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家破人亡〔一萬二超大章〕
白家外圍擁有煉金矩陣,凡是踏入的人都會受到矩陣內中樞靈石的異能影響,陷入迷宮的混亂狀態,然後鬼打牆一樣自己糊裏糊塗的繞出樹林,絕對不會靠近白家莊園。
但是,現在煉金矩陣被破壞了。
持有白家給予的靈石戒指,慕容紋能夠來去自如,所以他破壞了煉金矩陣的中樞靈石,然後帶領大軍突破迷宮殺進來。白戰當初給他靈石戒指,是為了讓結義兄弟隨時來做客,但卻意外的成為讓白家第一道防線崩潰的源頭。
慕容紋與白戰是結義兄弟,不過他也並不清楚煉金技術的事情,這是天庭繁盛的最大秘密,白戰並沒有和他細說。所以,慕容紋隻知道有這一項技術存在,卻始終未能如願研究它,以至於二十年後的也未能了解煉金技術。
這一切,隻因為慕容紋醉心天庭,否則以他和白戰的關係,若是懇求白戰教導,或許就能早二十年接觸煉金技術,進而讓國家強盛起來。
慕容紋知道坦克的炮轟對白家不起作用,因為白戰能夠把所有能量轉移到別處去,所以他派出了的精英進攻,這些可都是第一代成員,是千挑萬選的國之精銳。在歐陽玉的率領下,眾人衝入廢墟的四合院,在大火裏集體發動超能力進行屠殺。
白子寒站在廢墟裏,看見衝殺過來。他悲痛的尖叫“不——”但是沒人看見他,沒人聽見他,所有人穿越他的身體殺向白家。
“殺!”歐陽玉大喊一聲,控製金屬變出無數飛針。鋪天蓋地飛射而下。其餘的異能者也發動了超能力,或變野獸,或變刀槍,或控製金屬,或支配元素……各種異能層出不窮。
白家的人從廢墟中站起來,他們想不到國家真的會對付他們。眼看敵人洶洶來襲,他們沒有時間多想,隻能咆哮一聲“兄弟們,國家要滅我們,我們就殺回去。戰。戰。戰!”
他們化悲憤為力量,發動超能力去迎戰,巨大的衝擊讓搖搖欲墜的四合院完全崩塌。超能力與超能力的對抗引發的高壓氣流席卷長空。
白家兒女驍勇善戰,昔日抗日戰爭時期,多少男兒踏著戰場以身殉國。而現在,白家的男人們站在最前線阻擋的炮火,讓自己的妻子想辦法逃出去。
他們殺紅了眼,心中的悲涼無人能知。他們隱姓埋名與世隔絕,可是災難卻還是降臨了,而且來的如此突然,如此凶殘。
“啊——休要傷我白家人!”白戰含著熱淚出手,他痛恨的是自己被結義兄弟出賣。恨的是國家要滅白家。白戰高高躍起,一拳打在地麵上,吸收的能量轉移到地底如同火山噴發不斷的有能量從地底宣泄上來,中不少人被炸飛出去。
白戰七十高齡,但身強體健,獨自橫在戰火中,他對侄兒們說道“大家不要戀戰,馬上突圍逃出去!”
這些都是白戰死去的兄長的遺孤,白戰縱使自己粉身碎骨也要保護這些年輕的血脈存活。
“叔父,我們不走!身為白家人,死為白家鬼!白家隻有戰死的豪傑,沒有逃跑的懦夫!”
“說的沒錯,叔父!我們要和你並肩作戰,哪怕是死也要死的光榮!”
