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唐鋒第一次在這種隆重的場合聽到對自己的質疑的聲音,雖然說的是事實,不過唐鋒仍然覺得刺耳,那仿佛鴨子一樣的聲音實在難聽得很。
會場的衛生間豪華切寬敞,唐鋒尋覓著聲音,慢慢地走了過去,在轉角的地方就看見兩個禿頂的中年人在談話,那聲音就是從其中一個長相猥瑣的大叔嘴裏發出來的。
“大叔,你們是在說我嗎?”唐鋒站在他們身後的時候,兩人仍沒有發覺,唐鋒忽然開口,竟然將兩人嚇了一跳。
那個中年男人飛快轉過頭,一看到是唐鋒,立刻尷尬起來,他吱吱嗚嗚地說道:“沒有,沒有,我們在討論這次論壇的作品,很不錯,很不錯,特別是你的書,真是後生可畏啊。”
唐鋒笑了笑:“你們還真是有雅興,竟能夠在廁所聊得如此歡暢,也算有心了。後生可畏不敢當,可是敢作敢當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被唐鋒這麽一說,那兩人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中年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被小自己十來歲的唐鋒如此諷刺,心裏自然非常不爽。
“哼,不要以為有一部作品就了不起了,文學海洋博大精深,豈能是你這種小年輕能夠輕易參透的?”中年男人說著就要走出去。
唐鋒卻是先一步擋在了兩人前麵,把門關上,嘿嘿笑道:“叔叔,我喊你們叔叔應該不過分吧?既然你批評了我,就得指出我的不足,麻煩你們指點指點啊。”
中年男人麵色發苦,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理虧在先,因此難免有些色厲內荏:“你想要做什麽?難道為了說了你幾句話就想要動手打人不成?”
“我豈會那麽有辱斯文?”唐鋒說道,“不過教訓教訓你們還是可以的。”
兩人臉色一變,吼道:“這可是正規聚會,偌大的北京,豈是你這樣的小年輕放肆的?你敢動手,我就讓你出不了會場的門。”
中年男人喝道:“簡直無法無天了,你們這些人被人們嬌慣著,越發的目中無人。”
唐鋒拍著手掌說道:“你說的都對,繼續,說說吧,當我把你下巴打掉的時候,看你還能不能說出話來。”
另外一個人卻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個電話說道:“豈有此理,竟然這麽魯莽,我真的見識到了,本以為寫出《神火峰》的人怎麽樣也該是一個儒雅的人,現在的後背啊……唉,我叫管事兒的來處理!”
“你們背後談論得歡天喜地的時候怎麽不想想自己的素質問題?”唐鋒冷笑道,眼疾手快,猛的將那人的手機搶了過來,猛然砸到牆上,手機成了碎片。
那人臉色鐵青,氣得說不出話來:“太野蠻了,太野蠻了啊,竟然會有這樣的人?”
“好吧,在你們眼裏我就是一個野蠻人,那麽今天我就野蠻到底,等會兒你們要是答應在會場上當著眾人的麵兒給我道歉,我就原諒你們,不在你們臉上留下痕跡,否則,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唐鋒冷笑道。
“想讓我們給你道歉?門兒都沒有!”兩人齊聲喊道。
唐鋒笑了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啊。”
唐鋒獰笑著一步步走到兩人身前,眼眸射出一道寒光,猛然就揮出一個拳頭,那拳頭忽地就砸中了中年男人的臉頰。
中年男人仰頭噴出一口鮮血,牙齒竟被打掉了幾顆。
“真的動手?我還真的要好好教訓你,現在就不算以大欺小了。”另外一人將身上西裝丟到一邊,擺開了架勢,很有幾分空手道的味道。
唐鋒嗤笑道:“沒有想到你們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還能夠打出幾分樣子,這空手道雖然學得實在不怎麽樣,可好歹也是一門手藝,我就來會一會你們。”
其實這隻是唐鋒領著兩人玩兒,兩人就像是被戲弄的猴子,被唐鋒耍得團團轉,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自己臉上卻鼻青臉腫,疼痛不已。
嘭!
唐鋒又一個拳頭砸到了那人的鼻頭上,他的鼻子就噴出一道鮮血,飛射出很遠,那人捂著鼻子痛苦不已,哀嚎著大叫起來。
中年男人也被唐鋒幾下子打趴在地,嘴裏還時不時地叫嚷著要把唐鋒如何如何。
唐鋒拍拍手掌,覺得實在無趣,說道:“你們要是想要報複,我隨時恭候,可是等會兒千萬別忘了給我道歉。”
唐鋒說完就走了出去,尋到了張識聖。
張識聖見到唐鋒身上帶著幾點血跡,大為疑惑,以為出了什麽事情,就問道:“唐鋒,你剛才幹什麽去了?出事兒了?”
