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唐鋒一聽,頭馬上就大了,他含含糊糊地說道:“再說吧,我自己已經感謝她了,這事兒我自己解決就好。”

唐明理敲了唐鋒一筷子說道:“你懂什麽,你再怎麽牛也隻是一個孩子,我們家長出麵才能顯得對對方的尊重,不然別人會說咱們失了禮數,沒家教。反正你下周才去,你明天把你們老師叫出來,我們請他們吃個飯,送個禮,當做謝意了。”

林秀心說道:“班主任陽老師是中年男人吧?老唐,咱們可不能直接送錢,這樣不太好,這樣吧,你負責給陽老師選禮物,那個語文老師是女的好像,我就負責給語文老師選禮物。明天晚上吃飯之前再合計合計,別出了岔子。”

商量了一會兒,林秀心就把酒店地址讓唐鋒記住,明天上課就傳達給老師們,務必要把老師請過來吃飯。

“你們張羅這事兒,還不如給我準備準備行囊呢,得算簡單實用點兒,別到時候大包小包,讓我弄不動。”唐鋒嘀咕道。

林秀心拍掌道:“對了,時間不多了,明天開始我們就給你收拾東西,盡量考慮全麵,不然到了美國,那麽遠,還隔著太平洋你要是有個什麽頭疼腦熱我可找顧不了你啊。”

周犖的事兒還沒解決好,結果又攤上請陽曆曾和餘秋琳吃飯的事情,唐鋒簡直要崩潰了,把老陽請過來還是可以的,可把餘秋琳請過來,要是出了什麽問題那該多尷尬啊。

第二天,在課間,唐鋒就到了辦公室把林秀心和唐明理的意思傳達給了陽曆曾,老陽還挺高興,他也沒有想到唐鋒居然能夠去參加這個交換生項目,這對於學生來說可是一張了不得的牌子,去過一次國外,基本上就有了保送名牌大學的機會。

老陽說自己一定會去的,讓唐鋒放學等著自己一起過去。

陽曆曾是一兩句話就能夠搞定的,可餘秋琳就難辦了。唐鋒本來是不打算遵照父母的意思請餘秋琳,可是林秀心一定要表示表示意思,是非請不可的。這可讓唐鋒傷了腦筋,上課的時候魂不守舍。

“你怎麽了,我看你好像丟了魂兒一樣,是不是昨晚的事兒……你爸媽猜到了什麽?”餘秋琳也拿不準,這種事情在國內可是能夠被衛道士們批鬥到死的道德敗壞的事情,要是唐鋒的父母沒弄清楚,估計得氣個半死。

“不是,不是。”唐鋒搖頭道,“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可是我媽=逼著,我也沒辦法。他們知道我要去美國,為了表示感謝準備請你和老陽吃飯。”

餘秋琳笑道:“這可是好事兒啊,你愁眉苦臉做什麽?”

唐鋒暗罵餘老師的智商不怎麽高:“要是一般的學生和老師也就沒有關係,可是你和我之間的關係,這……要不晚上你打個電話過我媽,說來不了,心意領了就行,好不好?”

“不行,你的爸媽可是我以後的公公婆婆,哪有公公婆婆請客吃飯,我不去的道理,這樣說不過去吧?我一定要去,放學後咱們和陽老師一起過去。”餘秋琳斷然否定了唐鋒的建議,很肯定地說。

唐鋒無奈道:“餘老師,您這角色也進入得太快了,都稱呼上了,我爸媽那兒我勸不了,他們非得請你,你這裏我也說不明白,得,去吧去吧。我今天晚上就得當瞎子,當聾子,你可別說漏嘴,要不然咱們就完了。”

餘秋琳笑道:“我有分寸,還沒見過你爸媽呢,晚上我好好誇誇你,讓你爸媽給你漲工資,到時候你可得給我買糖果。”

下午放學之後,唐鋒讓林紓和周犖自己回去,他則和餘秋琳、陽曆曾一起往林秀心所說的那家酒店走去。

林秀心不會開車,家裏雖然買了一輛車也是唐明理在開,就沒有過來接幾人。餘秋琳和唐鋒坐上了陽曆曾的車子趕往酒店。

餘秋琳和唐鋒坐在後排,老陽專心致誌地開車,餘秋琳就有些小動作,其實她心裏也挺膽怯的,待會兒見到了林秀心和唐明理她還不知道該怎麽說話呢,上次打電話喊的是阿姨,那是為了刻意把自己留在唐鋒的輩分上,現在情況可不一樣,陽曆曾在一邊兒呢,自己和他是同事,這稱呼第一關就難過啊。

現在唐家富裕了,上星級酒店飯店也是常事兒,林秀心主持定的包間在三樓,唐鋒說了名字就有服務小姐領著他們過去了。

此時餘秋琳有些怯怯地跟在唐鋒身後,小手拉著唐鋒衣角,怯怯低聲說:“唐鋒你可得護著我,我要是有什麽答不上來了,你得幫我解圍。”

