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間就從張洪彪的腦門上冒了出來,如果是其他人黑吃黑,張洪彪還要對付一點兒,可是盛天來黑吃黑,如果沒有十足的證據,恐怕很難在道義上站得住腳。
出來混的人都講究一個義字,江湖義氣是最為看重的,星輝和盛天在以前那是一點兒瓜葛都沒有,彼此不相來往,好像是兩個世界的兩家場子一樣。要是忽然有人說盛天黑吃黑,把星輝陰了一把,多數的人都是不會相信的。
感覺到事情的棘手,張洪彪加快了速度,想以最快地速度趕到星輝場子去解決問題,他還要去了解一些細節,在路上是不可能用手機了解清楚的。
如果真的是盛天,那麽他便要聯合一些兄弟,尋求另外場子的幫助,然後去盛天,先黑他一把,然後再做打算。
如果不是盛天,而是別的場子,那麽汙蔑盛天,破壞江湖兄弟之間的感情,這樣的事兒是絕對不能夠容忍的,張洪彪也要聯合盛天給對方一點兒好看。至少要把自己的損失找回來,要為死掉的兄弟們報仇。
張洪彪心裏的血性並沒有被日漸荒淫的富貴生活所湮滅,這種男人沉寂了一段時間再次爆發,那將是很可怕的。
車子發出一聲聲的轟鳴,速度飆升起來,張洪彪捏著自己衣服裏麵的手槍,心裏踏實了一些,很多年都沒有衝鋒陷陣了,可身手卻並沒有衰退,這是好現象,也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至少自己是放不下的。
在前麵轉角處,張洪彪忽然看見有一輛車子停在道路中間,好像出了什麽事故,幾個穿著製服的人正在不急不慢地處理著。
一個人從張洪彪做出手勢,讓他的車子停下來。
張洪彪沒有辦法,隻能停了下來,靠著窗口大聲喊道:“出了什麽事兒?要多久才能通行?”
一個漢子走過來,還朝著張洪彪敬禮說道:“對不起,這裏突發了交通事故,現場還得處理一下,處理完畢,馬上就能夠同行,隻要十來分鍾就好。請你耐心等待,謝謝您的合作。”
張洪彪在那人走了之後,輕聲罵道:“媽了個逼的,走黴運了,出門都倒黴。”
過了片刻,張洪彪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像這種交通事故,不應該隻有這麽幾個人在處理,救護車到現在都沒有來,而且那些像瘋狗一樣的記者也沒有趕過來,前麵的一撥人隻是在低聲地說著話,並沒有表現出那種出了交通事故場麵的情景。
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張洪彪心底升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抓住了手槍,把車燈打開,照射到前麵,然後喊道:“我可不可以從另外一邊過去?現在是晚上,沒多少車輛通行,不會有事情的。”
巡警馬上就否定了:“不行,剛剛才發生車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多等一會兒,馬上就好,小李,趕緊給那幾個人打電話,怎麽還不來啊,別人都等不及了。”
張洪彪心急如焚,過了一會兒之後,就聽見有車子從後麵開了上來,一共有兩輛車子,型號和前麵的那輛車子一模一樣,一瞬間張洪彪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兒,立刻發動汽車,想要衝過去。
前麵的一群人正是老黑帶領的迷情馬仔,他們見到張洪彪想要逃跑,立即上了車子,準備阻攔張洪彪,而從後麵飛速過來的車子也一左一右把張洪彪包圍在了裏麵,形成一個甕中捉鱉的勢態。
車輪摩擦著地麵,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張洪彪的車子像離弦利箭一般躥了出去,狠狠地和前麵的車子撞到了一起,後麵趕上來的唐鋒和陳紫川一群人立刻將車子堵了過去,張洪彪的車子被三輛車死死地困在了中間。
張洪彪像一頭困獸被包圍在了車子裏,出也出不來,他掏出了手槍,警惕著從三輛車子裏下來的人,本來他以為會認識一兩個人,可是發現一個都不認識。
十來把槍都對準了張洪彪,此時的張洪彪已經沒有了別的退路,要麽死,要麽束手就擒。
唐鋒從車裏下來,看著張洪彪從迷情馬仔的手裏拿過一支煙丟了過去,說道:“先認識一下,我是白楊街迷情酒吧的人,我叫唐鋒,他們都是我的人。”
張洪彪拿著煙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是劣質香煙,不過這個時候卻是很管用的,他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說道:“白楊街的迷情酒吧,我是有所耳聞的,前不久才崛起的一個小場子,今天就是你們搶了我的貨的,想要黑吃黑吧?”
