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自然習慣
白子寒雖然心事很多，一夜都難以入睡，不過和克裏斯一戰他耗費太多心神，也知道了很多白樓雪的事情，所以身心疲憊。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閉眼休息兩小時，等到天亮他又醒了。
當他睜開眼睛看見大學宿舍，忽然一個激靈爬了起來，沒有叫醒還在睡覺的張佑翔，穿上衣服就急急忙忙跑去食堂了。他對食堂忙碌的大叔說道“大叔，給我一瓶鮮奶。”
食堂的大叔也已經不認得他了，一邊舀牛奶，一邊笑道“小夥子你很麵生啊，是哪個係的？”
白子寒這才一拍腦袋，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大學生了。原來剛才他迷迷糊糊的以為還是從前，所以反射條件的起床跑來買牛奶。因為過去的他就是這樣日複一日給周芸送牛奶，以至於睜開眼發現自己在大學宿舍就會重複這個行為。
食堂大叔遞給白子寒牛奶，笑道“小夥子起的夠早啊，是給女朋友送牛奶嗎？真是好有心啊。”
白子寒握著溫暖的牛奶，苦笑道“不是，我是自己喝。”他道聲謝之後，就帶著牛奶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食堂。
走在大學校園裏，他左右張望，心情越來越沉重。大學還是當初的大學，但他已經不是當初的他，過去的總總現在都變得無比陌生。他多麽希望那天沒有進入異能者的世界，而是繼續當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想著想著，又忍不住唏噓起來。
白子寒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圖書館，看見那古樸的建築，他忍不住自嘲“習慣真是可怕，買完牛奶就直接來圖書館了，莫非我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嗎？”白子寒過去每天清晨都是在圖書館和周芸相見。但現在周芸被刪除了記憶，還會在嗎？
白子寒忍不住想去看看，他悄悄的走進圖書館，這個時間根本沒有其他人。他在書架間小心的走著，他還記得當初就是躲在這些書架後麵偷看周芸的，想想自己那時候真的很笨拙。忽然。白子寒聽見了翻書的聲音，他心裏微微一動，躲在書架後麵偷偷探出腦袋。
這一眼，他忍不住癡了。
周芸坐在窗戶前，陽光斑斑點點落在她身上，染出一層純潔白淨的光輝，好像一位純白的天使。
周芸不記得什麽時候起有這樣的習慣，她每天醒來就會自然而然的來圖書館看書，但是看書的時候又總是走神。頻頻轉頭去看書架的方向，好像在期待有個人能從書架後麵走出來。
周芸寫的小說裏，男主角和女主角就是在圖書館相會的，她忍不住把自己代入書中，把自己當成了女主角，所以她期待著書中的男主角能夠現身。隻是，她也覺得這個念頭實在太虛幻了，她自言自語“如果真的有那樣一個人的話。他現在一定會拿著一瓶牛奶來找我的吧。”
白子寒躲在書架後麵，聽見她的說話聲。忽然一顫。他想不到周芸失去了記憶，居然還能記得這些事。雖然說周芸是從小說裏發現這些事情，但如果她不在乎書中的人物情感，她又何必把這件事當真？小說是根據他們倆的經曆寫成的，那麽是否說明她當時投入的感情也是真的？
正如楊微寧說的，如果一個人失去了記憶卻還苦苦尋找心中迷霧裏的人。那麽麵對這樣的感情誰又能視而不見？白子寒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牛奶，他在想自己是否應該出去和周芸見一麵。
周芸忽然聽見了聲響，驚訝之中又帶著驚喜，她抬起頭看著書架方向。然後，有個人從書架後麵走了出來。卻是陸啟明。周芸微不察覺的露出一絲失望，但她還是輕笑著問“啟明，你怎麽來了？”
陸啟明溫和的笑道“我就猜到你一早就在這裏，我特地給你送早餐來了。”說著，他把一碗粥遞給周芸，說“你這個小傻瓜，每天起來都不記得吃早餐，看書什麽時候不可以？幹嘛要餓著肚子呢？”
“是粥啊！”周芸心裏微微有些失落，實際上她滿心期待的是一瓶牛奶。陸啟明不解，說“不喜歡嗎？那我再幫你去打別的，豆漿油條怎麽樣？”
“不，我很喜歡，謝謝。”周芸微笑道，有這麽溫柔又善解人意的男朋友，她實在不該想太多。周芸對自己說，別太沉迷自己的小說，那小說都是虛構的，她不可以帶入進去等待虛無縹緲的“白子寒”，而是應該好好珍惜眼前的陸啟明，否則對他太不公平。
白子寒在書架後麵，悄悄的把腳收了回來。當他要跨出去的時候，陸啟明走了進來，他隻能停住。看著他們二人甜蜜的樣子，白子寒輕輕歎息一聲“陸啟明，你真的是個優秀的男人啊！”他把牛奶放到書架上，然後悄然離開，沒有驚擾到周芸和陸啟明。
陸啟明看著周芸，忽然說“周芸，你最近好像有什麽心事，總是魂不守舍的，是出什麽事了嗎？”
