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搖頭又是歎息,又是同情。
當然也有小心謹慎的。
“這女兒就算逃過又如何?成了一介孤女,那惡霸雖然是被人抓了起來,哪裏知道以後又是?這幾位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現在是抓住了那惡霸道,可那惡霸是什麽身份,可是皇帝老子的親戚,這幾個還不知道什麽下場。”
“嗯嗯。”
“……”
人群說著說著,又看向蕭繹幾人,幾個人帶著猜測和擔憂。
蕭繹並不在意,他關心的是這些人的話,他的寵妃?
杜宛宛和容真也聽到,她們看向蕭繹,不知道是哪一位。
黑衣人也望著蕭繹。
“我爹怎麽了?”
素白的少女突然開口,聲音又淒又啞。
所有人看過去。
原來白胡子老頭已經起身,黑衣人守著,少女直直的盯著,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搖著頭,滿臉的淚。
嬌小的身影不停的顫著,雙手抱著瘦小漢子。
天地間,此時此刻似乎隻有少女的聲音。
沒有人說話。
“我爹怎麽了,大夫,求你告訴我。”
少女又道,聲音更啞。
白胡子老頭環視了一下四周,看了看少女懷中的漢子,看著少女,帶著憐憫,他已經聽出大概,凶手已經被旁邊的人抓了起來。
不過凶手的身份,還不知道等一會如何,這種事他看得太多了,那個惡霸他也知道,可是不能惹的。
這些人把他抓了,他想勸幾句,又覺得自己越老越膽小,罷了,老都老了,死就死吧。
“姑娘,節哀!”
他歎息著開口。
“爹!”
少女一下子受不住,俏麗的臉更白,再次哭起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抱著漢子。
人群再次歎氣,有幾個想要上前勸一勸,又不知道怎麽說。
這種事,怎麽好勸。
再說也顧忌那個惡霸。
白胡子老頭見罷,搖著頭,不停的歎息,似乎很慚愧,黑衣人等著蕭繹的命令,杜宛宛和容真相視一眼,杜宛宛不知為何想到自己,心中惻隱想叫容真去看一看,她身邊一直沒有添人,如果少女願意,她可以收留她。
不等她開口。
蕭繹對著一邊的黑衣人:“把他好好葬了,給她二十兩銀子。”
他吩咐道。
杜宛宛看向他,容真也側頭,黑衣人馬上點頭,上前走到少女身前,白胡子老頭聽到摸著胡子眯了眯眼點了點頭。
不過也更擔心這幾個人。
周圍圍觀的人沒有想到,麵麵相視。
其中幾個擔憂的人更擔憂。
這是真的遇到好人了,但就是這樣的好人要是有什麽——
少女抱著漢子也聽到了,她轉回身,梨花帶雨的俏臉更多了幾分風情和楚楚動人,她望著蕭繹。
蕭繹感覺到,注視著她。
少女臉漸漸有些發紅。
杜宛宛不經意看在眼中,打消了心中的心思,她仔細的觀察這個少女,不得不說很美。
很俏麗,尤其是現在。
再看那個男人。
容真也看到,皺了一下眉。
周圍的人靜下來,看著,黑衣人守在一邊,白胡子老頭看一眼漢子又看一眼少女,搖頭晃腦。
蕭繹並沒有多看,很快轉開了視線。
杜宛宛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她一直看著男人。
她不想這樣。
她知道她在擔心。
她不該擔心的。
容真也鬆了口氣,她可不想這個少女借機攀上皇上,雖然很叫人同情,很可憐,其它人再次麵麵相窺。
黑衣人還是老樣子,白胡子老頭像是沒有發現,他停下搖晃,走到蕭繹麵前。
“恩公。”
少女發紅的臉在蕭繹轉開視線後白了白,隨後,她跪在地上,淒惶又可憐的向著蕭繹的位置磕起頭。
“小女多謝恩公,要不是恩公,小女都不知道怎麽辦——爹爹也多謝恩公相救,那個惡人,多虧了恩公出手,小女本是和爹爹進城賣東西,爹爹隻是踩到那惡人的腳就被打死,小女就隻這一個親人,今後小女再沒有親人,恩公若是不嫌棄,小女願為奴為婢,服侍恩公,恩公的大恩大德,小女……”
少女神情堅決,磕著頭,邊磕邊道。
有情又有義。
要以身抵恩。
周圍的人群一聽,都為少女的有情有義動容,讚賞不已,對於蕭繹,則是羨慕,尤其是男人。
看著少女俏麗的麵容,女人們向來同情弱者,加上少女的一番話,又多了欣賞,倒是希望蕭繹等人能收下少女。
必竟少女已經隻有一個人。
隻是那個惡霸——
雖然也有些男人後悔沒有出手,但一想到那惡霸是皇親又萎了。
“聽說那個打死小女的惡霸是皇親,恩公不必為了小女的父親得罪了那個惡霸,恩公還是放了吧,隻是小女就不能服侍恩公,怕連累了恩公,恩公為小女父親做的,小女縱是死也不會忘了,來生來世!”
就在這時,少女想到什麽,臉色一白,又道。
神色卻更為堅決。
竟是想一死。
周圍的人都是一變。
這少女太烈了。
如此烈性。
心中更多了欣賞。
縱是不知道蕭繹幾人身份如何,同情的心倒是希望他們不怕,能收下這少女,圍觀的人都等著蕭繹。
蕭繹麵無表情看著少女。
杜宛宛不知為何有些不舒服,容真也覺得不對,有些緊張,她看看夫人再看皇上,黑衣人隻聽蕭繹的。
李大夫站在蕭繹麵前,他張了張嘴,雖然這不是好辦法,但對這少女倒是好歸宿,算了算了。
他退到一邊。
“這位公子還是好好想想吧,這女孩不錯,至於那個惡人,聽說是皇親,還是放了,不然。”
“對,公子一片好心但也要量力而為,你還是小心點,想一想。”人群裏幾個早擔憂的聞言也跟著道。
“是是。”“……”
這些人還是有良心的,杜宛宛幾人頓時對這些人另眼相看。
蕭繹對著李大夫和那幾個人點點頭,並不解釋。
隻盯著少女。
“你不用如此,也不用擔心,不用求死,你還是拿著銀子把你爹好好葬了,至於為奴為婢,不用,我身邊不缺奴婢,我做的也不是為你爹。”
蕭繹依然麵無表情。
語氣冷漠。
少女聽了,猛的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愕。
其它人也驚愕,李大夫也有些愣,這位公子?怎麽如此?杜宛宛和容真驚訝於他竟如此冷漠,少女長得俏麗,周圍的人都讚賞,如此自賣自身,不驚訝的也就隻有黑衣人。
“不用再多說,好了。”
見少女白著臉還要說,還有一邊圍觀的人,蕭繹雖然覺得這些人還不錯,但是,他看一眼身邊驚訝的婦人,居然敢不信他。
他很想揪著婦人打她一頓。
以為他不知道?
沒有發現?
沒有注意?
