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修中毒,剝奪封號
厄?
滿屋子的人都被她這句話驚得夠嗆。
沈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大老爺連忙扶住她。老太爺剛端起茶杯準備喝茶,聞言手一抖,差點將茶杯給摔倒,好不容易穩住以後,眼中卻隱隱浮現了幾分笑意。
老太君臉色有些難看,剛欲嗬斥出聲,鳳傾璃卻點頭。
“對。”
他回答得很自然,半點沒有不自在。
老太君的斥責聲堵到了喉嚨口,又給吞了下去。
“明月,你怎麽能…”
她本來想讓秋明月給鳳傾璃道歉,讓她說話客氣一點,哪知秋明月非但不理會,反而得寸進尺的伸出手去。
“那好,禮單呢?”
沈氏兩眼一翻,真的軟到在了大老爺肩頭上,大老爺抱著她輕呼了一聲‘柔兒’。老太爺這次是真的輕笑出聲來,不過隨後又以咳嗽聲給掩飾了過去。老太君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明月,你—”
鳳傾璃伸手入懷,將一個紅色的本子交給了秋明月,神色還帶著幾分不確定和害怕。
“那個…我不知道夠不夠,你先看看,如果不夠的話,我現在回府再準備。”
秋明月接過禮單,還未打開,聞言手一頓,嘴皮狠狠的抽了抽。她已經聽見老太爺怎麽也掩飾不了的笑聲了。老太君斥責的話再次給堵了回去,睜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兩個小輩,懷疑方才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沈氏經過前兩次的鍛煉,倒是沒再大驚小怪,而是和秋明月一樣,嘴角可疑的抽了抽。大老爺看著鳳傾璃,突然發現這個少年有些可愛。心裏對那樁於自己寶貝女兒不公平的婚姻的排斥少了幾分。看鳳傾璃的樣子,應該是在乎明月的。女兒長大了都是要嫁人的,與其嫁給一個高門子弟卻不一定真心對她的人,還不如嫁給鳳傾璃。雖然身不健全,但隻要對明月好,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想通了這一切,大老爺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得不擔心另外一個問題。
鳳傾璃活不過二十歲…
秋明月打開禮單,粗粗的一看,立即合上了禮單。神色有些怪異的看著鳳傾璃。
鳳傾璃有些忐忑,“怎麽了?不過麽?要不我回去再…”
“夠了!”
秋明月打斷她,起止是夠了,實在是太夠了。光這三十六箱納彩禮,其中無數金銀玉器不用說了,還有那些什麽祖母綠貓兒眼等價值連城的珍品,另外還有一箱夜明珠,顆顆價值千金,珠光明亮。還有那些首飾,全都是能工巧匠打造的極品。其他的那些古玩字畫等自然不必說了,都是價值萬金。
別說納彩了,一般富貴人家怕是聘禮全部加起來的價值都沒這三十六箱納彩禮重。
秋明月現在真的懷疑,榮親王府當真是開采金礦的不成?怎麽那麽富有?
鳳傾璃鬆了一口氣,眉眼都是歡喜。
“你喜歡就好。”
秋明月嘴角再次抽了抽,忍不住說了一句。
“有你這麽敗家的麽?王府裏就算是金山銀山都給給你搬空了。”
“明月,不可胡說。”
老太君斥責一了一聲。
秋明月癟癟嘴,自己找個地方坐了下來,一點也沒把鳳傾璃當回事。
鳳傾璃倒是見怪不怪了,反正這女人從來就不把他當回事兒。老太君可就有些不高興了,這個孫女兒平時很識大體啊,今日怎麽了?
她看了看鳳傾璃,如此龍章鳳姿,眉目靈秀。隻是可惜了,那雙腿…
老太爺咳嗽了一聲,打開了話匣子。
“世子今日怎麽親自來了?”
鳳傾璃從秋明月身上收回目光,道:“皇上賜婚,傾璃不勝感激,左右無事,為表誠意,自然應該親自前來。”
秋明月瞥她一眼,這人怎麽突然變得謙謙有禮起來了?
老太爺顯然對於他的回答很滿意,正準備說什麽,門外,原媽媽抱著秋明修進來了,神色有些焦急。
“奴婢參見老太爺,參見老太君,見過大老爺。”
“哇哇哇…”
秋明修在她懷裏大聲哭泣,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
沈氏連忙站了起來,“怎麽回事?”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原媽媽身邊,抱過秋明修。
“明修怎麽一直在哭?”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用了許多法子,可小少爺就是哭,奴婢想著,許是餓了。”
沈氏抱著秋明修在懷裏匡慰著,“我出門前才喂過他,怎麽可能餓了?”她又探了探秋明修的頭,驚道:“怎麽這麽燙?難道是發熱了?”
“什麽?”
