。”

李妍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並沒有動,結果她不動,車子卻動了。梁景的臉很快又露了出來,此刻他麵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目光卻是落在我的身上,說:“還不上車?”

我稍稍有些愣然,但很快也醒過神來,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就走了過去,由著李妍擋著我的道路,我便好聲好氣的說道:“不好意思,請您讓一讓。”

李妍聞聲站直了身子,樣子冷傲極了,低眸撇了我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隨即我便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等我關上門,車窗就慢慢的往上升,李妍就站在外麵,目光冷然的看著我們笑,直到車窗徹底的關上,我也還能看到她,獨自站立在風中,看起來也挺可憐的。

很快司機就啟動了車子,將她的身影包括酒店甩在了後麵,車內十分安靜,司機沒有開音樂,僅空調發出的嗡嗡聲,在這車廂內盤旋著。我的雙腿應著在空氣中暴露了許久,如今是又痛又酸,高跟鞋穿久了,腳趾和腳後跟都覺得疼。

我坐了好一會,僅用餘光看了看與我一個位置之隔的梁景,上車之後他就一直都沒有開口說過話,目光也沒有往我身上掃過一眼,隻目視前方,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就這麽不動聲色的坐著。

我挺了許久,最後實在是挺不住了,才軟了身子往後靠了靠,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將腳上的鞋子也給脫了,等到身子漸漸回暖,整個人才算緩過來了,側過頭看著窗外的雨夜,墨色的車窗上沾染著點點雨珠,透過這些雨珠看出去,路上的燈光都暈開了。我托著下巴看的有些出聲,此刻這腦子也算是空空如也,大概是覺得累了,除了放空什麽也不想幹。

就算剛剛李妍跟我說了一半和梁景的那些情感過往,我也不願意拿出來再細細的回想一遍,她說的那個小三,到現在還徘徊在我的腦海裏,說句實話,我想要問的問題有很多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也有很多很多,可有些問題我真的不敢問。

我知道真相對我來說永遠都是殘酷的,我扒開了一個又一個的真相,可這些真相除了讓我傷透心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用處。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自己永遠被蒙在鼓裏好了,讓這些真相永遠都埋在黃土裏,到我死了也別告訴我。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將頭靠在窗戶上,閉目休息的時候,梁景的聲音卻幽幽的響了起來,“什麽時候才能理你?”

這話不由的讓我愣了一下,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略有些茫然。

“要多久,你才肯同我說話?”他的目光依舊落在前方,語氣裏有三分的怒氣,顯然是強壓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