哼,居然懷疑為夫。
該打。
他伸出手拉住杜宛宛。
杜宛宛一下子回頭,對上那雙黑沉不悅的眸,她呆住,容真在旁邊見皇上看著夫人,很高興,皇上不管為何如此冷漠,都是好事。
少女臉色更加白,直直的看著蕭繹和杜宛宛,似乎才發現杜宛宛,周圍的人也是,似乎才注意到。
李大夫皺了皺眉。
隨後看向四周,最後看著蕭繹和杜宛宛。
“爺。”
一個黑衣人從後麵走過來,走到蕭繹身邊。
蕭繹看了杜宛宛一眼,轉回頭盯著黑衣人。
杜宛宛有些心慌,她強壓下,發現所有人看著她,她看向黑衣人,容真淡淡睥了一眼少女還有周圍的人也看向黑衣人。
少女蒼白的臉上劃過什麽,她低下頭,很快,又抬起頭來,周圍的人很同情少女,對杜宛宛更是好奇。
有人認出那黑衣人是之前押著惡霸離去的。
蕭繹並不說話,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恭敬的低頭:“是江美人的弟弟。”
蕭繹挑眉,江美人?
他倒是沒有想到,後宮的這些女人……
“是。”
黑衣人一聽。
“人呢?”
蕭繹沉吟了一下,江美人的弟弟,嗬嗬。
“昏了過去,都綁了起來,你看?”
“關到大牢。”
蕭繹直接說。
“那?”
“等著。”
蕭繹眯起眼,眼中冷厲。
不管是不是有人安排,等著就是:“好好查一查。”
“是。”
黑衣人隱隱知道陛下的意思。
杜宛宛和容真在一邊也聽到,都沒有想到,竟是江美人,江美人的弟弟?
黑衣人說完退下,其它黑衣人看著蕭繹,蕭繹沉眸,少女睜著眼,圍觀的人很想知道到底說了什麽,可是。
李大夫還是有點擔憂。
遠處,突然喧嘩起來。
“是誰敢對江公子無禮。”
一道聲音厲聲響起,人群外麵,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大群兵丁奔了過來。
囂張跋扈,無視周圍的行人還有目光,氣勢衝衝。
蕭繹抬眸隻看了一眼臉色就沉了下去。
“攔住。”
“是。”
幾個黑衣人聽罷,飛身上前。
圍觀的人都變了臉色,這?
見蕭繹派人上前臉色稍好了些,不過還是擔心,想到那個惡霸,難道?
杜宛宛和容真對視一眼,望著來人。
少女隻看著蕭繹。
“江公子,江公子你在哪裏,在下來了,是誰敢抓我們江公子。”那中年男人邊走邊道,極為的霸道。
“你們是誰。”
下一秒,看到飛身上前的黑衣人,中年男人皺緊眉頭,揮手讓身後的兵丁包圍起來。
黑衣人在包圍起來前,直接衝到中年男人身邊,掐住他的脖子。
“住手。”
中年男人沒有想到,臉都嚇白了,看著掐住自己脖子的手還有麵前麵無表情的黑衣人,一時也顧不上其它。
“退開,退開。”
直接讓兵丁退開。
黑衣人冷著臉,掐著中年男人,穿過,帶著他走到蕭繹麵前。
蕭繹盯著。
“是京都衙門的人。”
其中一個黑衣人上前。
“哼,你去京都衙門給我傳旨。”蕭繹低聲命令,黑衣人領命回身走到掐著中年男人的黑衣人中間。
“讓他們跟我走。”
“是,是。是。”
幾人押著中年男人帶著一群兵丁離去。
圍觀的人早在黑衣人帶著中年男人過來就散開,不過仍然關注著,此時一見,遠遠又圍過來。
議論紛紛,帶著喜色。
少女一直沒有動,抱著懷中早就僵硬的屍體。
還有就是李大夫。
杜宛宛和容真眼中帶著驚疑,這事情的發展——蕭繹:“給我問清楚了。”他沉著臉又吩咐了人。
等人去了。
他側過頭,看著杜宛宛,攬著她,轉身離開。
“本來是想帶你出來逛逛。”
杜宛宛聽蕭繹聲音緩下來,她望著他的臉。
“要是有事?”
“沒事,會有人處理,為夫說了陪你。”蕭繹揚了揚唇,說著不知道想到什麽,臉色又沉下去,拉著杜宛宛手。
容真扶在另一邊。
餘下的黑衣人圍在旁邊。
那些圍過來的人見他們要走,加快步子,而少女見狀,抱著懷中的屍體竟爬行幾步:“請等一下。”
她爬到杜宛宛還有蕭繹身邊,跪在地上,直磕頭:“公子,恩公,奴婢。”
杜宛宛沒料到這個少女居然,她皺起眉頭。
蕭繹也微皺眉。
容真眼中不悅。
黑衣人沒有蕭繹吩咐不會讓少女接近,他們圍在外麵,李大夫還有圍過來的人見了,都聚精會神。
“我說過了。”
蕭繹皺眉後冷冷道。
少女跪著的身體一抖,她倉惶的昂起頭。
李大夫和圍過來的人都皺起眉頭,杜宛宛和容真握著手,舒口氣,對這少女印象有些不好起來。
蕭繹語畢拉著杜宛宛又走。
“夫人,這位夫人,你收下奴婢吧,好心的夫人,奴婢求你了,夫人你這麽善良這麽美好這麽心善,你就收下奴婢吧,奴婢願意一輩子服侍你,求求你,還有這位姑娘,奴婢隻有一個人,恩公救了奴婢的爹,雖然爹還是去了,可是奴婢不能忘了,奴婢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人,奴婢娘教過奴婢要知恩圖報,奴婢什麽也沒有,唯有這一條命,隻要能報恩,奴婢什麽都願意!”
少女一個咬牙,慘白著臉,梨花帶雨的又磕了下去,砰砰砰砰,額頭磕得發青發紅發腫流血,也不顧,直直望著杜宛宛。
“求你了夫人,夫人。”
直磕得直叫得直弄得杜宛宛臉色變了又變。
她這是什麽話。
她隻覺得想笑。
她哪裏好心?
一句一句每一句都是威脅,她是想一輩子服侍身邊的男人吧,身邊的男人不同意就求上她,以為是她不同意?隻要她同意了,就可以留下?她先前還真沒有看出來,也是,之前眼中隻有身邊的男人,恩公長恩公短的,什麽知恩圖報,她不同意就是不善良,不美好。
她這是給她挖坑呢。
光看圍過來的人的目光就知道,她若是不同意就是壞人,本來她是有意的,如今她一點也不想,這樣的她身邊要不起。
她冷下臉,不說話。
她不是傻子,為了麵子上好看,同意。
反正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就讓人覺得她無情吧。
容真真怕自己夫人答應,眼前的少女太可惡。
沒想到心眼這麽多。
要是夫人答應!