老太君不淡定了,連忙站了起來,都忘記了有客人在了。要知道,嬰兒發熱可輕可重,若一個不好,是會燒壞腦子的。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去請府醫?”
老太君滿臉的焦急,對著滿屋的丫鬟大吼。
“是。”
立即就有丫鬟下去了。
秋明月早就站了起來,看了看繈褓中臉色通紅的秋明修,伸出手給他探了探脈搏,臉色一瞬沉到了穀底。
“不用請府醫了,沒用的。”
“怎麽回事?”
大老爺皺眉,知道秋明月醫術不低,比府醫強多了,便問:“明月,明修怎麽了?”
“是啊,明月,你看出了什麽?”
沈氏也是一臉的著急。
秋明月鳳目暗沉,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明修中了毒。”
“什麽?”
沈氏臉色刹那一白到底,腳下一個踉蹌就要倒地。
大老爺連忙扶住她,“柔兒。”
老太爺也急忙走了過來,“中毒?中的什麽毒?明修又怎麽會中毒?”
鳳傾璃皺眉,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
“先別說這麽多了。”老太君穩了穩心神,道:“明月,先給你弟弟解毒再說。”
秋明月咬了咬唇,“明修中的是一種烈性毒藥,應該是昨天晚上中的。這毒藥有一個特性,剛服用下去根本沒絲毫特征,隻有在三個時辰以後才會發作。一經發作,不到半個時辰就會斃命。”
“什麽?”
沈氏臉色更白,鳳目裏已經聚集了淚水。
“娘,把明修給我,我得給他施針,暫時壓製住毒性。”
秋明月掏出隨身攜帶的用來防身用的銀針,從沈氏懷中接過了秋明修。
“把他的衣袖挽起來。”
“哦,好。”
沈氏連忙照做。
“綠鳶,你去端一碗清水來,紅萼,你準備蠟燭和麵粉,要快。”
“是。”
綠鳶和紅萼趕緊應聲而去。
秋明月下手毫不遲疑,手中幾枚銀針迅速往秋明修白嫩的手臂上幾個穴道紮去。
秋明修哭得更大聲了,小手不斷在空中揮舞著。
沈氏被他哭得心疼,眼圈兒已經紅了。
“明修…”
她想過去抱過秋明修,秋明月卻厲聲喝止。
“不要讓他亂動,否則血脈不流通,毒入心脈就回天無術了。”
沈氏嚇得立即縮回了手,眼淚不停的落下。
倒是大老爺,趕忙上前製止了秋明修揮舞的雙手。
秋明修被針紮得生疼,又被人止住了手臂,不能動,哭得更大聲了。
沈氏聽得心肝欲裂,想要上前,卻被原媽媽死死的拽住。
“夫人,您不能上去啊,小姐是在救小少爺。”
沈氏流著眼淚道:“可是…可是這樣哭下去,明修的嗓子怎麽受得住?他才這麽小啊,嗚嗚嗚…”
紅萼和綠鳶拿著東西進來了,“小姐。”
秋明月又往秋明修另外一隻手臂紮銀針,也不回頭,吩咐道:“咬一勺麵粉倒在清水裏,攪拌均勻,然後把蠟燭點燃,放在碗底烤一刻鍾。”
“是。”
紅萼和綠鳶趕忙照做。
秋明月額頭上已經開始出汗,看著秋明修已經開始發紫的嘴唇,她臉色也跟著開始發白,手上的動作卻不敢有絲毫停頓。將所有銀針都紮在秋明修的手臂上了,慢慢的,那些銀針開始發黑,顯然被毒素侵襲。
沈氏驚呼著捂住了唇,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大老爺將她抱在懷裏,臉上也滿是焦急之色。
老太君由丫鬟扶著,險些站不穩。便是素來穩重的老太爺,眼中也浮現了擔憂之色。
鳳傾璃看著秋明月額頭上不停滴落的汗珠,心有些疼。他張了張嘴,準備說什麽。秋明月臉色卻猛然煞白,眼神驚恐而不敢置信,口中喃喃自語著。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不,不可能的…”
銀針全部發黑,可是秋明修體內的毒還是沒有清幹淨,而且還有更加嚴重的趨勢,他的哭聲已經漸漸低了下來,聽起來隨時都會斷氣一般。
沈氏已經徹底的暈倒了過去,身後丫鬟驚叫著扶住了她。
“明月?”
