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地下毒場

玄野計把車子開了過來,說道“上車!”

白子寒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玄野計為什麽幫他,但現在他確實需要幫助,所以開門上車。

月本兄弟嚇個半死,附耳在玄野計旁說道“少主,這小子可是神道三家通緝的人,你這麽做會不會太危險了?如果被神道三家知道了,咱們玄野家族恐怕會被滅口的。”

“我知道,所以你們千萬別說出去啊。”玄野計一副我知道後果很嚴重的表情,月本兄弟雙雙風中淩亂,你要是知道後果嚴重,就應該把白子寒踢出去啊?為什麽還一路開回家了?

玄野計在途中打了個電話給手下人,吩咐他們去找東北之虎綁架兒童的藏匿地點。這種事情往往黑幫的人更容易掌握情報,畢竟是同個圈子的人。

玄野家族的本部就在歌舞伎町,隻是十幾分鍾就到了。白子寒下車後走上樓房一間標誌著“玄野事務所”的房間,裏麵和普通的寫字樓沒什麽兩樣,就是稍微小了點,牆壁上掛著猛虎下山的墨水畫,案上擺放著幾把日本刀,十足黑幫的味道。

“你休息一下,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的。”玄野計說道,這時候他借著燈光看見白子寒腰腹在流血,他皺眉道“你受傷了?等等,我馬上拿藥箱,你把衣服脫掉吧。”說著,玄野計轉身進小隔間,然後提著白色小箱子走出來,畢竟他們是混黑幫的,傷藥是必備之品。

白子寒乖乖的把衣服脫掉,這個時候他也不會客氣,身上的傷折磨他好久了。

玄野計看見他身上的傷,愣住了,因為傷口是自然愈合,所以不少地方都化膿了,更誇張的是白子寒腰腹上還纏著透明膠帶,用這種粗暴的方式止血,簡直就是往傷口上再砍一刀。玄野計又盯著他左肩那道刀傷,那是被他刀砍傷的,但也是這一刀消除了老管家的懷疑。

玄野計心情極是複雜,有點歉疚,有點後悔。站在他的立場,本不該幫白子寒的,可是他卻不能視而不見,這種矛盾的心裏他自己也說不清了。

“真是亂來,透明膠帶的粘膠含有毒性,你不要命啦。”玄野計歎道,急忙用小剪刀剪開透明膠帶,然後小心翼翼的撕下來。

“我知道,可如果不這樣做,我就沒辦法戰鬥……”白子寒說到這裏,慘叫一聲,透明膠帶從傷口撕開的時候,他感覺一塊肉被扯了下來,鮮血又噴了出來。

玄野計用紗布捂住他的傷口,然後打開一次性針筒,將一支破傷風藥劑和消炎藥劑打進白子寒的靜脈,以防傷口發生病變性感染。跟著又拿出幾片止痛藥讓他吃下,然後使用縫合用的針線給他傷口進行縫合。

月本兄弟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這樣的傷勢換成他們的話,早就大喊大叫然後飛奔去醫院了,畢竟私人的醫藥箱設備是沒有麻醉劑的,簡直就是活受罪。

玄野計是伊賀忍者中的精英,受過的訓練也包括醫療自救,所以縫合時的動作非常快,就跟資深醫生一樣。白子寒吞下止痛藥後,感覺變得遲鈍了,可是針穿過皮肉的痛楚還在,他咬著牙,牙齦都出血了,雙手抓在沙發上,擰出滿手冷汗,然而身體還是因為劇痛而抽搐起來。

“按住他,別讓他動。”玄野計叫道,月本兄弟急忙衝上來按住白子寒的上身和下身。

白子寒身上的傷口太多了,需要縫合的地方也太多了,玄野計擔心他受不了,所以開腔和他對話,幫助轉移注意力。他說“那天,你掉下排水係統後發生什麽事了?你又在找什麽人?”

“……是一個小女孩……她救了我……”白子寒痛得臉色蒼白,渾身都是冷汗,他通紅的雙目盯著天花板上炫白的日光燈,回憶著和淺倉奈美的相遇。他忍不住掉下眼淚,顫抖著嘴唇說道“……我是一個膽小鬼……我不敢帶她一起走……我怕連累她……”

玄野計一邊縫合,一邊聽著淺倉奈美的遭遇,心中也為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感到悲痛。月本兄弟更是深有感觸,因為他們就是因為家暴才加入黑幫的,所以深知家暴的可怕性。

玄野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白子寒,你真是什麽都不懂啊!你說你怕連累她,可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意願?她經曆了那麽多悲慘的事情,對世界失去了信任,而你恰恰是她唯一信任的人,你已經成為了她的精神支柱,她隻能依賴著你。”

“這就好像親人一樣,不管未來多麽嚴峻,她也願意陪你一起闖,哪怕天涯海角她也會跟著你。所以,你為她著想,根本就是自私的行為,你完全沒想過她的心情啊!找到她吧!然後帶她一起走吧!如果連你也不要她,她就真的沒地方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經知道了……”

白子寒輕聲喃喃著,耳邊又響起了淺倉奈美可憐的夢囈聲,乞求自己不要丟下她。自從她失蹤之後,白子寒就後悔沒有答應她的請求了,所以他一定要救出淺倉奈美,帶她一起走。

玄野計見他瞳孔渙散,顯然痛得快失去知覺了。他急忙和白子寒說話,對他說魯修亞和李文敏的情況,告訴他這兩個人被日本異能刑警帶走了,可是月讀家族對政府領導施加壓力迫使他們放人,但是在交人的那天魯修亞和李文敏奇跡般失蹤了,現在神道三家正發瘋似得尋找。

白子寒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玄野計縫合了他大部分的傷口,但也痛得他終於暈了過去。暈過去沒多久,他又被痛醒了,此時他全身被繃帶包紮著,玄野計見他醒來急忙把幾片止痛劑給他喂下去。

痛楚漸漸減弱之後,白子寒才好了許多,他開口道“我……昏迷多久了?”

