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琳先行離開,唐鋒和張識聖還聊了一會兒,張識聖就邀請唐鋒去家裏坐坐。因為前幾次打電話的時候張老爺子就要唐鋒去家裏坐坐,這次張識聖親自請了,唐鋒不好推辭,反正也沒有什麽事兒,就跟著去了。
張識聖住在一個很平常的小區裏,座駕也是非常普通的牌子,整個的氣質都是內斂的,讓人感覺很舒服,唐鋒開玩笑,說張識聖這種氣質應該能迷倒一大群女人。
張識聖卻報以苦笑,一個婚姻失敗的男人現在沒有心情去考慮這些問題。唐鋒現在的經曆也不足以去為張識聖設身處地的思考,隻是覺得有一個人來照顧孩子和老人總是要好些。
張家裏祖孫三代,三個男的,加上唐鋒就是四個了。張老爺子早早地等在了門口,六歲的張詩成和張老爺子站在一起,在家裏沒有少聽張識聖說起過唐鋒,更要張詩成以唐鋒為榜樣,學習、生活方便都向唐鋒看齊。
張老爺子紅光滿麵,現在他的身體異常健朗,周圍的鄰居見到了還以為張老爺子吃了什麽補藥,張老爺子的大病突然好了,這一個消息傳開之後,許多老人便向老爺子討教起來,不過張老爺子自然也不清楚是唐鋒出了妙招,才讓他健康如初,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眾人還以為張老爺子藏私不肯說。
一家都不是第一次見唐鋒,唐鋒自然也不那麽拘束了,張詩成拉著唐鋒去他的小房間看作業,這個小家夥在學校裏麵成績數一數二,不過張識聖卻從未放鬆過對他的監督。
從張識聖口中得知唐鋒的成績是合陽第一,張詩成就有了向唐鋒學習的心思,不過唐鋒這個半吊子第一名卻華而不實,這是唐鋒自己心裏清楚的,雖然現在從基礎補習了起來,可要談到學習方法和學習技巧,完全沒有什麽捷徑。
張詩成很有上進心,唐鋒到覺得小學不用抓得這麽緊,玩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唐鋒在小學的時候玩兒的花樣還是比較多的,而且當時在雲山鎮裏,並不發達的地方,小朋友玩兒的東西比較老土,遊戲很簡單,可是樂趣很大。
十六歲的唐鋒在六歲的張詩成麵前,儼然是一個大哥哥的模樣,張詩成有一個大作家的父親,卻也沒有養成驕縱的性格,對人十分有禮貌,聽到唐鋒講話,他靜靜地站在站在唐鋒身邊,很認真地聽著。
唐鋒啞然,這張詩成真是一個好好學生的樣子,認真請教的模樣可不是唐鋒能夠有的。唐鋒隨手翻著張詩成的書,書桌上有著拜訪整整齊齊的一遝書,小學生的閱讀量就這麽大,很難得,這可能也和張識聖有關係。
“詩成,你還練毛筆字?”唐鋒拿出了一本毛筆字帖,上麵寫著娟秀的字體,張詩成年紀還小手上沒有多少力,字體就顯得比較秀氣,沒有多少力度。
張詩成拿過來,笑道:“是啊,唐鋒哥哥看看寫的如何?”
唐鋒搖搖頭:“我也不精此道,你爺爺不是挺好的麽,有問題就請教他吧。”
張詩成就跑出去把張老爺子叫了進來,拿起自己寫的毛筆字給張老爺子看:“爺爺,唐鋒哥哥,讓我請教你。”
張老爺子笑道:“你這毛筆字就是我教的,請教不請教的就不說了,唐鋒,我聽你張叔說你也寫毛筆字,能不能寫幾個字來給我看看。”
“我的毛筆字也是我爺爺教的,小學的時候經常寫,不過初中就荒廢了,這個暑假才又撿了起來。”唐鋒手捏著毛筆就在白紙上端端正正寫了一個虎字。幾個月的時間,唐鋒每天都在練習,字又有所進步了。
張老爺子看到唐鋒寫下虎字,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拿起唐鋒的那個虎字仔細端詳起來了,輕輕地歎了口氣:“你張叔沒學到我一手毛筆字,他倒是沒有看出來,不過就算識得你的字的獨特也不知道你的來曆。唐鋒你告訴我你的爺爺叫什麽名字?”
唐鋒道:“我爺爺叫唐潤天,怎麽?你認識麽?”