大老爺臉色煞白,看著秋明月,聲音都在顫抖。
“不。”
秋明月猛然抬頭看向不止何時已經來到麵前的鳳傾璃,“鳳傾璃,救他…”
她聲音微顫,帶著一抹祈求和害怕。
鳳傾璃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心中再次一疼,低柔道:“你別擔心,先把孩子給我。”
“好。”
秋明月二話不說,直接將懷中的秋明修交給了他。
“一定要救他,一定。”
“放心吧。”
鳳傾璃給予了她肯定的答案,低頭看向懷中已經奄奄一息的嬰兒。
“世子,明修他…”
老太君顫顫的開口,老臉慘白,有些慌張的看著鳳傾璃。
鳳傾璃抿了抿唇,伸出手來,正準備給秋明修輸送真氣療傷。
“世子不可。”
冷修突然闖了進來,跪在地上。
“世子,您內傷未愈,不能再妄用真氣。”
“退下。”
鳳傾璃低喝了一聲。
“世子…”
冷修還想勸說,鳳傾璃一揮手,他身子突然就飛了出去。滿屋子慌亂的丫鬟瞬間驚呼,畢竟是內眷,哪裏見過這般場景?不由得臉色都有些白,眼神驚恐的看著鳳傾璃。
鳳傾璃不說話,一隻手停在秋明修天靈穴上方,另外一隻手拖著嬰兒的背部,緩緩輸送著內力。
秋明月一直知道,這個世界的武學博大精深。有高深內力者,可去除內疾,清除毒素,比之宮廷醫師還要強無數倍。所以將秋明修交給鳳傾璃,她放心。
此刻她萬分慶幸,慶幸他今日來了。慶幸在他還未走,弟弟的毒就發作了。慶幸,她遇見了他…
半柱香過去了…
一炷香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鳳傾璃額頭開始冒冷汗,麵色也有些蒼白。
秋明月緊緊握著雙手,咬唇看著鳳傾璃。想著,他的傷還沒好麽?似乎從遇見她開始,他的傷就沒有好過。每一次,都是因為她。
她眼睫微顫,移開目光看向秋明修,眼睛突然一亮。她疾步走過去,看著秋明修臉上青色漸漸褪去,知道毒素已經清除得差不多了。
“可以停下來了。”
她看向鳳傾璃有些白的臉色,說道。
鳳傾璃沒有停下來,“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秋明月眼底升騰起一絲怒火,“再這樣下去你會體力不支,我可沒精力再救你。停手,我有辦法清除餘毒。”
鳳傾璃想到方才她吩咐兩個丫鬟做的事,便收回了手。冷修連忙又走了進來,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倒出一顆藥丸給他。
“世子。”
鳳傾璃服下了藥丸,秋明月已經從他手裏把秋明修給接了過去。
“紅萼,綠鳶。”
紅萼綠鳶趕緊把準備好的東西拿過來,“小姐,已經冷了。”
“無妨。”
秋明月不知從哪兒又掏出一個小瓷瓶,用牙齒咬開瓶塞,倒出碧綠色的**在那瓷碗中,然後看著碧綠色的**和之前融化在水裏的麵粉融合產生化學變化,慢慢的變得透明,似乎還有白煙徐徐冒出來。
旁邊圍著的幾個人都驚奇的瞪大了雙眼。
秋明月卻將碗湊到秋明修嘴邊,慢慢引導他把碗中的**喝了下去。
“去拿痰盂來。”
“哦。”
綠鳶立即又去找到一個痰盂。
秋明月坐下來,看著秋明修服下那碗透明的**後,麵上似乎呈現痛苦之色,而後那最後一絲青灰色也逐漸消失,小嘴慢慢張開,似乎想要吐。她趕緊將他換了個姿勢,側過他的身體,讓綠鳶把痰盂靠近他嘴邊。沒過一會兒,他就猛然吐出一口穢物。
沈氏捂住嘴,眼淚又簌簌而下。
“再去端一碗清水來。”
秋明月麵色不變,掏出白色的絲絹給他擦拭了嘴角的汙漬,吩咐著。
紅萼又立即去端了一碗清水過來,秋明月接過,然後又慢慢的給秋明修灌了下去,左手輕輕拍著他的背。
“吐出來,快吐出來。”
過了一會兒,秋明修張開唇,又吐了一口水出來。這一次,明顯穢物少了很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再端一碗水來。”
“是。”
紅萼幹脆提了水壺過來,如此反複的連續灌了幾碗水又吐出來以後,終於將最後的毒素清除幹淨,秋明修麵上再無青灰色,眉間卻布滿了疲憊虛弱,又開始咿咿呀呀的哭起來。
沈氏趕緊走過去,從秋明月懷裏抱過秋明修。
“他…他怎麽還在哭?可是餘毒未清?”
秋明月有些疲憊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的毒已經清除幹淨了,隻是太餓了,才會哭個不停。”
“餓?”
