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傳到了後宮,後宮各宮都知道了,但沒有人敢去打擾,前些日子的警告讓幾個良人才人美人都嚇破了膽嚇得發了熱還沒醒,不少人都病了,沒有人在這個時候跑去。
太後和以往一樣,隻是歎了口氣,就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她反正是管不了皇帝的,何必出力不討好。
還以為皇帝對那個靜嬪……太後眸光閃了閃,皇帝眼中還是隻有一個杜氏,說不上失望還是別的。
皇上和宸貴妃在香遠亭煮茶賞雪的消息也讓近段時間漸漸浮動的人心一下子平穩了,皇上眼中最寵的還是宸貴妃。
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可能改變,皇上的態度隻是又一次證明他對宸貴妃的寵愛。
什麽靜嬪娘娘永遠也不可能和宸貴妃比。
各宮的宮人們想到從未有一天失過寵的宸貴妃,再想到各宮的小主娘娘,皇上隻帶著宸貴妃娘娘一人賞雪煮茶,宸貴妃娘娘真是得寵!
皇上帶著宸貴妃娘娘賞雪煮茶的消息慢慢越傳越開。
都想去香遠亭看看。
可是還是不敢。
乾清宮寢宮的宮人看著抱著夫人進去的皇上,也是大大鬆口氣,什麽荷葉,皇上眼中不可能有別人,仍然隻有夫人。
她們守在寢宮外麵。
等著皇上和夫人。
那個一直什麽也不知道的宮人,見沒有事了,拉著相熟的宮人,小心的詢問起來,她再是遲頓,也意識到有什麽她不知道。
關於荷葉。
皇上對荷葉?
有宮人看一眼一邊閉著眼的總管公公還有小太監,想了想,拉住那個詢問的宮人小聲的說著什麽。
最後那個宮人隻知道了一點,不久之前夫人不理皇上,她陪著夫人去陪二皇子殿下還有昭陽公主時,荷葉一個人給皇上奉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似乎皇上差點寵幸了荷葉。
在她看來肯定是荷葉,皇上眼中一直隻有宸貴妃娘娘,隻有夫人。
哪裏會看上荷葉。
沒想到那個荷葉看起來規矩老實,卻是一個不安份的,居然想趁夫人不在的時候,勾引皇上。
讓她難以相信又不理解,對荷葉的好印象一下子沒有了。
虧她還覺得荷葉安份,怪不得這些日子除了她以外,其他的宮人都不理會荷葉,怪不得皇上那樣的態度。
娘娘還不知道,夫人要是知道——
夫人親自開口讓荷葉到身邊服侍的,荷葉的事一定不能叫夫人知道。
她想完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才發現大家都是這樣想的。
皇上也下了命令,不許有人提起,想必皇上也不想夫人知道,那個荷葉還一次次往夫人麵前湊。
宮人臉色很不好,好在有皇上在。
她剛要開口,忽然感覺到總管公公看過來,她臉色一變,不敢再多說,一會後,她聽到寢宮裏傳出來叫她們臉紅心跳的聲音。
她看向其他宮人。
相視一眼,臉都紅了,皇上和夫人……
不遠處總管公公收回目光,掃了身邊的小太監一眼,再次閉上眼,可不能叫人打擾到皇上和夫人。
太後宮裏,大公主蕭蘭也知道自己父皇帶著她最討厭最恨的宸貴妃賞雪的事,她小臉一下繃緊。
“靜嬪,本公主要見靜嬪。”
她猛的起身,繃著小臉對著身邊的奶嬤嬤還有宮人,要她們去叫靜嬪,她要見靜嬪。
靜嬪一定也知道了,她會傷心嗎?
她說她愛父皇,父皇隻喜歡那個可惡的宸貴妃,靜嬪今日為什麽還不來看她。
“你們去見靜嬪,本公主要見她。”
幾個奶嬤嬤相互看看,跪在地上,宮人也跪在地上。
大公主蕭蘭見她們不聽她的話,繃著小身體,就要衝下榻,之前那一場病太過嚴重,讓她一直在養身體,小臉不僅瘦了一圈,到了如今依然顯得蒼白又脆弱,還沒有恢複元氣,沒有休養好。
這也是她一直躺在榻上的原因。
“你們!”