唐鋒高興道:“你不是挺行的麽?怎麽還沒見著人就開始怯場了,這可不像你餘老師的風格呀,沒事兒沒事兒,有我在呢?我爸媽也不會把你吃了。”

餘秋琳掐了唐鋒一下,唐鋒齜牙咧嘴而前麵的陽曆曾幸好沒有看見,掐了唐鋒一下餘秋琳心裏便輕鬆許多,還想來第二下,唐鋒可不幹了,趕緊吧餘秋琳給拉了進去。

頗具中國風味的雅間,盆景在牆腳盛開,房間裏彌漫著一股幽香,林秀心和唐明理兩人就坐在了椅子上,看見陽曆曾和餘秋琳過來趕緊站了起來說:“兩位老師來了啊,來,快坐快請坐,服務員,倒茶。”

陽曆曾教書幾十年必定經曆過許多次像這種家長請客的事情,倒也淡定自若,不慌不忙地坐了下來,開始和唐明理寒暄起來。

唐鋒估計餘秋琳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而且家長還是自己的老爸老媽,她就更加淡定不下去了,雖然臉色如常,但是有點兒手足無措。

唐鋒暗暗發笑,原來餘老師也是和平凡女人一樣的,也會在這樣的場合下緊張,他悄悄把餘秋琳拉下來坐下,對林秀心和唐明理說道:“爸媽,這是我的語文老師,餘秋琳,餘老師。”

“餘老師原來這麽年輕呀,恐怕大不了唐鋒幾歲,如果不說出來,我以為是唐鋒新認的姐姐呢。”林秀心誇獎著。

唐鋒用手指在餘秋琳背後的腰肢上捅了捅,低聲說:“不要緊張,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嘛……”

唐鋒被自己這話弄笑了,扭頭到一邊輕聲笑了起來。而餘秋琳仿佛也被唐鋒的話和動作弄笑了,臉色浮現出一片笑容:“阿姨,叔叔好,我正在為這事兒煩惱呢,我今年二十三歲,和唐鋒就是在私底下喊姐姐弟弟的,可又是他的老師,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們。”

林秀心嗬嗬一笑:“就這麽稱呼挺好,隻是一個稱呼而已嘛,無所謂的。”

僵局就此打開,接下來餘秋琳可就把她作為語文老師的特長發揮了出來,上課時候的口才勁兒用到這裏也絲毫不差,和林秀心挨著聊家常,而唐明理和陽曆曾則是說著工作上的事情,一時間唐鋒倒被孤立了起來。

“原來唐先生也是一名教育工作者,幸會呀,幸會,我是覺得唐鋒的天賦怎麽這麽好,原來是從小就培養的啊。”陽曆曾聽到唐明理原來竟然做過十幾年教師工作,嘖嘖稱奇,又把唐鋒誇獎了一遍。

唐明理說道:“我曾經在合陽縣的普通中學裏當過老師,所以咱們也算是同行,我知道做老師的痛苦,所以唐鋒在學校還請陽老師您狠心管教,他不聽話隻管捶,不用顧忌。”

陽曆曾一邊使勁兒點頭一邊說:“不用不用,完全不用,唐鋒自覺的很,你們完全可以不用為了他的學業而操心,我想他自己就能夠很好完成的。”

林秀心和餘秋琳拉著手,好似一對兒相見恨晚的姐妹,餘秋琳不吝詞語,把所有的讚美之詞都丟到了林秀心頭上,把林秀心砸得暈暈的。

林秀心也誇讚餘秋琳是個好姑娘,賢惠,懂事兒,要是哪家的小夥子能夠娶到她算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聽了這話餘秋琳看了看唐鋒,對著他吐了吐舌頭。

一頓飯吃得相當融洽,幾個人都開心不已,陽曆曾仿佛和唐明理成了好朋友,而林秀心和餘秋琳也相見恨晚,恨不得搓土點香拜把子結為兄弟、姐妹。

飯吃得差不多,唐明理和陽曆曾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林秀心拿出來兩個精美的禮品盒一個給了餘秋琳一個給了陽曆曾說道:“這是我們作為家長的一點兒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收下來。算不得什麽紅包不紅包的,咱們以後都是朋友了,唐鋒這小子也虧你們管教。”

陽曆曾滿麵紅光,欣然接受。餘秋琳猶豫了一下,她沒想到居然還有禮物拿,通常兒媳婦見公婆都得領個見麵禮,雖然林秀心和唐明理不知內情,可沒想到真的有見麵禮。

唐鋒拿過來把東西塞進餘秋琳手裏,說道:“拿著吧,餘老師,這可很紀念意義啊,今天高興了吧,我爸媽就是這麽熱情,當然也包括我。”

餘秋琳很小心翼翼地收好,心裏的喜悅噴薄而出,幾個人寒暄著就往外麵走去。

大廳裏人不多,另外一個出口處也走出了一群人,其中幾位唐鋒認識,都是三中高一年級的老師,奇怪他們怎麽在這裏?

再往裏麵看的時候卻讓唐鋒驚訝了,沒有想到在這裏也能遇到周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