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踏上貴族的階梯 165、展示武力,強勢逼和(下)

165、展示武力,強勢逼和(下)

光耀之都菲爾梅耶氣候溫暖宜人,即使是冬季的空氣也不幹燥,雖然每年都有那麽幾場薄雪,不過轉瞬即被暖陽融化,很少能夠積留下來。然而在北境諸領主陳兵菲爾梅耶北門同日拂曉,一場極為特殊的大雪與日出同時降下,上百隻兼具雄獅與雄鷹特征的猛獸呼嘯著從王都上空掠過,無數大如手掌的潔白雪花隨後紛紛揚揚的飄落在菲爾梅耶的大街小巷之中。

這些雪花雖大,卻不帶一絲寒意。當一名市民小心翼翼的撿起其中一片之後,他忍不住張大嘴巴,發出了一聲驚訝的低呼。

“父神在上,這不是雪,是羊皮紙啊!”

這些“雪花”的確是紙,但並不是羊皮紙,實際上就是把生活在亞瑟王國境內的山羊、綿羊和大角魔羊全部屠殺一空,收集上來的羊皮也未必能夠製造出如此之多的羊皮紙來。

這是一種由腐滅沼澤特產的莎草,進行粉碎、磨漿、增白、滾壓、曬幹等多個工序製造而成的纖維紙。

原本這種技術出自於腐滅沼澤的原住民之手,製造出來的紙片又脆又黃,而且表麵凹凸不平,除了原住民部落使用之外,連最為窮困潦倒的學士也不願意使用它。但是經過迪什先生的改進之後,其中好幾個步驟都使用了簡約化的煉金術,讓成品更加潔白堅韌,易於書寫和繪畫。

這種紙在後世被稱為天降紙,在包括典籍編寫、煉金公式計算、魔法卷軸抄錄等多個重要領域中全麵擊敗羊皮紙,徹底將其送出曆史舞台。由於天降紙成本低廉,質量上佳,而且又沒有羊皮紙容易發黴變質開裂的缺點,所以大大推進了文學、曆史、魔法、煉金和許多相關領域研究的發展,被譽為自黎明紀元以來最為偉大的發明,沒有任何發明能夠與其並列。

不過那已經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以後的事情了,至少在這個早上,天降紙所承載的任務還遠遠沒有那麽偉大,它隻是作為一種宣傳的利器,把李維?史頓想要表達的意思傳遍王都菲爾梅耶的每一個角落。

天降紙作為自黎明紀元以來最為偉大的發明,其中最讓後世學者稱道的一項功績就是極大降低了普及知識的費用。因為宰殺一隻成年的山羊或者綿羊,頂多可以製造出六到八張通常規格的羊皮紙,而鞣製、打磨和浸泡藥水等等一係列工序更是繁複麻煩,需要一名熟練的工人連續忙碌好幾天才行,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所以羊皮紙的價格高昂可想而知。

作為承載知識的載體,羊皮紙的昂貴導致獲取知識的代價居高不下,實際上在天降紙能夠普及的年代之前,任何知識都是隻能掌握在一小撮人手中的寶貴財富,擁有醫療、教育、政治、經濟等等林林總總知識的學者身份向來崇高,隻遜色於能夠製造神秘藥劑物品的煉金術士和擁有強大力量的魔法師之下。

可想而知,能夠讀寫文字在這個年代是一種多麽令人驚訝羨慕的技能,李維固然在他的老師史頓騎士的教導下擁有了讀書寫字的能力,不過大多數騎士都是隻能夠讀寫自己名字和家族箴言的半文盲。擁有爵位的貴族要稍微好些,殷實的家境和高貴的社會地位讓他們能夠更加容易的接觸到知識。不過容易接觸並不代表容易掌握,即使他們之中許多人能夠勉強讀和寫,但是其他方麵的知識依舊如同魔法符號一樣令人費解。

因此大部分貴族領主都會選擇一名正式學士作為自己的顧問,其中擁有穿紅袍資格的學者大師更是炙手可熱,就像是蘇加德大師那樣,被萊恩子爵視為得力助手,凡是遇到較為重要的事情都會向他請教,而且輕易不會違逆他的建議。

