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會,師父要是選擇那時候動手,揍了梁慶誌以後,倒可以馬上離開,但是師伯和師爺都還在,萬一梁慶誌反攻倒算,打擊報複,豈不壞事?所以師父一定會在離開以前,將這件事徹底解決掉,既會讓梁慶誌父子受到慘重教訓,而且還不敢事後報複!”曾曉偉想了想,立刻得出不同的結論,這家夥在李天縱麵前極其老實,其實頭腦靈活,頗有他老子的優良遺傳。

“哦,那應該就是這幾天了?”趙鵬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過年以後十幾天,師父就要上學,他要打梁慶誌一頓,還要消除隱患,那就是說,他很快就要動手了。”

“你說,我們能不能做點什麽?”趙鵬突然湊到曾曉偉耳邊,小聲說道。

曾曉偉微微一愣:“做點什麽?我們能做什麽?”

“對付不了梁慶誌,咱們還怕對付不了梁寶華那廝?”趙鵬咬了咬牙,對於梁寶華這個讓自己丟了顏麵,特別是在師父麵前丟了臉的家夥,趙鵬可謂恨之入骨。

“梁寶華?”曾曉偉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兩個人腦袋湊在一起,便開始討論如何設計梁寶華,給那小子一個教訓。

就在趙鵬和曾曉偉密議的時候,梁慶誌和梁寶華父子,還有濱海縣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龍哥”梁慶龍,此刻也坐在一起密議。

“阿龍,讓你調查的事情,都如何了?”梁慶誌這段時間,壓力也非常大,雖然他在與鄭棟國的交鋒當中,先贏一陣,梁寶華最終還是沒有受到任何懲處,現在濱海縣警察係統都知道鄭棟國親自出手,最後還是沒能鬥得過梁慶誌,這對鄭棟國的權威,無疑是一次很沉重的打擊。

就算鄭棟國身為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以及濱海警察係統的一把手,在權威喪失的情況下,還能夠發揮多少的影響,都已經很難說了。

“查了,”梁慶龍左臉頰上,有一道寸許長的刀疤,襯著他的馬臉更顯猙獰。梁慶龍說話的聲音有點低沉,略嫌嘶啞,但是在濱海地下世界,誰都不敢忽略這個聲音,誰要是冒犯了,說不定第二天就要橫屍街頭。

梁慶龍麵無表情,甕聲說道:“這個李天縱,沒有什麽來頭,半年前還是縣中的學生,半年以後考上了大學,這次回來,似乎在外麵發了筆小財。”

“據街坊傳言,從李家人自己傳出來的消息,此人是在大學裏跟同學合夥寫了個軟件,並開了家公司,結果軟件被別的公司看上了,花了大價錢收購,他也從中分了一點,應該有幾百萬,”梁慶龍身為濱海的地頭蛇,他想要什麽信息,甚至比梁慶誌這個警察局的常務副局長還要方便、快捷。

當然,警察係統也有警察係統的優勢,梁慶龍他們這些地頭蛇,也有自己的方法。

“這個李天縱過年回家以後,除了買了不少的年貨,還幫助他老子、兄長開了家乳品專賣店,先後買了兩輛車,一輛皮卡,一輛奔馳,兩間房子,一間在南苑小區,一間在城西別墅!”

“城西別墅?他是怎麽買到的?”一直沒有做聲的梁慶誌疑惑問道,他當然清楚城西別墅是什麽地方,也曾經想要在那邊弄套房子,卻一直沒有機會,因而很清楚那邊房子的價值和購買難度。

“是的,這幾樣東西加起來,差不多就有兩百萬,”梁慶龍先給了一個數字,才接著說道:“李天縱應該是通過薛雅芝的關係,機緣巧合,從一個正好急需資金的人那裏,購買了這套房子,那套房子原來的主人,你也知道,就是陳木柏。”

梁慶誌點了點頭,陳木柏他當然認識,那也是濱海有數的人物,事實上能夠住進城西別墅的人都不簡單,所以梁慶誌才會望其門而不得入,因為沒有人會賣房子,都是不缺錢的主。

正如梁慶龍所說的那樣,李天縱能夠買到房子,機緣巧合的成分很大。

“李天縱跟薛雅芝是什麽關係,陳木柏呢?”梁慶誌真正關心的還是李天縱的背景,他知道鄭棟國這次出手,完全是因為李天縱的緣故,沒有李天縱,鄭棟國不會這樣魯莽,對於自己的這位上司兼對手,梁慶誌還是比較了解的,所以他並不擔心鄭棟國,反而是李天縱能夠請動鄭棟國,而且還拉攏了趙飛鴻的兒子趙鵬,讓他感到有些好奇。

