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選擇
“小石，還在京城吧，明天中午到家裏來，叔叔有點事兒跟你聊聊。”
石磊接到方岩宏的電話，有些詫異。聽他的語氣，似乎很嚴肅，該不會是跟何佳的事兒，被他發現了吧？
他正忐忑著，不知道明天要怎麽熬過去呢，又接到崔繼川的電話：“磊子，在哪兒呢，今晚我請客，不醉不歸！”
“什麽事兒這麽高興啊？”
“你還不知道？五方公司幫我把皮鞋全部賣出去了，我總共拿到七百零六萬，剛才給所有欠錢的人打電話了，明天都還給他們。工人工資，明天也能把欠的都發完，還能給他們發一點點獎金。五方公司效率可真高，這才三天啊，多虧了你的介紹！”崔繼川話語中透露著興奮。
“不用了，我明天有點事兒，今天可不能出去玩，下次吧，下次再說。”
“那~~行吧，下次你來京城或者津門給我打電話，一定打電話啊，我可要好好謝謝你，你這次可是幫了兄弟大忙。”
石磊不放心，又打電話給方璿，石磊今天特意沒去找方璿，孫宇教他放風箏原理，不能一直死死的扯著線，適當的時候要放開一段距離，才能翱翔天空。聽著方璿的語氣，似乎沒什麽事兒啊，難道不是他擔心的事兒？
他剛下樓去吃飯，就接到方孝祖的電話，說今天他回家了，被老爸訓斥了一頓，讓他以後不要在插手公司的事兒。他也跟老爸說了。這次的單子，是石磊的朋友。
石磊掛斷電話，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他在金石公司。一言九鼎，因為是獨資嘛，他是唯一的老板。想怎麽發獎金就怎麽發，一份單子想用多低的代理費簽約，就用多低的代理費簽約，沒人能管到他頭上。在磐石公司，他從不插手公司運營。但是一旦遇上大單子，劉國權也都會打電話跟他匯報，他也要尊重劉國權的意見。
五方集團是股份製集團公司。方岩宏雖然是大股東，但是公司可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石磊讓方孝祖打個招呼，把代理費降低了那麽多，看來是犯了大公司的忌諱。
第二天中午。石磊在方家吃完午飯。跟方岩宏到書房去聊聊。
“小石，是你讓孝祖幫著打招呼，給你的朋友以很低的代理費代售皮鞋的吧？”方岩宏看著石磊問道。
“方叔叔，我知道錯了。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是不是給您帶去麻煩了？”石磊誠懇的道歉。
方岩宏擺擺手：“麻煩到談不上，我還是公司的大股東，董事長，這點小事兒。他們也就能私底下傳傳，不能把我怎麽樣。你能意識到問題就好。以後有這種事兒，直接跟我說，不要讓孝祖插手。他還年輕，經驗不足，而且性格張揚，沒什麽城府，得罪人了都不知道怎麽得罪的。”
方岩宏這句話就有些重了，也是在批評石磊。方孝祖年輕，你可是在社會上工作了這麽長時間，還開了自己的公司，連這點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嗎？
石磊臉上十分尷尬，他當初根本沒考慮那麽多。他跟方孝祖想的一樣，公司有錢賺不就行了，幫朋友一個忙而已。可他忘了，這公司不是他的，而他的朋友，也不是公司那些股東的朋友，不是他說幫忙，公司就有義務幫忙的。
“行了，你也沒必要自責，一家人我才跟你說這話。這個朋友是你企業家班的同學吧，這種小忙，他家裏幫不了嗎？”
幾百萬的事兒，在方岩宏嘴裏隻是一個小忙而已。
石磊就把崔繼川家裏的情況說了一下，原本他是打算借錢給對方的，但是對方想讓他幫忙把皮鞋都賣了。金石公司沒有這個能力，在短期內將皮鞋全部賣掉，尤其這些皮鞋還不是棉鞋，在東北，甚至北方，這個季節已經開始棉衣棉鞋了。
就算是這批皮鞋是棉鞋，以金石公司的渠道，想要快速將四萬雙皮鞋賣掉，沒有一個月也很難做到，除非折本。他想到五方集團有這個能力，就讓方孝祖幫個忙，本意隻是催促五方公司快一點，一個星期內搞定，別耽誤了朋友用錢，但是沒想到會給方岩宏帶來麻煩。
“這樣啊，那你是應該這麽幫他。你在企業家班學習之後，我們還沒好好聊過，你都有什麽收獲。”
方岩宏這是要考他了，石磊也在心裏組織這語言。
“這次青年企業家班學習一個月，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不少的同學。他們一個個能力暫且不提，但是家境都非常不錯，每個人的家庭，身家都在億元以上。這些同學，就是我將來生意場上的人脈。現在他們或許能力不強，等過個十年二十年，他們或自己發展起來，或繼承家裏的生意，肯定都是未來國內商界的風雲人物。”