唐鋒搖搖頭道:“教訓了幾隻蒼蠅,等會兒等著看好戲吧。”
聚會快要結束的時候,眾人被叫住,看見有兩個鼻青臉腫的人走到了主席台上,兩人開始說話:“我們要對唐鋒先生做出隆重道歉,因為我們的粗魯和下賤冒犯了您,希望您能夠諒解……”
兩人洋洋灑灑竟說了幾分鍾,唐鋒摳摳耳朵,心裏暗笑,這兩人不愧為作家,道個歉也能夠弄出這麽多辭藻來啊。
眾人心裏雖然驚訝,卻沒有放在心裏,這是大家的私人聚會,攀比的心理人人都有,在以前的聚會裏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也沒有人願意出去宣揚,得罪人的事情都不願意做。
更何況有免費的好戲看,大家是非常樂意的。
回到住處,張識聖就皺眉批評唐鋒說道:“你這是不是太鋒芒畢露了,會招來非議的。”
“張叔,我現在不怕非議,初到北京,正好可以提升一下自己的知名度,唐家遲早是要來北方的,我作為唐家的新一代,勢必要早些進入人們的視線。鋒芒畢露沒有什麽不好,況且他們的確冒犯了我,還讓我給撞見,不小小懲戒一下,我自己心裏也過不去的。”唐鋒說道
張識聖淺笑道:“你這孩子啊……也行,你現在已經是大人了,是唐家的頂梁柱了,你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吧,接下來在北京還有一些活動,你若是不願意參加,可以給我說一說,我幫你推了。”
唐鋒搖頭道:“沒有這個必要,讓唐家露臉的機會我是不會錯過的,唐家故事會在北京也有了幾家分店,我要抽空去看看,張叔要是有時間也一起去吧。”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唐鋒把所有做的事情都完成了,受到了各界人士的好評。
那在作家聚會裏對唐鋒出言不遜的人始終沒有做出任何反擊,兩人恐怕是知道唐家的實力了,現在的唐家可不是隨便哪個人就能夠得罪得了的。
北京西門,天橋角落。
這裏的每一天都會出現一個老太太,擺上字畫,從清晨到傍晚,風雨無阻。
今日天橋上人潮如流,待到下午之時,人數漸漸變得稀少,街道兩邊做生意的人有些無奈,有些無精打采。
唯獨那個老太太神采奕奕,好似渾身充滿了活力。
花白的頭發挽著一個漂亮的發髻,年老而依然紅潤的皮膚顯示出這位老太太在年輕時一定是魅惑傾城的美人兒。
歲月無情,時光不再,當初的紅粉佳人成了步履蹣跚的老太太,有些諷刺,有些無奈,紛飛樹葉有些蕭索。
天橋上走來一位身材高大,麵容俊秀的年輕男子,身邊跟著一個冷臉女人,年輕男子一邊走著一邊說話,而身邊的女人卻不發一語,一路走來都隻是男子自言自語。
“陳姐,你說我等會兒向那位問了好,是不是該問問老爺子和她以前的事兒?”年輕男子說道。
被稱為“陳姐”的女人就是陳紫川,她不理會唐鋒的話,隻是說道:“唐老爺子沒有吩咐的話,你就不要亂講,他們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不值得提起。”
唐鋒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道:“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啊……”
陳紫川白了唐鋒一眼:“那你自己過去吧,我就在這裏等著。”
唐鋒已經看見了遠處的那個守在字畫攤子前的老太太,很難想象這麽一個平凡的女人竟和唐家有所關聯,唐鋒腹黑地猜測,唐老爺子年輕時候是不是在何為老太太身上欠下了風流債。
“老奶奶,有為老先生讓我向你問好,他說‘雨洗的天空,南飛的大雁,茶山的和尚,往昔已逝’,讓你保重。”唐鋒說著模不著頭腦的一句話,站在字畫攤子前麵,說道。
“要看字畫嗎?這裏都是真品啊,前朝的,明代,唐宋的,都有。”老太太對著唐鋒一笑,露出一口潔白健康的牙齒。
唐鋒微微詫異,從老太太臉上看不出哪怕一點點異常,老太太像一般商人一樣推銷著自己的商品,毫不吝嗇地吹噓自己的商品如何如何牛叉。
可是唐鋒思量一陣子卻笑了,或許真是因為老太太的坦然,唐鋒才看出了一點兒不尋常。
“就要這幅畫吧。”唐鋒隨意買了一幅畫,除了老爺子吩咐的那句話,沒有再說任何多餘語句,唐鋒回到天橋上,望著角落的字畫攤子,對陳紫川說道,“紅顏易老啊,紅顏薄命,是因為她的英雄還不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