見夫人冷下臉,她鬆了口氣。
蕭繹見少女居然求到杜宛宛身上去,本來很不高興,不過看杜宛宛冷下臉,他很滿意,嗯。
他收回視線看著磕得頭破血流的少女。
杜宛宛見蕭繹又看著少女,心中頓了下,容真也發現。
當然其它人也是。
少女雖然沒有抬頭,可是她能感覺到一道不一樣的目光,她:“好心的夫人,奴婢。”
李大夫和圍過來的人見杜宛宛冷下臉很有些不滿,怎麽能如此,少女都這麽可憐了,隻是他們不能說,好在那位公子又看過來。
“不管做什麽都願意?”
蕭繹深深的看了少女一會開口。
話落。
圍觀的人還有李大夫覺得他真的是太冷漠了,杜宛宛卻隱隱不安,容真也是,少女:“是。”
語氣很堅定。
“好。”
蕭繹聽了,沒有再像之前一樣拒絕,直接開口,對著一邊的黑衣人:“帶她下去。”
拉著杜宛宛走了。
杜宛宛被蕭繹拉著,她的預感果然沒錯。
她有些自嘲。
容真滿臉擔心。
黑衣人在聽蕭繹的話後,其中兩個上前,走到少女身邊,其餘的跟在蕭繹幾人身後,少女此時不停的留著淚,磕著頭,像是不知道痛一樣:“多謝公子,恩公收留,等小女葬了爹爹,這條命就是公子的了,多謝好心的夫人。”
毫無怨言,反而情深意重。
看得圍著的話再一次想要落淚,替她不值。
對杜宛宛更不滿,戴著個帽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長得難看,所以。
對蕭繹也不滿起來。
好在,畏於權勢沒有人敢說,一些聽到熱鬧剛過來不久的公子哥雖然因少女的姿色有幾分想法,但想到先前蕭繹派人直接逮了京都衙門的人的事也不敢,再說還有兩個黑衣人留在這裏,一個個打聽起蕭繹等人的背景,猜測著是哪一位。
一些府裏的夫人離得遠,此時才聽到消息,打聽起來。
聽到一向橫行京城的惡霸,江美人的弟弟被抓,那可是皇親,一個個若有所思,至於剛來的普通人則是嘩然。
“姑娘,不要再磕了,人都走了,還是起來。”
李大夫看了看周圍,見所有人都議論著離去的那群人,少女還在不停磕頭,他不忍心疼的上前。
少女仰起頭,臉上都是血:“是,奴婢還要去報恩。”
隨後想到什麽,難過的低下頭。
旁邊看到的人,覺得怎麽有這麽命苦的。
杜宛宛跟著蕭繹離開,他們回了酒樓。
經過了這件事,都沒有心情再逛下去,回到房間,蕭繹便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麽去了,杜宛宛帶著容真呆在房間。
黑衣人跟著蕭繹一起走了,留了兩個在門外。
杜宛宛心情不好,她知道容真想要勸她,她知道,隻是她不想聽。
“我想休息一下,你也休息一下吧。”
她走到床榻前,掀開床帳,躲到床上對著床帳外麵的容真道。
容真看著床榻裏的夫人。
不知道怎麽勸。
“你不用擔心,我都知道,你也去休息吧。”
杜宛宛也不脫外裳,想了想,開口。
她覺得累。
容真看了看床裏的夫人:“奴婢知道,還是讓奴婢服侍你歇息吧,奴婢不累。”
她上前。
杜宛宛沉吟了一下,沒有拒絕,由著容真服侍著歇下,容真放下床帳:“夫人要是有什麽吩咐就叫奴婢,奴婢在外麵。”
“好,要是你累就歇一會。”
杜宛宛點頭。
“奴婢知道。”
“……”
容真出去後,杜宛宛卻並沒有真的歇息,她睡不著,雖然累,她望著青色的床帳,想著那個男人。
還有那個少女。
她早該有心理準備的。
可是她竟覺得難受。
就因為這兩天他對她的好。
那算什麽,不過是男人的隨興而為,那個男人是天子,她閉上眼,而後睜開,她看向放在床邊換下的衣衫。
是男人特意準備的,她此時卻不像之前那樣高興。
剛剛梳頭梳洗的時候,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再不複原來的心情,隻是一個女人,江美人。
江美人的弟弟。
京都衙門,她要想的是這些,到底有什麽關係。
為什麽這麽巧?
而不是糾結在那個男人到底怎麽想上麵。
還有那個少女身上。
那個少女可是個美人。
其實她生氣的不是那個男人收了那個少女,是那個少女的心思,所有人還以為她有情有義。
那個男人看不出嗎?
她不知道,她原來以為他知道,可是現在不確定。
杜宛宛迷迷糊糊睡過去,她睡得很沉,醒來已經是太陽落下,男人帶著人回來了,讓容真叫她下去用飯,她讓容真服侍她洗漱下了樓,男人帶著人坐著,見到她,看了看她,對她一笑。
她以為會看到那個少女。
沒有,她竟沒看到。
依然是宮人上菜,黑衣人守在四周,黑衣人少了幾個,不知道?容真仍舊服侍她用飯,蕭繹則由身邊的總管太監服侍。
她今天一天都沒有看到,現在出現——
見她看他,總管太監對她微微一笑。
杜宛宛發現這個總管公公對她很和善,宮人們很快上完菜,杜宛宛餓了,吃了兩碗半才停下。
用了半碗湯,她放下碗。
蕭繹似乎在想什麽,一直很沉默,直到放下碗才看了她一眼,問她是不是飽,見她點頭,讓容真照顧她,他有事要出去,等忙完再陪她,讓她不要亂走,以後會補償她。
又帶著人出去了。
總管公公跟著一起去了,杜宛宛猜測著那個男人在忙什麽。
除了守在她身邊的幾個宮人黑衣人,其它人他都帶走了,杜宛宛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所以然。
主要是她知道的太少。
隻能想或許和早上發生的事有關。
由於下午睡過,她晚上不困,看了一會書,和容真說了一會話,做了會針線,兩人都有些沉默。
午夜,那個男人還是沒有回來。
杜宛宛看了看窗外,讓容真服侍她歇下。
躺在床上,她一直睡不著。
她不想一個人,讓容真歇在旁邊陪她,這一夜那個男人都沒有回來。
直到早上起來。
那個男人才回來。
帶著人風塵仆仆。
然後叫起她,用過飯菜,帶著她走到後門,後門停著幾輛大馬車,他拉著她上馬車,她不知道又要去哪。
想問,看他的樣子——
等所有的人坐好,馬車啟動。
男人一上馬上就閉起眼晴,靠著她。
她側頭看著他。
容真並沒有一起,坐在後麵。
整個車廂隻有他們兩個。
外麵隻能馬蹄聲。
他的樣子好像很累。
“想問什麽就問。”
突然,男人睜開眼,看著她。
杜宛宛心漏跳了一拍,她望著他的眼:“要去哪裏?”說完,她看向馬車外麵,不知道在哪。
“冬狩。”蕭繹看了杜宛宛一會,他伸出手摸了一下杜宛宛的臉。
杜宛宛回頭凝著他。
“陪朕去,太真,朕想你一起。”
“……”
那雙又黑又沉的眸鎖著她,杜宛宛抿著唇。
“朕忙了一天,很累,讓朕靠靠,太真有沒有想朕。”蕭繹又摸了摸杜宛宛的臉,一把抱住她,把頭靠在她的肩上,閉上眼,杜宛宛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樣子,心中縱是不高興,還是有些心疼。
杜宛宛並不知道,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京城各府凡是平時欺壓良民的公子哥些全都被列了案,調查,凡是打死過人的,犯過案的一旦查出來全被抓了起來,不管是皇室宗親還是皇親國戚,任誰求情都沒有用,這些人一抓起來,各府一下子安靜了,而京都衙門更是大換血。
凡是有牽連的都丟了職,下了大牢。
整個京城大地震。
蕭繹離開酒樓後直接帶人去了京都衙門,一直忙到天亮才出來。
此刻的京城,風聲鶴唳,各府膽顫心驚,不知道自家這位皇上又犯了什麽抽,猜測著,京機各衙門更是關門閉戶的。
不知道誰冒犯了咱們這位皇上。
等到打聽到是江美人的弟弟,一個個忙再次派人打聽,皇上怎麽碰到的?
