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在傳統佳節到臨的時候,唐家人仍然忙得不可開交,唐鋒隨著父母回了一趟雲山鎮,老爺子精神矍鑠,拉著唐鋒去雲山和浮屠和尚浮了一大白。

浮屠和尚一身富態,胖胖的模樣很是可愛,三人在雲山寺聊天,陳紫川喊陳烽火帶著白穀雨來雲山寺,浮屠和尚不耐煩地抬起眼皮看了看,見到清麗脫俗的白穀雨,眼睛停了停,點點頭。

白穀雨一直聽陳烽火說這個老和尚如何如何,今日一看見,覺得沒怎麽樣,這個長相肥胖的老和尚還有些和藹可親,老人家非但沒有擺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反而有些……滑稽。

這是白穀雨想到的一個詞,說是滑稽,其實是一種不同於世俗的灑脫。

白穀雨在浮屠和尚身旁蹲下來,細心的她發現浮屠和尚的衣服有些破爛了,她悄悄拉著陳紫川說道:“我們給師傅買幾件衣服吧。”

浮屠和尚耳力極好,聽見了白穀雨的話,手裏的動作滯了滯,臉上立刻浮現出微笑,對著白穀雨招收道:“女娃娃,你過來。”

白穀雨一愣,隨即笑著走過去:“師傅,有什麽事兒麽?”

“屋裏有一罐我珍藏的茶葉,你拿來,我請你喝茶。”浮屠和尚笑盈盈地說道。

旁邊的唐潤天聽到浮屠和尚的話,頓時一怔,驚訝地說道:“瘋和尚,你太不厚道啦,以前怎麽沒見你拿出來招待我?今日就破例了?你這也太偏心了吧?”

浮屠和尚眉毛一揚,哼道:“老子的事情你也管?要喝就喝,不喝拉到,我還舍不得給你喝呢。”

“怎麽不喝,你這摳門的瘋和尚好不容易把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我不喝才是傻子,你們幾個,待會兒倒茶的時候記得多給我倒幾杯,額,不行,我自己來倒。”唐潤天急忙說道。

唐鋒笑道:“老爺子,你別怕,有我呢,我給你倒。”

浮屠和尚哼道:“唐鋒,你可別偏袒了誰,紫川可是我的徒弟啊。”

浮屠和尚話裏有話,唐鋒自然是聽出來了,在場的幾人也都明白過來,旁邊沒有說話的陳紫川,臉頰微微泛紅,她與唐鋒之間已經沒有了任何隔閡,關係已經水到渠成,她眼神不經意間落到唐鋒身上,透露出的意味兒令唐鋒心裏大動。

“哪裏哪裏……”唐鋒嘿嘿笑道。

浮屠和尚一改初時的冷漠神態,笑容可親,對白穀雨問著問那,把白穀雨搞得不知所措,陳烽火卻大喜不已,他知道,這是老和尚喜歡白穀雨的表現。

唐鋒坐在浮屠和尚與唐潤天之間,把上次到遼東墓碑老神仙的故居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對那個地方進行詳細的描述,唐潤天和浮屠和尚聽得沉默了下去。

良久,兩人歎了口氣,道:“我們何時才能回去給他老人家掃墓啊……”

唐鋒奇道:“隻要你們願意,現在就可以過去啊,難道有什麽顧慮?”

“這次你和謝家接觸過的,應該知道他們和謝家的恩怨,當年我們曾經立下了誓言,沒有達到條件是不能回到遼東的。”唐潤天緩緩說道。

唐鋒問道:“什麽條件?”

浮屠和尚笑道:“你現在正在完成,等到你完成的時候,我們就能夠去遼東掃墓了。”

“你們得把目標明確了啊,這樣我才有一個奔頭啊。”唐鋒說道,“如若不然,我好像沒頭蒼蠅,說不定越走越遠了呢。”

唐潤天高深莫測地說道:“你放心,有我們在,不會走錯的。”

唐鋒忽然想起劉家裏的田秀才,這位如同隱士高人的田秀才不僅在劉家隱忍了十幾年,還與山湘落霞有關聯,從山湘落霞的話裏還能夠聽出,田秀才的身份充滿神秘感,唐鋒從一開始就猜測他與浮屠和尚有關係,經過一番試探,唐鋒深信田秀才和浮屠和尚有很深的關係。

“浮屠先生,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姓田的人,看起來大概六十來歲,身形佝僂,頭發花白,手掌粗糙。”唐鋒問道。

浮屠和尚聞言一怔,沒想到突然問起,他說道:“你說的人……姓田?六十來歲?”

唐潤天說道:“瘋和尚,你倒是有一個弟子姓田啊,不過年紀算起來怎麽也沒有六十多歲,最多五十歲吧?”

