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太麻煩,就直接把麻煩拋了

我抓著他的手不放,我想梁景跟於嘉禾是不一樣的,我喜歡於嘉禾的時候他早就已經喜歡顧唯一了,所以即便是我傾盡所有去喜歡他,對他好,也隻能換回他的一絲愧疚而已。可梁景不同啊,我揪著他的衣服,仰著頭看了他一會,才說:“可你之前說今天沒事,再過兩天就競標了,你不是一切都準備好了嘛?為什麽忽然變卦?你要去做什麽?”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默了一會,才轉過了身子,回握住了我的手,說:“你放心,不會發生你不想發生的事情,我不是於嘉禾,也不會成為於嘉禾。”

我看著他,好一會之後,便也隻是笑了一下,鬆開了手,然後收回了視線,隻自顧自的整理東西,沒再去看他。梁景走了幾步之後,忽然又回來,敲了敲我的桌麵,我抬頭,便看到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頓了一會才說:“別忘記喂可樂了。”

我說:“好的。”

“我九點就回來。”

“嗯。”

“八點半。”

“你還不走?”我抬頭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別開了臉,然後說了一句走了,就真的走了。

梁景走後,我就給於嘉茹打了電話,最近一直跟梁景一起,倒是有一段時間沒跟她見過麵了,順道還能打聽看看於嘉禾現在在做什麽,自從他辭職離開公司,就再沒有露過麵。

晚上,我問起來,於嘉茹就涼涼的歎了一口氣,說:“其實我媽已經心軟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不是,可我哥就是不回去,現在在城西那邊租了個房子住,至於工作麽,倒是容易找,可我也是好奇,他曾經一個堂堂正源副總,竟然能在一家小公司做個普通的職員。我媽本想讓他去銀行幫忙的,我也去跟他聊過,但他也挺偏執的,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東西。”

於嘉禾的腦子裏在想什麽,有幾個人能懂,不過我想他大概也是有點愧對自己的老媽吧,畢竟當初為了個顧唯一都要鬧到決裂的程度了,可父母和兒女之間哪裏會有隔夜的仇。

“你知不知道,顧唯一有沒有去找過他?”

“不知道,他也不跟我說顧唯一的事情,我也不會問,怎麽了?我想顧唯一要真有那麽一點喜歡過他,總該去看看他的吧,不然之前說的天花亂墜的也太假了。”於嘉茹說著,便忍不住撇了撇嘴。

說來也巧了,我跟於嘉茹在這家新開的泰國菜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竟然看到於嘉禾跟幾個人一塊進來了,他整個人跟之前相交變了許多,那張臉倒是沒怎麽變,就是感覺好像變了。跟他一塊的應該是現在的同事,他在交際方麵不是問題,所以就算到了新的地方也不怕沒有朋友。

他起初沒有看到我們,臉上的笑容也算正常,可偏偏這店新開張,無論從店麵裝修,和新店開張必有的活動,還有價格方麵,都十分吸引人過來嚐試。

再者這個時間點本就是飯點,客人很多,一波接這一波,正好有一張桌子的人吃完走人,就與我們這桌隔了兩桌,很近,所以服務員將他們往這邊一引,於嘉禾立馬就看到了我,再怎麽說,我們之間也是互相恨過對方的,一般愛恨也就一線之間,很愛的人你能一眼認不出來,恨過的人也一樣。

他一下就看到了我,我倒是很坦然,衝著他微微笑了笑,其實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我有一個不太好的想法,就是把他帶回公司去,來整治一下顧唯一那個不要臉的東西!我想讓於嘉禾去整她,比我親自收拾她,這種感覺大抵應該會更好吧,畢竟這兩個人以前那樣對我,還自詡相愛的不行,然後現在看他們兩個互相撕臉皮,倒也是大快人心的很。

這樣一來,她顧唯一總也沒有臉皮過來勾搭梁景了吧!

他倒是也有自知之明,說過我們見麵也不再是朋友,也真的隻是把我當做了陌生人對待,隻看了一眼也就轉開了目光。

後來,我向於嘉茹問了於嘉禾的住址,原本打算去看看的,但跟於嘉茹扯了些有的沒的,一頓飯完了,都快八點了,家裏還有一條蠢狗要喂,再加上梁景說他八點半就會回來,所以也絕了念頭,直接開車回去了。

但很可惜,梁景騙了我,八點半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有回來的跡象,九點也沒有,一直到十點,門口才傳來開門的聲音。看他臉上的表情,倒是沒什麽異樣,就是有點倦意,看到我坐在沙發上看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才像是想到了什麽,跟我解釋:“我確實八點的時候就要回來了,但外婆生病了,李姨給我打電話急急忙忙的,所以我就過去了。對不起,沒有提前給你打電話,等了很久?晚上吃了什麽?”