消息不久傳到皇宮,皇宮中大部份人隨著皇帝出宮參加冬狩,隻有淑妃幾個留守,得到消息,都有些不解,皇上不是去了冬狩嗎?怎麽京裏?
麗妃宮中。
如今很是清冷,麗妃被降位,按理不能住正殿,不過,沒有人提,仍然住在正殿,但被禁足,身邊的人都被趕到另處,沒有人,漸漸就敗落下來,顯得死氣沉沉,破敗。
正殿外麵。
“將軍的信到了,嬤嬤。”
“哦,在哪?”麗妃現在的麗貴人的奶嬤嬤一聽,對著跪在地上的宮女。
“在這裏,嬤嬤。”麗貴人的貼身宮女其中之一,從懷裏掏出一封封臘遞到麗貴人奶嬤嬤手裏。
奶嬤嬤接到手中,看了一眼,讓人退下,轉身回到正殿。
麗妃,現在的麗貴人瘦了很多,臉上的傲氣仍殘留,她沉著臉坐著,也不吃飯,也不說話。
第五十三章真相和圍場
麗貴人的奶嬤嬤一見,眼中閃過心痛,上前幾步走到麗貴人身邊,小聲的開口:“娘娘。”
麗貴人依然不動,不說話,沉著臉。
麗貴人的奶嬤嬤眼中再次閃過心痛。
“娘娘,將軍的信到了。”
麗貴人的表情動了動,麗貴人的奶嬤嬤看在眼中:“娘娘,將軍已經知道了娘娘的處境,奴婢讓人給將軍送了信,將軍派了人送信過來,將軍會為娘娘向皇上——”
“信呢。”
麗貴人神情動了動,盯著奶嬤嬤,沉著臉開口,伸出手。
麗貴人奶嬤嬤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把手上的信交給她。
麗貴人眼皮翻了翻,低頭拿起信:“嬤嬤還沒看過,怎麽知道?”她麵無表情的。
從禁足降位,麗貴人就變成這樣。
每天都有不少的宮妃來看麗貴人的笑話,來冷嘲熱諷,皇上禁了麗貴人的足降了位後再沒有來過。
也沒有派人來。
沒有人管,後宮的女人見狀,更是肆無忌憚。
以前被麗貴人打擊過,得罪過的……要不是還顧忌著麗貴人還有一個哥哥——後宮失寵的女人的日子是很不好過的。
雖然不是冷宮,也似冷宮。
攀高踩低是常事,就是宮人太監也是看人下菜碟。
麗貴人的奶嬤嬤一想到最近的日子,那些往日趕都趕不走的宮人太監一個個躲什麽似的,後宮那些從不放在眼裏的女人一個個來得意奚落,皇上太後不管,哪怕一個小小的宮人也爬到頭上,飯菜都最次的,很多時候都是冷的,用度也是最差的,自家娘娘哪裏吃過這樣的苦。
哪裏過過這樣的日子,宮中越來越清冷,殘破。
她看得心疼不已,可是沒有辦法,拚了老臉也不過如此,皇上怎麽能這樣對娘娘。
後宮的這些人!
幸好早就送了信給將軍。
宮裏還有將軍安排的人。
不然。
她們娘娘的日子更是,娘娘像是看透了,這些天任著來去的宮人太監女人們奚落,每天隻這樣坐著。
叫她又急又慌卻毫無辦法,自家姑娘似乎心灰意冷了,她也勸過,可是沒有效果。
自家娘娘以前那樣驕傲的一個人。
要是以前,自家娘娘早就打殺了這些人,現在娘娘冷的飯照樣吃。
她怎麽能不心痛,娘娘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們太狠了。
娘娘就不該進宮,不進宮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有多久。
若是皇上不開口,她的娘娘怎麽能一直這樣,前兩天宮裏的人都去了冬狩,才好了些,將軍的信也來了。
她早也盼晚也盼,就怕出了什麽錯,現在宮裏的人都出去了,她隻希望將軍的信能叫自家娘娘高興些。
自家娘娘也就隻有提到將軍的時候有些表情。
雖然她沒有看信,但她知道將軍肯定會想辦法。
“娘娘嬤嬤不看也知道,娘娘還是快看信吧,看看將軍是不是和嬤嬤說的一樣。”
“哼。”
麗貴人冷哼一聲,弄碎封臘,拿出信紙掀開看起來。
麗貴人奶嬤嬤在一邊緊張看著。
不知道將軍寫了什麽。
麗貴人冷著臉很快看完,信隻有一頁,她再次冷哼一聲。
“娘娘怎麽樣?”
麗貴人奶嬤嬤望著她還有手上的信紙。
麗貴人一把把手上的信紙揉成一團,握在手中,她抬起頭,臉色難看的看著奶嬤嬤:“哼。”哼完,把手上的信紙扔到地上。
“娘娘?”
麗貴人奶嬤嬤有點緊張,難道和她想的不一樣?
“哥哥讓我忍,忍一忍,他會派人回來,他會和那個人說,叫我安心等待,說過幾天會再給我送信。”
麗貴人冷笑著。
“娘娘,將軍果然有安排,你要相信將軍,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是不相信將軍。”麗貴人奶嬤嬤忙勸說道。
“哼,那又如何!”
