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穀雨和陳烽火轉身離開不久,唐鋒和陳紫川從街道角落裏走出來,唐鋒臉上帶著玩味地笑容,對陳紫川說道:“我是覺得烽火最近一陣子有些不太一樣,好像經常去麗人之街旁邊的那個公園,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兒。看不出來啊,烽火泡妞技術居然這麽高超,改天我得向他請教。”

陳烽火說的話在一般人看來非常驚世駭俗,和他的年齡攪在一起又會覺得是童真,隻有熟悉他的人才會認為,陳烽火句句說出自己的真心,可礙於他的年紀,對方多半隻會一笑而過吧。

陳紫川淡淡道:“他哪敢跟你比?”

唐鋒頓時語塞,趕緊轉移話題:“那個女生以前沒有見過,我猜測就是那次在公園裏認識的,他們還能在這裏相遇也算是一種緣分了。烽火差一點十五歲,那個叫白穀雨的女生和我一般大小,要讓追到手確實有難度。”

“他根本就不懂,隻是單純的喜歡罷了。”陳紫川為陳烽火辯解道,“烽火有些地方早熟,有些方麵卻稚嫩得很,沒你想的那麽複雜。”

“我自己還很單純呢。”唐鋒笑道,“走吧,我們跟上去瞧一瞧。嗯,那個情緣魚烤著吃,真不錯。”

剛剛惡人搶魚的事情落入唐鋒的眼裏,唐鋒之後就和陳紫川到燒烤店買了幾條情緣魚來吃,味道不錯,可價錢太貴。

“不和他們在一起麽?我們跟上去算是什麽回事兒?”陳紫川喁喁道。

“他們遊他們的山,我們玩兒我們的水,互不相幹嘛。蔡剛要和帥娟談情說愛,那堆大學生也不熟,還是去瞧瞧魚神來得實在。烽火雖然也是浮屠和尚的得意弟子,可他身邊還有一個白穀雨,別出了意外。”唐鋒說道。

陳紫川便和唐鋒一起往燕壘山走去。

燕壘山乃此地名山,高度適中,因為陡峭異常,所以沒有被開發出來作為旅遊景點,不過因為魚神傳說,常年吸引大批登山愛好者前來攀登。

圍繞清遠鎮的這條小溪名叫玉清河,乃是發源於燕壘山身後的群山之中。燕壘山後有幾萬群山,常年煙霧繚繞,美麗異常,高聳者入雲矗立,矮小者如路邊高坡,形態各異,好似一個個古代士兵站立在一起守衛某個寶藏一般。

站在清遠鎮遠眺燕壘山,看似距離很近,若是步行前往,路途卻非常遙遠。燕壘山是幾萬群山的門戶,而清遠鎮則是燕壘山的門戶,不少想進幾萬群山一探究竟的驢友都要在清遠鎮補給、休息。因此清遠鎮的意義非同尋常。

清遠鎮就在燕壘山腳下,說是很遠,又走不了半天,步行一兩個小時便可接近燕壘山中流出來的玉清河。

玉清河從幾萬群山中流出,橫穿過燕壘山,從遠處看去,玉清河好像就是自燕壘山腹部中流出來一樣,頗具趣味,非常神奇。

唐鋒和陳紫川跟著陳烽火與白穀雨身後,保持著不被他們發現的距離,若即若離,行了大約兩個小時,抬頭便可看見高聳巍峨的燕壘山。

唐鋒笑道:“這種有傳說,有故事的地方,幾千年前多半有什麽古文明存在,就算規模很小也很有價值。說不定在這深山老林之中藏著無數寶藏呢,那些探險者樂此不疲地朝裏麵奔去,大概就是衝著那些神秘的寶藏去的吧。”

陳紫川不以為然:“幾千年的寶藏哪能那麽容易被人找出來?中國幾千的文化,寶藏成千上萬,你看那些專家教授找出了多少?別人都隻能望洋興歎,這些業餘愛好者更沒戲了。”

“全憑運氣,全憑人品。”唐鋒哈哈笑道。

白穀雨和陳烽火一邊走一邊聊天,弄了半天,白穀雨才算真的相信陳烽火真的在南大裏麵聽課,接著就表示了驚訝,白穀雨不服氣地哼道:“為什麽你小小年紀就可以到南大裏麵聽課,我還要每天上課、寫作業,背課文?”

陳烽火想了片刻,說道:“大概是你需要這樣的經曆,而我則完全不需要吧。”

“那你為什麽會不需要呢?”

“額,我也不知道。”陳烽火笑了笑,“要不,等你高考完,你考進南大,我們一起上課吧。這樣我就可以每天看見你了。”

白穀雨臉頰一紅,羞惱道:“你這小家夥,小小年紀就口花花,長大了怎麽得了?”

“什麽叫口花花?”陳烽火不明所以。

“就是花言巧語,哄女孩子開心。”

陳烽火笑道:“這樣不很好麽?我說話讓你開心,你開心就好啊。”

白穀雨賭氣不和陳烽火說話了,兩人順著喝道旁邊的小路走進了山腹裏。漸行漸遠,山腹裏滿是靜謐,除了玉清河清脆的河流聲,沒了其它聲音。

外界的聲音好像一下子在這裏被阻斷了一般,一股陰鬱的氣氛迅速包裹住了他們。白穀雨緊了緊衣服,感覺有一絲涼氣。

陳烽火說:“這是自然反應,山腹裏本來溫度就比外麵低,而且這裏還有一條玉清河,更是降低了溫度,你還冷麽?把我外套穿上吧?”

