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三人,神色慌張地盯著如潮水湧來的怨屍群,隻覺得頭皮發麻。此刻想要擊殺一頭,隻怕都要付出極其慘重,甚至無可挽救的代價。
怨屍太多了!
所幸,日月爭輝的異象,使得怨屍們將聶風三人包圍起來,在日月爭輝的異象外徘徊。但,本能的驅使,使他們越來越不耐煩,隨時都有可能衝進來,手刃聶風三人,分而食之!
郝俊怡緊握著銅杖,眼睛警惕地盯著周圍的怨屍,急切問道:“怎麽辦?聶師弟,還能堅持多久?”
聶風隻覺得體內元氣,‘嘩嘩’的流淌,如潰堤的洪流從體內流逝,幸好胸膛處那顆‘鬆鶴萬壽丹’起了十分大的作用,沉聲道:“不用理會我,我還能堅持!”
他已經做好準備,實在堅持不住,便購買修複靈液,畢竟聲望雖重要,比起性命而言,便顯得微不足道。
郝俊怡精神一震,眉頭一展,鬆了一口氣,道:“還好!”
梁文義緊了緊劍柄,墨色的長劍,湧起淡淡的光輝,他對周圍的怨屍掃視一眼,道:“不過——怨屍似乎快要克製不住了。等他們一擁而上,那時候能殺多少,就殺多少吧!”
聶風一想到惡心的怨屍,密密麻麻,一擁而上,便覺得背脊發涼,苦笑道:“那是沒辦法的辦法!”
就在此時,聶風眼前那密密麻麻的怨屍,突然如浪濤般分開,留下一條足夠兩人並肩而行的通道。聶風一眼望去,通道的盡頭,正迎麵走來一頭怨屍。
這頭怨屍,眼神清明,臉上掛著人性化的狠意,拖著一把一人長、五十公分寬的大刀,鋒利的刃口劃過大地,發出‘哧哧’的聲音,如同催命的音符,傳入聶風二人的耳裏。
聶風臉上露出極其精彩的表情,苦笑道:“烏鴉嘴不幸言中,來了一頭堪比親傳弟子的怨屍。隻怕我們連一頭怨屍,也殺不死啦!”
郝俊怡、梁文義能夠在律令峰脫穎而出,足見他們並非庸才。到了此時此刻,他們亦將生死置之度外,一掃剛才的恐懼。
郝俊怡豪邁大笑,道:“堪比親傳弟子的怨屍,這倒要見識見識厲害到了什麽層次?”
梁文義樣貌雖醜,但他能夠在眾多外門弟子中鶴立雞群般的氣質,足以彌補他的先天不足。此刻,他五指大張,用力一揮手,哈哈笑道:“此戰,死而無憾!”
這時,那拖刀的怨屍,重重地踏地,一步一步地來到聶風的身前,醜陋惡心的臉上,露出一股人性化的冷笑,從喉結處發出‘汩汩’的聲音,拖刀的手臂舉重若輕地從後向前一揮,巨大到令人窒息的重刀,破浪一般斬開空氣,呼的一聲,斬在聶風的金色汪洋之中。
寬大鋒利的刀刃,斬在金光爍爍的浪濤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一股餘波以環形氣浪衝擊開來。無數的怨屍,被氣浪衝擊,發出瘋狂的吼聲。
聶風臉色驟然一變,隻覺體內的元氣,頃刻間被抽幹了一般,日月爭輝的異象險些不能保持。驚慌之下,他連忙喚出虛擬麵板,伸手如蜻蜓點水一般,從虛空中取出一瓶靈液,正要一口飲下。
就在此時,那怨屍又是一刀斬來。
郝俊怡臉色一變,隻見聶風渾身一顫,被一股磅薄大力重重地轟飛,渾身乏力之下,手中的靈液徑直震飛,灑向無數怨屍中的一頭。他擔憂聶風,大喊一聲:“小心!小梁,救人!”
梁文義眼睛一眯,身體微微一蹲,一股元氣從腳心湧出,‘咻’的一聲,他劃過空間,來到聶風身下,手中墨色長劍連續擊出,淡淡的光輝,從長劍中湧出化成一道道劍氣,迫開衝上來的怨屍。
郝俊怡怒目圓睜,如怒目金剛一般,雙手抓著銅杖,快捷的旋轉著銅杖,如獅虎一般撲了上來,跟梁文義並肩作戰。
聶風躺在地上,隻覺渾身乏力,強迫自己竭力抓住刀柄,手臂用力一撐,正要起身,喉頭突然一鹹,一口鮮血噴出,眼前隻覺一花。所幸,在那一刻,心髒處的‘鬆鶴萬壽丹’‘汩汩’地送來一道道藥力,使他精神一震,勉強站起身來。
郝俊怡、梁文義隻堅持了片刻,便被無數的怨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打趴在地上,口吐鮮血,動彈不得。
此刻,真正的危機降臨!無數的怨屍,露出了貪婪的目光,喉頭翻滾著饑渴的口水,發出密密麻麻惡心的聲音。
聶風一隻手握著刀柄,靠插在地上的‘鎮妖屠神刀’支撐著身體,他苦笑道:“兩位師兄,很榮幸與你們並肩作戰,生死相依!”