“幾位教授、博導，講了很多經濟學、管理學的知識，這些以前我都沒有學過，甚至沒有接觸過，這次學習，受益匪淺，給我的前方打開了一扇大門，我對未來事業，有了更清晰的規劃，比如……”
石磊對著方岩宏，侃侃而談，將他所有收獲，毫無保留的和盤托出。方岩宏坐在那裏認真的聽著，偶爾聽到滿意的地方，就點點頭，露出一個讚許的笑容。
“看來你沒有浪費那個寶貴的名額，還是學到不少有用的東西。你大部分說的都很對，但是對於公司管理這塊，差的還很多。最簡單的解決方案有兩種，第一個是你好好學學管理，光看書本是沒用的，紙上談兵，你還是要到大公司去好好學習學習。第二個辦法，那就是你請一個優秀的職業經理人，雖然他們年薪不菲，但是在企業管理方麵，肯定有獨到之處。而且他們也有自己的人脈，對你公司的發展，很有好處。你是怎麽打算的，自己學習，還是請一個人才，或者同時進行？”
看到石磊猶豫不決，方岩宏繼續說道：“如果你想到大公司學習，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我知道，你不願意來五方公司上班，怕人說閑話。那我介紹你到我朋友的公司去上班，他的公司可也不錯。”
石磊想了想，搖搖頭：“方叔叔，我很清楚您對我的好，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我除了在談判的時候把我對方底價還算不錯，沒有別的什麽長處。我去了您朋友的公司，做的好了，遭人嫉妒，做的不好，是給您丟人，我自己也抬不起頭。人際關係更加不好相處，不計得失，別人會說我傻，太過計較，別人會認為我奸，無論我做的好或不好，對我，對您都會有一定的影響。我工作時間不長，沒在大公司的職場做過。我跟公司的精英員工，是以心交心，當朋友一樣處著，這在您看來，是不是非常可笑？”
“哈哈哈，你什麽都懂，但是偏偏選擇拒絕。我不問你太多，你肯定有你堅持的理由。當老板，跟員工相處，有多種方法，你這當做朋友處著，很適合創業初期，員工人數不多的時候。但是一旦公司發展規模擴大，利潤增加，員工人數也增加，你再這麽做，肯定不行。那你還是先請一個職業經理人，然後自己想辦法，到大公司去工作試試，這跟你的理想並不衝突。”
石磊跟方岩宏談過自己的理想，做一個想奧維茨那樣頂尖的經紀人，甚至是超過他，成為世界上最牛的經紀人，然後建立自己的經紀公司。
但是奧維茨同時還是CAA當時的一把手，跟幾個朋友，一手打造了當時神話般的CAA王朝，成為世界上經紀公司的NO.1。
方岩宏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想讓石磊少走一些彎路，未來發展能更好。如果石磊不是方璿的男朋友，方岩宏會認識石磊嗎，會跟石磊這麽交心的談話嗎？
“方叔叔，我明白了。我回去就請一個專業的經理人，幫我打理公司的運營。我也在大公司找一個管理崗位，好好學習學習怎麽管理公司。”
方岩宏露出滿意的笑容，石磊不同意他介紹的工作，但是肯低頭踏踏實實的找一份工作，學習經驗，這點還是非常不錯的。
石磊將來發展的約好，女兒跟著他就會越幸福。而且方岩宏相信，就算他不給石磊介紹工作，石喜同那邊，也會偷偷的給石磊幫助。
隻不過石磊這孩子，跟石喜同的關係這麽僵，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緩和下來。石磊能不能繼承太石國際的股份，這點方岩宏到不太奢望，畢竟是個私生子，除非能力特別突出，否則是不會有機會的。
但是跟石喜同父子關係緩和，像正常的父子關係一樣，這一點是他最希望看到的。要是能公開被石家承認他的身份，那就更好了。五方集團要是跟太石國際聯姻，那麽將來方孝祖繼承五方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後，讓五方集團還能有很好發展這一點，就十拿九穩了。
石磊從方家離開，到獵頭公司，給金石公司尋找一個合適的職業經理人。年薪百萬，應該能請到一個不錯的人才吧。而他自己，也開始查看哪些大公司正在招中層管理崗位，他想去試試，薪水高低無所謂，重要的是能學到東西，如果是跟五方集團一樣的銷售代理公司，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