他的態度倒是慢平和的,換了鞋子就走了進來,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然後直接拿了我用來喝水的杯子,沒半點猶豫的喝了一大口水。

“外婆有糖尿病,蠻嚴重的,脈管炎到今天才肯跟我說,左腳腫的不行,醫生說挺嚴重,可能要截肢。”

他如此一說,我這心裏便微微動了動,“怎麽會那麽嚴重?過年的時候,不是還很好嗎?”

“半月前摔了一跤,瞞著我沒說,現在實在嚴重了,李姨害怕就給我打電話了。外婆總是這樣,很多事情都不願意跟我說,真不知道老人家是怎麽想的,有事不說,等嚴重了,不是更麻煩?”他這顯然是的很不高興,想來這外婆的事情還真的有些嚴重,病痛這種東西,有時候有錢也無法解決。這大約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梁景那麽煩,皺著的眉頭一直都沒有鬆開。

正當我較勁腦汁,打算開口安慰他的時候,餘光一掃,竟然在他衣服的領口上看到了一個口紅的印子,淡淡的,應該是不小心擦上去的,但口紅要擦在這麽個位置上,應該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盯著他,發了一陣呆,直到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才回過神來,我有一腔的話想說,想問,但我知道這種時候,有點不方便。我勉強的笑了一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辦法,老人家的想法總是不願意給子孫添麻煩的,更何況你還是個大忙人不是,我要是外婆,我也不會告訴你。”

“出事才告訴我,讓我著急,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安心點,外婆吉人自有天相。看你也挺累,洗澡休息去吧。”我推了他一把。

我覺得自己表現還蠻好的,起碼也不想在他煩的時候,在挑一件事情出來讓他煩,起碼他也做到八點就要回來,至於這種口紅的擦痕,也有可能是顧唯一的一種招數。

他起身,過了一會又坐了下來,問我:“顧清城,你信不信我?”

“信啊,怎麽了?”

“信就不要用那種懷疑的眼光來看我,想問什麽你就問,藏著幹什麽?我會罵你嗎?還是會打你?知道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唯一,可現在坐在你身邊的人也不是於嘉禾,你怕什麽?女人要送上門確實很簡單,但前提也要對方願意去吃,碰上一個不願意的,要麽就是被人家強奸,這樣我應該還可以報警,告她對我性騷擾,對我施暴。”

說到最後,我忽然就笑了,覺得梁景有病。

他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腦門,道:“人家顧唯一想要看的就是你不爽,你倒也真真是愛上她的勾,她拿競標內幕來籠絡我,說實話,我是蠻討厭被人家牽著鼻子走的人。現在安心了嗎?安心了,我就真的去洗澡休息了。別學外婆,什麽事情都要瞞著藏在心裏,讓小事變大事,到時候讓我心煩。小心太麻煩,我就直接把麻煩拋了。”

我頓了一下,隨後隻又笑了,沒有說話。他最後的話,是變相威脅我,有心事別藏著,包括對他的懷疑。我想也是,談戀愛什麽的,最忌諱猜忌了,又不肯說,很多人不都是因為這樣,最後才崩了嘛!

之後的競標,十分順利,隻中間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遞上去的文件不知什麽時候被人掉包了,幸虧梁景早做了準備,似乎是一早就料到有人會這麽做。大抵是不希望我們這次的競標成功,想來想去最不希望我們成功就是顧暉了。

外婆的病,還算是控製住了,就是還要留院觀察,也是病來如山倒,再醫院裏見到外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正好那天,我意外碰到了梁景的媽媽。

我完全沒想到就這麽碰上了,手邊也沒什麽準備,梁景也沒跟我一起,由著競標成功了,找他吃飯的人多了很多,都是一群想要合作掙錢的人,所以最近都沒有太多空餘的時間。

所以我這次來,也算是代替他過來照顧外婆的,沒成想就碰上了伯母了!以前見著到沒覺得什麽,可現在我跟梁景在一塊了,就完全不一樣了,竟然莫名其妙一陣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