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貴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唐老板,您要經常來這裏轉悠著才行啊,現在的白楊街可不是幾個月前的白楊街,如今咱們的勢力已經非常龐大了,上一次還有幾個大佬請謝大哥去參加會議呢。”

唐鋒微微皺眉,張富貴口中所說的會議大抵就是地下世界一些自認為勢力龐大的老油子把大家組織起來,對近期內發生的事情討論,對地盤等等東西的劃分,說起來有點兒像港台電影裏麵的黑社會開會,聽著有板有眼,其實是上不得台麵的。

“那謝向東還搞得好啊,反正這裏的事情他負責就好,我不會管的。”唐鋒擺手,趕緊讓張富貴帶著自己去找陳紫川。

迷情酒吧比以前大了三倍不止,在張富貴的帶領下來到了休閑區,這是內部區域,隻有迷情內部的核心人員才能夠到的地方。

推開大門,就聽見謝向東的聲音,唐鋒暗自皺眉,這位大哥的譜越來越大啦,外麵都動手了,自己也不出去處理,還要張富貴從外麵跑回來處理。

其實這也不怪謝向東,這種小事情確實不用他處理,若是整個白楊街的事情都要他親自過問一遍,那豈不是要累死?

“富貴,剛剛外麵怎麽了?我聽到吵吵的。”謝向東正在和陳紫川以及田教官說著什麽,這裏沒有外人。

田教官和陳紫川看到唐鋒過來了,都站起來問好。

謝向東此時才知道唐鋒來啦,趕緊站起來,轉身看到了唐鋒,有些激動,他快步走上去,握著唐鋒的手掌,說道:“唐兄弟,很久都沒有到迷情來了呢,我還以為你把外麵這群人都給忘了呢。”

唐鋒臉上沒有表情,他揮手讓大家坐下,對張富貴說:“把剛剛的事情說一下吧,讓謝哥心裏有個底。”

謝向東見唐鋒表情不善,心裏有些驚訝,就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富貴一五一十把剛才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件事情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之說,趙華囂張跋扈,在整個江海都是出了名的,謝向東自然也有所領略,張富貴說話中肯,隻是將過程陳訴了一遍。

謝向東聽得怒眉橫立,拍著桌子吼道:“這個趙華竟敢對唐老弟無禮,實在可惡,做得好,一定得給他一些教訓,否則他還以為,天下是他趙家的了,整天專橫跋扈,把迷情都當做自己家了。自從上一次陳紫川來了一次之後,這小子整天就守在迷情,讓老子都煩了。”

張富貴有些擔憂的說道:“那家夥可是揚言要讓我們關門的啊。”

謝向東也有些擔心,說:“趙華可是趙國榮的兒子,趙國榮乃江海市委書記,恐怕這事兒不好處理啊。要說趙國榮敢立刻關了迷情還不至於,可是派人來隔三差五整頓咱們一下就非常容易了,那個時候咱們想怎麽樣都不行啊。”

唐鋒無所謂地說道:“這事情你們不要管,我來處理,反正以後不準趙華進白楊街了,看到一次給我丟出去,下手不要留情,打死了算我的。”

眾人心中一冷,知道唐鋒這一次是動了氣,不僅僅是為了自己,還為了陳紫川。

唐鋒這時候對田教官說:“陳姐打電話給我說你從西寧跑回來了,怎麽回事兒?有什麽特殊情況,難道是謝家玄對你們動手了?”

張富貴與謝向東都不知道西寧之事,兩人靜靜在一邊聽著,也不插嘴,很知趣。

田教官搖搖頭,眼眸裏有些濕潤,他這個漢子性格很是堅毅,與老黑在一起雖然整天鬥嘴,可性子裏仍然很硬朗,此時居然眼含淚花,肯定是大事來臨。

“老家發生了泥石流,一個村子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一批沒爹沒娘的孩子……有個稍微大點的丫頭找到了我以前的部隊,這才知道了消息。”田教官冷冷地說著這件事情,眼眸隱隱閃動,幾滴淚水從眼眶裏滴落下來。

唐鋒聽得動容,他問道:“你回來是要回老家麽?”