唐鋒不可置否說道:“你說錯了一點兒,我們不是搶你的貨,那批貨並沒有到你的手裏,我隻是拿了你的錢而已,六百萬,算是我搶了你的。”
“這麽說來大狗是死了?”張洪彪一點兒也沒有意外,幹這一行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都可能有送命的危險,他已經司空見慣了。
唐鋒把頭轉向了陳紫川,陳紫川淡淡地說道:“被我一刀砍了腦袋,應該不會有什麽痛苦。”
“什麽,你們竟然全屍都不留給大狗?大狗跟著我這麽多年,沒有想到竟然落到這樣的下場。唉……”張洪彪歎息道。
“你不必兔死狐悲,走上這條道的那天,他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個下場。”唐鋒淡淡道,“我答應留你一個全屍,不過你得把你藏在家裏保險櫃的密碼告訴我,還有你把這麽多年賺來的錢都藏在哪裏了,如果你統統告訴我,我會留你全屍的,如果你還把星輝場子裏麵藏著資源的地方透露出來,我就會更高興,說不定能夠讓你死得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還可以留點錢給你的老婆和孩子。”
張洪彪淒然道:“你想得可真美,如果我告訴了你,那我才是死無全屍。”
唐鋒大手一擺,迷情馬仔迅速行動起來,馬上就將張洪彪從車子拖了出來,然後一群人把車子開到偏僻處,藏好身形,唐鋒這才不忙不急地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我這次主要的目的就是把星輝場子搞掉,然後家夥給盛天,至於你的財物隻不過是我想要拿到的外快,如果你之中不配合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我可以花點兒時間去找,實在找不到就算了,就讓你的財物爛掉,陪你下陰曹地府也不錯。”
“老板,您休息一下,我可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他說出秘密。”老黑嘎嘎笑著。
唐鋒大喜:“哦,我怎麽忘了這裏還有一個神秘的老黑啊,來來來,老黑抓緊時間,爭取早掉收工,我想睡覺了。”
說完,唐鋒就扭頭走到了一邊,也不管老黑是怎麽施暴把秘密套出來的。
幾分鍾之後,老黑就高興說道:“老板那家夥已經全部都招出來了,咱們是不是過去拿獎金了?”
唐鋒拍拍老黑的肩膀鼓勵道:“這次幹的不錯,會給你發獎金的。陳哥帶一兩個人去拿錢,老黑和張福貴帶人去星輝場子裏鬧騰一番,記住,你們盛天的人,別到時候和星輝馬仔對台詞的時候露了馬腳。”
馬仔們笑道:“放心吧老板,我們都記熟了。”
田億問道:“那我做什麽?”
“你會開車吧?”唐鋒問道。
“嗯。”
“送我回家,我困了,要睡覺。”唐鋒笑道。
……
三批人又重新組合成了三批人,陳紫川和兩個馬仔去拿錢,老黑和張福貴領著一群眼珠子通紅身上狂飆血腥味兒的馬仔們殺向星輝場子,而唐鋒和田億則開著車準備回迷情了。
“教官,嗬嗬,我聽老黑他們叫你教官,我覺得教官叫著聽順口的,你就當做一個綽號吧。”唐鋒舒舒服服地躺在後座上說道,“你今天的表現有點兒令我吃驚啊,一點兒也沒有驚訝,仿佛知道會這麽做,我知道你這是為了讓我相信的真誠,不過這樣反而讓我覺得你好像是一個臥底。”
田億看了看後視鏡的唐鋒,說道:“我覺得反而是你令我吃驚,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居然能夠這麽淡定自若地完成這樣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或許在你的身上有那些黑道大佬的影子,從小就注定不平凡,就注定了你將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我簡直不能把剛剛的你和你的身份聯係起來,你讓我感到害怕。”
“教官,你錯了,你不應該感到害怕,而應該感到高興。因為遇見了我,從未讓你的人生更加精彩,而不再是在部隊裏受氣。還有,我並不是從小就注定平凡的人,我的改變是在半年多以前……或許說起來你都不相信,我確實是一個挺平凡的人。”唐鋒說著頗有深意的話,也不管田億能不能明白,唐鋒的人生就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是一個平凡的人,隻不過擁有了不平凡的東西而已,然後思想也變得不平凡了,做出一大堆不平凡的事情。
“教官,等會兒我叫謝向東幫你找幾個漂亮妹妹,讓你今天晚上爽一爽,從醉酒到現在你都幾個小時沒休息了,等會兒就忘情地玩兒吧。”唐鋒忽然笑道。
田億臉上馬上一陣局促,搖頭道:“別,別,我不習慣……”
唐鋒開懷大笑:“教官你不會還是處男吧?唉呀,這可太稀奇了,明天告訴老黑和張福貴,一定讓他們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