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唐鋒與小月說著話,田教官也在一邊安慰小月。小月是一個堅強的小女孩,在與唐鋒交流之中展現出來的堅毅讓唐鋒都不禁震撼。
小月的父母兄弟都在這次災難中死去了,目前孤身一人,在石月的剩下的孩子都比石月還要小,她安頓好他們之後便走出石月,花了足足幾天的時間才從石月走出來。
在車上,小月又睡了過去,唐鋒問田教官:“出了這種事情,當地政府怎麽沒有管?小月可以去找他們啊,若是沒有找到你,他們可怎麽辦啊?”
田教官臉上帶著恨恨的表情,哼道:“石月本來就是個既偏遠又貧困的地方,我聽說每年江海都有撥款下來,可沒見一個子兒落到村裏人口袋裏,全部都被上麵的人貪墨了。他們還巴不得石月的人死掉呢,當地情況比較複雜,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唐鋒點點頭,卻是氣憤道:“先把他們安頓好,再去找那些當官的麻煩。”
……
花掉了半天多的時間,唐鋒他們終於到了車子能行進的最終地方,剩下的路程隻有徒步行走了。從當地花錢雇傭了幾個勞力,留下一個月看東西,唐鋒帶著東西走向石月。
將近五十公裏的山路可不是那麽好走的,唐鋒怕石月孩子有危險,決定連夜趕路,終於在第二天天亮之後到了石月。
一夜的奔波並沒有讓唐鋒身上有多少疲累感,除了幾個勞力喊累之外,竟沒有一人說要停下來,小月一路都沒有說話,默默地走路。看來她對這幾十公裏的路途非常熟悉,帶著唐鋒等人花了最少的時間趕到了石月。
到了村民居住之地,就能夠看到大片房屋的殘骸,貧瘠的農田和房屋被泥石流淹沒,農田裏的稻穀偶爾露出被壓斷的尖端。
唐鋒站在小月家的破敗房屋前打量起來,石月真是個世外桃源,四麵環山,景色宜人,若不是太過貧窮,這裏倒是一個宜居之地。
石月所住的村民並不多,隻有不足百戶,所有的人家都在大山之下,發生泥石流之時,待在房屋周圍的人全部都被掩埋而死。
小月再次回到石月,臉上的神情就激動起來,眼淚奪眶而出,匍匐在地嚎啕大哭,傷心事被激發出來,嘴裏喊著爸爸媽媽,一片淒然。
幾個勞力問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田教官給他們說之後,幾人大為驚訝,唐鋒住在幾十公裏外,竟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同時也感歎老天無情,竟然奪走如此多人的生命。
陳紫川俯下身子把小月從地麵上拉起來,擁在懷裏,安撫著受傷的小月,此時的陳紫川顯露出來從來未有過的柔情,讓唐鋒微微心動,心道,這樣的陳紫川很難得啊,可讓她露出溫柔的條件太高。
“小月,其它孩子呢?快帶我們去,晚了,我擔心他們出事情。”唐鋒對小月說道,同時示意田教官把事物水等物資拿出來。
小月點點頭,抹了抹眼淚,就帶著幾人往另外一邊的山上走出。
行走片刻,便出現一塊平地,平地盡頭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還算幹燥,草地上有幾個小孩子在活動,他們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看來惡劣的條件讓他們吃了不少苦。
幾個小孩子看到小月,驚喜萬分,快步奔了過來,一抬眼又看到了田教官,眼淚便湧了出來:“田叔叔(田哥)你終於來了,爸媽都不在啦……”
山洞那邊的孩子也跑了出來,一群孩子看到了田教官仿佛見到了主心骨,泣不成聲,淒涼之情油然而生。
唐鋒幾人看得眼眸一熱,鼻子也酸酸的。
“小石頭,劉二娃好像生病了,他們之前暈了過去。”
唐鋒一聽,心中一驚,馬上說道:“陳姐和小月,把事物分給大家,我和田教官過去看看。”
來得匆忙,沒有帶什麽重要藥物,可仍然帶了一些常規的藥物。唐鋒與田教官過去,就看見地麵上躺著兩個小男孩,臉色蒼白,麵露痛苦之色。
唐鋒伸手摸了摸,他們額頭發燙,嘴唇發幹,他說道:“發燒了,必須馬上送醫院。”
唐鋒與田教官一人抱起一個,先各自喂了藥物,然後走出去對眾人喊道:“大家一邊吃東西,一邊跟著我們走。”
這些日子孩子們靠著野果果腹,餓得麵黃肌瘦,現在有了吃的東西捧著狼吞虎咽起來,陳紫川怕大家噎著,趕緊吩咐慢慢吃,她走在最後防止人走丟。
這一行有二十幾人,石月的小孩子足足有十九個。
小月見到自己的任務終於完成,連天的勞累讓她不堪重負,現在精神猛然鬆懈,頓時倒在地下,暈了過去。
眾人大驚,陳紫川走過去,說道:“小月太累了,讓她好好休息,我來背著她。”
唐鋒與田教官背上的兩個孩子雖吃了些藥物,可根本沒有治好,在行進過程中發燒越來越嚴重,臉色蒼白的嚇人,一點兒血色也沒有。
唐鋒心急如焚,腳步更是快了幾分。
田教官心裏也痛苦得很,回頭看了看唐鋒與陳紫川,更是感激。
一群人招集趕路,走得比來時還快了一些,終於在天黑之前趕了回去,到了車子上,唐鋒讓陳紫川守在這裏,車子位置不夠,現在隻有把兩個生病的孩子送進醫院,再來接他們。
唐鋒與田教官坐上車,趕緊發動車子,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醫院。
距離石月最近的小鎮上沒有醫院,隻有一家小診所,夜晚時分,小診所已經關門,好在醫生就住在裏麵。
田教官放下孩子,舉起鐵拳就砸門。
小鎮隻有幾條街,非常蕭條,晚上沒有什麽人在外麵走,田教官用力很猛,那聲音傳出很遠,很遠。
“誰TM半夜敲門啊?要死要活的,趕著去投胎麽?”裏麵的人罵罵咧咧地走到門前,傳出一陣開門的聲音。
卷簾門被拉開,是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他看到田教官就皺了皺眉頭,待看清楚田教官的臉之後就恐懼道:“田億?你怎麽跑來了?”
說著,醫生就要關門。
田教官趕緊一隻手止住,說:“我這次不是來打你的,你幫忙治病,否則老子弄死你!”
唐鋒將兩個孩子送進去,對中年醫生說:“趕緊醫治,錢不會少了你的。”
看來那個醫生與田教官以前有過過節,非常懼怕田教官,他連忙給唐鋒與田教官看座,然後就開始醫治兩個孩子。
“幸虧送來得快,再過幾個小時,恐怕就得燒成肺炎了。”醫生先給兩個孩子打了針,然後開始輸液,問,“這是誰的孩子啊?田億你的?你都結婚了?”
田教官說道:“這石月的孩子,發生泥石流,基本上人都死完了。”
醫生驚訝萬分:“我們怎麽都沒聽到消息?”
隨即又感歎道:“這下子活下來的孩子就慘了,這輩子還有幾十年要走啊,誰來管他們呢?”
唐鋒堅定地道:“我來管他們!田教官,你現在這裏守著,我去把他們接過來,你找個地方吧,今晚上就留在小鎮上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