“大公主殿下,你小心點,你的身體還沒有好,還沒有恢複。”底下的幾個奶嬤嬤嚇到了,大公主可是還沒有好,要是出了什麽事,可不行,她們忙起身想要攔住。
至於大公主的要求,隻能答應。
另一個跪著的宮人幾步衝到榻前,攔住大公主:“大公主殿下。”
“你去叫靜嬪。”
大公主蕭蘭被攔住,她白著小臉盯著眼前的宮人,死死抓著她的手。
“是,公主殿下。”
宮人和幾個奶嬤嬤不一樣,何況她知道她要是不答應,大公主殿下一定會自己去,她忙開口。
“好,還是你好,你去。”
大公主蕭蘭一聽,點頭,沒有再往下衝。
雖然她覺得她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靜嬪讓她多休養,想到靜嬪和她說過的話,她坐回榻上。
幾個奶嬤嬤臉色一下子不好了,可又不敢多說,隻能看著大公主和宮人,宮人也不在意幾個奶嬤嬤的目光。
行完禮,離開。
“大公主殿下你不要急,奴婢馬上去。”
“嗯。”
大公主蕭蘭看著她的背影,幾個奶嬤嬤想說什麽又不敢,蕭蘭半晌看著她們,幾個奶嬤嬤神色一怔。
“大公主殿
“大公主殿下?”
“還不快點扶本公主躺下?”大公主蕭蘭小臉繃著,幾個奶嬤嬤一聽,連忙上前扶著她躺下。
大公主蕭蘭看著她們,她們是母妃留給她的奶嬤嬤,要不是這樣她才不會再讓她們侍侯。
隻知道攔著她,不聽她的話,大公主蕭蘭又想到父皇還有那個可惡的宸貴妃。
父皇一直沒有再來看她。
靜嬪說隻要她照她說的說,父皇定會知道,就會原諒她,就會再來看她的。
也不會送她出宮,她相信靜嬪,照著靜嬪說的說了,靜嬪說父皇來過,聽完她們的話走了,靜嬪說讓她再等等就好了。
是,父皇沒有派人送她出宮,可是也沒有來看她,靜嬪也說不知道父皇到底在想什麽,讓她再等一等。
要她有機會和皇祖母說想見父皇,她對皇祖母說了,前幾日皇祖母派人去見父皇,父皇還是沒來。
根本不來看她,皇祖母讓她不要多想,靜嬪也說父皇有事,她再讓皇祖母派人找父皇,皇祖母說她會派人去,可父皇一直沒出現。
靜嬪是不可以騙她的。
是那個可惡的宸貴妃不讓父皇來?
父皇陪著那個可惡的宸貴妃賞雪,卻不來看她,大公主蕭蘭很傷心,也更恨宸貴妃,靜嬪,靜嬪為什麽還不來?
她躺要榻上,讓幾個奶嬤嬤出去,她不想看到她們。
父皇,父皇。
“父皇,靜嬪,母妃,皇祖母,宸貴妃!”
她小臉繃緊,又憤怒又傷心還有恨,幾個奶嬤嬤再想留下來,麵對大公主繃緊的小臉,還是隻能退下去。
沒過太久,靜嬪帶著宮人來了。
她先向太後請了安。
太後知道後,直接讓靜嬪去見大公主蕭蘭,不用給她請安了,靜嬪仍然在外麵行了禮才帶著宮人去見大公主。
太後臉上看不出什麽。
這個靜嬪倒是,外麵雪越下越大,踏著雪過來,她微眯起眼。
靜嬪手上握著手爐,身上穿著厚厚的鬥篷披肩,宮人們也穿得厚厚的,外麵大雪紛飛,比起屋子裏冷很多。
靜嬪望了一眼頭頂滿天的雪,這一路行來,踏著雪,穿過風雪,要不是有手上的手爐不知道多冷,手爐也不熱了,想著皇上帶著宸貴妃在香遠亭賞雪煮茶,她大概知道大公主蕭蘭找她是為什麽。
應該是為了皇上和杜氏。
她其實也不知道皇上為什麽一直沒有來,連太後出麵也沒有把皇上請來,明明不該是這樣。
皇上也沒有召見她。
明明不該這樣!
她本以為皇上會召見她,會來見這個大公主,一切卻和她想像和不同,和她算到的不一樣。
皇上就像是忘了,她突然想到那個被杖斃的宮人還有周嬪。
靜嬪冷若冰霜的眼中閃過迷茫。
為什麽一切和她要的不同?到底哪裏出了錯?