麗貴人顯然不滿意,她沉著臉盯著奶嬤嬤:“嬤嬤你還沒有看清嗎,就算哥哥安排好了又如何?就是那個男人見了哥哥,解了足,隻要有那些女人在,他眼中看不到我,他眼中沒有我,我要的不是這些,我那樣愛他我現在恨他,他呢,身邊有那麽多女人,江美人那狐狸精,淑妃還有那些女人,他心裏沒有我,我留在宮裏又如何。”
“娘娘。”
麗貴人奶嬤嬤不由開口,想說什麽。
“嬤嬤我不甘心。”麗貴人伸出手。
“娘娘既然不甘心,隻要解了禁,有將軍在,位份很快就會升上去,別的,娘娘隻要爭一爭,皇上會發現娘娘的好。”貴麗人奶嬤嬤其實何嚐不知,但是。
“嬤嬤你就不要再說這些了,我知道你說得對,可是我不想再這樣,當然,暫時我會呆在宮裏,也會按照你說的,不過不是為了你說的,而是,哥哥說那些女人他不會放過,哥哥要我注意宮中的情況,哥哥以前和我說過,我沒有聽,哥哥曾說那個人不放心他,我當時不信,到了此時我才知道哥哥是對的,我不想再這樣,我要讓那個男人後悔。”
麗貴人再次打斷自己奶嬤嬤的話。
說到最後,她看著奶嬤嬤。
“嬤嬤哥哥一定和你說過什麽,我知道,以前我不關心,可是現在,如果哥哥有什麽吩咐告訴我。”
她說。
麗貴人奶嬤嬤一下子愣住。
麗貴人也不說話。
“……”
“……”
“娘娘。”麗貴人奶嬤嬤沒想到自家姑娘竟是完全變了心思,不過,這樣也許更好,她隻是擔心。
“嬤嬤,不要再瞞著我。”麗貴人一個字一個字。
“……好。”
良久,麗貴人聽奶嬤嬤點頭,她看著奶嬤嬤,麗貴人奶嬤嬤見狀,歎了一口氣開口,鎮國將軍府曆代以來一直為國鎮守邊疆。
每一代鎮國將軍一旦娶了妻,妻子和兒女都要留在京城,本朝以來,邊疆一直戰亂不休。
曆代的鎮國將軍不是戰死沙場就是馬革裹屍,就算有活著的,回到京城不久也病去,所以鎮國將軍府人丁一直興旺不起來。
到了上一代,邊疆的戰事慢慢平息,手握重兵守在邊疆的鎮國將軍成了皇帝眼中的刺,隻是曆代鎮國將軍府功於社稷,皇帝就算想要動手,一時也找不到機會。
為了安撫住鎮國將軍府,先帝讓將軍入宮作了皇上的伴讀。
其實夫人和老將軍去之前知道鎮國將軍府要想保全下去必竟上交兵權,可是誰知道交了之後?
直到將軍進宮作了皇上的伴讀,老將軍還有夫人們才鬆口氣。
正要上交兵權。
老將軍傷勢複發,死在邊疆,將軍夫人老夫人也病去,一家子就隻餘下將軍還有你。
老將軍病早就好了,怎麽會複發?
老夫人還有夫人也是。
說到此,麗貴人的奶嬤嬤眼中含淚,臉上悲傷,麗貴人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她從來不知道。
見鎮國將軍府沒了主事的人。
先帝才放心,沒有再動手。
歇了心思。
不久後,先帝仙去,不知道是不是先帝交待了什麽。
皇上登基後,派了將軍去邊疆,明麵上看重,重用,暗地裏卻一直在打壓將軍收擾兵權。
將軍這些年很難。
可謂步步維艱,將軍不想娘娘夾在中間,可娘娘你硬要進宮,這樣一來,將軍處境更難。
為了娘娘,將軍隻能硬撐著,為你安排好一切。
“哥。”
麗貴人眼中含淚,眼中不敢置信。
爹娘竟是先帝——原來這才是真相。
哥哥一直被打壓,她隻顧著自己,那怎麽能那樣自私,竟滿心都是那個人。
“娘娘。”
麗貴人的奶嬤嬤也難過。
“我們的麗妃娘娘這是幹什麽,怎麽哭了,還有。”這時,從殿外,衝進來幾個宮人還有幾個宮妃打扮的女人。
一臉冷嘲,奚落的由著宮人扶著走到麗貴人麵前。
一看到來人。
“你們來幹什麽?”
麗貴人的奶嬤嬤變了臉色,這些女人,她站起來,站在麗貴人麵前,自家娘娘怎麽能受這些侮辱。
“妹妹當然是來看姐姐的,是不是。”“當然,麗妃姐姐怎麽哭了?是不是在難過,可是皇上看不到,也不會知道,皇上現在可是厭煩姐姐得很。”“姐姐以為這樣一哭,皇上就會心痛來看姐姐?姐姐是過習慣了好日子,這些日子過得怎麽樣?想姐姐當初那樣看不起我們,如今,嘖嘖,誰叫姐姐平時太囂張,得罪人,皇上都看不過去,要怪就怪姐姐自己,看著姐姐這樣,妹妹真高興。”
前些日子來,這個麗妃如今的麗貴人沉著個臉,無論她們說什麽都那個死樣子,可惡得很,有個哥哥又如何,皇上都厭了,還以為是以前,弄得她們滿腔的冷嘲一點意思也沒有。
今天終於不一樣。
真是痛快。
還敢哭。
要是她們,早就撞死了,想當初皇上的話,哼。
雖然不知道這個麗貴人怎麽不再那個死樣,是受不了還是裝不下去,一會一定要去告訴後宮的那些人。
讓她們好好來看看她們這位麗妃娘娘。
“你們。”
麗貴人的奶嬤嬤氣得不行,張開嘴。
“嬤嬤你讓開,你們又算什麽東西。”
麗貴人忽然從奶嬤嬤身後站出來,指著來的女人。
她高昂著頭,像是又回到從前那樣驕傲不可一世。
“麗貴人你敢,你以為還是以前。”
幾個女人一見,眼中一縮,不過很快想到現在不是以前,上前一步,指著麗貴人,而麗貴人見她們上前。
“你們真以為本宮就這樣了?”
“娘娘。”
“什麽事?”
“那幾個女人又去了麗妃那裏。”
“哦。”
淑妃聽了身前大宮女的話,隻挑了挑眉,這段時間哪天沒幾個女人跑去嘲笑麗妃的?她也管不過來,任它去就是,這有什麽好在意的,皇上都不在意,她隻要好好保胎就是。
宮務可是在惠妃手上。
她也不在乎。
也不知道是不是宮裏的人都去冬狩,宮中無事,竟連這樣的事也報上來,要是身邊的大宮女都去關注這些小事。
“但這次麗貴人不一樣,前幾次麗貴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什麽反應也沒有,讓去的各位小主很不滿,宮裏到處在傳麗貴人瘋了。”
宮人繼續道,她感受到自家主子不悅。
“有什麽不同?”
淑妃聽了眸了眼自己身邊的大宮女。
“麗貴人又像以前一樣了。”
大宮女說。
抬頭。
“哦?”
這倒有點意思了,淑妃一聽盯著大宮女。
“麗貴人把去的幾位小主趕了出來。”大宮女又道。
淑妃笑了:“咱們這位麗貴人脾氣沒變嘛,一點也沒變。”
不過光是這,也僅是有些意思,她現在最關心除了保胎就是江美人弟弟那件事,皇上那裏是怎麽回事?
皇上怎麽有時間?京裏的連番動作的深意。
還有她的侄女,寧嫣跟著去了冬狩,希望寧嫣能抓到機會,江美人弟弟這件事要是真的,那麽江美人說不得就會失寵。
皇上再怎麽寵愛江美人,她還是知道皇上的,大哥身體不好,不管事,府中是二弟管事,大嫂一直不願意寧嫣進宮,希望大嫂能想通。
不是她硬要寧嫣進宮,誰叫皇上看上寧嫣?太後也看中了寧嫣,專門召了寧嫣進宮,問她願不願意服侍皇上。
她雖然有點不舒服,想到自己的侄女真的要和自己服侍同一個男人,不過,寧嫣是個乖巧的。
從太後那裏出來馬上來見她。
說她願意進宮來幫她,什麽都聽她的,眼中都是對她的孺慕,一點也做不得假,叫她心頭寬慰。
送了信回娘家,讓府中全力支持寧嫣。
不知道寧嫣現在怎麽樣?