如果李維傻到在天降紙上寫滿控訴現任攝政王勞爾?亞當斯公爵的文字,哪怕他拿出勞爾大公勾結惡魔、謀害先王、背叛王國的證據,而且全都如同鐵石一樣確鑿無疑,也隻會淪為吟遊詩人口中的笑柄,並且給受嚴寒逼迫的菲爾梅耶居民提供一些昂貴無比的燃料。不過李維?史頓的傳單上麵隻有“弑君者,王弟勞爾?亞當斯!”這寥寥幾個大字,其他部分則畫滿了線條簡潔有力的圖畫,連起來看恰好是一段故事。

第一幅圖的主體是一座黑城堡,圖上分明沒有任何一個完整的女人,但是從窗口和門前出現的眾多裙擺和手臂上看,卻給人一種整座城堡塞滿了美女的感覺。城堡的主人站在天台上,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讓看到圖畫的每一個人都會聯想起大名鼎鼎的強種大公勞爾?亞當斯。

第二幅圖已經沒有了黑城堡,而是轉到一處荒郊野外,勞爾大公滿臉鬼祟神情的和一個隱藏在陰影之中的家夥竊竊私語,圖畫的布局巧妙,讓人一眼就注意到藏於陰影的家夥頭上長著一對惡魔所特有的彎角。

在接下來的幾幅圖中,勞爾大公分別出現在戰場上、王宮裏和寶座前,他看著騎士們在戰場上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他看著龍王陛下在王宮裏被陰影圍攻,死於非命;他看著寶座前孤兒寡母神情悲戚、相擁而泣。勞爾大公的形象一次比一次更加陰森鬼祟,雖然依舊是寥寥幾筆,但是卻讓看了圖的人忍不住認為他的長袍下麵全是紫黑的膿血,而且隱藏著屬於惡魔的翅膀和尾巴。

看完手中的紙片,阿爾?阿迪爾爵士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作為勞爾大公的心腹死士,他對於大公私底下的很多勾當了如指掌,其中也包括了勾結惡魔方麵的事情。這些圖畫的內容與事實存在相當大的誤差,然而卻讓他有種信以為真的錯覺。更加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幾張的紙片上麵的圖畫完全一致,可以想象的是,現在飄落在王都大街小巷的那些紙片上麵,肯定也畫著同樣的圖畫。

恐懼伸出利爪攫奪住了阿爾?阿迪爾爵士的心髒,他急促的喘了兩口氣,然後轉過身來,快步走向勞爾大公。“攝政王殿下,恕我打擾,您請看看這個。”他低聲向露出驚訝表情的勞爾大公匯報,同時把那疊紙片遞了過去。

勞爾大公隻是匆匆掃了一眼,原本故作輕鬆的臉上就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僵硬,他的嘴唇隨後變成了一條緊緊抿起的扭曲黑線,將如同火炭一樣燒灼著舌頭的惡毒咒罵和惶恐咆哮全部封在了裏麵。他足足花了好幾分鍾的時間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嘴角鬆弛下來,但是目光卻險惡得猶如詛咒一般,讓近在咫尺的阿迪爾爵士不禁打了個寒噤。

“諸位大人,你們都看看吧,弑君者耍了一個新花招。真可笑,他以為憑借著幾幅塗鴉,就可以汙蔑我的名聲嗎?”勞爾大公把手裏那疊紙片丟到圓桌中間,幾隻手隨即伸了出來,將其瓜分一空。

樞機主教伊諾克?塞巴斯塔同樣伸手取了一張,紙張剛一入手,他的眸子裏麵立刻就有感興趣的光芒閃動一下,然後十分細致的審視起來。他看的不快,但是在所有拿到傳單的重臣和貴族之中,卻是第一個開口發表意見。

“勞爾大公,這上麵畫的內容是真是假?李維?史頓好像在指責您才是弑君者啊。”

