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之嫡妻再嫁

李氏這一生幾乎可說順風順水,從來沒有想過臨到老了反而——

李氏出生清貴,父母疼愛,出嫁後老定遠侯很是尊重她這個正妻,內院的事都是她做主,老定遠侯也不常呆在內宅,內宅裏並沒有受寵的姨娘添堵,就算娘家敗落老定遠侯也仍舊尊重她這個正妻,漸漸養成自己說一不二的性情。

除了一件事不順利。

出嫁三年,一直沒有身子。

六年也沒有生下一兒半女,更別說世子了,像定遠侯府這樣的侯爵怎麽能沒有世子,老定遠侯那一輩兄弟姐弟本就不多,要不是老定遠侯敬重……

周圍的人都勸她給老定遠侯納一個二房,就連娘家的弟弟也勸她,母親父親也是,連人都幫她挑好了。

更不用說她的婆婆還有公公,連先帝也關注,李氏知道若再沒有世子,先帝指不定就會賜人了。

老定遠侯那會簡在帝心。

李氏那個時候很是傷心,她是強勢的性子,若真納了二房生下兒女,她這個定遠侯夫人算什麽。

她可不想抱養別的女人的孩子,還記在自己名下。

她不想定遠侯府有人和她作對,更不想別的女人生的孩子繼承整個定遠侯府,她要有自己的兒子,她怎麽能允許自己作一個無子的定遠侯夫人,不過是麵上的光鮮。

但無論吃多少的藥,無論她如何求神拜佛,無論她怎麽都無法受孕,後來遇上一位太醫,把過脈後告訴她,她小時候掉到湖裏,寒氣太重,很難有孕。

那個時候她隻覺得老天爺太不公平。

誰知道就在她不抱希望的時候忽然有了孕,猶記得那個時候她多高興,母親父親,整個定遠侯都喜氣洋洋。

連皇上都賜了東西。

李氏幾次喜極而泣,隻覺終於揚眉吐氣,因為一直沒有生下世子其它幾房都有了小心思,老定遠侯也高興萬分,老定遠侯尊重她一直不同意娶二房隻收了幾個通房,李氏對老定遠侯很感激,這一下夫妻兩人都覺得苦盡甘來。

李氏好不容易有孕,怕出什麽事,特別是李氏體寒,說不定就隻這麽一個,三個月前最是危險,專門讓娘家送了婆子也請了太醫到府上,平時也很是注意。

後院的女人一個個全都禁在房裏不能隨便出來,老定遠侯也不在意。

她腹中的世子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說整個京城都關注著她。

可是就是這樣小心,還是出了事。

就在李氏三個月的時候,一個通房也有了身子。

李氏本來是不是太在意的,可是那個通房竟跑到她的麵前來求她讓她生下孩子,她哪裏把這些名牌下的女人放在心上,不過一個賤人她想打殺了發賣了一句話的是,老定遠侯也不會在意。

居然敢跑到她的麵前來,威脅她?

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麽東西,以為有了身子就有什麽不同?竟敢動小心思,怕她下手?一個通房就是有身子也不值一提,要是她高興,定遠侯府也不差一雙筷子的事。

當然她還是有些不高興的,她要是已經生下了世子她半點也不會在乎。

她怎麽會不知道賤人的心思,不過是想讓老定遠侯護著,哼,一氣之下諒見了紅,老定遠侯急了,整個定遠侯府都人仰馬翻,皇上也派了人來。

等到醒來她更是氣極。

好在雖然有些小產見紅,最後還是保住了,不過對那個賤人也生了恨,要是有個好歹,那賤人拿什麽來賠,幸好沒有事。

可是她怎麽會這樣放過那賤人。

那賤人不就是仗著有了身子便得意,便敢在她麵前拿大囂張張狂嗎,一個賤人一個賤種,她直接暗示。

沒有過多久,那賤人人果然流產了。

那賤人還算聰明知道她可能會動手,也怕後院那些女人動手,很是謹慎,還找了老定遠侯,可是她怎麽會想到老定遠侯有多相信她這個正妻什麽都告訴了她。

她隻需多說幾句,就讓老定遠侯對那賤人生了不喜。

再暗示下麵的人。

下麵的人便知道如何對那賤人,那賤人發現老定遠侯不理會她還厭惡了她後,又來求見她,她哪裏會見她,直接說養胎,其它人看出好的態度都盯向那賤人,賤人整天提心吊膽,沒有人可以信任,後院的女人都等著機會。