太後既然喜歡寧嫣,她交待寧嫣好好服侍太後,這次隨駕去冬狩的都是些位份低的,她給寧嫣講過,除了江美人有威脅,都沒威脅,她希望回來的時候,寧嫣得寵。
“娘娘,麗貴人怎麽突然變了?”
大宮女不解的是這個。
“也許想通了。”
淑妃笑。
“你說會不會是麗貴人的哥哥,鎮國將軍?”大宮女猜測道。
“你說?”
淑妃一下子怔了怔,隨後回神,笑望著大宮女:“不錯,本宮很高興。”雖然麗妃已經那樣,但麗妃可有一個好哥哥。
她可不能讓人擋了寧嫣得寵之路。
另一邊惠妃也得了消息,她圓圓的臉笑了,一點也不在意,毫不放在心上,皇上的耳目肯定早就盯著。
倒是淑妃,一直窩在宮裏養胎。
還有淑妃的侄女。
可是太後看重,皇上看上的。
這一跟去冬狩,回來的時候指不定如何。
當然。
她並不看好。
姑侄又如何,後宮親姐妹反目的例子也不在少數,何況姑侄,這個淑妃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靖國公府也是,一個個都被糊了眼晴,居然姑侄一起,淑妃雖然不得寵,可是也是老人,現下有了身子,隻要平安生產就是好事,皇子公子都是喜事,要是不能生還好說,想固寵?想得到最大的好處,現在一個還沒得寵,一個有懷有龍子,還好,以後,就難說了。
惠妃冷笑。
她的位子穩著呢,一點也不急也不在意,隻需要坐等看戲就是,就像麗妃,管理好宮務……
“找幾個去麗妃那裏,皇上把宮務交給本宮,本宮還是要管一管的,還有淑妃那裏。”她開口。
宮裏的女人平時裏盼著皇寵加身,這次冬狩,沒有被點中留在宮裏的女人們心裏都憋了股氣。
“先不急,等一會再去。”
“……”
另一處宮殿。
伴著魚木聲,背對著門口的素衣女人淡淡的對著跪在身後的宮女:“淑妃那裏可是安排好了?”
“已經安排好了娘娘。”
“好,麗妃,淑妃,惠妃,本宮的孩子死得那樣慘,本宮這麽多年一直沒忘,現在該是時候了。”
女人的聲音變得尖利還有淒厲。
皇宮各處,不讓人察覺的角落,不知道藏了多少雙眼晴。
宮外。
定遠侯府。
因為皇上誇了杜宛宛,定遠侯老夫人不敢再做什麽,所以這些日子她很不高興,得知事情經過,知道杜宛宛是為什麽得了皇上讚賞,她沒有覺得杜宛宛做得對,她反而覺得杜宛宛憑白得罪了麗妃。
雖然麗妃現在被降了位禁了足,江美人正得寵,杜宛宛替了江美人是好事,可她就是覺得杜宛宛多事。
今天,有人送信給她。
杜宛宛之前中了毒。
杜宛宛死不死的她不關心,恨不得她死了,得知她中毒的時候隻覺得她怎麽沒死,活著讓她不高興。
不過她關心的是,那個人說這是杜宛宛的計。
明明是依晴幾人下的手,杜宛宛卻不處置。
反而隻關著。
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定遠侯老夫人一時想多了,難道杜宛宛要做什麽?
心中煩悶不高興加上想找碴的心思,定遠侯老夫人帶著婆子直接往別莊去,想著到時候給杜宛宛好看。
而在別莊。
杜妙妙聽身邊的丫鬟說,她交待的事已經辦好,很是滿意。
杜宛宛你以為不處置依晴幾人我就沒有辦法?
我是誰,杜妙妙。
有的是辦法。
哼,你等著。
這兩天府裏又來人,她以杜宛宛生病為由推了過去,趙晟到底幹什麽吃的去了?
依晴幾個哪裏知道自己,容喜雖然知道杜妙妙派了人出去,但她主要是不讓人發現夫人不在。
還有照顧趙玉,和老王家的皇上留的人一起守著整個別莊。
隻派了人跟去。
等到定遠侯老夫人要到別莊,才知道!
靖國公府。
許氏失望的坐在床榻邊,看著躺在床上睡著的丈夫,府裏一個個都來勸她,他們眼中隻有家族的利益。
她是一個母親。
而且,她細細想過,寧嫣進宮並不是就那麽好,聽說皇上開春就要選秀,到時候新人一進宮,再說宮中親姐妹相殘的可不是沒有,隻是府裏沒有人和她想的一樣。
丈夫隻知道聽家裏人的。
她想回娘家,可是娘家根本無能為力。
她想到定遠侯夫人。
她想下午去見一見。
下午,見到突然到來的老夫人還有許氏,容喜知道不能叫人發現夫人不在,她讓人攔住她們。
照顧好玉姐兒,帶著老王家的就往前去,帶著人在會客廳。
隻是定遠侯老夫人是下定決心找碴的,哪裏會聽,許氏倒不是,看著定遠侯老夫人,她沒想到會碰到定遠侯老夫人,定遠侯老夫人也沒料到會遇到靖國公府長房大奶奶。
算來還是親戚。
不過想到自己女兒,她有些看不起。
許氏哪裏會感覺不到,她以晚輩禮行了一禮起身。
她心情更不好。
想著自己要不明天再來。
定遠侯老夫人不屑的看了許氏一眼,直接揮手,就沒有再理會,她想的是怎麽找杜宛宛的碴。
許氏正要告辭。
“去把依晴那幾個帶出來,居然敢下毒毒害主母,誰給她們的膽子,還以為是好的,她們可是杜氏身邊的人,這些賤蹄子。”
定遠侯老夫人大聲開口,吩咐身邊的人。
看也不看容喜。
“是。”
跟著來的婆子忙應道,就要帶著人往後麵去。
“老夫人。”
容喜見老夫人如此,快速的朝身邊的人點了點頭,讓人下去安排好,老夫人哪裏是來找依晴幾人。
“這?”
許氏在一邊愣住,這位老夫人果然和她那二弟妹一樣。
不愧是母女。
她那二弟妹就是這樣。
許氏眼中閃過一抹晦暗。
丈夫身體不好,二房以後才是當家的,二弟妹表麵上還不錯,私下,她一直沒去計較。
老王家的也有點傻眼。
不是說老夫人是善人?夫人可是好人,老夫人怎麽?
她真的嚇了一跳。
“幹什麽?”