郝俊怡、梁文義相繼苦笑,一句話在喉頭裏打轉,‘咕嚕嚕’地卻始終說不清楚,隻能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了!
怨屍們一湧而上,展開發黑的利爪,張開泛著黃水的惡心嘴巴,露出臭熏熏地牙齒,前仆後繼地向聶風三人撲來,如同惡狗見到了肉包子,展現了最原始的本能!
就在聶風三人將要成為怨屍們的點心時,一個赤裸的男子,如光影一般穿梭到聶風三人中間,雙臂用力展開,大喝一聲。一股無形的力場,帶著磅礴的大力,將周圍的怨屍紛紛彈飛。
一時間,所有的怨屍,如同雨一般的墜落,‘嘭嘭’地砸在地上,口中噴吐著惡心的紫黑色**,竭力地掙紮了兩下,便不再動彈。
那男子哈哈一笑,十分暢快,麵對如波濤般湧上來的怨屍,他右手展開,用力一揮,帶出一股無形的氣勁,化成一道近兩米的弧形氣勁,將一群怨屍轟得七零八落。他右手不停,順勢握成拳頭,‘咕咕’的聲音,從拳頭裏發出。
無數的白色雷光,在他五指之間爆炸開來,隻見他大吼一聲,用力一拳打出。爆裂的雷電,化成一條直線,沿途炸裂起來,徑直打向那堪比親傳弟子的怨屍。
雷光所經之處,無數的怨屍被雷電炸裂,化成灰燼。那堪比親傳弟子的怨屍,臉上露出人性化的驚恐之色,雙手緊握著粗大的刀柄,正要一刀劈斬雷光。
但——他晚了!
當大刀劃破空氣,舉止他的耳朵位置時,那恐怖的雷霆,穿梭而來,‘噗’的一聲貫穿了他的身體,使他整個身體如煙花般爆炸開來,紫黑色的血液,綻放在空中,滴落到大地之上。
這男子一出手,便使得怨屍屍橫遍野,無一生還。而那恐怖的,堪比親傳弟子的怨屍,亦被他一拳轟成了灰燼,隻留下一地的紫黑色**。
刹那間,天地之間都靜止了。
聶風右手撐著‘鎮妖屠神刀’,胸膛劇烈的起伏,呼吸急促得令他頭皮發麻,他盯著那赤裸的男子,隻覺得天地間的光彩,都籠罩在對方的身上。
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就在這一眨的功夫,一道黑色的道袍如無中生有般在他身上形成。他麵帶微笑,盯著聶風,伸手緩緩在聶風身前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湧入聶風三人的體內,治療著聶風等人的傷勢。
如沐春風!
此人一揮手,雖比不上修複靈液的神效,卻令聶風三人在短暫片刻,恢複了五成體力,能夠行動自如。
郝俊怡、梁文義雙臂一撐,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露出難以抑製的喜悅。饒是至置生死於度外,但誰也無法抑製這劫後餘生的喜悅。他們相互擁抱,哈哈笑道:“活下來了!活下來了!”
三人彈冠相慶之後,他們才連忙對那男子恭敬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那男子身穿黑色道袍,衣袖無風自動,眼眸璀璨如明星,饒是光頭、無眉,仍給人一種淩駕九天的感覺,他淡淡笑道:“彼此,彼此!你們也救了我!”
聶風眉頭一挑,手心一轉,鎮妖屠神刀化作一團光芒,消失不見,隻是一頭霧水地盯著那光頭男子。
那男子淡淡一笑,伸手在聶風三人麵前攤開,露出剛才裝著靈液的瓶子,笑道:“多虧了這神奇的靈液,我才能恢複人身。”他頓了一下,又道:“看你們模樣,想必是我真武仙宗的後人吧。”
聶風張開了嘴巴,露出極盡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內心已經被震驚得無以複加!眼前此人,竟然是一頭怨屍恢複了人身,是上古戰場的英靈!
他的靈液,能夠是怨屍恢複成人,實在可怕到了極點!
那光頭男子見狀,笑道:“不止你們驚訝,就連我也難以置信,但事實就在眼前。在隕落前,我也無不曾料到,會有恢複的一天。多謝你們!”
郝俊怡連忙道:“您是上古時期的祖師爺?天啊!您不用謝我倆,那靈液是聶風師弟的。”
那光頭男子望向聶風,道:“你叫聶風?那靈液我知道當然是你的,怨屍的記憶我並沒有失去!剛才見你有日月爭輝的元氣異象,想來是我真武仙宗的天才弟子吧。”
聶風麵露尷尬之色,連忙擺手道:“我哪裏是什麽天才!湊巧,湊巧而已!”
光頭男子又道:“你還有那種靈液嗎?”
聶風早已做好準備,麵色不改,一臉可惜道:“沒有啦,之前都用來療傷了。”
光頭男子歎一口氣,仰天無奈道:“原來如此,看來是天意啊!宗主,天策子我總有一天,會將眾師兄弟們救出來的。聶風,我還有事沒了解,你們是跟我走,還是?”
聶風心知怨屍集體狂暴,哪肯單獨行動,連忙道:“祖師爺,咱們還是跟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