白穀雨卻執拗不肯,陳烽火隻好作罷。

隨著進入的加深,可見度也越來越低,再走了一段路,就幾乎看不見前麵的情況了。

“早知道就應該帶著照明設備來,這下好了,還沒有看到當地人祭拜魚神的地方就要回去了,真是不甘心啊。”白穀雨遺憾歎氣道。

白穀雨忽然覺得眼前一亮,就看見陳烽火不知從哪裏摸出一隻手電筒,迅速打開,發出一束白色的光束,將四周的黑暗驅散,將周圍的環境盡收眼底。

這是一個較為開闊的空間,旁邊玉清河正在緩緩流淌,頭頂是燕壘山的山壁,空氣潮濕,隱隱有一片霧氣將周圍遠處的景物遮掩住。

白穀雨將陳烽火手裏的手電筒拿了過來,隨意掃了掃四周,驚奇地發現了一個人築祭台,上麵擺放著各式各樣用來拜祭魚神的供品。

“呀,這就是祭拜魚神的地方吧?走,快過去看一看。”白穀雨興奮地叫了起來,在空蕩蕩的山腹裏響起一片回音。

陳烽火抱著艾米快步向前,和白穀雨跑到了祭台前麵,好好地打量起這祭台來。這種祭台和電視裏,書籍上所描述的祭台差不多,不過更為簡樸,很明顯,這種民間傳說沒有引起政府的重視,其實這是一個很好吸引遊客的資源,沒有得到開發可能是政府不作為,又或者這裏不需要讓外人來參與。

白穀雨擺出虔誠的樣子,像模像樣地跪拜在蒲團上對著兩尊魚神雕像進行祭拜,小嘴裏還念念有詞,不過說得過於小聲,陳烽火沒能聽見。

白穀雨祭拜完,看著無動於衷的陳烽火說道:“你難道不拜拜魚神麽?為你的姐姐、姐夫或者家人祈福也好啊。”

陳烽火雖然跟著浮屠和尚學佛理,可對這種山寨傳說一點也不感興趣,耐不住白穀雨的執拗也學著白穀雨的樣子祭拜起來。

白穀雨跪在蒲團上,挺翹的小屁股越發圓潤美麗,挺直的身體上胸脯高高聳起,在暗淡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美麗。

陳烽火覺得這個時候的白穀雨好看極了,恰如墜入凡塵的仙子一般。他問道:“剛剛你在說什麽?我看見你的嘴巴再動,卻沒聽見你的話。”

“不告訴你,你要想知道,就告訴我你剛才在心裏想的什麽,你想讓魚神保佑你什麽?”白穀雨狡黠笑道。

陳烽火老老實實回答:“讓它保佑我姐姐、唐鋒和師傅平安,希望你永遠都笑得這麽開心,永遠都這麽漂亮。”

黑暗中看不清楚白穀雨的臉頰,隻有她自己感覺得到她的臉蛋燙得嚇人,已經羞紅了一片,聽到陳烽火的“瘋言瘋語”卻沒有繼續批評他,把頭低了下來,沉默了許久。

“我們照相吧,做個紀念。”白穀雨把相機拿出來說道。

先是陳烽火給白穀雨照,然後兩個站在一起照了幾張,最後白穀雨讓陳烽火站好,她要多拍幾張,表現一下自己精湛的拍照技術。

陳烽火站在魚神像旁邊,再後麵就沒有路了,隻有一些很窄很窄的地方,那是因為玉清河漲水衝刷出來的,在魚神像旁邊立著一個牌子,寫著“遊客止步”。

白穀雨拿著相機放到自己眼前,把頭發撥到耳後,找了角度飛快按下快門,因為這裏很黑,就用了燈光補償,在閃光的一瞬間,白穀雨手裏的相機猛然墜地同時“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這聲尖叫響徹整個山腹,帶著淒厲悚然,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陳烽火連忙跑過來,拉著白穀雨的手臂問道:“怎麽了?”

“我看到魚神像後麵有一張臉!”白穀雨膽戰心驚地說道,聲音因為害怕而顫抖,模樣楚楚可憐。

陳烽火懷裏的艾米吱吱叫起來,毛發根根豎起,猛然間就朝著魚神像射了出去,迅速之快,令人咋舌。

陳烽火跟著艾米飛速奔去……

唐鋒和陳紫川待在山腹外麵,正閑聊時便聽見了白穀雨一聲淒厲的尖叫,頓時大驚失色,急忙拔腿衝向裏麵,害怕出了什麽事情。

唐鋒現在的目力極強,根本不需要照明工具,而陳紫川也習慣在黑暗中狂奔。當他們轉彎之後,便遠遠看見了白穀雨俏麗的身影和兩尊魚神像以及一個祭台,四顧片刻卻沒有發現陳烽火的身影。

唐鋒正準備出口呼喊之時,白穀雨卻跌跌撞撞地墜入玉清河裏,同時嘴裏再次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