沈氏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剛才吐了那麽久,不餓才怪。”
秋明月隨手將絲絹丟在一邊,“娘,你抱著弟弟回去喂奶吧。記住,不要交給奶娘喂了。哺育嬰兒是一個母親的責任和義務,還是你自己喂他比較好。”
沈氏有些怔愣的點了點頭,隨後準備抱著孩子出去,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明月,這毒…”
秋明月鳳眸有些深沉,“我剛才已經替他檢查過了,這毒是通過食物入腹的。他如今還小,所食之物隻有人奶。我方才給你探了脈,沒有中毒的跡象。所以我想,應該是奶娘出了問題。”
“來人,去把奶娘抓過來。”
老太君一聽,立即衝著門外大喝一聲,臉色陰沉得可以滴水。
“沒用的。”
秋明月語氣淡然而冷靜,“這個時候,奶娘不是逃之夭夭,就是已經被人給滅口了,找到了也沒用。”
她看了眼臉色煞白收緊雙臂抱住懷中嬰兒的沈氏,眸若點漆。
“這種毒毒性很烈,明修是通過吸食奶娘**而中毒的,那毒應該是塗在奶娘的**上。大人的抵抗力比嬰兒強,但是奶娘畢竟年紀大了,體質疏鬆,某些方麵,還不如嬰兒。所以,此時奶娘應該已經毒發了,活著,屍體也已經被人毀屍滅跡了。根本查無所查。”
鳳傾璃收了功,看著秋明月坐在那裏,不慌不忙,冷靜的分析著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眼神底定而從容,眉間一片淡然清冷,仿佛萬事在握,泰山崩預定而毫不麵色的坦然淡定。他忽然眯了眯眼睛,心底柔軟滿溢。
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他的未婚妻,即將同他攜手一生的女人。從去年春天,偶然遇見她,然後毫不猶豫的決定要將她留在身邊。或許已開始真的隻是覺得他合適而已。然而這近一年的接觸糾纏,卻讓他一點點在沉淪,無可自拔。
“你還不走?”
秋明月突然抬眼看了過來,似乎很是驚奇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還在這兒呆著。
鳳傾璃嘴角抽了抽,這就叫做過河拆橋?
老太爺等人也突然意識到,鳳傾璃還在場,臉色不免又變了變。變臉的原因嘛,一個是因為家醜外揚,第二個自然就是秋明月對鳳傾璃的口氣了。
剛才人家才費盡心思的救了秋明修,秋明月轉個臉卻對人家這樣冷漠。當真以為人家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明月,不可無禮。”
老太君似乎也已經被她今日幾次的‘膽大包天’給訓練得承受能力提高了些,雖然板著臉,口氣卻沒有絲毫的淩厲活著憤怒,隻是微微有幾分不悅。
秋明月不以為意,漫不經心的喝了口茶。
“祖母,您年紀大了,剛剛又收了那般驚嚇,該好好休息。”
老太君一噎。
秋明月又道:“你不是受了內傷麽?我這裏可沒有療傷的聖藥,如果再耽擱下去,隻怕沒個三五個月,是好不了的了。”
鳳傾璃麵色一正,三五個月?再過兩個月他們就成親了,如今這冰天雪地的,如果他這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的話,豈不是不能親自來迎親?
這可不行!
鳳傾璃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即向老太爺告辭。
“秋大學士,晚輩叨擾許久,如今也該走了。不過這六禮,我會陸續派人送來的。告辭!”
“世子慢走—”
老太爺準備送他出去,迎麵卻看見大夫人和秋明蘭走了進來。
“這是怎麽了?”
大夫人一進來就看見屋子裏眾人麵色似乎有異,尤其是沈氏懷裏的秋明修,哭得聲音都啞了。她眉眼厭棄,也沒注意到鳳傾璃,涼涼的說著。
“喲,這是誰惹了我們矜貴的小少爺了?怎麽哭得這麽傷心啊,哎,我聽了都心疼呢。”
沈氏一見到大夫人,身子立即僵硬了,眼神冰冷而狠絕的瞪著她。想起方才自己兒子中的毒,這個秋府中,還有誰比大夫人更想讓自己的兒子死?除了大夫人,不做第二人選。
“林玉芳,你還敢來?”
她抱著孩子就準備衝上去,勢要和大夫人拚命不可。
“娘。”
秋明月站起來,一伸手攔住了她。身邊的丫鬟嬤嬤也全都湊過來,阻止了她。
“明月,你讓開。”沈氏一改從前的柔弱,狠狠的瞪著大夫人,恨不能將她全身剜出一個洞來。
“你忘記你弟弟剛才中毒命懸一線了?就是這個女人,就是她,一定是她,是她害我明修。是她!這個毒婦。”
“娘,你冷靜點。”
秋明月拉住她,平靜的聲音微微提高了幾分。
沈氏神智恢複了幾分,臉上仍舊有著憤怒。
“你讓我怎麽冷靜?明修差點被她給…”
她眼圈兒一紅,又流出眼淚來,轉頭靠在大老爺懷裏,嚶嚶哭泣起來。
大老爺看見大夫人,臉色也不好看。他也覺得,除了大夫人,沒人會害秋明修。
“說,是不是你給明修下的毒?你這個毒婦。明修還不足月,你居然對他用這麽狠的毒,你…你的心怎麽就這麽狠呢?”
