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母女設局

秋明玉被大夫人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一怔,也忘記了委屈。秋明蘭仍舊淡定自若。大夫人臉色震怒,尤其是想到剛才大老爺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毫不給她留麵子,竟堂而皇之的說要休了她。她怎能不怒?

“沈柔佳那個賤人,不過一個罪臣之女,她…”她話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麽,悠的閉上了嘴巴,隻眼神陰狠冰冷,蝕骨入髓。

秋明蘭皺眉,“娘,你說什麽?”她倒是不知道沈氏的來曆,隻知道她與大老爺年輕的時候有那麽一段。至於為什麽後來十幾年了大老爺也沒有把沈氏接回京,她問過大夫人,可大夫人一直沒說。剛才聽大夫人失口說出的話,莫非——

“娘,沈氏…是…”

“閉嘴。”大夫人猛然打斷她的話,眼神淩厲。

秋明蘭乖乖的閉上嘴巴,又對秋明玉道:“三姐,既然祖母說你撞邪了,你就不要老是出來晃了,徒熱祖母不高興。”

“憑什麽?”秋明玉那火爆的性子跟大夫人如出一轍,此時一聽這話立刻就發飆了。

“憑什麽不讓我出門?秋明月那個賤人,我遲早都要她好看。”

“你拿什麽讓她好看?”秋明蘭也冷了臉色,話語如珠,絲毫不客氣的紮到秋明玉心裏。

“今天她能借著一瓶胭脂醉反敗為勝甚至讓祖母關你緊閉,明天她就有可能讓你真的瘋了關到廟裏去一輩子也休想出來。”

“你—”秋明玉剛想發怒,觸及秋明蘭冰冷的眸子,不自覺的心裏一涼,而後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

“不,不可能,她怎麽可能…”

秋明蘭冷笑一聲,“不可能?那你今天是怎麽敗在她手上的?她打了你的丫鬟,你卻不得不吞下這個啞巴虧。因為是你先挑釁她的,是你被她抓住把柄。她將你對她用過的所有招數通通還給了你,你呢?隻能在角落裏卑微的哭泣。這樣的你,拿什麽去和她抗衡?堂堂嫡女,居然被一個庶女打得沒有還手的餘地,你還好意思說報仇?”

“你—”秋明玉被她駁得啞口無言,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大夫人也覺得秋明蘭的話說得太重了,正欲嗬斥兩句,就聽得球迷給予大哭了起來,她看向秋明蘭的目光更是不悅。

“明蘭,她好歹也是你姐姐。”

“娘。”秋明蘭對於大夫人對秋明蘭的偏袒感到無奈,“三姐太任性了,你這樣縱著她,遲早都會出事。”

大夫人皺眉,秋明蘭又道:“娘,今天祖母和爹已經對你不快了。這個時候如果三姐還任意妄為,即便是姨母來了,祖母也不會鬆口。”

大夫人眼中微動,秋明蘭則偏過頭對著秋明玉道:“三姐,隻是讓你委屈幾天。等姨母來了,說要見你,祖母自然會放你出來。這幾天你就在房裏抄抄女戒,表示你誠心悔過,也把臉上的傷養好。難道你想以後就這樣出門?”

秋明玉一愣,下意識伸手摸自己的臉,剛一觸及臉頰,就啊的一聲痛呼。

恰到此時,玳瑁拿著藥回來了。她正挑子要進來,聞聽得秋明玉一聲痛呼,急急忙忙小跑著進來。

“夫人,藥已經拿來了。”

大夫人揮揮手,“給三小姐上藥。”

“走開,粗手粗腳的。”秋明月皺眉,“去叫花容月貌來。”

玳瑁有些委屈,大夫人也不悅。

“花容月貌剛被老太君罰了板子,自己都顧不上來,還照顧你?”大夫人說這話絕對不是表示對兩個丫鬟的關心,以她的性子,不打罵下人就不錯了,哪還會關心一個在她眼裏卑賤如泥的丫鬟?她隻不過想起方才秋明蘭說的話,秋明玉確實驕縱了些。在家裏也就罷了,可是長此以往,日後嫁了人,到了夫家,人家可沒耐心容忍她。

說起這個,她就不免想到方才老太君的話。明玉確實已經十四了,該是出嫁的時候了。薛國侯府…她眼眸悠然一亮。抬頭,見秋明玉一臉不憤,隻因玳瑁給她擦藥的時候弄疼了她。她一疼就要發怒,大夫人先一步喝住了她。

“好了,玳瑁,你先下去,等一會兒再擦。”

玳瑁收回手,如蒙大赦。

“是。”

“娘。”秋明玉不依的叫了一聲。

大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你祖母說的對,是該把你嫁出去了。”

秋明玉一愣,而後臉頰微紅,嗔道:“娘…”

大夫人淡淡道:“你回去吧,好好養傷,別又給我弄出許多亂子來。等你姨母來了,我自會去求你祖母寬恕於你。”

秋明玉癟了癟嘴,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是。”

大夫人又喚來兩個丫鬟,將秋明玉送出去後,她才看向秋明蘭。

“明蘭,你讓李嬤嬤她們去找麗姨娘幹什麽?”

秋明蘭淡笑不答,卻道:“娘,三姐受了如此委屈,你就甘心麽?”雖然她有時不喜秋明玉衝動愚笨的性子,但好歹是一母同胞。姐姐受了委屈,她這個做妹妹的自然替她喊冤。

大夫人眼裏閃過冷光,“當然不能。”

秋明蘭又微微笑著,“娘,你別著急。五姐今日也不見得大火全勝。”

“哦?”大夫人疑惑的盯著她。

秋明蘭笑得有些高深莫測,“胭脂醉,可不是誰都能用得起的。”

大夫人瞳孔一縮,突然想到什麽。

“你是說…”

秋明蘭眼波微微一轉,道:“七妹可不傻,經過今天,她怕是對三姐恨上了。”

“哼,養不熟的白眼狼。”大夫人冷哼一聲,“庶出就是庶出,永遠下賤。”

秋明蘭不置可否,掀起茶蓋淡淡道:“姨母來的那天,會有人從她房裏搜出胭脂醉。”

大夫人一驚,“你將胭脂醉放在她房裏?”

秋明蘭輕呷了一口茶,手指端著白玉似的茶杯,茶香寥寥,氤氳如霧,也不知是那纖細白嫩的手襯托了那茶杯的光華如玉,還是那美玉般的瓷杯透明了那手。隻覺得相映成畫。她麵容仍舊波瀾不驚,隻是眼角的笑有些冷。

“將偷竊的罪名淡化一分,祖母才有台階下。如若不然,姨母貿然開口,祖母麵子上也過不去。三姐便是出來了,日後也得在祖母心裏紮一根刺。”

大夫人點頭,不得不佩服這個女兒的心思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