靜嬪片刻收起思緒,她見到了大公主蕭蘭,大公主蕭蘭早就等不急了,一聽說她來了,馬上讓她進來。
靜嬪想著該如何應付這個大公主,如何讓這個大公主幫到她。
吳貴嬪此時躺在榻上,臉色很蒼白,她病了,這幾日她隻要一閉上眼就會想到那個杖斃的宮人。
她閉上眼。
手緊抓著身上的錦被,她覺得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碳盆少了,冷得讓她顫抖。
“主子。”
巧月從外麵進來,手上端著什麽東西,一眼看到主子,她忙上前,小心的開口。
吳貴嬪聽到聲音,猛的睜開眼,看著她。
其餘的宮人都在外麵,她看著巧月,巧月一下對上主子的目光,見主子醒了,她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一邊。
“主子,你醒了。”
“嗯。”
吳貴嬪輕點一下頭,目光在她放下的東西上掃過:“你從外麵進來,外麵怎麽樣?”她看向外麵。
“外麵下雪了,主子,你冷嗎,奴婢再讓人加一個碳盆?”巧月穿著厚厚的宮裝,對著吳貴嬪。
“嗯,加吧,你也冷著了吧。”吳貴嬪點頭,睥了眼她的手。
“那主子等一下,奴婢先叫人。”巧月聽罷,馬上退出去。
吳貴嬪沒有說話,看著她,過了一會,巧月吩咐完,走了進來,她擔心的對吳貴嬪:“主子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餓了吧,奴婢準備了粥。”她先關心吳貴嬪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又指著一邊放著剛煮好的粥。
“沒有,不用擔心,我沒事,你扶我起來吧。”
吳貴嬪搖了搖頭,不想她太過擔心,之後她看向她放在一邊的粥,讓她扶她起來。
“是,主子。”
巧月一聽,放鬆了許多,她就怕主子哪裏不舒服,主子突然病了,嚇了她一跳,主子身體一向很好。
突然生病,她怎麽會不怕,幸好找了太醫,太醫說主子隻是有些受了涼,隻要好好休養,吃過藥養一養,平時注意一些,就會好。
送走太醫,主子醒了過去,她便想著煮點粥。
她知道主子很可能是因為那天的事才會生病,那天回來後主子就懨懨的,想到那個被杖斃的宮人。
她臉色也不是很好。
這幾日她也是一閉上眼就會想到那個被杖斃的宮人,想必主子也是。
主子肯定是
主子肯定是擔心。
她也是因為要照顧主子才沒有病,不然。
想必很多人都不會忘了那天那一幕。
巧月想完,上前小心的扶起主子,讓主子靠著,她轉身端過一邊的熱粥,吹了吹,小心的喂主子吃。
吳貴嬪瞄了瞄她,慢慢吃粥。
一碗熱粥下肚,殿內也多了碳盆,不再那麽冷,加上熱粥,吳貴嬪搖了搖頭,她徹底暖和起來。
整個人也有了精神,蒼白的臉色也好了許多,她靠著,看著退出去的宮人,再看巧月。
巧月見主子不吃了,放下碗筷。
又讓人端來藥,喂了吳貴嬪。
吳貴嬪吃完,巧月拿過點心遞給主子,主子吃了藥一般都會吃一小塊點心,吳貴嬪吃完。
巧月收拾起來。
“讓別的宮人來吧。”吳貴嬪阻止了她,巧月抬了抬頭,看出主子有話和她說,便沒有堅持,讓別的宮人來收拾,她等在主子開口。
吳貴嬪沒有馬上說話,待宮人收拾好退下,她才對著巧月:“外麵有沒有什麽事?”