大夫人本來是聽說榮親王世子親自來給秋明月下納彩禮,便過來看一看。哪知道一進來就被沈氏劈頭蓋臉的質問怒罵,還沒回過神來,又見大老爺對她橫眉冷眼,更是莫名其妙。她也是個驕傲的人,被這樣陷害責罵,心頭的怒火騰的升了起來。
“什麽毒?我給誰下毒了?這幾天我連芙蓉閣都沒出一步,我怎麽給他下毒?”
她怒火高漲,死死的瞪著沈氏。
“沈柔佳,你如今能耐了啊,這演戲的功夫倒是越發的爐火純青了,能把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前幾天你生產冤枉我要殺你兒子,今日你就陷害我下毒?你怎麽就那麽狠毒呢?我看這秋府的所有人都被你給騙了。你才是那個最會偽裝的人。成天的裝作一副柔弱的樣子,實則最是口蜜腹劍心如蛇蠍。”
她覺得罵得還不夠,也不管被她氣得渾身顫抖的沈氏和一臉鐵青的大老爺以及皺著眉頭的老太爺和臉色難看的老太君。打定主意要將這幾個月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這俗話說得好,虎毒還不食子呢。沈柔佳,我到是小看你幾分了。沒想到你為了栽贓陷害我,居然舍得利用你的兒子。哼,冷血無情,偽善做作,說的就是你這樣的賤人。”
“夠了!”
秋明月再也忍不住了,冷冷看著大夫人。
“林玉芳,你別得寸進尺。”
“哈!得寸進尺?”
大夫人憋了幾個月的氣,這幾天又接連被人陷害說要毒害小少爺,心裏積壓的委屈和驕傲憤怒像是打開了一個出口,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
“秋明月,你算什麽東西?不過就是一個六品的莊君而已,你有什麽可得意的?你爹還沒休了我呢,我可還是二品誥命夫人。再不濟,我也是你的長輩。你這樣粗魯還辱罵長輩,哪裏有半點名門閨秀的閑得溫順?不要拿著雞毛當令箭,當真以為這秋府是你的天下不成?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你如今還沒嫁入榮親王府呢,就敢這麽囂張。這以後嫁了人,還不得爬到天上去?到時候別被人家嫌棄,一紙休書給休了回來,丟了家族的臉。”
她沒注意到老太爺身邊的鳳傾璃,秋明蘭卻一進來就看見了他。頓時一陣驚豔,眼珠子都差點挪不開了,而後心裏又升起弄弄的嫉妒。她原以為,鳳傾玥已經是龍章鳳姿世上再難有男子可以與之娉美。沒想到,這個榮親王的世子居然也是那般風華絕代,絲毫不輸於鳳傾玥。
震驚過後便是嫉妒和憤怒。
秋明月,你憑什麽那麽命好?天下所有的好男人都為你瘋狂著迷,憑什麽?
然而又看到鳳傾璃坐在輪椅上,想起他是個殘廢,心裏的嫉妒忽然就散了幾分。長得好看又如何?不過就是個殘廢而已。而且還活不了幾年了,到時候,秋明月頂著世子妃的稱號,也隻是一個寡婦而已。更何況,榮親王府那麽多人。鳳傾璃死了,世子之位自然要由他人繼承。到時候,秋明月一個弱女子,在榮親王府隻有被欺辱虐待的份兒。
想到這裏,心裏最後一點陰暗也消散而去,眉眼都覆上了濃濃的得意。看向鳳傾璃的眼神更是多了幾份嘲諷和不屑。
大夫人的辱罵讓她覺得開心,特別是,看到鳳傾璃越來越陰沉的臉。她自動的理解為,秋明月辱罵嫡母的嬌蠻無禮的行為,在他眼裏落了極其不好的印象。說不定,今日這下聘就變成退婚了。一個退婚了的女人,這輩子就別想再嫁到良人了。秋明月這輩子,也算是毀了。
她心情大好,卻沒有想過。如果榮親王府因為秋明月品行不好而退婚的話,那麽作為秋明月的姐妹的她,也會受到影響。更何況,讓鳳傾璃退婚,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大夫人的怒罵讓沈氏臉色發沉,老太君眼中已經聚集了怒火。如果隻是平時家裏內部的口角之爭,她還不會這麽生氣,不過如今榮親王世子在。讓榮親王世子聽了這些話,心中會作何想法?