白家兒郎不肯丟下白戰離開,他們的父輩都是死在戰場上的英雄,他們怎可以逃跑?然而,白戰含著淚叫道“你們這些蠢貨,你們死了,白家的香火誰來延續?能逃一個是一個,所有人都要活著,走——”
白戰咆哮一聲,然後衝向歐陽玉為首的,他要為自己的侄兒們爭取時間逃亡。
當年白戰能一個人扛住日本鬼子一個團,但是時間無情,他已經是時代遺留的殘黨了,新的時代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現在白戰所能做的就隻有讓年輕的生命延續到未來,他就能卸下自己的使命了。
“叔父——”眾人喊道,他們淚流滿麵,此時白家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他們縱使千百個不願意也要遵從白戰的命令,因為白家的香火不能在他們手中斷了。
他們帶著滿腔憤怒和不甘轉身離開,男人們帶上自己的妻子向四麵八方突圍。
而與此同時,白承恩也在獨鬥三名異能者,大叫起來“阿碧,帶孩子們快走。”他已經無力照看妻兒了,麵前的三名異能者在內亦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每個人都有稀罕的元素型異能,白承恩憑借能量的吸收和聚合苦苦支撐,但也已是強弩之末。
阿碧眼看情勢岌岌可危,她不能讓孩子們死在這裏,所以咬咬牙帶著孩子們跑了。身後爆炸不斷,白霜霜抱著嬰兒的白子寒,與白樓雪一起在母親的掩護下逃向祖屋,那裏有白家的密道,能夠逃到後山去。
的人都被白承恩和其他白家男兒攔了下來,阿碧借著斷牆的掩護領著孩子們前進。
白家的其他人也都知道密道所在,但是這一刻沒有人想密道逃去,而是想辦法從包圍圈突圍,因為他們知道,一旦他們集體衝向密道,密道的所在就會被知道。
他們願意把這條隱蔽的密道留給白霜霜和白樓雪,他們身為白家最小的一代,所有人都願意把生的希望留給他們。
所以,他們選擇了更為凶險的逃亡路線,就是從包圍圈中突圍。
慕容紋已經下令讓幾萬大軍全副武裝包圍了四合院周圍,形成一個圈,朝著所有逃出來的人開槍射擊。白家兒郎選擇這條路突圍,實在是九死一生。但他們無怨無悔,咆哮道“殺,衝出去!”
慕容紋臉色鐵青,他率領那麽多人進攻白家。亦是精英盡出,但是卻被白戰一人攔了下來。慕容紋眯起眼睛,冷聲道“若是這樣還拿不下白家,國家顏麵何在?”於是,他也從指揮的位置衝了出去,腳踏旋風衝入戰場。
慕容紋從天而降,一揮手就發動強風攻擊戰場裏的白戰。白戰眼見強風席卷而來,雙腳一踏陷入地麵,然後紮根抵抗強風的侵襲,沒有被吹飛掉。但這一阻撓。的人就抽出了身子。歐陽玉率領他們分散開來。去追殺逃亡的白家眾人。
慕容紋輕飄飄的懸浮在半空,與白戰四目相對,昔日的情誼此刻蕩然無存。慕容紋冷聲道“白戰。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交出天庭殘圖!不要等到白家人全死光了,你才來後悔!”
“你們真是膚淺,對天庭一無所知,卻妄圖染指天庭,你們目光短淺,卻妄圖借天庭之能成為強國。天庭不是你這種野心者和陰謀家所能擁有的,白家寧死不屈,天庭殘圖你永遠也別想得到。”白戰大喝,張手釋放能量衝擊。地麵全部因為暴亂的能量掀翻。
“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慕容紋也揮手放出颶風衝擊波,既然已經撕破臉他也不需要留情了。兩股能量的碰撞仿佛幾十輛坦克同時炮擊,地麵陷入一個大坑,塵煙漫天。
另一方麵,阿碧帶著孩子們靠近祖屋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阿碧對白霜霜說“霜霜,你身為白家長女,有義務保護兩位弟弟。你帶弟弟們從密道離開,娘和爹隨後就會來找你們的。”
白霜霜抱著嬰兒,哭喊道“娘,霜霜不要離開,我要和爹娘在一起。”她雖然還小,但也已經懂事了,知道眼前發生的是什麽事,母親留下恐怕難逃一死,所以她就算是死也要和母親死在一起。
白樓雪也是大哭,手緊緊的抓住阿碧的衣服求她抱,也是哭喊“娘,我好怕,不要趕我們走。”
阿碧狠心的把白樓雪推開,指著姐弟大喝道“身為白家兒女,不要哭哭啼啼的讓人笑話。身為白家人,就該明白天庭的重要性,如今天庭殘圖已經給了你們,你們就有義務保護它們不被有心人利用。這是從遠古至今白家的使命,如果連你們也遇害,那白家兩千年世代守護的秘密將變得一文不值,你們想讓列祖列宗的所有努力煙消雲散嗎?”
“不要,不要,我聽不懂,我要和娘在一起……”白樓雪搖頭痛苦,還想撲過去抱阿碧。但是白霜霜抓住了他,不讓他撲過去,白霜霜咬著嘴唇看著母親,她已經明白母親的意思了。
阿碧為女兒的懂事而高興,她強忍著眼淚,說道“霜霜很好,很懂事!你要照顧好弟弟們,讓白家的血脈流傳下去,然後重振家族。雖然今天我們白家滅亡了,但隻要你們活著,白家的精神和未來就不會亡!”