張老爺子笑道:“果然如此,我說這天底下還有誰能這樣寫虎字,你是他的孫子也正常,我和你爺爺是舊識,你要是給他說張錦澤,他一定會認識的。我是覺得一看到你就覺得你有一股很熟悉的氣息,原來你是唐潤天的孫子,咱們能夠見到也是緣分了。”
張錦澤拍拍張詩成的腦袋:“你唐鋒哥哥這一手字是天下無雙的,讓他多多指導指導你。”
張詩成點點頭,一臉羨慕地看著唐鋒:“唐鋒哥哥,你一定得不吝賜教啊。”
唐潤天教唐鋒寫虎字,可其他關於書法的東西卻沒給唐鋒說多少,唐鋒現在基本上和張詩成差不多的水平,不過這個時候卻不好承認自己不行,裝傻充愣是強項,嘿嘿一笑,點點頭。
張識聖走進來,看著唐鋒的虎字了,笑道:“爸,唐鋒的這手字怎麽樣,我就覺得寫的很有感覺,他說是他爺爺教出來的,他爺爺一定是個中高手。”
“他的爺爺就是唐潤天,你的唐叔叔。”
“啊!”張識聖猛然一驚,“原來如此,我覺得唐鋒很像某個人,原來他就是唐叔叔的孫子,難怪能夠寫出這麽一手好字了。”
唐鋒摸不著頭腦,難道老爺子的書法真的很好,遠近聞名?連張識聖這樣的人都要恭維一番?
在張家逗留了一番,張錦澤讓唐鋒經常到家裏來玩兒,還詢問了唐潤天的狀況,唐鋒如實回答,張錦澤想約定一個時間去雲山鎮一趟,看看老友。
這事兒和唐鋒就沒多少關係了,最多去引引路,從張家出來,唐鋒就往回走。張家距離唐鋒所在地方有一段比較長的距離,唐鋒下了車,路過一個小公園,裏麵正在打籃球。唐鋒看時間還早,就湊了過去。
在籃球場邊觀望了一段時間,扭頭一看,卻看見了不太想見到人,來人正是尚波,身邊簇擁著幾個打扮怪異的年輕人。就算尚波,唐鋒也不需躲開,可是除了尚波和其他幾個人,還有一個唐鋒不太想見到的人——華衡!
在舞蹈室,為了一個方清玲和唐鋒有了矛盾的高二年級男生華衡。
唐鋒知道方清玲沒解釋清楚,華衡遲早都會來找自己麻煩,不過沒想到這麽快就在外麵和華衡相遇了。唐鋒立即就找了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畢竟對方人數上占優勢,一言不合很容易動手,唐鋒沒有傻到貿然出手的程度,況且現在衝突還沒到那個程度,能避開就避開。
尚波、華衡和幾個人走了過來,幾個人罵罵咧咧,嘴裏的粗口不絕於耳爆出,和尚波華衡打起球來。
這個地方地勢開闊,若是他們專心打球根本發現不了唐鋒,不過事情總不是遂人意的。
尚波和華衡站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問道:“華老大,據說高一十三班的唐鋒把你也惹到了?這小子怎麽這麽猖狂啊,進三中沒幾個月就搞出這麽多事情,太不把三中的各位牛人放在眼裏了。”
尚波說話的語氣帶著很重的匪氣,少年人受電影電視小說的影響,語言之中不免學著說些江湖氣,連尚波這樣本質不太壞的人都如此,更別說那些人了。
華衡陰冷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痛色,那天方清玲當著他的連維護唐鋒,可謂曆曆在目,華衡怎能不放在心上,就算現在不找唐鋒說個二三五,以後也一定要會會他的。
“你懂什麽?現在唐鋒能夠安然無恙是因為還沒有觸犯眾怒,如果他再多出手幾次,你看三中能夠平靜麽?三中風雲攪動,學生都是精英,富二代,富三代,紅三代,紅四代多得很,官二代更是多如牛毛,他一個唐鋒能夠跳得到幾時?”華衡瀟灑地投了一個球,臉上的陰霾少了不少。
旁邊一個男生陰測測地說道:“聽說高二年級的王永旭和易智勇和唐鋒走得挺近的,他們可是高二年級的牛人,在三中都有話語權,要是他們罩著唐鋒,我們豈不是很難動手?”
“這倒是個問題,王永旭他們態度曖昧,我們摸不清唐鋒的底細,貿然動手,可能會吃虧的。”
尚波就擺手道:“這倒不用擔心,唐鋒的底細我清楚,老爸是合陽一個爛中學的老師,老媽是一個開商店的,家裏沒什麽背景,那個王永旭和易智勇也是暑假的似乎才認識的,交情必定不深,王永旭沒必要為了這麽一個沒幹係的人而和咱們作對吧?”
旁邊幾個人隨聲附和,他們也是如此認為的,王永旭的名聲在三中非常響亮,不可能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唐鋒和三中的幾個大勢力鬧翻,否則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尚波的分析不無道理,可是他卻算錯了兩點,第一,唐家雖然沒什麽勢力,可他有了交易器,這一切都會漸漸改變,現在看不出太大端倪,可和尚波所估計的相差甚遠;第二,王永旭和唐鋒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要是唐鋒出事兒,王永旭必定出手。
躲在一邊的唐鋒聽得暗暗咋舌,自己在三中得罪的人不少,一個尚波再加上一個華衡,本來就不太清閑的日子以後注定了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