流產後賤人天天哭鬧不休,她見得心煩,也不想看到,向老定遠侯提出送她到莊子上養身子。

老定遠侯本就厭了,見賤人連孩子也沒保住更是心生不喜,派了人送去莊子上。

到了莊子上她隻要稍交待那賤人沒過幾天就去了。

處理了賤人,她心情格外好,肚子也更大,但李氏萬萬沒想到一次把脈太醫告訴她她懷的是可能是一個死胎。

那對她來說可說是晴天劈厲,她不相信,她怎麽會懷死胎。

她瘋了一樣就要人把那個胡說的太醫趕走,可是事後她想來想去發現腹中的兒子一直沒有動過。

她還是不信,她又喬裝改扮出門看了出名的大夫。

得到的結果都差不多。

這個時候她不得不信了,就算想要不信也不行,可是她怎麽能信,她腹中的兒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如果沒有了,她以後還有什麽。

她不能叫人知道,可是等到生?

李氏想不了太多,隻知道暫時不能叫人知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讓人把給她看過病的人都想辦法滅了口。

她都是交給弟弟去做的,也把一切告訴了弟弟,弟弟從小和她最親。

娘家雖說敗落了可是她是定遠侯夫人,隻要有她在。

滅口後,因為做得隱秘也沒有人發現,沒有人懷疑,可光這樣還不行,她一定要生下世子。

她不能賭。

最重要的是老定遠侯從外麵帶回來一個女人。

很是寵愛。

親自安排住下,一個月竟有好幾天過去,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要是她不能生下世子——

老定遠侯一向不愛美色,對她尊重,卻帶了這個女人回來,還寵愛有加,她也不是沒有打聽過,老定遠侯很是維護。

和以前不一樣,叫她無法下手。

那段時間她又慌又急又恨,怨老定遠侯,恨老天爺不開眼,更恨那個女人,更怕自己生下死胎。

她沒辦法回了娘家,把一切告訴自己娘,母親聽說過很是震驚,同樣也不信,京裏很多人都盯著,還有皇上,母親悄悄請了大夫來看,得到的結論一樣。

娘家已經完全靠定遠侯府,要是她這個定遠侯夫人沒有嫡子,以老定遠侯當時寵愛那女人的樣子哪裏還有她這嫡妻。

母親想了很久讓她回去和老定遠侯坦白。

不管如何說她還是嫡妻。

可她不願意,她爹也和娘一樣說,她找了弟弟,弟弟隻說姐你想做什麽叫弟弟就是,她回到府裏,她身邊的一個婆子知道她的性情,忽然給她出了一個主意。

換子。

她聽了後隻覺荒謬,她要的是自己生的世子,不是一個野種。

她訓斥了那個婆子,把那個婆子趕到莊子上,眼見著就要生產,她越發著急驚慌害怕,她每天無法入睡。

老定遠侯越來越寵愛帶回來的那個女人。

在她臨產前不久,那個女人也有了身子。

消息傳到她耳邊,她氣得摔了杯子,好在老定遠侯寵愛歸寵愛,還是經常來看她,或許是看她的肚子。

她忍不住試探,卻見老定遠侯滿臉都是喜色。

對那個女人還有腹中的孩子期待又喜愛,她哪裏還能忍,第二天便找了那個婆子回來,她必須有世子。

對於換子,到底如何換,她一時沒有主意,既是婆子出的主意,就問她,婆子說著說著提到她的庶妹。

一聽她提到她那庶妹她差點讓人叉出去,要不是她那個庶妹她哪裏會體寒,小的時候爹很是寵愛她那庶妹的姨娘。

她那庶妹也很得她爹喜歡,經常和她作對,還把她推到湖裏,那個時候是冬天,最冷的時候。

因為庶妹把周圍的人都遣了出去,沒有人救她,由於落到冰冷的湖中太久傷到了身體,她才會一直體寒。

才會有這麽多的事。

她恨她那庶妹,要不是還沒有時間,她早就叫人對她庶妹還回去了。

就在她要叫人的時候,婆子對她說她那庶妹也有了身子和她的日子差不多,也是快要生了。

就算還不生,隻要一包藥下去!

她那個庶妹嫁得並不好,在京城外麵,敢和她作對,她怎麽會讓她那庶妹嫁得好。

知道她過得不好她就高興,最近事太多她都快忘了,也不知道她那庶妹也有了身子,聽婆子一說,她第一反應是不同意。

要抱誰的也不會抱她的。

可是婆子卻對她說這個最好,她不明白哪裏好了,聽完婆子的話她不再說話。

婆子的意思最好是抱她弟弟的孩子,可是弟弟至今也隻有一個侄女。

她隻有這一個親弟弟。

別的人也是沒有合適的,隻有她那庶妹日子合適,又不在京城最是好,隻要處理好了,就沒事。

且也算是她的侄兒,如果是因為這她不會答應,她那庶妹的兒子算什麽侄子,但最後一個打動了她。

她既然不想讓她那庶妹好受,搶走她的兒子不是更好。

把他抱回來養,她想怎麽擺布就怎麽擺布。

而她那庶妹,去母留子也好還是留下來都好。

至於長大了會不會知道一切對她不利,她一點也不擔心,她會好好教養的,隻有一點提心就是若不是兒子!

