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獅鷲旗幟、高高飄揚

這句話讓利德宛爵士的身體如同被閃電劈中一樣,劇烈顫抖了幾下,由於情緒的激烈變化,綠堡領主可沒有考慮到控製聲音的事情,從他喉嚨裏衝出的聲音簡直就像是咆哮一般。

“坦伯頓,你說什麽?”

坦伯頓騎士可沒有想到一向性格穩重的利德宛爵士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他沒有回答利德宛爵士的厲聲詢問,反而若無其事的直起身體,想要從綠堡領主的身邊走過去。

一隻大手如同鉗子一樣抓住了坦伯頓騎士的胳膊,力量大得嚇人,同時耳邊傳來了利德宛爵士簡直可以說得上是凶狠的聲音。

“坦伯頓,你回答我的問題,誰是第二位大騎士長?”

坦伯頓額頭上的傷疤顯得又紅又亮,微弱的鬥氣光芒從他的胳膊上亮起,想要從利德宛爵士的手中掙脫。然而綠堡領主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比坦伯頓騎士強烈許多的墨綠色鬥氣光芒一閃,立刻讓後者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痛叫。

“爵士大人,您瘋了嗎?”坦伯頓氣急敗壞的發出質問。

“我說過,坦伯頓,回答我的問題。”利德宛爵士的聲音冷得像是摻滿了冰碴子。

“好吧,好吧,爵士大人,您先放開我,我就說。”坦伯頓騎士無可奈何的朝地上啐了一口說。

利德宛爵士繃著臉,牙齒咯咯作響,有那麽一瞬間坦伯頓甚至以為綠堡領主會和自己動手。不過最後利德宛爵士還是平息下激動的情緒,鬆開坦伯頓的胳膊,並且聲音溫和的說:“抱歉,坦伯頓騎士,剛才是我衝動了。”

“希望爵士大人您聽了我的話,不會更加衝動。”坦伯頓嘀咕了一句,然後朝周圍看了看。好在騎士們的注意力差不多都集中在城堡主樓裏麵,剛才的爭執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

“爵士大人,您曾經聽到過咆哮之熊唐納的名字吧?”坦伯頓先是問了一個問題,等看到綠堡領主點頭肯定之後,他才接著說下去。“兩天之前,李維大人在城堡的會議室召集所有的騎士開會,宣布任命唐納為他的第二名副手,權限隻排在威爾普斯大人之下。”

利德宛爵士的眼睛眯了起來,裏麵閃出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唐納?他不過是一名準騎士而已,有什麽資格擔任軍事領袖的副手?難道沒有騎士提出反對意見嗎?”

“當然有。”坦伯頓騎士聳了聳肩說,“當時會議室的房頂都差點被喧鬧聲掀上了天,好幾名騎士把佩劍和鐵手套拍得啪啪響,大聲喊叫著抗議這個任命。”

“那麽結果如何?”利德宛爵士問,實際上他早已從坦伯頓騎士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但是他想象不到,這個結果是怎麽出現的。

唐納是個戰鬥力超過一般騎士的準騎士,這一點每一位與他並肩作戰的騎士都十分清楚,在他揮動那把可怕的熊首戰斧的時候,連最堅固的鎧甲和盾牌也會被硬生生的劈開。然而這並不是他能夠擔任軍事領袖副手的理由,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是,子爵領地上的軍事領袖副手,隻能由大騎士長擔任。這也是為什麽大騎士長赫爾伯特陣亡後,資曆排在第二的利德宛爵士沒有辦法接任的理由。

根據利德宛爵士的判斷,唐納的職業等級恐怕已經達到了沒有領悟鬥氣種子的極限,也就是第10級。從這一點上說,他已經達到了與大騎士長同級的水平,但是無法領悟鬥氣種子這個缺點卻讓他止步於此,永遠無法觸摸到更高等級的大門。