“有,主子。”
聽到主子的問話,巧月望著主子。
就是主子不問她也是要說的。
皇上和宸貴妃在香遠亭賞雪煮茶,消息傳過來的時候主子睡著,她便沒有叫醒主子,還有——
“什麽?”吳貴嬪直視她。
“主子,皇上和宸貴妃在香遠亭賞雪煮茶,各宮應該都知道了,不過沒有人敢去,還有就是好幾位小主都病了,玉嬪似乎也病了。”
巧月道,低著頭。
“哦?皇上和宸貴妃?外麵下雪,也是,這樣的天,下著雪賞雪煮茶是一件雅事,皇上還真有雅興,還有宸貴妃娘娘。”吳貴嬪說著嘴角揚起:“各宮定是怕打擾了皇上和宸貴妃娘娘,皇上要是生氣了——”
巧月沒有說話,仍然低著頭。
吳貴嬪不知道想到什麽,眸光閃了閃,又笑看著巧月:“各宮定是格外羨慕吧,這樣的天能和陛下一起,賞雪煮茶,也就宸貴妃娘娘一個有這個榮寵,周嬪還有靜嬪可是才女,大家都病著,皇上和宸貴妃卻這般有興致,你說幾位小主都病了?玉嬪也病了?”
吳貴嬪說完,斂起笑。
“是主子。”
巧月還是低頭。
“病得嚴重嗎?”
吳貴嬪眸中再度閃過一抹光,問起來。
“幾位小主像是嚇到了,嚇得病了,說是受了驚嚇,睡不好,有些發熱,派了人去請太醫,玉嬪娘娘可能是禁足的時候和主子你一樣受了涼,加上受驚。”
巧月把打聽到的說出來,她早就打聽好了。
她知道主子知道了肯定會問。
“哦。”
吳貴嬪緊了緊握著錦被的手,受驚?她閉了閉眼,再次想到那個被杖斃的宮人,她心又冷起來。
她猛的看向巧月:“你讓人去打聽一下玉嬪的情況。”
“是。”
巧月慢慢抬起頭來,她不意外主子的話,可是主子的樣子,她上前一步:“主子你怎麽了?”有些擔心。
主子的臉色又不好了。
主子會不會是擔心?
“主子你是不是怕皇上?”
“沒事,不過是人有些沒精神,你去吧。”
“是。”
巧月還想說什麽,看著主子的表情,什麽也沒有說。
巧月出去後,吳貴嬪一個人躺著,她手握緊又放鬆,她知道自己被嚇到,她原本不該被嚇到。
不過是杖斃一個宮人。
又不是沒見過,又不是第一次,可是,想到皇上很可能已經懷疑,吳貴嬪閉上眼。
不能這樣下去。
她想到太後。
延禧宮寢宮外,春曉低著頭,不知道荷葉怎麽樣了,皇上和宸貴妃賞雪煮茶,她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吳貴嬪的寢宮。
荷葉說她不能對不起宸貴妃,嗬嗬,她還不信她一點不想爬上皇帝的床。
她嘴角帶著不屑的笑。
幾個良人才人美人是真的受到驚嚇病的,發了熱,如今還沒有退熱,身邊的宮人守著,有宮人去找太醫了。
也有跑去求見皇上的。
主要是太醫院的太醫不是她們這樣的小主能請到的,最好能求到皇上的話,幾個良人才人美人住的地方,裏麵和外麵一樣的冷。
又不受寵又隻是低位的小主,哪裏會有好的東西,碳盆也隻有一個,在這個的天,外麵下著雪,哪會不冷。
哪裏會不受寒。
再加上受驚,發熱很正常,連主子都隻能燃一個碳盆,宮人更不用說,一個個都凍得臉發白。
玉嬪觀刑後又繼續禁足,此時此刻的她閉著眼躺要床榻上,如蕊服侍著她。
守在床榻邊。
如蕊臉色帶著擔憂,她已經讓人去求見陛下了,娘娘被禁足,沒有皇上的命令根本請不來太醫。
“主子。”
她小聲開口。
玉嬪有氣無力睜了睜眼。
如蕊見狀小心上前,摸了摸主子的額頭,主子受了涼,又受了驚,那天她也在,她咬著牙。
“皇上帶著宸貴妃賞雪煮茶?真是好雅興!”
玉嬪忽然勾起唇。
如蕊不敢說話。
“皇上警告了各宮,帶著宸貴妃賞雪煮茶,不知道各宮是什麽心情。”玉嬪
情。”玉嬪嘴角揚起一抹冷淡的笑。
如蕊:“……”
“罷了。”玉嬪最後閉上眼,她嫉妒,不甘又如何,沒有用,她還禁著足,還沒有被解禁,哪裏也不能去。
隻能在這裏禮佛,病了也不能叫太醫,她做錯了什麽,皇上根本沒有認真看過她,皇上為宸貴妃杜氏做那麽多。
皇上想警告她們,可是他那樣寵著杜氏,誰又真甘心?