她立即震怒了,大喝一聲。
“林玉芳,你給我閉嘴。”
大夫人一頓,不服輸的看著老太君。
“怎麽?我說錯了?哼,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哪裏有半點恭順謙和的模樣?就這樣的德行,就算嫁到了榮親王府,男寶不會被人給嫌棄。到時候她被休棄是小,隻怕人家會說我秋家的家風不正,教出了這樣喪德不恭的女兒,丟了整個家族的臉麵。”
“秋家最丟臉的事,就是有了你這樣一個兒媳婦。”
老太君老眼冒出熊熊怒火,根本忘記了還在場的鳳傾璃,氣呼呼的大罵出聲。
大夫人一怔,一瞬間倒是忘記了反應。
秋明月卻忽然一笑,伸手輕柔的撥開老太君。
“祖母,您年紀大了,莫要動怒。為了這種人傷了身可不好。”
大夫人剛平息的怒火又騰騰冒了起來。
“秋明月,你說什麽?”
秋明月轉身就揚起了手,似乎要打大夫人。
大夫人麵色一變,連忙後退一步。秋明蘭立即擋在麵前,卻是大呼了一聲。
“世子!”
秋明月的手頓住,距離秋明蘭的臉還差一公分的距離,就這樣僵住了。身後的老太君等人也僵住了,全都睜大眼睛,卻是下意識的看向了鳳傾璃。
鳳傾璃麵色有些沉,似乎因為秋明月這粗魯的舉動而憤怒。
沈氏麵色發白,甚至都忘記了還在懷中弱弱哭泣的秋明修。大老爺麵色也一變再變。倒是老太爺,麵色雖然變了一下,倒是八風不動,絲毫不在意鳳傾璃心中作何想法。
秋明蘭麵色驚慌,心裏卻有著得意,理所當然的認為秋明月是顧慮到鳳傾璃。這一次,看你還不死?
她按下心中得意,故作柔弱道:“五姐,你怎麽能…”
秋明月忽而揚手一巴掌就打了下來。
啪的一聲,驚天動地,截斷了秋明蘭的話,也鎮住了屋子裏所有的人。
秋明蘭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反應。而其他人,都目瞪口呆,也忘記了出聲。
屋子裏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秋明月卻漫不經心的拍了拍手,掏出另一張潔白的絲絹,很仔細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末了將那絲絹很是厭棄的丟在一邊,隨口吩咐。
“拿去燒了,我可不想感染了細菌。”
她說完也不管眾人的反應,直接走到鳳傾璃的身邊,道:“剛才的一切你都看見了?”
鳳傾璃點頭,“看見了。”
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聽不出喜怒來。
秋明月神色更加漫不經心,“覺得我刁蠻粗魯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恩。”
鳳傾璃老實的點點頭,“確實。”
沈氏臉色白了,大老爺臉色沉了下去,老太君似乎想說什麽,卻被老太爺阻止了,大夫人和秋明蘭卻是一喜。
“那你覺得我是不是不孝不敬,對姐妹狠毒不仁?”
秋明月沒看身後的眾人,繼續問。
鳳傾璃低頭想了想,“似乎是這樣。”
他回答得模棱兩可,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眼神卻露出了笑意和寵溺。
秋明月忽而一笑,纖纖手指掏出方才放在懷裏的禮單。
“那這個,還有院子裏那些納彩禮,你是否要收回去?”
沈氏腳步一軟,大夫人母女正等著鳳傾璃非常霸氣的說‘是’!老太君心提了起來,鳳傾璃卻眉頭一皺,聲音有些不悅。
“為什麽要收回去?”
厄?
大夫人和秋明蘭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沈氏將暈未暈,有些詫異而欣喜的看著鳳傾璃。老太君和大老爺也是一臉的愕然,老太爺卻露出了笑意,滿意的摸了摸胡須。
秋明月挑眉,不說話。
鳳傾璃狀似無意的瞥了眼大夫人和秋明蘭,那一眼卻讓二人頓時心驚膽戰。
“對上不敬,辱罵子女,粗俗不堪之人,怎的還被封為二品誥命?”
他皺眉,似乎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秋明月忍住笑意,想著,這個人表麵看著是小綿羊,心裏可腹黑得很。
那邊,大夫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心尖顫了顫。
鳳傾璃似乎是想到了答案,猛地一拍把手。
“有了,我回去後就進宮,得把這事兒稟告皇上。舅舅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禮部的規矩忘了嗎?怎麽這麽重要事也不上報朝廷?沒得讓人說皇上老而昏聵,簡直膽大包天。”
他忽然沉了臉,雖然說出的話是責怪禮部尚書楚大人,但是話裏的意思卻是針對大夫人。
大夫人臉色白了,秋明蘭滿眼的驚恐。
“世子…”
鳳傾璃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麽,懊惱的對秋明月道:“大夫人好像是你的嫡母啊。萬一這事兒皇上怪罪下來,說秋府故意謊報事實,致使皇上嚇錯了聖旨封了大夫人二品誥命,會不會遷怒整個秋府?”
老太爺眼皮跳了跳,突然覺得這個少年…恩,很有狐狸的潛質。
秋明月卻是一本正經的點頭,“很有可能。”
“那怎麽辦?”