周芸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從她發現現實裏有個人和她小說裏的主角“白子寒”很相似之後，她就一直胡思亂想。周芸歎氣道“啟明，你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有時候，會覺得生活裏少了一些東西，比如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但是仔細去想卻又怎也想不起來少了什麽。所以，為了想起那些事，我們會一再的苦思冥想，回憶往昔，直到能從記憶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證明哪些失去的記憶曾經存在過。”
陸啟明聽的一頭霧水，茫然的看著周芸。周芸隨後笑了笑，輕輕搖頭“抱歉，我在想我下一部小說的故事，所以講了一些無法理解的話，你就當我胡言亂語吧。”
“沒關係的，如果你有什麽想法的話隨時可以告訴我，我也會幫你一起想的。”陸啟明抓住周芸的手，說道“別忘了，我是你男朋友，我願意為你分擔煩惱。”
“恩！”周芸笑了笑。她當然不會把自己煩惱的事情告訴陸啟明了，畢竟有些事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但這時候，陸啟明忽然說“說起來，關於那件事你考慮的如何了？”
周芸眨眨眼，問道“什麽事啊？”
陸啟明苦笑，說“我就知道你忘記了。這個周末我父母說要請你吃飯，問你有沒有空呢。”
“好啊。”周芸有些害羞的說，這可是她第一次見陸啟明的父母，而且見家長也代表著他們的關係會更進一步。
周芸和陸啟明一起離開圖書館，然而在經過一排書架的時候，周芸看見了架子上有一瓶牛奶。這一刻，周芸仿佛觸電一樣伸手抓住牛奶，溫熱的感覺從手心一直蔓延到心靈深處，仿佛塵封的書籍被翻開了一頁。
“周芸。怎麽了？”陸啟明不明所以的看著那瓶牛奶，不知道是誰放在這裏的，也不知道周芸為什麽如此錯愕。
“對不起，我有事先走了。”周芸臉色難看的對陸啟明說，然後抓著牛奶就往外衝。牛奶還是溫熱的，說明剛才有人就在圖書館裏，那人是誰？周芸滿腦子裏都是自己小說裏的“白子寒”，會是他麽？周芸仿佛想去證明什麽。在大學裏到處亂衝。
這時候白子寒在大學裏晃蕩，他不知道該去哪裏。於是坐在林間小道的長椅上發呆。忽然，他聽見了一陣腳步聲，微微抬頭就看見了張佑翔。後者臉色不太好，似乎昨晚也沒有休息好，看見白子寒就匆忙跑過來了。
“子寒，你怎麽起來那麽早？”張佑翔坐到他旁白。欲言又止。白子寒說“我很久沒在大學裏逛了，睡不著就起來看看。對了，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張佑翔恩了一聲，說道“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整晚，以前我聽你說有超能力的時候還很羨慕。覺得你能放電很牛逼，簡直就好像玄幻小說裏的主角一樣狂霸酷炫。可是現在才知道你過的一點都不好，異能者世界那麽殘酷，動不動就是戰鬥和受傷，我很擔心你會出事。”
白子寒有些錯愕，平日裏嘻嘻哈哈的張佑翔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喂，子寒！你能不能退出異能者世界，不要再戰鬥，當個普通人好了。”張佑翔望著他，身為白子寒的好朋友，他實在不願意看著他過著危險的生活。
“我也想退出，但是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我現在還不能退出。而且，米國沒有異能者的‘合法身份’，我如果退出的話就要去國外定居”白子寒說道，歸於平凡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隻是各種各樣的麻煩找到他，讓他無法退出。他不希望張佑翔太過擔憂，說“你別太擔心我了，隻要我完成最後幾件事，我就安心的去當個普通人。”
“那好吧！”張佑翔說道，然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昨天沒睡好，我回去補睡一覺。你要跟我回去嗎？”
白子寒點點頭，然後兩個人就一起回宿舍去了。
當他們來到宿舍前，宿舍管理員忽然跑來對張佑翔說有警察找他，人已經在他的宿舍等他了。張佑翔不明白警察找他做什麽，看了白子寒一眼，白子寒同樣不明白，他說“我們先上去看看。”
緊接著，他們兩人回到宿舍。打開門，他們就看見了身穿黑衣服的兩個年輕男子。他們手裏拿著一張照片，對照一眼認出張佑翔，走過來拿出警察證件，冷峻的說“請問是張佑翔先生嗎？我們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一下情況，所以請跟我們走一趟。”
張佑翔嚇了一跳，他是大學生，突然被警察找肯定會心驚的。他說“出什麽事了？我可什麽壞事也沒幹啊。”
“別緊張，就是問一些問題，很快就讓你回來的。”那兩個黑衣人說著，直接伸手去抓張佑翔，似乎要強行把他帶走。然而，白子寒突然伸手抓住他們的手，不讓他們碰張佑翔，說道“你們的證件是假的，你們是的人，是不是？”
白子寒曾經在裏呆過，所以一眼就認出他們的證件是特製的。而且，普通警察是不會像他們一眼散發出危險的冰冷的氣息，那是習慣殺人的軍人的氣場，所以白子寒斷定他們是隸屬的特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