勞爾大公的嘴裏發出一連串笑聲,仿佛聽到了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不過他的笑意隻在嘴角一側盤旋,卻沒有絲毫進入那雙眸子當中。“是真是假?樞機主教閣下,您的問題可太有意思了,如果您說的是第一幅圖裏的內容,那麽我好像難以自辯,但是接下來統統都是胡亂猜測。這幾幅圖說我勾結惡魔,謀害先王,諸神在上,這是多麽險惡的汙蔑!還有最後一幅,看看吧,諸位大人。這是在說我逼迫先王遺孀和當今國王陛下交出權力,朝會上諸位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太後莉拉雅陛下和我的侄兒可是一再懇求,我才勉為其難,接下攝政王這個重擔在肩的位置啊!”

“真是一番精彩的演說,有理有據,有聲有色,簡直連星辰導師都要甘拜下風呐。”巴米利楊總管笑眯眯的說,同時將手上那份傳單折疊起來塞進袖子裏。“攝政王殿下,您的這番話絕對精彩,完全可以抵消獅鷲領主撒下這些傳單的效果。不過呢,光是讓我們這些人聽到可不管用,您必須立刻組織人手,把您的這番話反複對王都的民眾宣講,否則用不了多久,在菲爾梅耶民眾的心目中,攝政王的名字可就要和弑君者掛起鉤來啦。”

巴米利楊總管的話裏麵像是有根鋒利的針,刺得勞爾大公胸口隱隱作痛,他很想咆哮著拍案而起,讓麥哲倫爵士或者阿迪爾爵士或者……總之什麽人都行……砍下太監的那顆腦袋,看看他的臉上是不是還能保持那種惱人的微笑表情。

但是他心裏知道巴米利楊總管說的話裏有一點沒錯,李維?史頓的這一招堪稱毒辣,而且正中他的軟肋,現在流言已經如同烈火燎原一般蔓延全城,想要消除這種影響並非一日之功。加上北境諸領主攜大軍威逼王都……一重重壓力分至迭來,勞爾大公雖然力持鎮定,不過冷汗早已沁透了他的絲綢襯衫,並且猶如一股冰流一般滑下脊梁。

“諸位大人,現在還有人選擇與獅鷲領主決一死戰嗎?”巴米利楊總管口氣輕鬆的說,“不管他是怎麽弄出這麽多傳單的,經過這次拋灑之後,光是在軍隊裏麵消除影響,就要消耗諸位大量的時間,而且還不能保證成果如何,依我看,還是樞機主教閣下的提議足夠睿智,與獅鷲領主進行和談,是我們現在唯一的選擇了呐。攝政王殿下,您認為怎麽樣?”

“我認為應該把提議和談的人都給砍了腦袋!”勞爾大公惡狠狠地想著,不過很顯然這句話也隻能在心裏想想罷了。

“宮廷總管大人再次提議和談,大家有什麽不同的意見嗎?”勞爾大公口氣平淡的說,然後閉上眼睛,做出一副正在思考利弊的樣子,不過他的心裏期盼的是有人能夠出麵,繼續提出主戰的論調。

然而這批傳單帶來的心理壓力實在不小,即使是原本極力主張出城作戰的那些年輕貴族也緘口不言,他們或許莽撞自傲,但是絕對不是白癡,獅鷲領主陳兵北門的數千軍隊已經是精銳難當,加上這些拋灑傳單的空中部隊,讓他們原本的信心大幅低落,已經把進行一場麵對麵決戰的想法給打消了。

如果從空中撒下的不是無害的傳單,而是致命的箭雨,那又如何是好?

