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複活了?
方南心底浮現了這樣的念頭,但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令他有些不可相信,如果說上一次在酒店的借屍還魂還能以中國傳統鬼神思想來解釋的話,那現在的情況卻不能令他釋疑了。
沒有人能在被人捅了心髒七八刀的情況下還可以千裏之外的地方再次健康完整的複活。再說,現在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了。方南瑟縮的裹著破衣物發著抖。緩緩思考著。
冷冷的空氣中,泛著清淨的氣氛,雖然四周黑暗死寂,但是對於從八歲就流浪各地的方南來說,這點冷寂不過是他經曆過的小場麵罷了。他擔心的是,是不是那個透明人把自己帶到這裏來的。
回想起那把寒光閃閃的刀捅進自己心髒的感覺,方南頓時一陣抽搐。臉上閃過憤怒恐懼的神情。
“他媽的!下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得手的。狗雜種!”方南忍不住的咒罵道,帶著怒氣的聲音回蕩在這空寂的廠房內。
“不行,我不能坐在這裏待以作斃。”方南突然驚醒著想到。說著他裹著衣物站起來。慢慢的輕手輕腳的向外麵走去,這裏他住過好幾個月,當然知道怎麽出去。適應了黑暗的眼睛透過廠房大門一下就看到了附近的一個居民區。那裏曾經是方南主要的活動區域。
最重要的是,那裏會有一些他能穿的衣服。到了現在,方南也終於放開了,不說那個透明人的追殺,就是他這個超級罪犯的身份都足以讓他放棄一切正常人的考慮。偷幾件衣服,也在情理之中。
躡手躡腳的從廢棄廠房裏出來,前麵是三條胡同,一條通向河邊,一條通向大路,還有一條,就是幾十家平房組成的民居了,因為這裏已經是城市的郊區了,所以也有了一些城市村莊,而這幾十家民居,正是方南熟悉的地方。
“想不到過了這麽多年了,這裏還是一點沒變!”方南在黑暗中順著陰影向前走著,口中說道。空氣中似乎開始潮濕了起來,也許是方南的錯覺,他總感覺到身體比上次醒來的時候虛弱了不少。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醒來的後遺症,可是過了一會時間,他確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力氣也變小了。
雖然不至於走了這會路就累,但是確實沒有上次的身體素質好。他暗暗有些心驚,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麽。裹著一件不知道是什麽的破衣服,方南終於找到了一家目標。
這是一家有著四間平房的院子,院牆很低,方南以前來過這,知道這家的情況也不是很好。頂多是有個溫飽罷了。他悄悄的從院牆上向裏望,裏麵的房子裏還有電燈亮著。有電視機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想必是這家主人正在看電視。但是這些都不是他所需要的。
第一眼,方南就看到了院子裏的走廊上有幾件衣服掛在繩架上。有上衣褲子,一件秋衣和秋褲。這些正是他所需要的。
“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老王頭一個人生活?”方南暗暗想著,身體卻已經翻過矮牆進去了。偷偷的走到走廊上,王命輕輕把衣服拿了下來,就在他要走的時候,突然方南看到了屋內牆上的一個顯示日曆的鍾表。頓時他就呆住了。
隻見那上麵的紅字上顯示著:2010年10月12日1時18分。
紅紅的數字像是利劍一樣一下子就穿透了方南的心。他的身體不自覺的搖了搖,差點摔倒。
“這怎麽可能,如果現在是一點多的話,那麽我剛醒來的時候豈不是才十二點左右嗎?可是那時候我明明還在包裏市,怎麽會一下子就到了這裏?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方南喃喃的說道。
“誰?”一聲大喊突然從屋裏傳出,驚醒了真正思考的方南,被發現了!方南抱著衣服就急急的跑向矮牆。也不顧身上沒有穿衣服了。
“站住!小偷,快抓小偷啊!”屋裏跑出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看見方南要跑,頓時大喊。
可方南十幾年社會流浪所鍛煉出來的經驗,一下子就翻過矮牆消失在黑暗中。不過老王頭的大喊還是有些作用的,四周的幾家人頓時都亮起了燈光。
方南抱著衣服就跑,熟悉的小巷使他得以很快逃脫。才跑了十幾分鍾,身後的人聲就聽不見了,方南急急的往身上穿衣服,現在這個模樣,等會走到大街上,也是不妙。
在小巷裏穿梭起來,如魚得水似的方南不一會就離開了民居範圍。這時他才輕鬆起來。緩步走到大街上,霓虹的燈光照耀在街道上,方南的孤獨的身影在街道上拉出一道長長的黑色。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在一瞬間就跑到了千裏之外的地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方南兩手抓住頭發直往上扯,他現在真的很崩潰。沒有人在兩天內經曆過這些事還能保持著冷靜。
方南突然想到,是不是自己真的已經死了,然後又重新複活在另外一個他熟悉的地方呢?這很有可能,這樣,就解釋通了所有的問題。可是為什麽他可以寄居在李斯特身上?這個李斯特為什麽這麽特殊?
啊!????
方南忍不住的大喊,“不想了,先找個地方睡一覺再說。”甩甩身上寬大的外套,方南快步走向一條小路。那裏曾經有過他的一個寄居點。
當陽光從東方升起的時候,方南從夢境中醒來,可是他才一醒來就發現身邊竟然多了一個人。這是個剛建成就廢棄的小樓,具體為什麽沒有拆除或者整修,這不是他要考慮的,他隻在乎能不能讓他住上一晚。
他驚駭的跳起來,反應這麽大其實也不能怪他,自昨天開始,一天之內他就碰到五波要拿他去領賞金的人。還被透明人殺死了。這不得不讓方南的心弦繃的緊緊的,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他嗖的跳起來,對麵那人也醒了,原來是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身上一件破舊的衣服,臉上髒髒的,頭發蓬鬆,但是眼睛卻黑白分明,咕嚕嚕的看著方南。
“你......”方南一看,當然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因為當年的他也是這副德行。而且現在他也好不到哪去,一身不合體的綠色工作服,寬大的衣袖顯得很別扭。
“哈哈,小兄弟,你也在這裏住啊。”方南瞬間就換了個表情,親切的對著小男孩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