“娘,霜霜答應您!大弟,我們走吧!”白霜霜含著淚,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抓住白樓雪就走。白樓雪掙脫不了,被白霜霜拽走,大哭“姐姐,娘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走?我要和娘在一起……”
阿碧看著他們嬌弱的身影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廢墟的火海中,阿碧終於忍不住流淚,捂著嘴痛哭道“霜霜,樓雪,子寒……你們一定要活下去,娘不在你們身邊,千萬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誤入歧途,不要與人為惡……”阿碧有好多好多話想對兒女們說,但是一切化為無言,她轉身又衝回戰場去了。
白子寒在旁邊看的分明,淚流滿麵,跪在地上向阿碧跪拜。
戰場上,歐陽玉帶領分散開,追殺試圖突圍的白家眾人。
白家眾人突圍不成,又被的人追上。前麵是千軍萬馬,身後是異能者,他們腹背受敵苦苦支撐著,但是敵人太多,他們快堅持不下去了。
有對夫妻逃脫不成,被幾百號軍人開槍射殺,最後還用坦克炮擊把他們炸得粉身碎骨,但是碎屍中,他們的斷手仍然緊緊的握在一起。致死不放。
“開槍,殺死他們!”
“別讓他們逃了,圍起來!”
數萬軍人把包圍圈打造的如同鐵桶一般,無論白家的人如何衝擊都無法突圍。身後的出手就是致命,又有好些人死在困鬥之中。
白承恩看著自己的族中兄弟被圍,悲痛欲絕,想要分手出去救援,但是麵前三的異能者把他堵了下來。
白承恩浴血奮戰,瘋狂的咆哮“你們給我滾開——”他瘋狂的發動超能力迎擊,隨手聚合能量球引發爆炸,但是卻無法殺出重圍,隻能眼睜睜看著族中兄弟慘死。
白子寒也同樣目睹白家的人一個個倒下,縱使他們都有超能力。可畢竟人丁單薄。與的人數差成為致命的弱點。白子寒親眼目睹族人遭受毀滅。忍不住哀嚎大哭,一門忠烈,為國為民的白家已經走到盡頭。族人即將死絕了。
“白家傳承兩千年,遠古帝皇沒能滅掉白家,日本鬼子也沒能滅掉白家,今天你們能嗎?”白戰瘋狂的咆哮,他眼睛通紅,白家每死一人他都心如刀割,但是麵對最強大的敵人他隻能繼續戰鬥下去。
慕容紋瘋狂大笑“有什麽不能?我黨兵強馬壯,今日就讓你親眼看著白家死無葬身之地,叫你後悔不肯交出天庭殘圖!哈哈哈……”
在不遠的戰場裏,歐陽玉猛地一顫。他正帶領屠殺白家的人。白家雖然驍勇善戰,可是畢竟人丁單薄,在的人海戰術下,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了。
歐陽玉殺的興起,突然聽見白戰的話,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沾滿鮮血的雙手,嚇得竟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白家一門忠烈,救國於水深火熱之中,日本鬼子當年就是恨白家入骨,所以不斷派兵來暗殺,可是都沒有得手。白家保護了這個國家,保護了這片土地,保護了所有的人民,但是……今天大陸統一了,和平了,政府卻又要殺光白家的人。
他們沒有死在日本人手裏,也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了他們要保護的國家手上。
歐陽玉本來醉心權利,可是白戰的一番話當頭棒喝打在他心靈深處,喚醒了那沒有磨滅的良知。他看著白家死去的人,忍不住全身發抖,自己當初加入是要保家衛國,為什麽現在變成了屠夫?為什麽變成了儈子手?