難堪的沉默一直持續了幾分鍾,始終沒有人提出相反的意見。最後勞爾大公表情僵硬的站了起來,但卻沒有馬上開口說話,而是居高臨下,用陰沉的目光掃視著圓桌旁邊的每一張麵孔。

“看來和談是大勢所趨,好吧,既然如此,那麽我以攝政王和全境守護者的身份,宣布執行圓桌議事會的決定,明日一早,準備與獅鷲領主李維?史頓進行和談。”他把目光轉向宮廷總管,“巴米利楊總管,與李維交涉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畢竟在我們這些人當中,你和獅鷲領主的關係最好。”

“這可不是一個美差啊,攝政王殿下,您恐怕誤會我了。”巴米利楊總管口氣哀怨的輕聲說。

“誤會?或許吧。不過總管大人,如果不是你去聯絡李維?史頓,那麽誰能夠去聯絡他呢?”勞爾大公意味深長的說,然後舉起手來,掌心向外,“本次圓桌議事會的議程到此結束,諸位大人,都請回吧。”

星辰導師薩次恩?赫爾屬於第一批離開圓桌議事廳的人,和他平時沉穩莊重的姿態不同,這位總大師自從看到李維?史頓的傳單之後,就顯得有些神不守舍,表情時而黯然,時而憤慨,時而甚至顯得有些猙獰。他一麵走,一麵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以至於幾名貴族向他致敬的時候都沒有看見,急匆匆的與他們擦肩而過。

“星辰導師閣下,請留步。”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隨後頭戴三重冠冕,身穿華麗主教長袍的伊諾克?塞巴斯塔緩步走來,臉上帶著莊嚴神聖的微笑。

星辰導師薩次恩?赫爾停住了腳步,蒼老的眸子之中有細微不解閃過,“樞機主教閣下,您有何貴幹?”

“我發現您看完傳單之後,麵帶憤慨匆匆離去,和您平時的樣子有些不符,敢問您究竟在這張紙上看到了什麽呢?”樞機主教輕聲問。

“我看到愚者藉此掌握智慧,我看到知識變得一文不值,我看到星辰學院畢業的優秀學生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最後凍餓而死!”星辰導師薩次恩?赫爾語氣猙獰的說,抖了抖手裏那張獅鷲領主的傳單。“這東西是我所見到的最為邪惡的發明,身為知識的掌管者和守護者,我有必要把與這東西有關的一切都連根鏟除,斬盡殺絕。”

“那麽我看到的東西和您恰恰相反,星辰導師閣下。”伊諾克?塞巴斯塔輕聲說,口氣溫和,然而話裏的意思卻同樣強硬。“我看到吾主的教義藉此遍及每一個陽光普照的角落,我看到無數信徒齊聲讚頌吾主的金色麵容,我聽到吾主佛蘭達拉的名字亙古回蕩,永不褪色!”

“這麽說,您是不會同意我的做法嘍?”星辰導師眯起眼睛,看著樞機主教一字一頓的說。

“將光耀之主的教義傳遍凡世是我畢生的夢想,我願意為我的夢想付出一切代價,乃至生命。”伊諾克?塞巴斯塔用布道般渾厚低沉的聲音說,臉上帶著神職者所特有的悲憫表情。

“我也一樣。”薩次恩?赫爾悄聲說,然後豎起遍布金色渦旋的衣領,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公府邸。

心事重重的勞爾大公並沒有等到圓桌議事廳裏的人群散盡,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然後在幾名美麗侍女的幫助下換掉攝政王的華服,穿上帶有濃重冒險者風格的短上衣和半披風。“把阿迪爾爵士找來。”他一麵把一柄毫無裝飾的連鞘短劍佩戴在腰帶上,一麵吩咐說。

殘劍爵士在一分鍾後就出現在勞爾大公身邊,“攝政王殿下,您這是準備去哪裏?”

“妓院,你選幾個人,然後陪我一起去。”

勞爾大公常去的妓院位於貧民區與西城區的交界處,是一座獨立的二層木製建築,午夜本來算是妓院開門營業的黃金時間,但是由於宵禁令帶來的嚴重幹擾,這座建築周圍顯得冷冷清清,隻有兩個苦力模樣的家夥在和一個流鶯打情罵俏,不時有刺耳的笑聲響起,卻越發顯得四周清冷寂寥。

阿爾?阿迪爾爵士走到門前仔細查看,隨後返回,朝著勞爾大公搖了搖頭,“裏麵沒人,看上去已經搬走一段時間了。”