“結果很簡單,唐納向所有人中叫嚷聲音最大的巴特爾騎士提出了切磋的請求,然後到城堡的訓練場上,徒步把他打倒了一次,然後又在戰馬上把他一槍挑了下來。那一下子摔得可夠重的,要不是李維大人展現了醫療神術的力量,恐怕巴特爾的脖子到現在還直不起來呢。”坦伯頓騎士雙手一攤說。

“邊境堡壘的巴特爾騎士麽?”利德宛爵士咋了咋舌頭,巴特爾騎士的名聲一向不怎麽樣,不過原因是他與子爵領周邊的幾位貴族之間,關係有些不清不楚的。說到戰鬥力,反而是萊恩子爵領眾騎士中實力最強者之一,要不是他對鬥氣種子的領悟依然處於較低狀態,一定已經位列高階騎士,甚至有可能是一位大騎士了。

沒有領悟鬥氣種子的唐納可以擊敗一般的騎士,不過肯定不會包括巴特爾騎士。

“原來如此,你說的第二位大騎士長,就是咆哮之熊唐納,對不對?”利德宛爵士臉色慘白的點點頭說。

“是的,唐納——現在應該稱呼他唐納騎士大人了——就是第二位大騎士長……”坦伯頓騎士說著,從城堡主樓中間突然揚起一陣熱烈至極的歡呼和呐喊聲,這股聲浪很快就傳到了主樓外麵,站在門外翹首企盼的騎士和士兵們也同樣開始歡呼,一把把長劍被從劍鞘中抽了出來,在主樓外形成了一片鋼鐵劍林。

“李維大人萬歲!獅鷲之心萬歲!”

在這片歡呼聲中,一麵紅色和藍色為底的大旗猛然從主樓的高塔上升起,迎風獵獵飄揚。旗幟上麵用金線繡著一隻威猛無比的奇異猛獸,這頭猛獸有著雄獅的強健身體和雄鷹的頭顱,背後是一對遮天蔽日的巨大羽翼。

“獅鷲之心……”

利德宛爵士的鼻子裏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冷哼,然後轉過身體,大踏步的向城堡外走去。在他身後的那五名附屬騎士猶豫了一下,急忙快步跟上綠堡領主的身影。

坦伯頓騎士迷惑的眨了眨眼睛,朝著利德宛爵士的背影喊了起來。

“爵士大人,您不是來參見國王特使的嗎?怎麽還沒有見到,就想要回去了呢?”

利德宛爵士的身體微微停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說:“坦伯頓,現在李維大人和威爾普斯大人,是不是都不在呢?”

“是的,兩位大人到德克城去了,他們準備覲見郡守大人,為在魔災降臨期間犧牲的戰士和騎士,爭取一筆撫恤金。”坦伯頓騎士回答說。

“這就是了!”利德宛爵士低沉的說了一句,然後不管一頭霧水的坦伯頓騎士,繼續向城外走去,步子越來越快,墨綠色的鬥氣光芒泛起,最後簡直趕得上一般人快步奔跑了。

“好嚴密的計劃,讓你最親信的手下成為副手,自己帶著另一位副手離開,如果有人質疑你的身份的話,恐怕會迎來一場神前決鬥吧?李維大人,這個主意,肯定不是你那15歲的閱曆能夠想出來的!”利德宛爵士一麵快步走著,一麵咬牙切齒的對自己說:“蘇加德!威爾普斯!你們為了捧起李維這個年輕人,還真是煞費苦心啊!我不會讓你們這麽稱心如意的,我不會!”

帶著衝衝怒氣的利德宛爵士一頭撞開了馬廄的大門,飛身跨上自己的戰馬。戰馬長嘶著雙蹄騰空,利德宛爵士穩穩坐在馬背上,猛然回頭,用淩厲的目光看向城堡的高塔。

他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一旁偏去。

高塔頂上,那麵紅藍相間的旗幟正在迎風飄揚,金色的獅鷲雙翼展開,以從未有過的威猛姿態俯視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