歐陽玉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動搖了,他忍不住叫道“白家的人聽著,你們投降吧?再打下去,你們所有人都會死的。”
“白家人絕不言敗,哪怕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不錯,白家若是會投降,當年就會投降日本鬼子,今日你們也休想叫白家投降。”白家的男人們渾身是傷,但他們還是和獅子一樣勇猛,他們的呐喊動人心魄,歐陽玉一瞬間失神,仿佛看見了抗日戰爭裏用生命換回和平的白家先烈。
“轟隆——轟隆——”
幾名白家的戰士在坦克的炮擊裏粉身碎骨,但他們到死也沒有投降,也沒有屈服。歐陽玉感到天旋地轉,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這一刻他的內心被內疚和悔恨撕咬,他的靈魂受到了最嚴厲的拷問。
歐陽玉悄悄的退出了戰場,他無法再去執行殺戮命令了。
“哈哈哈……白戰,你看看你白家的人,一個一個死去,他們的死全是你的固執引起。現在你也要死了,昔日如同猛虎般活躍在戰場上的戰士,今天也隻是拔了獠牙的老虎,時間無情,所以我要長生不老。”慕容紋不斷的用話語刺激白戰,然後手裏不斷的釋放割骨的狂風,地麵被狂風割出無數條裂痕。
白戰死死咬著牙關,咬得滿口都是血,白家一夜覆滅,可他還不能倒下。他抽空看了一眼白承恩,他也身受重傷了,但好在孩子們已經逃走。白戰知道,就算今日白家滅亡,但香火傳承不會斷。
然而,就在這時,逃跑的阿碧竟然返回來了。
阿碧摸出短刀,割開手腕動脈,鮮血立刻噴濺出來。但她卻似乎沒有任何感覺,帶著滿手的鮮血走回戰場上。然後,超能力發動。規則型異能釋放,森冷的領域在焦灼的火海裏急速擴張。
白承恩在三名異能者的聯手下被重創,險些支撐不下,但突然間他感受到了領域的擴張。猛地一愣,跟著就看見他的妻子臉色蒼白的走過來。白承恩大叫“阿碧,你為什麽要回來?快走啊,快走……”
三名異能者知道阿碧的身份,然後有人就朝阿碧撲過去,顯然是要拿住她來威脅白承恩。但是,阿碧卻沒有逃,而是揮手把手上的血灑到那異能者的身上,那異能者不知道她這樣做是幹什麽,發動元素型能力就要抓住她。
可是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異能者揮手居然無法發動超能力。他不禁愣了一下。
而就是這一瞬間的錯愕。阿碧手持短刀衝過來捅進他的心髒,然後反手從他腰間奪走手槍,頂住他的下顎就開槍。子彈垂直向上穿透腦袋,這異能者瞪著眼睛就死了。
一名元素型異能者的死去,對而言是極其重大的損失。
兩名異能者看見同伴被害,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他沒有發動超能力自保?然而身在戰場,他們任何一秒的遲疑都是致命的,阿碧飛奔而至將手裏的鮮血灑向他們。兩名異能者身上沾到鮮血,竟然無法使用超能力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致幻劑擊中了一樣。
“見鬼,你的血能夠仰製超能力。”兩名異能者大驚。急忙掏出手槍並逃跑,可是失去超能力之後他們就變成了普通人。白承恩抓住機會發難,雙掌聚合能量並丟出能量球,將他們兩人炸成了粉碎。
白承恩殺死敵人之後,立刻撕開衣服要給阿碧包紮,她現在失血過多臉色非常蒼白。但是阿碧卻製止了他,說道“承恩,不要碰到我的血,現在我發動規則型異能,領域內我的血就具有仰製超能力的作用,你沾到的話也會暫時失去超能力的。”
“阿碧,你真傻!你應該帶著孩子們逃跑,沒有你在他們身邊,他們……”白承恩大好男兒也忍不住落淚,一邊為家族的毀滅,一邊為阿碧的心意。
阿碧摸著丈夫的臉,柔聲說“承恩,我們的霜霜從小就聰明伶俐,她一定會照顧好弟弟們。而且我們也未必就真的會死,隻要我把血灑到他們的身上,他們的超能力就會被仰製,我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你失血過多會死的。”白承恩顫聲道。
“白家對我有大恩,若我一死能換白家活著,我心甘情願。”阿碧說道,她溫柔的看著自己的丈夫,這一眼如同萬年。
而這時候,慕容紋和白戰的戰鬥接近尾聲,慕容紋發動風壓把白戰擊飛,正好撞開牆垣落到白承恩和阿碧身邊。
“爹!”白承恩和阿碧大駭,急忙去扶白戰。
