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不少電視台放映了陳一諾文學獎頒獎典禮的現場直播。
本來這場現場直播的收視率隻有0.3%左右。
自陳一諾當眾說李仁是豬的那一刻起,收視率便直線上升,短短時間,已經突破到1%了!
“快來看呐,有個很有意思的節目。”觀眾甲說。
“什麽節目?”觀眾乙問。
“一個文學獎的頒獎典禮現場直播。”
觀眾乙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這頒獎典禮實在太無聊了,有這個時間我還不如多玩兩局亞索。”
“這次的頒獎典禮有些不太一樣,獲獎者和台下的觀眾都快要打起來了。”
“什麽?有這事?”觀眾乙驚訝道。
“不騙你,快來看吧。”
觀眾乙湊過腦袋一看,頓時驚叫道,“臥槽,這不是峽穀挖礦人嗎?”
這一幕同樣發現在其他地方,原本無聊的頒獎儀式經過一傳十,十傳百,頓時在網絡上掀起了熱議。
“你們聽說了嗎?正在直播的一檔頒獎典禮儀式現場起了爭執,馬上就要大打出手了!”
“哪裏哪裏,我去看我去看!”
“打開帝都衛視就可以看到現場直播了,快去看吧,可精彩了!”
陳一諾並不知道這個頒獎典禮的現場直播在網絡上火了。
他看著氣急敗壞的李仁,繼續道,“你看上去好像很不服的樣子?”
李仁冷哼道,“我不跟你這種沒有素質的人計較!”
“一個哲學家就如此自視甚高?既然如此,我就用哲學的方式和你論證一下這其中的關係,如何?”陳一諾問。
李仁驚訝道,“你要跟我討論哲學?”
“怎麽,你不敢?”
“放屁!我堂堂哲學家,論哲學還會怕你不成?”
陳一諾笑著問道,“你說陳一諾是以我的名義設立的,跟我脫不了幹係,甚至我可以隨意支配這個獎項?”
“沒錯!”李仁說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特修斯之船的悖論?”
李仁愣了一下,隨後道,“沒聽過!”
“那我給你這個哲學家科普一下吧,特修斯之船悖論描述的是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幾百年的船,隻要一塊木板腐爛了,它就會被替換掉,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開始的那些。那麽問題來了,最終產生的這艘船是否還是原來的那艘特修斯之船,還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如果不是原來的船,那麽在什麽時候它不再是原來的船了?”
“這個……”李仁支支吾吾,答不上話來。
“反過來也是一樣,如果把一輛汽車煉成鐵塊,再用這些鐵塊做成一座雕像,假設這個過程沒有任何磨損,雖然兩者組成的組成分子完全一樣,但我們可以說雕像就是原來這輛車嗎?”陳一諾又問。
“這個自然不能!”李仁說。
“很好,看來你已經掌握了其中的知識了,其實客觀事物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如果不對這些事物做一些抽象的處理,那麽我們就必須麵對無數具體對象。人的認識能力和思維能力是有限的,抽象的思維方法可以讓認識對象簡單化。因此,把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同組成成分的船當成同一隻船是人的需要。
但抽象造成了一個問題,即抽象事物與具體事物的辯證對應關係。一隻抽象的特修斯之船對應多個具體的特修斯之船,這就是客觀性與主觀性的關係問題,我們無法確認任何一個認識的絕對客觀性,所有的認識都是主觀的。”陳一諾緩緩解釋道。
陳一諾一堆哲學的知識拋出來,現場的所有人可謂是聽得雲裏霧裏的,完全不懂他到底在講些什麽。
李仁雖然作為哲學家,但特修斯之船的悖論實在是太過抽象,所以他也不是很明白,但為了顏麵,他隻能不懂裝懂,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站在特修斯之船悖論的角度上,你還認為陳一諾獎跟我脫不了幹係嗎?”陳一諾問。
“額……”李仁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隻是嘴巴動了動,不知其所言。
“應該沒有關係了吧?”
“那你現在還認為陳一諾文學獎存在暗想操作的行為嗎?”陳一諾又問。
李仁此刻完全已經是一頭霧水了,這什麽特修斯之船的悖論跟陳一諾文學獎是否存在暗想操作這兩者有關係嗎?怎麽扯到這個來了?
饒是李仁一個哲學家,都被陳一諾搞混了頭腦。
其實這其中的關係並不大,陳一諾是故意拋出特修斯之船這煙幕彈來迷惑李仁的。
“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已經認同了陳一諾獎的公正了?”陳一諾逼問道。
“算你狠!”李仁咬牙道。
台下眾人頓時驚愕無比,哲學家李仁和陳一諾論哲學居然輸了?
這是什麽情況?
就連李仁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跟別說不懂哲學的他們了。
電視機前的觀眾許多人也被驚到了。
“真是笑死我了,陳一諾用哲學的方式給一位鼎鼎大名的哲學家上了一堂課!”
“我估計這李仁也不清楚這其中的辯證關係,實在是太深奧,太抽象了。”
“峽穀挖礦人不好好打遊戲,居然跑去跟哲學家坐而論道,他簡直就是萬能的,還有什麽領域是他不會的嗎?”
“峽穀挖礦人,一個被遊戲耽誤的哲學家。”
……
忽悠完李仁之後,陳一諾目光掃視台下眾人,緩緩說道,“還有人質疑陳一諾文學獎的公平性嗎?”
台下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沒有說話。
馬洪連忙給李仁打眼色,希望他可以說些什麽。
馬洪跟李仁約定好了,說什麽也要在這個頒獎典禮上搞臭陳一諾獎的名聲。他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了也不讓別人輕易得到。
李仁並沒有理會馬洪,因為他還在困在特修斯的悖論裏出不來呢。
見台下許久都沒有人說話,陳一諾又說,“既然沒人質疑,那頒獎儀式就繼續下去了。”
台下也沒有人有異議。
劉樺之都看待了,本來因為李仁的一番話,陳一諾獎陷入了信任危機,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很可能使得剛發展起來的陳一諾獎毀於一旦。
但萬萬沒想到,陳一諾用一個深奧抽象的哲學悖論,挽救了這次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