定遠侯老夫人見婆子帶人去了,回頭,冷哼。
後院,杜妙妙一聽說許氏還有老太婆來了,就等著看好戲,等了半天,見婆子帶著人向後麵來,她幸災樂禍。
杜妙妙不知道她很快就笑不起來。
別莊外麵,一個封信送了回來。
遠離京城的地方。
趙晟本來準備啟程回京,要辦的事情都辦完了,他還買了不少東西準備給他的妙妙,一別多日,他想得緊,恨不能馬上飛奔回去,好好的親熱一番,依冬的事他也要和妙妙解釋,都是他的錯,還不知道妙妙會不會原諒,但是不等他啟程,聖旨又到了,要他帶著人去另一處地方巡視,讓他去邊疆。
趙晟領了旨。
臉現難色。
他不敢抗旨,可是他答應了他的妙妙要趕回去的。
他已經對不起妙妙了。
收用了依冬。
還沒告訴妙妙得到原諒,如果去了邊疆就趕不及妙妙的及笄,見不到妙妙,到時候妙妙一定會傷心難過,一定不會原諒他,一想到他做不到答應妙妙的,一想到妙妙的傷心,他就心痛。
杜宛宛那裏要是——他還要商量早點娶他的妙妙進門。
因為遠離京城,很多消息滯後。
趙晟很多消息還沒有收到。
一想著還不知道多久才能見到妙妙,他該帶著妙妙一起來的。
趙晟越想臉色越難看。
為什麽皇上不派其它人去?
他不知道要怎麽做,妙妙,他的妙妙,妙妙一定也很想他,聖命難為,雖然他很想抗旨。
可是。
“妙妙,你說我該怎麽辦?”
趙晟滿心都是他的妙妙。
又愛又愧疚。
“來人。”他要寫信回京。
依冬不久得到消息,她很高興,她正擔心回京後的事,她並不想現在回京。
侯爺心中的人是那位杜三姑娘。
一旦回了京城,有那位三姑娘在回了京侯爺哪會記得她,還有夫人,夫人就算不說什麽,那位三姑娘肯定會說什麽,那位三姑娘她還是知道一些的,這些日子越回想,她越是覺得她們這位三姑娘厲害。
她們所有人都被騙了。
三姑娘才是最厲害的,還有侯爺的心思,夫人她們這些人都是——恐怕老夫人也是。
越想明白,她越知道該怎麽做。
到時三姑娘說了什麽,侯爺說不得會怎麽處置她,三姑娘的思想一直很奇特,原來她也迷惑過,覺得說得對,什麽相愛的人之間不能有第三個人,她曾經為是指夫人和侯爺,三姑娘這樣的觀點很多,她們聽了很多年,大家就算覺得不對也覺得有理,恐怕三姑娘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
由此可見她們這位三姑娘的心眼。
那個時候她就哪裏還會有機會,以後等待她的不知道將會是什麽,所以在回京前懷上才能保證以後的生活。
雖然可能會礙到某些人的眼,不過想到夫人,還有老夫人。至於依晴她們。
她要感謝她們,等回了京,她會報答她們。
隻要她懷了身子。
在這裏。
花容和花月兩個是沒用的,
越遲回京對她來說越好,皇上的旨意來得太急時,為了她們那位三姑娘,還有她上的眼藥,侯爺聽了她的話,現在都是由她服侍,花容和花月那兩個女人自從知道她被收用,整天臉不臉鼻子不是鼻子恨不能撲到侯爺身上。
聽到侯爺說隻有她侍侯,更是氣得冒煙。
可是侯爺根本不理會她們,以為是她們下藥,他才會收用了她,那兩個女人就是蠢的,彩霞幾個也是皇上賜的,也不像她們那麽蠢,一開始聽彩霞說她們不同,見她們長得好不把彩霞幾人放在眼中還以為有什麽不同。
就是蠢的。
她在下藥前不過是在她們麵前提了提藥的事,兩個女人就真的派人去買了,侯爺聽她一說一查,就查了出來。
兩個女人再不承認,推到她身上,侯爺也不信。
如今因為侯爺厭了花月花容,兩個女人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囂張,隻敢躲在房間。
侯爺剛開始還是很喜歡這兩個女人的,白瞎了那張臉,
她倒是不介意她們也被收用。
這樣回京也有人擋在前麵。
隻是要等她有了
依冬起身。
她朝著前院去。
侯爺想必正煩心。
“去看看點心好了沒有。”因為那次的湯,侯爺之後再不願喝湯,她隻好改做點心,侯爺還算喜歡。
這些天侯爺一直沒再碰她。
另一間房。
花容和花月再不得當初的囂張,有些灰頭土臉,兩張美麗的臉上全是咬牙切齒:“那個女人太可恨了。”
“我們可是皇上賜的人,那個女人居然敢算計我們,侯爺現在不信我們,我們該怎麽辦?”
“那個女人整天在侯爺身邊晃,長得那麽難看,侯爺竟也要,醜婦,自己下藥還推到我們身上,讓侯爺厭了我們,侯爺怎麽能不信我們,信那個醜女人,侯爺當可是喜歡我們。”
“一定要想辦法。”
“還想著回京。”
兩個女人也得到消息,卻不如依冬高興,她們還想著回京後如何,主要是她們不習慣,從小她們就被嬌養著。
這一路,吃的用的哪裏能和京裏比。
她們很不樂意。
以前還好,侯爺喜歡她們,她們用的還算好。
現在。
看一眼桌子上擺的飯菜,難吃死了,一定是依冬那個死女人整她們。
“一定要揭露那個女人。”
兩個女人也想過用藥,可是。
一直找不到機會。
馬車裏。
杜宛宛被身邊的男人抱在懷裏,馬車一走就是大半天,她在男人的懷裏睡了一覺,她抬頭。
男人閉著眼。
她忽然有些怔。
她發現她還沒有仔細的看著男人的臉,男人的臉棱角分明,平時看的時候覺得威嚴霸氣。
此時閉著眼,或許是放鬆的原因,沒有往日的淩利,顯得柔和了幾分。
英俊柔和,叫她失神。
她在心中畫著那劍眉,挺鼻,薄唇,臉,還有抿緊的下頜,再往下是男人的喉節,他包著她的雙力一直有力。
鼻端濃濃的龍涎香。
黑色的長色被高高束起,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她快速低下頭。
閉上眼。
她仍然沒有見到那個少女,不知道他把那個少女……
閉上眼的杜宛宛不知道在她閉上眼後,抱著她的男人慢慢睜開眼,蕭繹低頭看向懷中的婦人,不知道想到什麽,揚唇。
不像平時邪氣或惡劣的笑。
也不是溫柔。
而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笑。
他看了懷中的婦人一會,抬起頭,再次閉起眼。
杜宛宛什麽也不知道,她心中充滿了擔憂,就這樣被這個男人偷出來,一出來就是幾天,她擔心,這個男人讓她放心,他安排好了。
可是怎麽能不擔心。
她怕她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別莊。
依晴彩霞幾人很快被帶了出來,難道夫人要處置她們,她們既希望夫人查清,又怕。
等了這麽多天,夫人還是相信了三姑娘嗎?走到門口見到三姑娘恨恨瞪著她們。
夫人真的相信三姑娘說的?