此時白戰奄奄一息,周身都是被風刃割開的傷口,宛如血人一般。他七十高齡了,受了這麽嚴重的傷還能堅持這麽久已經是個奇跡。白戰的眼眸裏暗淡無光,瞳孔也在渙散之間,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行了。
然而,白戰還是堅強的站起來,他說“白家人不能倒下,就算死也要站著死去!”就在這時,數道風刃從天而降,白戰大叫小心然後推開白承恩和阿碧,他自己被風刃砍中了,一隻手被砍斷,身上也被砍出致命的傷口,血如泉湧。
這一擊徹底斷了白戰最後的生機,但是正如他所說的,白家人不能倒下,所以他哪怕是死也是挺直了腰杆沒有倒下。曾經勇猛的抗日英雄,終於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死在了結義兄弟的手中。
“爹——”白承恩尖叫一聲,撲到白戰身上。一旁的白子寒也悲憤大叫“爺爺——”他抱著頭,白家眾人的死亡早已經讓他承受不了,此時白戰的死更是讓他的精神到了崩潰的邊緣。
慕容紋腳踏旋風飛進來,哪怕親手殺了自己的結拜義兄,他也毫無愧疚。
白承恩瞪著慕容紋都快噴火了,他滅了白家,殺了父親族人,白承恩恨不得吃其肉,飲其血,他咆哮道“慕容老賊,我白家世代守護神州,保家衛國,今日你殺我白家滿門,竟還妄想要天庭殘圖?你休想。今日就算同歸於盡,我也要殺死你。”
白承恩發動超能力就要與他死戰,但是慕容紋沒有和他硬碰硬,踩著旋風飛上天躲開白承恩的攻擊。然後。慕容紋張手發動風力把阿碧卷了過去,隨即一手掐住阿碧的脖子,冷聲道“承恩,你們白家已經走投無路,現在交出天庭殘圖我還能讓你們夫婦活命。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難道想看著自己的妻子死掉嗎?”
白承恩看著阿碧,內心深受煎熬,到底是交出天庭殘圖,還是眼看妻子慘死?白承恩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慕容紋陰險的笑著,如同惡魔一樣。火上澆油再次逼迫道“我最後問一次。天庭殘圖在哪裏?”說著。他掐住阿碧的脖子更加用力,阿碧幾乎喘不過氣了。
“不——”白承恩尖叫,他看著阿碧。阿碧也看著他,突然間阿碧溫柔的笑了一下。夫婦同心,白承恩已經知道阿碧要做什麽了,忍不住淚奔而下。
“慕容老賊,白家的人不怕死,也不怕失去。我們世代守護神州大地,這是白家的天職,我們不投降也不屈服,就如同消失的五大家族,你們可以殺死我們。但卻無法奪走我們的尊嚴,白家誓死不降。”阿碧握住短刀奮力一刺,不是刺向慕容紋,而是刺向自己的脖子,一刀割斷頸部動脈,鮮血井噴般飛濺而出。
白子寒眼看母親自刎,腦子嗡的一聲爆炸,用盡一身氣力大喊“媽媽,不要啊——”他的精神到達了臨界點,白子寒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他撲上去要抱住母親,但是母親的身體從他手裏穿過去,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母親一點一點氣絕,然後精神也在一點點崩潰。
“慕容紋,此生不殺你,誓不為人——啊啊啊——”白子寒仰天大叫,淒厲之聲回蕩於天地,動人心魄,催人淚下。
而現在,白承恩發動超能力撲上來,他就好像走投無路的野獸,紅著眼,含著淚……他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族人,也失去了妻子,這一刻他將所有的恨凝聚在拳頭上,然後擊中慕容紋。
慕容紋料不到阿碧會選擇自殺,沒有了人質威脅,他也隻能和白承恩戰鬥。然而,就在他想要使用超能力,卻驚駭的發現超能力無法發動。他全身被沾上阿碧的血,領域內他的超能力受到了仰製,所以眼看著白承恩奮力一拳擊來。
“見鬼!”
慕容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關鍵時刻會遭遇這種意外。“轟”的一聲,慕容紋被打飛出去,如同炮彈般飛出數百米,全身骨頭斷裂幾十根,幾乎就要失去意識了。
白承恩咆哮“慕容老賊,我要將你碎屍萬段……”他朝慕容紋殺去。白承恩沒有進行防禦,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同歸於盡的打法,沿途救援的都被他打飛了出去。他已經不想活了,隻想在死前能夠手刃仇敵,以祭白家死去的亡靈。
慕容紋失去了超能力,又受到重創,他就如羔羊一樣待宰。慕容紋驚恐的看著白承恩殺來,驚慌失措的狼狽打滾。但是普通人如何能躲過白承恩的追擊,白承恩雙手將能量聚合成能量球丟向慕容紋,大喝“死吧!”