“你提他幹嘛?”浮屠和尚很生氣地哼道,“老子早就當他已經死了,不要提他了。”

唐鋒見浮屠和尚語氣古怪,追問道:“我在廣西劉家見到的一個花匠,劉家人叫他田秀才,我看他極不簡單,我給你們提到的山湘落霞也和他有很深關係,在島上,我竟然遇見了墓碑老神仙的遺跡。”

“這是怎麽回事兒?”唐潤天和浮屠和尚急忙問道。

唐鋒將自己在島上和山湘落霞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後來又把在越南如何搞死李佐鳴的經過詳細說了出來,唐潤天和浮屠和尚皺著眉頭聽完,稍微問了問關於越南事情的細節,便把注意力放到山湘落霞和田秀才身上了。

唐潤天說道:“這個田秀才定然就是瘋和尚的弟子,我們當年以為他死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這也許就是天命。瘋和尚,你還是原諒他吧,當年也不全怪他啊。”

浮屠和尚歎道:“事情已過這麽多年,我心裏雖有氣,但也不怎麽怪他了,隻是當時那麽絕然,如何能夠挽回?先不去說他,這個山湘落霞你怎麽看?”

唐鋒心裏一驚,田秀才果然是浮屠和尚的弟子,看來自己判斷是沒錯的,不然他怎麽可能在劉家蟄伏十幾年?

“這個山湘落霞若真如她所說是中國人,又和田秀才走得這麽近,恐怕和我們當初那幾個人的關係也不淺?就是不知道具體情況了。”唐潤天和浮屠和尚並不認識山湘落霞,現在也隻能是猜測。

“如果這個女子是和我們有關係,那會不會是老何的後人?”浮屠和尚問道。

唐鋒奇道:“這個老何是誰?”

唐潤天悵然道:“都是些故人了,我們的老友,不過已經去世多年,當年家破人亡,不知道還有不有後人,當初我和他喝了酒開玩笑,還給後代們訂了親,說起來若是他有孫女,就應該和你有婚約。”

唐鋒大奇,笑道:“老爺子,你這也太照顧我了吧?我老爸當時還沒影兒呢,你就給我定下了,真是夠義氣。”

唐潤天笑道:“你懂個屁,當時喝了酒,說胡話,誰知道老何還當真了,隻是,唉……”

浮屠和尚說道:“我們當初那一群人,很多都斷子絕孫了,若那女子是老何或者其他人的後人,一定要來認祖歸宗,她肯定還不清楚,我們作為長輩,得給她指指路,以後給墓碑老神仙上墳的時候也叫上他們,不能失了禮數。唐鋒,你和她接觸,多留一個心眼。”

唐鋒鄭重地點點頭,然後又提到田秀才:“浮屠先生,需要我安排你和田秀才見麵麽?我想他應該很想和你聊一聊的。”

浮屠和尚想了想,然後搖頭道:“沒這個必要,若是有緣,我們自會再見的,沒必要刻意安排,順其自然就好。”

唐潤天呷了一口茶,大笑道:“老浮屠也講,道法自然了?哈哈哈……”

……

在雲山鎮盤桓了幾日,唐鋒關心了一下學校的建設和教學,和小月一起生活了幾日,石月山村的小孩在這裏過的都很好,讓唐鋒很欣慰。

在雲山鎮過完年,唐鋒便隨著家人回到江海,一到江海,就馬上有工作來了。

首先是跟著張識聖參加了一個什麽作協的茶話會,不痛不癢地聽了一通報告,然後發表一下對當代文學創作的見解。

創意公司舉辦了一個新春創意的活動,活動搞得很大,網上和網下同時進行,唐鋒受邀參加了開幕儀式,推動創意文化的發展。

緊接著,又有創意公司與唐家故事會、明信玩具公司以及《神火峰》電影組舉行紀念活動,馬克特地從美國飛過來,帶著一些樣片來參加這個活動。

說白了,這是一舉多得的造勢與炒作活動,本來是唐家的企業與馬克那邊電影公司來搞,結果到後麵政府也出麵,搞成了一個中西方文化交流活動會,涵蓋麵很廣,甚至普及到了各個層麵,一點也不亞於什麽峰會。

唐家在這個活動裏大放異彩,聲望節節攀升,令唐家人喜不自勝。

這一日,活動過後,便是慈善晚會,有什麽拍賣啊之類的活動,江海乃至全國的名流雲集到此,唐鋒正在與周顧瑀、馬克、廖學斌和帥娟等人聊著天,主要談的是以後唐家和各家合作的走向,這些人都是商界精英,集思廣益,想出了許多美妙點子,令唐鋒大喜不已。

說著話,唐鋒眼睛忽然看見了一個妙人——賈路。

唐鋒對著馬克說道:“馬克,你認識這位兄台麽?”

馬克扭頭一瞧,點頭道:“賈路,美聯文化東亞區的負責人,用你話來講,是很牛叉的人物,哦,我記起了,你上次讓我調查他?他怎麽了?”

唐鋒陰陰一笑,道:“今天晚上,我們讓他出個醜,過一陣子再商量怎麽讓美聯文化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