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無地自容
威尼斯和金狼聽見聲音停了下來，他們看了一眼白子寒。這個人在雨水裏爬起來，言語裏帶著一絲絲憤怒，可眼神卻偏偏透露著期盼，這兩種複雜的情緒混合在一起，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特別無助。
威尼斯不認識白子寒，淡淡地問道“他是誰？”
“他是和魯修亞一起的，我們以為他也是你們組織的人，所以一並抓了過來。”老管家說道，不過現在他明白了，白子寒並非是他們一夥的。他說“既然不是你們的人，那麽就交給我們處置吧！”
老管家伸出手指，瞄準了白子寒的眉心，隻要他打出空氣子彈，白子寒就會被一槍爆頭。但是，威尼斯阻止了老管家，說道“請讓我和他談一談。”而後，他轉向白子寒，用中文問道“你知道我們是使徒十二支的成員，對吧？”
白子寒一愣，料不到對方精通多國語言，他點點頭，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威尼斯淡淡的說道“那麽我很好奇，你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卻又問我們白樓雪這個名字，難道說這個人也是我們組織的人嗎？”
白子寒愣了一下，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威尼斯說“意思就是，我們並不認識叫白樓雪的人。”
“這不可能，他是……對了，你們使徒十二支是用星座命名的……”白子寒才想起來這點，立刻叫道“那麽白羊座呢？他在哪裏？”
“是麽，原來aries的名字叫白樓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威尼斯沒有回答白子寒的問題，反而從他嘴裏套出了自己想要的。他說“不過很抱歉，我們屬於capricornus麾下，所以並不知道aries的事情，也沒見過他。”
白子寒心中有些失望，本來以為能打聽到白樓雪的事情，誰料他們對白樓雪也是一無所知。魯修亞被封鎖了記憶，威尼斯和金狼又屬於其他使徒麾下，白子寒尋思這個組織的隱蔽性太強了，連內部的人員都不知道其他人的底細，難怪國際異能刑警數年來毫無線索。
“你是什麽人？和aries是什麽關係？”金狼問道，能夠知道使徒真正身份的人可謂少之又少，所以他對白子寒產生了興趣。
“要不要透露身份呢？”白子寒在心裏想著，如果在這裏說出是aries的弟弟，能不能以此來請求他們放過魯修亞呢？白子寒心裏忐忑著，思前想後，他決定為了魯修亞試一試，他說“我叫白子寒，我是aries白羊座的親弟弟。”
這件事是白子寒心底最深的秘密，自從他得知這件事後就隻對養父母透露過，連魯修亞和李文敏也沒有明確表示過。隻是在說起自己被A.I.D當成通緝犯的時候，白子寒自稱是因為哥哥是罪犯的原因，而沒有具體透露過白樓雪的事情。
所以，現在魯修亞非常驚訝的看著他，同時還有素盞神樂和老管家，他們絕對想不到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家夥居然是使徒第一支柱的弟弟。威尼斯和金狼卻是微微皺眉，沒有太過吃驚，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好吧！那麽你想要什麽？”威尼斯問道“在這個時候說出你是aries弟弟這種話，你應該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助吧？”
白子寒感覺自己被對方完全看透了，他說“我希望你們能放過魯修亞，或者帶我去見我哥哥，讓我當麵和他談。”
“哈哈哈——”金狼忍不住大笑，說道“喂，這就是你們米國人那套走後門吧？依靠上級領導的關係，然後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事情，果然是米國人的特色啊，居然想到利用aries弟弟的身份來為魯修亞求情，但是你想的未免太天真了。”