“不——”慕容紋眼見能量球襲來,嚇得失聲尖叫。
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穿著鬥篷的年輕人突然詭異的憑空出現在兩人之間,單手接住白承恩的能量球。而更詭異的是,能量球在他手心上居然消失不見了,宛如橡皮擦一般把畫紙上的東西擦去一樣。
慕容紋驚喜交加,對那突然的年輕人說道“是你?你說過會在白家找出天庭的線索,找到沒有?”
年輕人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他看著白承恩,說道“不管你的意識力多麽頑強,你的肉體也已經到達極限,你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
白承恩清楚的感受到眼前的年輕人不是一般人,他知道要在這裏殺死慕容紋幾乎不可能了。他全身上下都是血,背後幾乎被炸爛了,血肉模糊,他的肉體在一點一點冷卻。但他凜然不懼,他傲然挺立,說道“我知道。不過就算死我也會繼續戰鬥下去,你們要習慣這件事。”
“恩?習慣?”
“對,習慣!我知道今天很難殺死你們,但是我深信未來會有人來殺你們。他們會很像我,因為他們是我的兒子,總有一天會來找你們報今日白家血仇。等到那一天,麻煩你們帶句話給我兒子們,告訴他們‘爹以他們為榮,縱使戰死,亦不愧是白家男兒!’”白承恩說道,然後爆發最後的超能力,將所有的能量聚合成能量球,雙手高高托著它如同高舉烈陽。
年輕人冷峻的麵容上毫無表情。說道“我答應你。日後他們若來。會在殺死他們之前轉述這句話。”說罷,他雙手微微張開,之間掌心處空間詭異的扭曲起來。
“霜霜、樓雪、子寒。你們會有怎樣的光輝未來呢?你們會成為怎樣的人呢?真想看看他們頂天立地的身姿啊!但對不起了,爸爸媽媽愛你們,卻無法陪你們度過未來一段時光,你們一定要幸福快樂啊!”白承恩吐著血,他自言自語,最後看了一眼死去的阿碧,然後帶著巨大的能量球衝上去。
這一刻,刺眼的光芒和爆發的衝擊席卷整個白家,如同幾十枚高爆炸彈一齊噴發,衝天的火光燃燒天際。天空的雲層也被吹散,灰飛煙滅。
白子寒的意識也因為這場驚天動地的爆炸而消散,當他從強光中睜開眼睛,化為廢墟的白家已經消失了。他的意識已經回來了,他眼前看到的是夏詩琴的診室,溫暖的陽光從窗戶外透進來,明亮的診室潔白幹淨。
白子寒看見桌子上的鬧鍾,他在白家經曆了數天的時光,可是現實裏僅僅過去幾小時而已。他精神恍惚,眼前仿佛還能看見白家悲壯的犧牲。
這時候,夏詩琴遞給白子寒一塊手帕,柔聲道“把眼淚擦一擦,我擔心你精神受不了,所以提前把你喚了回來。”
白子寒雖然意識進入時間的記憶經曆白家滅亡,但是肉體和意識是一體的,在時間的記憶裏他痛苦悲鳴,肉體也跟著做出反應淚流滿麵。他用手帕擦著眼淚,心裏卻越發的悲傷,最後埋頭大哭起來。
夏詩琴對白子寒說“我讓你看見二十多年前白家往事,是希望你能銘記白家的犧牲和使命,總有一天你會肩負起保護神州大地的重任,你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白子寒傷心欲絕,現在這一刻什麽都不想聽,不想管,不想理,他仍然沉浸在白家的悲痛之中無法自拔。夏詩琴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枉然,就隨他發泄鬱悶的心情了。直到入夜後,白子寒的情緒才穩定下來,然後陳楓帶他返回深鎮孤兒院去了。
這就是陳楓帶白子寒去香港求醫的經過,白子寒回到孤兒院後悶悶不樂,似有滿腹心事也是因他看見白家過往。魯修亞那時幾度詢問,白子寒都沒心情說這件事,後來也就一直埋在心裏,直到今日與白樓雪相見,才一一吐露出來。
當白子寒說完這段經曆,等於又回顧了那次家族的災難,他又忍不住痛哭起來。白樓雪安靜的聽著,心情亦是悲痛,要知道他當年雖然僅7歲,可是卻把家族滅亡的經過牢牢記住了,為此二十多年日日夜夜痛苦。
“想不到你會因為這段經曆看到過去的事情,你看到的都是真的。”白樓雪歎息道“當年舉國之力對付白家,白家毫無抵抗能力,族人死絕,父母雙亡。姐姐帶著我們從密道離開,卻也是難逃厄運。”
白子寒擦掉眼淚,說道“我聽歐陽老師說過,當年他隻看見你和我從密道離開,那麽姐姐呢?她怎麽死的?”