鳳傾璃似乎在糾結,眉頭皺得死死的,一副為難的模樣。
秋明蘭趁機說道:“世子,五姐馬上就要成為你的妻子了。如果你真的將這件事上報給皇上,皇上龍顏大怒,遷怒整個秋府,到時候,五姐也會受到牽連的。你也不想五姐受到連累吧,所以不如就…”
“哦,我想到了。”
鳳傾璃突然抬頭,眼神晶亮。
“我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什麽辦法?”
秋明月很配合的問了一句。直覺告訴她,大夫人這回要倒黴了。
鳳傾璃嘴角彎出一抹笑意,頗有幾分得意的看著大夫人。
“這樣吧,大夫人自己上表陳詞,就說自己無品無德,幸德老太君看重,秋大人寬待,娶為正室。又蒙祖上恩蔭,得蒙升上賜二品誥命夫人。然感愧己身,數年未孕子嗣,致使府族蒙羞,羞慚於聖上恭良賢德之讚,遂甘願奉其美譽,罪降己身。望皇上應允。”
他說完覺得這個主意實在是好,有些興奮道:“夫人這就寫吧,我待會兒就順便進宮交給皇上。皇上念你知錯就改,定能寬恕秋府的。”
大夫人張大嘴,麵色慘白。
秋明蘭臉色也是白了個徹底,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世子,這…”
秋明月在一旁很鄭重的點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大夫人自己陳詞上表,謙恭卑順,皇上想必感懷夫人一片赤子之心,不僅不會責怪,也會覺得夫人大義寬厚。三姐和六妹自幼教於膝下,想必品行也是極好的。”
大夫人麵色忽然一變,欲辯駁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裏。
秋明蘭有些著急,也顧不上什麽場合了,怒瞪著秋明月。
“秋明月,你—”
“恩?”秋明月皺眉,“大夫人如此寬厚大義,善良仁慈。六妹,你怎能對我大呼小叫,不恭不敬呢?這要是傳出去,怕是得連累大夫人名聲受損啊。三姐如今可還懷著孩子呢,需要好好靜養。”
這不相幹的兩句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兩件事情,被她這樣雲淡風輕的口氣說回來,卻是如一個重錘,狠狠的打在大夫人心上。
大夫人眼神萎縮,一把拉住還要奮起辯駁的秋明蘭,沉聲道:“多些世子良言相告,臣婦這就寫陳詞。”
秋明蘭豁然抬頭,“娘?”
大夫人麵如死灰,機械般的說道:“誠如世子所說,妾身鄙薄,實不堪皇上賜予厚封,未免連累夫家受損,甘願上表陳詞,辭去封號。”
她聲音有些顫抖,卻是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堅決。她已經聽明白了秋明月言語中的威脅。如今秋明月已經不是剛來秋府那個任她戳圓揉扁任意辱罵也隻能隱忍不發的溫順小綿羊。她是一隻刺蝟,滿身都是鋒利的刺。剛才發生的一切,榮親王世子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卻還是護著她。這說明什麽?說明秋明月已經今非昔比,她早就可以在秋府橫著走都沒問題了。
剛才老太爺一直沒吭聲。她一眼望過去,見老太爺眼神深邃而冷漠,就知道,今日她是自尋死路了。悔不該當初,悔不該今日一時氣憤,悔不該忍了幾個月今日卻不堪受辱憤怒而中計。
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今日算是領略到了。
鳳傾璃笑得很溫和,“冷修,筆墨紙硯伺候。”
冷修中規中矩的站著,麵無表情道:“回世子的話,今日出門隻帶了聘禮,沒有帶筆墨紙硯。要不,屬下現在去王府拿?”
秋明月嘴角狠狠抽出,堂堂秋府,難道拿不出筆墨紙硯?冷修這分明就是報自己方才不顧鳳傾璃的內傷硬要他救秋明修,完了還對他視若無睹的仇。
老太爺麵色也沉了沉。
秋明月正欲開口讓人去拿執筆,鳳傾璃卻淡淡道:“不用了。”
他瞥了眼大夫人,眼中光芒閃動。秋明月覺得,大夫人這次又要倒黴了。
果然,隻見鳳傾璃又道:“我曾聽父王說過。太祖帝有一子,被人陷害謀逆,太祖帝震怒,將其關押準備斬首。其子為了證明清白,撕下金帛,咬破手指,陳詞列表,敘述種種,上達天聽。太祖帝感觸頗深,命人調查此事,隨後還之清白。”
他又掉頭看向老太爺,神色帶著幾分不確定。
“秋大學士,可否有此事?”