杜妙妙當然是專門等在那裏的,她不說話,就那樣憤恨的看著。
見依晴幾人驚訝,她心中大笑。
依晴二人覺得不安驚慌,彩霞幾人冷靜些。
等到見到婆子,意識到不對,等被押到大廳見到容喜還有老夫人,卻不見夫人,靖國公府大奶奶也在。
夫人呢?
夫人把她們交給老夫人?
彩霞幾人眼中思索。
她們望著容喜還有老王家的,依晴兩人也看著容真,卻是希望容喜能開口,容喜隻擔心的是被人知道夫人不在,至於依晴她們,若是能拖住老夫人——
所以並不開口,老王家的看容喜不開口也不開口,她並不知道杜宛宛不在別莊,隻想著夫人還沒好。
別莊的人知道杜宛宛不在的很少,都看著容喜。
定遠侯老夫人一見到婆子身邊的依晴幾人,一下子就要爆發。
“居然膽敢毒害主母你們敢當何罪?”
她狠狠指著她們。
依晴幾人見容喜不說話,再聽老夫人的話,一個個忙跪下,彩霞幾人也跪下:“奴婢給老夫人請安。”她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杜妙妙一手策劃了這一切,當然是跟著她們到了會客廳。
她恨恨的指著幾人:“你們到現在還承認,我早就查清楚了,除了你們不會有別人,老夫人在這裏,你們。”
說完瞪了依晴幾人一眼,望著定遠侯老夫人。
“老夫人,一定要嚴懲!大姐姐被她們害得。”說到這,她眼中帶淚。
定遠侯老夫人對杜妙妙印象一向還好,聽了點頭,雖然聽到杜宛宛不高興見她為杜宛宛流淚不悅,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由著婆子扶著,走到依晴幾人麵前厲聲大喝:“還不老實交待。”
杜妙妙心中滿意。
當然麵上還是一臉憤恨。
許氏站在角落,她把一切看在眼裏。
這?
容喜見依晴幾人拖住老夫人,盯了杜妙妙一眼,望向許氏,老夫人是糊塗了,竟然在外人麵前就。
許氏感覺到容喜的目光,歉意的搖了搖頭。
容喜知道這位大奶奶正尷尬,正要開口。
老王家的走上前:“容喜。”
容喜回頭,老王家的盯著門外,一個小丫鬟正探頭。
是夫人留下的幾個小丫頭之一。
她看了一眼大廳,見沒有人注意到她,她退到大廳外麵:“什麽?”
“是信。”
小丫頭上前開口。
容喜挑眉。
“是依冬姑娘給夫人的信。”
小丫頭道。
容喜有些意外,依冬?依冬讓夫人安排去了定遠侯身邊,難道發生了什麽?
隻是現在夫人不在。
夫人的用意她是知道一些。
更多的還是要等夫人。
這有些麻煩,也不知道夫人?
“信呢?”容喜皺眉想著,開口。
小丫頭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容喜,容喜接到手中看了一看,看不出什麽,她也沒有打開看,這是給夫人的。
隻是想了想:“是誰送的信?”
“是送依冬姐姐去侯爺身邊的大叔,生了病,依冬姐姐讓他回京,順便捎信給夫人,向夫人問好,說她一切都好。”
說到這,小丫頭頓了下,臉有些紅,像是不好意思。
“什麽?”
容喜並沒在意,她想著送依冬去定遠侯身邊的人是夫人從莊上選的。
“那人說依冬姐姐被侯爺收用。”
小丫頭紅著臉遲疑了一下,害羞道。
說完臉通紅。
雖然不是太明白,可是。
容喜倒是驚訝,這個依冬?
她有些知道夫人的意思,又更迷惑。
小丫頭見容喜驚訝,她紅著臉想了想,又冒出來一句:“大叔說侯爺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京。”
“我知道了。”
容喜也隻是驚訝,回過神開口,見小丫頭紅通通的臉:“小丫頭別胡思亂想,知道什麽,下去做事。”
“容喜姐姐。”小丫頭更不好意思。
容喜揮揮手,把信放到袖中正要回大廳。
“你剛才說什麽,侯爺收用了誰?”
不想一個聲音大聲響起。
容喜和丫頭都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大廳的人都走了出來,正看著她們。
容喜皺緊眉頭。
小丫頭縮著身體。
容喜看向為首的人,也是剛才說話的人,杜三姑娘。
這位姑娘。
她剛才竟沒有發現。
是她的失誤。
她哪裏知道也是陰差陽錯,杜妙妙一直注意著容喜,她策劃這些,也是為了杜宛宛,她見容喜往大廳外麵去,以為是杜宛宛知道了。
就跟了過去。
誰知道——
杜宛宛要是在,看了信,也許不會這樣,杜宛宛應該也會告訴杜妙妙,但那又是另一回事。
各種陰差陽錯。
杜妙妙覺得天旋地轉。
趙晟收用了依冬?
她臉色慘白,趙晟!你居然敢,她腦中全是嗡嗡聲,什麽也看不到,聽不到,趙晟怎麽敢這麽做!
她瞪著眼。
覺得有什麽塌了,以前隻是收房,趙晟並沒有收用。
定遠侯老夫人也瞪著眼,那孽子收用了依冬?依晴二人臉色不信複雜,彩霞四人也神色複雜。
許氏有些替杜宛宛擔心。
容喜知道自己真的失誤,她還不知道夫人的意思,現在都知道了!
冬狩的隊伍裏。
江美人坐在馬車裏,她臉色很不好,這一路她都沒有見到皇上,她有好多話要說,那個淑妃的侄女。
叫寧嫣的不僅被太後召進宮,還跟著一起冬狩。
一看到那個寧嫣天真的臉,她就恨不得撕下來。
隻是太後好像很喜歡那個寧嫣。
那個寧嫣也是個心機深的,像是怕她做什麽,一直躲在太後那裏。
以為這樣就可以?
以為討得太後喜歡就能得寵?她不屑,不知道還有多久到狩獵的地方。
這一路枯燥極了。
皇上不知道在做什麽。
好在寧嫣那個女人也沒有被皇上召見。
一想到皇上可能喜歡那寧嫣,她……其它的那些女人,更是令人厭煩,而寧嫣,她每天陪著太後。
希望太後能讓她見皇上,皇上能召見她,可是皇上一直沒有。
江美人那個女人還有後宮那些女人一個個看到她都是恨不得把她吃掉的樣子,她不在意。
原本以為這一路皇上會召見她的。
她不該急。
其它的女人也很失望。
皇上都沒出現。
太後。
“皇帝不知道去了哪裏。”
她有些憂心。
她是知道皇帝不在的,本來計劃得好好的,皇帝卻半路跑了,哪裏像是皇帝。
冬狩獵林
旌旗招展,冬狩開始。
頭天夜裏,杜宛宛被身邊的男人帶著住進了圍場的行宮。
上林獵場,樹木廣袤、自然環境極好,圈養著百獸,天子春獵,秋獮,冬狩大多在此處進行。
獵場外專門修築有行宮,其中遍植奇花異木,隨處可見山林池沼,也是大型的皇家休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