“金狼說的對，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憑著aries弟弟的身份就能讓我們聽命嗎？可笑！”威尼斯冷漠的說，看著白子寒就像看一個白癡“首先，我們是capricornus麾下黑騎士，就算aries親自在這裏，他也沒有權利要求我們怎麽做，明白嗎？另外，你說你是aries的弟弟，但請問你拿什麽證明你的真實性？”
“或者你會說和aries見麵就能知道真假，可是萬一你是喬裝成aries弟弟的異能者呢，又或者你是受其他異能者的控製，那麽讓你去見我們使徒的負責人，豈不是給你傷害他的機會？我們使徒在全世界範圍都有敵人，所以任何一種情況都不能讓你輕易見到aries，懂嗎？”
“如果你要見aries，你就應該憑借自己的力量在國際上打響名聲，當有一天你的名聲足夠響亮，不用你找，aries就會親自來找你。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在這裏對我們報出你的身份，要求我們為你做什麽，你現在的行為就像是被同學欺負了，然後拿出自己爸爸是李剛的身份，要求老師為你報仇的狐假虎威的小學生啊！”
威尼斯一直都是麵癱般的麵無表情，可是這時候他卻哈哈大笑起來，刺耳的嘲諷讓白子寒羞愧難當，讓他整個人無地自容了。
明明是希望他們能看著白樓雪的麵子上放過魯修亞，誰知竟會被當場羞辱。這一刻，白子寒終於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你若沒有力量，那麽就連祈求也隻是對方的笑料而已，所以自身的強大才是硬道理，而不該總是抱著僥幸的心裏祈求別人的幫助。
白子寒的拳頭不自覺的捏緊，仿佛手中藏著什麽寶貝，再也不要丟失了。在這一秒，白子寒心中似乎有什麽裂開，某顆種子漸漸發芽。
“看在你自稱是aries弟弟的份上，我不會讓你死的，所以……滾吧！”威尼斯冷笑，看著白子寒就好像看一堆垃圾。然而，白子寒卻憤怒的渾身爆射出強烈的電流，劈裏啪啦爆裂的電流將他周身的雨水全部炸開，白子寒說“好！我滾，但我會帶著魯修亞一起滾！”
魯修亞聽完，莫名的感動，什麽樣的人肯為了他拚盡一切？
“說的好！”
就在白子寒準備進攻搶人的時候，一個女子的笑聲響了起來。跟著，白子寒就看見李文敏飛快的從宅邸的窗戶裏跳出來，在雨幕和玻璃碎片中，李文敏雙手握著槍，一邊飛躍一邊開槍，子彈衝破重重雨幕射向了眾人。
“小心！”素盞神樂驚呼一聲，單手抬起，她和老管家麵前立刻豎起一層金色流光，子彈乒乒乓乓打在流光上就如同擊中防彈盾牌似得彈開了。
而另一邊，金狼搶身站到威尼斯跟前，齊腰的長發瞬息之間變得如同鋼鐵般堅硬，並且如同活物般伸展到金狼的前麵豎起防禦牆，頭發和子彈碰撞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響。
“子寒，用雷擊。”
眼見子彈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李文敏立刻大叫。白子寒早已經在行動了，他咬著牙，忍著背上的傷口，全身的電流都被引導在雙手上，凝聚在一起的電流異常狂暴，然後當它被白子寒釋放的時候，竟然爆發出怒雷撕裂天空的轟鳴聲。
“轟隆——”
狂暴的電流在地麵上炸開一個大坑，巨大的衝擊力把所有的敵人全部撞飛出去，雙腿無法行動的魯修亞也被撞飛了。不過，在衝擊中李文敏飛快的抓住了他，並且第一時間背負在自己的身上，然後退到白子寒身邊，這一衝一退，一氣嗬成，速度快的難以想象。
“你是誰？這種身手絕對不是李文敏能擁有的，你到底是什麽人？”魯修亞趴在李文敏的背上，警覺的問道。白子寒一愣，才發現李文敏的身手確實變得特別敏捷迅速，而且那移動的樣子讓他有點眼熟。
李文敏朝白子寒眨眨眼睛，笑道“怎麽？才一天沒見，就不認得老娘啦？”
聽到這種熟悉的語調，白子寒立刻知道她是誰了，吃驚的叫起來“神無月小姐？你……你為什麽會變成文敏了？”