“兩個小時吧!”玄野計說道,同時他把一套黑色西裝丟給白子寒,對他說“我的手下已經帶回消息,找到東北之虎窩藏小孩的地點了。”

白子寒一聽,立刻從沙發上爬起來,傷口雖然還痛著,但縫合之後已經不會影響行動了。白子寒把黑色西裝往身上一套,剛好合身,他問道“在哪裏?”

玄野計推開門,說道“我帶你去!”

白子寒愣了下“等一下,你要和我一起去?”

“對,離這裏有段距離,而且你也不認識路,不是嗎?”玄野計反問,白子寒想想也是,隻好跟他下樓。月本兄弟很擔心的對玄野計說“少主,你千萬不要和東北之虎起衝突啊,不然的話會引起我們兩個幫派的火拚。”

“我知道!”玄野計又是一臉我懂後果很嚴重的表情,可是他卻把兩把小太刀插進的腰間,月本兄弟再一次風中淩亂,他們真想抓住玄野計死命搖晃,質問他帶小太刀去是要鬧哪般呀?

玄野計打開遠光燈,油門一踩就衝上了街頭。

此時已經淩晨了,可歌舞伎町的街道還是很熱鬧,夜間娛樂僅僅剛開始而已。玄野計一路朝舊街區的方向開去,車子穿過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轉個方向就漸漸進入了低矮的民宿房屋,這一代還沒有做大規模商業開發,所以一直保留著老舊的木屋,幽靜中顯得破敗。

白子寒跟著玄野計下車,朝著一間破舊的民房走去,這條老街連路燈也是昏暗的,兩人一下子就被夜色吞沒。

“這些民房都是二戰時期遺留下來的,所有都有地下室。東北之虎買下了其中一套,把地下室改造成了牢室,專門用來囚禁抓來的流浪兒童。等到走私船安排妥當後,就會從這裏把小孩轉移出去,販賣到其他國家。”

玄野計把從手下那兒了解的情況告訴白子寒,說道“日本黑幫近年來不斷洗白,本家也順勢進入了政府黨派,所以留下了許多非法的空缺,被東北之虎等幫派蠶食。除了販賣人口,他們還入室盜竊,販賣毒品,走私武器等等,隻要能夠盈利的,不管大案小案他們統統都幹。”

玄野計身為忍者,自然精通潛行術,所以輕而易舉就打開了民房的大門。這個大門後麵埋伏了一條警報線,顯然是預防闖入者的,不過也被精通此道的玄野計摘除了。

他們走進黴味十足的房子,房內堆滿了破敗的家具,天花板上也都是蜘蛛網。兩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內堂,玄野計熟悉日本的建築風格,所以很快找到了地下室的暗門。

拉開暗門之後,露出一條掛著橘色小燈的階梯,同時底下有說話聲傳來,都是中文,顯然是東北之虎內部成員,皆是從米國偷渡而來的。

白子寒本想叫玄野計留在這裏,畢竟他的身份比較特殊,但是玄野計卻不等他說話率先走下階梯。白子寒隻好也快步跟上,這個地道大約一人半高,發黃的牆壁顯示著這個地道存在的年代十分久遠。

這個階梯並不長,幾步就走到了地下室了,這個地下室很大,大概是二戰時期當做防空洞使用的。地下室被分割成了兩半,其中一半關著門,另一半則是用半透明的雨布。他們二人悄悄拉開雨布的一角望進去,內部藍色的燈光晃得他們眼睛發痛,但是他們卻沒有避開這刺眼的燈光,因為裏麵的情況太震撼了。

隻見這個不大的地下室裏擠著個十二個流浪兒童,他們年齡分別在七至十三歲左右,每個都是麵黃肌瘦,皮包骨頭,並且臉上帶著病態般的蒼白,眼袋發黑,精神疲憊。

這些小孩用小鏟子把桌子上的白色粉末裝進小袋子,然後在天平秤上稱重量,當天枰一邊傾斜之後,又要把粉末倒出來一點。然後再把這些粉末封口,放進一個小盒子裏,他們的動作小心翼翼,不敢灑出來一點。

因為在地下室還有兩個魁梧大漢,他們帶著防毒麵具在玩手機,時不時的抬頭看看這些孩子有沒有好好工作。

白子寒猛得吸一口氣,心底的怒火澎湃燃燒起來,他知道這些白色粉末就是白@粉,是有毒的白@粉。兩個大漢知道這點,所以帶上了防毒麵具,可是他們卻沒給小孩子帶,這些小孩子一臉病態,正是毒品中毒的初步表現。

“你們這些人渣,混蛋!”

白子寒怒不可竭,撥開雨布衝了進去。

兩個魁梧大漢大吃一驚,看見有人闖進來,立刻拔槍,但是白子寒比他們更快,雙手拉開,兩道高壓電流點亮了整個地下室,威力強勁的電流激射出去,瞬間將兩個大漢電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