她讓婆子派人到處看看,看還有沒有合適的,多挑幾個。

然後派人盯住了。

隻等她生產。

最後挑了五戶,都是差不多的時間,待到一切安排好她鬆了口氣,老定遠侯天天都要去陪那女人,府裏幾乎變了天。

她什麽也沒有做,生產的日子到了,她的庶妹也回了京,當然在前一天她的庶妹也生了,生了一個兒子,她終於下定決心。

讓婆子悄悄準備著。

她的庶妹在生產後大出血去了。

她想了又想還是不想再留下她庶妹,她夫家離得遠,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得到消息,到時候夠她布置了。

她進了產房,因提前知道肚子的的可能是死胎她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生產的痛她已經忘了,隻記得從來沒有過的痛,整個人像是要死去,她痛得隻能一直叫,她沒有難產,生產的還算順利,一天一夜後她生了。

老定遠侯回到了正房守在外麵。

她很恨他,可是看到他回來她還是高興。

隻是看到生下來的死胎,她縱是早就知道是死胎,可真的看到她還是接受不了,就在她瘋了一樣讓人把那個鬼東西扔出去的時候,婆子按住了她。

孩子已經抱來了,她看著她庶妹用命生下的兒子,冷靜下來,讓婆子把孩子抱出去,不能讓任何人進來,也不能叫任何人察覺,幸好老定遠侯信任她。

整個定遠侯都是她的人,後院更幾乎都在她的掌握中,她做起來也容易。

老定遠侯一向不怎麽管事。

老定遠侯一聽她生下世子格外歡喜,整個定遠侯府都歡喜,當然京裏的人也都不再盯著,皇上也有賞賜下來。

沒有人發現不對。

她的公婆也滿意了。

娘家那邊她沒有告訴爹娘換子的事,弟弟那裏也沒有說,因為有了兒子她的地位穩固了。

很快兒子成了世子。

她出了月子,她帶著兒子回了娘家,處理了庶妹夫家來的人,她回到府裏,那個女人肚子也大了。

那個女人很是會裝,裝得很是可憐,她幾次想要下手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最主要的是老定遠侯護著。

這也是最叫她恨得不行的。

那個女人再怎麽被護著,由於身子不太好,提前生產了,女人生產能不能活下來誰也說不準。

她小心的安排了人。

然後她陪著老定遠侯守在外麵,不過一個妾,老定遠侯居然守著,她心中多恨臉上就多提心。

也許是老天爺開了眼,那個女人難產了。

她看著老定遠侯滿臉著急,在保大保小的時候猶豫不決,她知道這個女人留不得,生下的野種也留不得。

安排的人起了作用,女人後來二天一夜後血崩而去,生下一個女嬰。

她很是鬆了口氣。

女人的死去令老定遠侯很是傷心的一段日子,她便把女嬰接了過來養著,慢慢老定遠侯不再傷心。

見她養著野種,很是感激她,由於有世子,她又養了那野種,慢慢老定遠侯天天都回正房。

接下來的日子,她再次順風順水。

再也沒有遇到什麽為難的事。

過後的幾十年她都順心順意,她那公婆去了,老定遠侯去了後,整個定遠侯府更是在她的掌控中。

養的兒子也很是聽話。

一直到娶妻的時候,忽然跑來對她說想娶杜家的女兒,她派了人去打聽才知道不過一介庶女,她怎麽會同意,一個庶女怎麽可能成為定遠侯府的女主人。

但沒想到她這好兒子竟不管如何都要娶這個庶女入門,為了娶這個杜妙妙還敢和她愴聲,逼她,庶女生的野種就是野種,無論如何養都是野種。

她很生氣,可是她就隻這個兒子,定遠侯府不能沒有定遠侯,她隻能給她分析清楚,好了,那孽障想了想通了,就在她準備給她挑一個好的時候,他又跑來說要娶杜家的嫡女。

一個並不受寵的嫡女,杜家算才能,嫡女又如何,隻比先前好一點,可這回她怎麽說他都硬是要娶,沒有辦法她隻能同意,等到娶回來後才發現這個杜宛宛不過是個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