皇上,你要是能多看大家一眼,大家也不會想著害杜氏。
周嬪和靜嬪算是各宮娘娘小主裏唯二沒有生病的兩位,靜嬪不用說,一向冷若冰霜,去了太後宮裏見大公主蕭蘭。
周嬪則是一向高傲,她什麽也沒有做過,她問心無愧,所以哪怕是親眼看到那個宮人被杖斃她也隻是不屑。
想陷害她,哼。
活該,因此她好好的,那些女人聽說都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居然想陷害她,也不看看皇上相不相信。
她周芸,敢作敢當,又沒想爭寵了,怎麽可能私下害宸貴妃,那些女人不知道是誰,等她知道了,哼哼。
一個個還想害宸貴妃,皇上哪裏會容下她們,這不,嚇到了,不是怕了才怪,想到皇上這個時候帶著宸貴妃賞雪煮茶。
那些女人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
周嬪越想越高興,前幾日的憤恨消了不少,她現在隻等找到陷害她的人了,皇上一定會查到的。
那些女人最好是被嚇死。
一個個嚇死,那樣她才高興。
吳氏那個女人竟也病了,還有柳氏,倒是那個靜嬪和她一樣,看來不是穆氏,那幾個沒用的良人才人美人她不覺得她們敢。
那麽就是吳氏,也隻有吳氏和柳氏。
在她看來隻有吳氏,她之前就覺得定是吳氏。
周嬪想著,吩咐了身邊的沁蓮,讓她讓人注意著吳氏,看她會不會再做什麽,沁蓮得了周嬪的吩咐,出去了。
周嬪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的大雪,忽然有些悵然若失,宸貴妃有皇上寵,她呢,難道一直就這樣呆在宮裏?
她後悔進宮了,要是不進宮,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她可以還像以前一樣。
她想著曾經母親說她不適合皇宮,不希望她入宮,希望她嫁到家世相當的人家,她那時不聽。
自恃美貌,自恃有幾分才華,可她哪裏知道有一天她自以為恃的東西都幫不了她,這樣下雪的天,在家裏的時候她會和姐妹一起煮茶賞雪,如今她隻能聽著皇上對宸貴妃多寵,被關在這小小的宮裏。
入宮前母親說了很多,她都不聽,根本不聽母親的,母親說她早晚會後悔,才多久她就後悔了,她想母親,想家裏,她不甘心一直這樣,可是叫她再爭寵,她不敢。
也爭不過,她該怎麽辦?
周嬪眼中有驕傲,她高昂著頭,國色天香的臉看著外麵的大雪。
“心肝?”
“……”
“乖乖。”
“……”
“朕的心肝肉兒,朕的太真,太真?”
“三郎?皇上?”杜宛宛覺得身上好熱,好熱,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最重要的是身上壓著什麽,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想睜開眼,可是睜不開,她想開口,開不了口,她想起身想推開身上的東西,又動不了,她什麽也做不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聽到有人在叫她。
好像是在叫她。
叫她心肝肉兒,是誰,是他,是皇帝。
她最最討厭的皇帝,她最討厭他了,不想看到他,不想理他,不想和他說話,他讓她喝酒。
他是故意的。
他罐了她好多酒,他讓她喝了好多酒,她醉了,動也動不了,他一定一定肯定是故意的,她才不要聽他的話,想完,感覺到壓在身上的東西動了動。
她突然想到會不會是他。
她陡的用力想要推開她,她忘了她不能動,她隨即開口,然後她發覺她好像發出了聲音,她又繼續:“皇上?”
“心肝?”
身上壓著的東西又出聲,好像不再那麽重,杜宛宛張嘴,待要開口,讓他不要壓著她,發現嘴被堵住。
身上一股涼意傳來,有什麽在她的身上動作,讓她不由自主回應,讓她又熱起來,更熱了。
漸漸又迷糊起來,昏昏沉沉的。
隱約中,她聽到身上的男人一聲低笑。
“嗬嗬,朕的心肝肉兒,瞧你的樣子,朕早就想感受一次你這心肝醉了的樣子。”
蕭繹伏在上麵,壓著杜宛宛,滿臉的邪氣。
杜宛宛:“……”
杜宛宛再醒來第二日了。
有人病了。
皇帝居然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