老太爺嘴角似乎再次抽了抽,卻是點了點頭。
“卻有此事。”
大夫人臉色再次一白,已經料到了鳳傾璃想讓她做什麽了。
老太爺又感歎道:“那皇子以血書敘述自己感懷太祖帝生養之恩,又誠摯表明自己何等忠君愛國。太祖帝觸動情腸,看著那斑斑血跡,覺得此子心智清明,傲骨可鑒,才命人徹查,還之以清白。到後來,血書一出,必象征著此人真摯而博愛。便是天子,也重其之,不得懈怠。”
“原來如此。”
鳳傾璃恍然大悟的點頭,又看向麵無人色的大夫人,眨了眨眼,很是認真的說道:“夫人,為表你其心堅定,就麻煩你寫一封血書吧。相信皇上看了,也會動容的,不再追究秋府之罪。”
大夫人雙唇顫抖,緩緩的點了點頭。
“好。”
“娘!”
秋明蘭這一聲娘叫的少了幾分底氣,眼瞳似乎刹那間湮滅成灰,沒有了絲毫的光彩。
大夫人顫抖的伸手,拔下頭上的一隻金釵。發釵上,寶石玉墜閃閃發亮,說不出的明光璀璨,奢華明麗。
秋明月忽然開口了,“娘,明修很餓了。”
沈氏猛然回神,看向懷中麵色有些白的秋明修,這才想起自從清除了毒素,這孩子一直餓著。方才因為憤怒,居然忘記了給孩子喂奶了。她連忙向老太爺老太君告辭,抱著孩子回去喂奶了。至於下毒之人是誰,她相信明月會調查出來的。
大夫人拔出金釵的手一頓,而後又咬了咬牙,掀開衣擺,撕下裏衣一塊布放在桌子上。握著發釵的手緩緩的落到左手上,閉眼,狠狠的劃破手指。
血,如桃花暈開,滴滴落下。
“娘…”
秋明蘭眼中的淚水也如那血跡般暈染開來,聚集在眼眶內。她別過頭,不忍再看。
鳳傾璃盯著那暈開的血跡,卻歎了一口氣。
“浪費了。”
大夫人身子一僵,不再遲疑,開始在那布上寫著。
不過幾句話,很快就寫好了。
鳳傾璃一個眼神過去,冷修立即去將那塊布收起來,攤開在鳳傾璃麵前。
鳳傾璃隨意一瞥,點點頭。
冷修將那塊布折疊好,放在了懷裏。
“世子,出門前王爺讓您回府用午膳。如今天色已晚,您是否…”
“哦。”
鳳傾璃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是。”
冷修推著輪椅出去,剛到門口,鳳傾璃突然伸出手。
“等等!”
冷修一頓,“世子,怎麽了?”
鳳傾璃讓他退開,然後自己轉動輪椅回過身來看著秋明月,忽而一笑。
“你品行不佳不堪大家閨秀風範,我脾性古怪,不合皇家禮儀。你我天生一對,此乃絕配。”
老太君腳步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大老爺趕緊扶住她,心中也有些震動。老太爺波瀾不驚的臉終於出現異樣,眼皮狠狠的**了一下。抬眼看向站在堂中的秋明月,見她也是一臉無語的模樣,頓時覺得,恩,鳳傾璃那話說得不錯,還真是絕配。
“對了。”
鳳傾璃似乎又想到什麽,“那個什麽破莊君,不要也罷。還省得你被人嘲諷欺負,確實丟人。”
他一臉厭棄的模樣,眼中很是不屑。
“等你嫁給我,就是世子妃了。到時候我讓父皇到皇上那兒給你求個一品誥命夫人,比那個小小的六品大多了。到時候就不用怕別人欺負你了,誰要是欺負你呢,你就給我欺負回去,出了事我給你擔著。”
這句話他說得無比順口,而且豪氣萬丈。
“怎麽說也是我的妻子,怎麽能讓人給小看了去?”
秋明月覺得,這話聽著很順耳,立即眉開眼笑道:“好,我等著。”
“恩。”
鳳傾璃滿意的點點頭,末了似又想起了什麽。
“還有,我給你的聘禮,你可得看好了,千萬不要被小偷給盜了去,不吉利。”
秋明月嘴角狠狠的抽搐,小偷?這明顯就是指桑罵槐嘛。
她看了眼大夫人,見她臉色鐵青,眼中積壓的憤怒欲待爆發。她咳嗽了一聲,道:“知道了,我會好好看住的。”
“恩。”
鳳傾璃點了點頭,這才微笑著向老太君和大老爺告辭。
“既然如此,晚輩就先回去了。隔幾日,再拜訪秋大學士和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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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麽,好吧,我食言了,沒把女主嫁出去,不過好歹將大人的封號給除去了。咳咳咳,明天吧,明天一定大婚,我以我的人格擔保。麽麽…那個下毒的人呢,別急哈,後麵會有解釋的。申明一下,這絕對不是可有可無的小插曲,而是一個陰謀,絕對的陰謀。到底是什麽陰謀呢,敬請期待後麵的內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