白樓雪目光悲涼,說道“我會把當年的記憶讓你看的,還有我們家族另一個仇敵。”白樓雪手指點在白子寒眉心處,然後發動超能力,他把自己的記憶轉移到白子寒的大腦裏,讓他看見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幕。
當年,白霜霜抱著嬰兒的白子寒,和白樓雪逃進密道。密道就是祖屋的先祖靈位下麵,他們翻開廢墟打開密道的門,但卻意外的被發現了。
白霜霜急忙把白樓雪推進密道,然後自己也跳下去把密道的門鎖住。可是白霜霜知道這鎖對異能者無用,他們很快就會衝進來的。所以,在這個時候白霜霜做了一個決定,她對白樓雪說“弟弟。活著和死去哪一個更困難?”
白樓雪擦著眼淚,哭哭啼啼的說“自然是活著,死了一了百了,但活著就要背負家族的血仇。姐姐,我們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殺死仇人為爹娘報仇雪恨。”
白霜霜摸著白樓雪的腦袋,說道“大弟,你能這樣想姐姐就放心了。姐姐身為女兒身,那麽簡單的事情就我來做,我會在這裏阻擋追兵。你就帶小弟從密道逃跑。你是白家的男兒。所以最困難的事就由你去辦。活著然後帶大小弟,將來為家族報仇!”
說罷,白霜霜把嬰兒的白子寒交給白樓雪。
而同時。看到這段記憶的白子寒也深深被震撼了,白霜霜小小年紀,卻有勇氣用死亡換取弟弟們平安,白家的兒女巾幗不讓須眉。
白樓雪抱著嬰兒,呆呆的看著姐姐,忍不住直掉眼淚“姐姐,你不要死,你不可以死……”
“不準哭,白家男兒頭可斷,血可流。就是不能軟弱哭泣。”白霜霜抱住白樓雪,在他額頭親了親,柔聲說“姐姐知道讓你一個人背負家族的仇恨很辛苦,但你一定可以的,你是爹娘的兒子,是我的弟弟,我們都相信你有一天能重振白家……”
就在這時,密道的門被炸開了。
白霜霜知道時間不多,雖然她還有好多話要叮囑弟弟,但真的沒時間了。她把白樓雪推開,叫道“大弟,跑吧!不要回頭,以後你會遇到很多痛苦,但再苦再累再無助,你也要咬緊牙關撐下去,活下去——”
白樓雪最後看了一眼姐姐,然後看一眼懷裏的弟弟,他咬緊牙關轉身衝進漆黑的密道。白霜霜很高興白樓雪能懂事,她知道讓幼小的白樓雪背負家族血仇很殘忍,但亦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白霜霜用短刀劃開手腕的大動脈,然後發動規則型異能,她衝出了密道迎擊。她用自己的生命和同歸於盡,這才沒有讓白樓雪和白子寒從密道離開的事情暴露。
白樓雪抱著白子寒在密道裏飛奔,他擦幹淨眼淚,他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軟弱,還有……不能回頭。但就在他在密道裏奔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看見了白家存放重要物品的密室,而現在密室裏居然有燈光透出來。
白樓雪愣了一下,然後屏住呼吸躲在牆後,小心翼翼的靠近密室。他透過密室的門縫,看見密室裏有一個人。白子寒也看見了,密室裏那人正是和白承恩最後一戰的年輕人,他在密室裏看著一個青銅柱發呆。
那青銅柱沒有焊接的縫隙,一切渾然天成,仿佛是一塊巨大的青銅打磨而成的。在青銅柱表麵刻有紋路,白樓雪從門縫裏看不清楚,但覺得那紋路似乎刻有山川河流,仿佛是一張地圖。
“難怪他們二人從世界上消失了,原來是借著青銅柱和白家的天庭殘圖去了天庭。這青銅柱當年是牛頓整理煉金技術煉製出來,具有定位世間一切坐標的異能效果,二戰時希特勒用它尋找異能者,而他們二人又利用它尋找神國,現今落入我的手中……”年輕人不知道是不是太過高興,竟然輕輕撫摸青銅柱自言自語起來“嘿嘿,毀滅白家的計劃已經完成,接下去我也要登入神國,終於也要登上封神之路了麽?”