“諸神該死,那我要怎麽聯絡……”勞爾大公的咒罵突然停止,因為那兩名苦力居然從流鶯身邊離開,筆直的向他走了過來。

“攝政王殿下,很少見到您這副樣子啊。”其中一個苦力用沙啞的聲音說,口吻熟悉得仿佛在和一個扛活的老朋友打招呼,而非王國的頭號權力者。

“你們是誰?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勞爾大公聲音冰冷的發問,背在身後的手向著阿爾?阿迪爾爵士打了一個手勢,殘劍爵士隨後快步繞到兩名苦力的身後,手按劍柄,截斷了他們的退路。

“因為不眠之眼永世關注,所以恰好看到了您行色匆匆的前往這家妓院呐。”顯得有些肥胖的苦力一麵說,一麵掀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露出了巴米利楊總管那張擦了香粉的胖臉,“夤夜來訪,實在打擾了,攝政王殿下。”

看到像是變戲法一樣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宮廷總管,勞爾大公幾乎驚訝得雙眼發直,然而當他看到巴米利楊總管帶來的那個人的時候,過度的震駭終於讓他脫口而出。

“裘諾安?梅裏斯特大人?”

“是我。”瘦高的苦力摘下兜帽,露出那一頭如同火魔導招牌一般的火紅色頭發,他的態度也同樣像是一團桀驁不馴的烈火般咄咄逼人。“勞爾?亞當斯,”他毫不客氣的問,“太監說你可能想要破壞明天的和談,是這樣嗎?”

如果目光能夠擁有殺傷力的話,那麽巴米利楊總管的胖臉上肯定會多了兩個血窟窿,勞爾大公怨毒的瞪了宮廷總管一眼,然後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沒錯,和弑君者有什麽好談的?昨天我讓巴米利楊總管作為王國使者與他談判,希望能夠和平解決。結果他不但不肯認罪,還想把殺害先王的罪名扣在我的頭上。”勞爾大公說著冷笑了一聲,“真是笑話,沒有誰比我更加愛戴王兄了,而且如果是我陰謀刺殺他,為什麽不自己去坐那把黃金寶座,而要把王冠讓給他的兒子呢?”

“那把椅子給你,你能坐得穩嗎?”火魔導直言不諱的反問說,語尾帶著劈劈啪啪火焰燃燒的聲音,更是讓他的話充滿嘲弄的味道。“依我看你倒是很有這種嫌疑,你的瞳孔深處燃燒的火焰讓我感到熟悉,那種火焰的名字叫做執著,也同樣在我的心中燃燒。不過我是為了更加深入的研究魔法領域,而你是為了攫奪世俗的權力吧?”

還有生命。勞爾大公略顯尷尬的笑了笑,決定不再與火魔導繼續糾纏誰是弑君者的問題。“裘諾安閣下,您托宮廷總管大半夜帶您找到我,恐怕不是為了和我討論關於先王之死的事情吧?”

“不是,時間寶貴,死人沒資格讓我浪費。”火魔導言簡意賅的說,他總是這麽直截了當,永遠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勞爾大公雖然在龍王之死裏麵扮演的是不光彩的角色,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在聽到有人輕蔑的稱呼王兄為“沒資格浪費時間的死人”的時候,心情能夠舒坦一些。

“那麽閣下找我有何貴幹?”被火魔導的輕蔑態度刺痛,勞爾大公的口氣也變得強硬起來。

“關於你我攜手合作,利用談判的機會對付李維?史頓的事情。”火魔導語氣平靜的說,表情坦然,好像談論的不是陰謀,而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一樣。

“我相信火魔導閣下絕對不會半夜專程來開我的玩笑,但是梅裏斯特家族向來不會為世俗的權勢所吸引。”勞爾大公臉色凝重,嘴裏字斟句酌的說,“您幫我對付獅鷲領主,理由是什麽?”

“理由就是我們合作可以各取所需,因為你要的是李維?史頓的命……”火魔導目光閃動了一下,勞爾大公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的那股貪婪而執著的灼熱火焰,“而我要的是他能夠釋放魔法的秘密,還有他做出那些神奇紙張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