“現在我是他們唯一的依靠了,二十來個孩子困在山裏,有幾個活活被餓死,那個要不是那個丫頭性格堅毅,有點兒頭腦,剩下的人也都得死了。”田教官說。

唐鋒拍拍田教官的肩膀說:“那你的父母呢?”

田教官說:“他們早就死了,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那個找你的丫頭呢,在哪裏,我要看看她。”唐鋒心中感慨,這或許是千萬不幸人群中的其中一個,自己應該幫幫忙。

田教官說她日夜勞累,現在吃了飯還在睡覺,精神和身體的巨大創傷,如果是常人早就崩潰了,好在這些孩子在山裏長大,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們都經受住了。

唐鋒對謝向東和張富貴說道:“給我準備一輛車,裏麵裝滿物資,馬上要用。”

田教官帶著唐鋒與陳紫川到了他在江海那個狹小住處,進屋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黴味兒,幾個月沒人住,這裏環境的確非常差。

這是和當初唐鋒在江海租住的那間小屋子差不多的房子,隻有一間屋子,飯桌上擺著一大堆快餐,想來是田教官口中那個丫頭吃過的。

“那丫頭還在睡覺,我去叫她起來。”田教官說著走進臥室,傳出來他的聲音,“小月,快起來,我們回去了。”

屋裏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片刻之後,田教官就帶著一個身材瘦小,形容枯槁,麵色蠟黃的小女孩出來了,田教官對小月說道:“這是唐鋒唐哥哥,這是陳紫川姐姐,老板,這就是那個丫頭。是她告訴我消息的。”

唐鋒雖不知道田教官老家在哪裏,卻能夠想象一個看起來還沒上初中的小女孩翻過崇山峻嶺,跋山涉水,到大城市找尋田教官的艱辛曆程。

唐鋒鼻子微微泛酸,他不顧小月頭上的汙穢,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歎道:“你這一路恐怕吃了不少苦啊。”

小月好像很怕生,唐鋒的手掌還未落到她的頭上就後退了半分,躲開了唐鋒的手掌。

唐鋒笑了笑,忽然看到了小月露出來的手臂和小腿上被荊棘劃破留下的血痕,頓時沉下臉,對陳紫川說道:“陳姐,你幫小月梳洗打扮一番吧,換一身衣服,我們馬上去田教官老家。”

田教官說道:“老板,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處理就行,不用勞煩你親自跟著我跑一趟了,不瞞你說,我們那地方實在太偏僻,距離最最近的公路都有將近五十公裏,太遠了。”

唐鋒揮手哼道:“我是什麽人,你不知道麽?你田教官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再說,你能夠怎麽幫他們?那可是幾十號人啊,憑你的資助能夠讓他們成長到十八歲麽?你放心,這件事情我要幫忙的,而且我有這個實力。”

田教官心底頓生一股感激之情,感歎道:“這是老天作孽啊……老板,以後我田億為你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半個眉頭。”

唐鋒心裏一鬆,罵道:“你這話就見外了,你不是一直都這麽做的麽?”

田教官與唐鋒相視一笑,兄弟之情更加深厚……

半個小時之後,陳紫川領著小月從衛生間出來,小月換上了一身唐鋒以前的衣服,衣服顯得很大,看上去好像一個假小子。

小月臉色蒼白,頭發亂糟糟的,除了長相清秀,眉宇之間現在看不出來有任何漂亮的勢頭,十二三歲的孩子因為營養不良還為發育,臉上稚氣未脫,可給人的感激卻是同齡人無法比擬的。

唐鋒對小月輕聲道:“小月,帶我們去你的家好麽?”

小月眸子裏淚水滴落,輕輕點頭,手被陳紫川牽著,離開了這間房子。

……

唐鋒讓謝向東準備的車子已經準備好了,裏麵有救急物資,唐鋒還讓張富貴帶著幾個人跟著車後,要把這些物資搬進山裏可不是一個輕巧活兒。

田教官的老家在一個石月地方,在江海與外省交界的山區裏,路途艱難,途徑哪裏隻有一條國道,屬於一處鳥不拉屎的荒涼之地。基本上當地政府對那裏也是不聞不顧的,任其山裏人自生自滅。

從江海過去,開車足足要半日,唐鋒招呼眾人趕緊上車,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