梁慶誌還通過一些渠道知道李天縱上次和秦自立發生了衝突,最後是上麵給縣委書記陶毅打了電話,是陶毅親自出麵擺平的那件事。

梁慶誌擔心李天縱身後還有別的關係,所以他在撈出梁寶華,成功打擊了鄭棟國的威信以後,並沒有急著出手。

要是按照他平常的行事風格,李天縱乃至李天成他們,早已遭到慘重打擊。

“李天縱之前應該並不認識陳木柏,是薛雅芝介紹他們才見的麵,至於李天縱和薛雅芝之間,也沒有什麽關係,應該是李天縱認識薛雅芝女兒薛小雅,通過薛小雅才認識了薛雅芝。李天縱和薛小雅是高中同學,這個華少應該清楚,”梁慶龍麵無表情地看了梁寶華一眼,梁慶龍是梁寶華的叔叔,對於這個侄子,梁慶龍並不怎麽看好,不學無術也就罷了,在街麵上混也不怎麽上道,充其量隻是個小混混,上不了台麵。

梁寶華和他父親一樣,父子倆都不懂得收斂,遲早會因為這個惹出禍事。

梁慶龍甚至有點想法,是不是要盡早跟這父子倆劃清界線,免得遭到牽連。他們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

梁寶華哪裏想到自家叔叔心裏會有這種想法,提到李天縱和薛小雅,他心裏就感覺特別不舒服:“爸,費那麽大勁做什麽?那個什麽李天縱確實是小雅以前的同學,以前在高中很挫的,家裏窮得很,這回在學校也就是走了狗屎運,不過他再怎麽走運,在濱海,那還不是你跟龍叔的天下?直接教訓一頓行了唄!”

“何況,就算他是百萬富翁,現在的百萬富翁,不比街上的小姐還多啊!”

“你懂個屁!”梁慶誌惱火地瞪了梁寶華一眼:“他要一點背景沒有,上次打了秦自立,陶毅怎麽會幫他說話?聽說那是市裏有人打了招呼。”

“阿龍,你繼續說!”梁慶誌訓了梁寶華一句,才又向梁慶龍點了點頭,他知道剛才那些都是常規信息,肯定還有更重要的。

梁慶誌的能力、眼光,梁慶龍向來比較佩服,隻是這家夥有點太囂張,而且對這個兒子太寵愛,父子倆經常將事情弄得滿城風雨。

梁慶龍信奉悶聲大發財,對於梁慶誌這一點,頗有些不以為然:“這個李天縱,身手似乎不錯,據說趙書記的兒子趙鵬,還有他那個死黨曾曉偉,兩人以前也都在濱海街上混的,都曾經跟李天縱發生過衝突,找人想要教訓對方,卻被對方打得落花流水……”

“是嗎?那怎麽那兩個貨現在整天屁顛屁顛跟在姓李的後麵?”梁寶華不解地問道,既然雙方有過衝突,就應該不死不休才對。

梁慶龍看了梁寶華一眼:“他們倆個之所以跟著李天縱,似乎就是在向他學武,據我們調查來的情況,李天縱和鄭棟國之間的關係,似乎也因為李天縱會武術,他和趙鵬等人,曾經在一個地方練武。”

“你是說,李天縱這個年輕人,身手很好,就連鄭棟國也向他學武?”梁慶誌有些不敢相信:“對了,趙鵬的確叫他師父。”

“應該如此,除了鄭棟國,還有一個人需要我們重點注意,那就是黃海樂天會的老板馬成武,他曾經每天前來濱海,跟隨李天縱學武,”梁慶龍是濱海的地頭蛇,旗下也有娛樂總匯、地下賭場,雖然規模遠遠不及樂天會,更上不了台麵,不過勉強也算同行。

身為濱海地下世界的老大,梁慶龍和黃海的地下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也知道樂天會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竟然是他?照這麽說,上次讓市裏打招呼的,應該就是馬成武了,他就是李天縱主要的後台?”梁慶誌對這方麵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何況馬成武的樂天會是擺台麵上的,馬成武也是黃海市裏赫赫有名的人物。

“這個李天縱,似乎還是個賭術高手,前不久,曾經幫馬成武擊敗了一位對頭請過來的賭界高手,他和馬成武之間的關係,應該比較密切。”梁慶龍點了點頭,也讚同梁慶誌的判斷,以馬成武在市裏的人脈關係,確實可以請動極為重要的人物,為李天縱出頭。

“如此說來,這個李天縱,倒是輕易動不得了!”梁慶誌目光閃爍,良久才輕輕吐了口氣。

梁寶華一聽,頓時跳了起來:“怎麽了,老爸,你連鄭棟國都不怕,怎麽還搞不了姓李的?那個姓馬的怎麽了?不就是個商人嘛,他認識市裏的人,難道還比你的關係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