“不是變成，而是感官同步，現在的我和李文敏共享同一個感官，所以我能夠控製她的身體。總之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先想想怎麽從這裏逃出去吧！”李文敏說道，突然她身子微妙的進行移動，似乎在閃避什麽一樣。然後，她身後的一道牆被打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窟窿。
白子寒扭頭，立刻就看見老管家用手指瞄準了李文敏。不過老管家一臉驚訝，似乎不相信李文敏能躲開他的攻擊。
“小心，他能製造空氣子彈。”魯修亞吃過虧，於是將老管家的能力一一說明了。誰知李文敏嗬嗬笑了兩聲，說道“小鬼頭就是小鬼頭，這麽容易應對的能力居然把你弄成這樣子。”
“什麽？”魯修亞大怒，他最討厭別人說他小鬼。
李文敏說道“我問你，如果他的能力是空氣子彈，那麽子彈的運行軌跡是怎樣的？是不是和真實的槍一樣，和槍口是呈現一條筆直的直線？那麽要閃避的話就簡單多了，把他的手指當成槍管，隻要注意他發動能力時手指微妙的顫動，就能看出他是否發射了空氣子彈，然後從他手指延伸出來的直線躲開就行了。”
魯修亞很驚訝，對方居然能在第一時間找出應對措施。不禁心想“這就是教白子寒超能力運用的人嗎？果然很強！”
“你就是那位潛入者吧？”素盞神樂望著李文敏，說道“故意炸毀廚房引起混亂，然後讓魯修亞和白子寒逃脫，這份計劃確實很妙，隻不過你們太小看我們須佐之男家族了。”
素盞神樂伸出手，手中數道金色流光射出來，好像爆裂的煙花，但金色流光卻是朝著同一個方向綻放。李文敏抽出名劍鬼丸國綱，在身前舞出一片劍花，準備劈開金色流光，然而對方的能力太古怪了，金色流光居然纏繞在鬼丸國綱上，跟著越收越緊，“砰”的一聲把名劍絞斷了。
李文敏立即丟掉鬼丸國綱飛速退卻，要是被那金色流光抓住，恐怕自己也會和名劍一樣被絞碎吧。喃喃道“真是棘手的能力啊，要是這時候我能用讀心術的話就好了，就不會這樣束手束腳了。”
素盞神樂沒有趁勝追擊，而是把金色流光收了回來，說道“奉勸你們一句，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你們已經逃不掉了。”說話間，宅邸裏的神將一一跑了出來，把白子寒三人的退路給封了。
在這些神將當中，白子寒還看見了玄野計。兩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都不約而同把視線轉移開了，畢竟他們的合作已經結束，現在隻是敵人而已。白子寒問道“神無月小姐，現在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當然是殺出去啊！哪怕前麵敵人再多，哪怕勝利的機會渺茫，可你是男人啊！是男人就不要問怎麽辦，因為你是屬於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男子漢，所以隻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戰鬥到底就可以了。”李文敏在雨中非常有氣魄的說，這一刻她偉岸的就好像頂天立地的男人。
白子寒點點頭，但這時候他聽見了奇妙的聲音，是從天上傳來的，好像高速滑行的飛機穿越天空一樣，那撕開氣流的呼呼聲越來越響。白子寒目光一凝，因為他看見雨幕中一個白色的人影從遠空以超高速飛行而來，然後雷電般劈落在地麵上。
對方閃電般從天而降，在高速下衝的過程裏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因為她在落地的那瞬間腳下卷起了劇烈的強風，掃空了垂直墜落所帶來的引力。她輕飄飄的好像一片葉子，輕輕的站在雙方之間。她的出現瞬間斬斷了雙方的戰意，然後轉過頭，白子寒立刻就看見一張絕美的容顏，對方竟是一位堪稱完美的傾國傾城的美女，隻是麵容有些清冷，不近人情。
“小玲，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