說罷,年輕人掌心處發生空間扭曲現象,青銅柱憑空消失在他手心了。然後,他自己也扭曲起來,最後憑空消失在密室裏,顯然他去了密道上方和進行白承恩最後一戰了。
白樓雪心情難以想象的動蕩起來,原來毀滅白家的仇敵還有一個人。這一刻,幼小的白樓雪背負上了難以想象的如同泰山一樣沉重的仇恨,他這一生活著就隻為照顧好白子寒,並且有朝一日能夠摧毀,殺死慕容紋和年輕人。
然後,白樓雪逃出了密道,從後山的密林逃跑。後山路途崎嶇難行,白樓雪人小又抱著嬰兒,一路上跌跌撞撞滿是傷痕,白子寒也因此大哭起來。
白樓雪輕輕拍打白子寒,說道“對不起,弟弟!哥哥讓你受驚了,你不要哭,哥哥會保護你的!”然後,他繼續朝山上跑去,而這時白家方向發生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衝天的火焰燃燒天空,白樓雪回頭看時白家已經被夷為平地了。
“不能哭,不能回頭,再苦再累再無助,也要咬緊牙關撐下去,撐下去……”白樓雪強迫自己轉身,強迫自己繼續逃跑。
但是,就在他逃進樹林的時候,竟無意間碰到了心懷愧疚離開戰場的歐陽玉。白樓雪嚇了一跳,急忙抱住白子寒,瞪著眼睛如同老虎一樣盯著歐陽玉。
歐陽玉不願多做殺戮,所以才來樹林裏冷靜一下,卻意外看見白樓雪和白子寒。他立刻張開手發動能力,想要抓住他們,但是……歐陽玉無法下手,他已經不想再殺人了,心中的愧疚排山倒海衝擊他的靈魂。
“我不會殺你的,你走吧!”歐陽玉淚眼汪汪,虛弱無力的坐到一旁的岩石上,他對白樓雪說道“我知道你背負的仇恨,也知道你憤怒的想毀滅一切,但是我希望你能記住,隻是慕容紋的工具,真正害死白家的是慕容紋和他的野心。你若報仇,找慕容紋,找都行,但絕對不要破壞和平的社會,傷害普通人。”
白樓雪一刻沒有鬆懈,仍然盯著歐陽玉,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放過自己。
“我不知道你能理解多少,但是白家兩千年的使命全壓在你們兄弟身上,你們往後的人生將注定背負痛苦,但是千萬別誤入歧途,請銘記白家的犧牲和精神,好好守護神州大地吧!”歐陽玉放下一疊錢,然後轉身進入了樹林,他知道自己也在白樓雪的複仇名單上,但他仍願意幫助他活下去。
白樓雪並沒有撿起那疊錢,而是抱著白子寒反方向逃跑了。
白樓雪離開蜀中之後,就進入了人類社會。他小小年紀,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他就好像小乞丐一樣遭受白眼,偶爾也會有好心人給他錢。可白樓雪沒有要,因為他是白家的人,不接受一切施舍和可憐。
白樓雪使用超能力修改一個婦人家的記憶,讓他們誤認為自己是他們的兒子,於是他們就買奶粉喂養白子寒。白樓雪依靠這種手段養大白子寒,同時也顛沛流離,到處流浪,憑借記憶吸收和轉換的超能力,他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
然後這樣輾轉全國各省各地過去兩年時間,有一天白樓雪遇到了人販子,他們見白樓雪和白子寒如同乞丐孤兒,就想把他們抓去賣掉。白樓雪見狀,就發動超能力修改他們的記憶,然後混進人販子裏,通過他們來到了大都市觀海市。
白樓雪見白子寒一天一天長大,需要給他找一個安全的棲身之所,於是1993年的冬天,白樓雪帶著白子寒來到白天鵝孤兒院。通過他的超能力,孤兒院很輕易的接受了他們,從此他們不需要四處逃亡了,終於能夠躲在孤兒院裏隱藏自己。
白子寒從記憶裏出來,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孤兒院裏了。那兩年時間,白樓雪帶著幼小的他走遍華夏山川,還要小心翼翼不被發現他們,其中的艱辛當真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