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圭走到了自己身邊,柳子炎對著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那是發自內心的歎服啊。

吳圭卻是對著他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走遠點再說。

兩人肩並肩回到屋子,吳圭趕緊衝到桌前,抱起一壇酒就咕咚咕咚大喝了起來,看其樣子,好似要將自己的肚子給撐爆似的。

“你……你怎麽了?”柳子炎睜大雙眼,不知道吳圭為何會有這等舉動。

吳圭看了他一眼,然後仰頭繼續大喝了一口,跑了過來,一把抓住柳子炎的兩肩,卻是急切的問道:“老柳,剛才我的話沒什麽語病吧?”

柳子炎一愣,緊接著就奮力將吳圭給推開了,怒喝道:“你他娘的到底怎麽了?發神經啊?”

“媽的,老子沒發神經,你快告訴我,剛才在訓練場上我說的話到底有沒有語病啊?”

“沒有。”柳子炎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沒好氣的丟下一句。

“那我就放心了。”

得到確認,吳圭長長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胸膛,很是放心的說道。

“靠,你他娘的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柳子炎咒罵一聲。

“老柳,你是不知道啊,我剛才在場上背誦從司令員那裏偷學來的話,簡直緊張死老子了。”

吳圭坐了下來,邊喝酒邊道,目光看著一處發怔,大有驚魂未定的姿態。

“什……什麽?”

如果說剛才在場上吳圭給柳子炎的震撼不亞於九級大地震,那麽現在吳圭的這句話給他的震撼就不亞於十二級大海嘯了,“你說的那些話都是從楊司令員那偷學而來的?”

“可不是嘛,在老子剛參加八路那會,司令員還隻是一個旅長,因為我們也不重視隊列練習,以為能殺鬼子就成,所以他特別搞了一次動員大會,在動員大會上,他就是說的那番話,那時候覺得挺牛*的,就偷偷的記了下來,嘿嘿……沒想到今天老子恰好用上了。”

聽著吳圭慶幸的說著,柳子炎驚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實在是沒想到剛才那番激動人心的豪言竟然不是吳圭的原創。

“媽的,你這樣子看著我幹什麽,害老子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吳圭一抬頭,發現柳子炎正看著他,全身不禁一顫。

“嘖嘖嘖……老吳,我隻想說,你是人才,簡直是個人才中的戰鬥才啊。”柳子炎看著吳圭,嘖嘖稱奇的搖著頭。

“那是,對了,你可別忘了在回根據地的路上,你說過要教老子寫字認字的,那句話你怎麽說的啊,‘如今是國之興亡的時刻,文人墨士,亦不是孬種,他們,將毫不猶豫的丟掉手中的毛筆,轉而揮起冰冷的屠刀,將一切侵略者趕出去’,是這樣說的嗎?”吳圭一邊說著一邊比劃,還真的挺像那麽一回事似的。

“人才啊。”柳子炎再次驚歎了一句,自己隨便說的一句,他竟然一字不漏的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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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圭可謂隻是過過嘴癮,對於兄弟,他也不會吝嗇,這不,柳子炎從他那裏出來,簡直就是收獲頗豐,十杆長槍,兩箱手雷彈另加一箱子彈。在臨走之前,吳圭還告誡他要低調一點,因為這是他藏的私貨,可不能讓根據地其他人都知道了。柳子炎自然是自信的拍拍胸膛答應了,八路的規矩他是懂得,藏私貨,被發現了那可是要受處分滴哇。

……

民兵隊荒廢廟宇,看著柳子炎帶回來的東西,著實是讓民兵隊隊員興奮的像看到了脫光衣服的娘皮。

“奶球的,你到打劫司令員撒,一個人帶回了這麽多家夥。”黃大仁兩眼看著地上的家夥發亮。

“炎哥,你簡直是我心中的神啊。”榮生用極度崇拜的眼神看著柳子炎。

“是啊,你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地,就是我豬皮前進方向上的照明燈。”

豬皮咬了一口大蘿卜,同樣嗟歎道。

柳子炎臉一黑,“你他娘的這句話昨天剛說過吧?”

“嘿嘿嘿……”

豬皮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炎哥,我就會這麽一句嘛,可我真的很崇拜你,你就是……”

說話的時候蘿卜屑亂噴,沒等他說完柳子炎就揮手打斷,“行了行了,老子知道了。”

“好了,都別愣著,把東西搬進去吧。”

“對對對,隊長說的沒錯,萬一突然下雨,那這些家夥可都白搭了。”黃大仁也在一邊催促道。

一得到允許,早已蠢蠢欲動的民兵隊成員一轟而上,就像群狼分食一般將箱子裏的手榴彈和子彈給分成了好幾撥。

柳子炎看的目瞪口呆,走到黃大仁麵前,“蛋頭,不就是搬一次家夥嗎,你說他們怎麽就像跟分贓似的這麽積極呢。”

哪知黃大仁一聽,一下子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奶球的,餓們民兵那是做夢都想摸一下能響的家夥啊,現在有機會了,他們能不激動興奮嗎,也就是你這個怪胎會覺得奇怪。”

說完,黃大仁抽著煙走開了,隻留下柳子炎愣在了原地無比鬱悶,心想怎麽被鄙視的會是自己哇。

“這個是我的,別搶。”

這時,豬皮的聲音傳來。柳子炎抬眼望去,發現豬皮懷中已經捧住了四個手榴彈和一顆大蘿卜,而他還不滿足,正在宣告箱子裏的最後一個手榴彈也是他的。

但此時有個民兵隊隊員已經拿了起來,豬皮伸手就去搶,這一搶,落空了,但正巧不巧的是,他竟然把手榴彈的引線給拉了出來。

“額”看著手中的引線,豬皮眨了眨眼,驚愕在了原地。

“嗤嗤嗤嗤……”

引線拔出,手榴彈尾部立即冒煙,發出嗤嗤的響聲。而原本拿著這個手榴彈的民兵手一顫,手一鬆。

“咚”

手榴彈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全場去一片寂靜,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地上的手榴彈上,隨著它的滾動而移動。

“草。”

此刻的柳子炎,真的有一腳踹死豬皮的衝動,怎麽就會發生如此混賬的事情。不過罵歸罵,他還是像一道閃電一般衝了過去。

“都給老子閃開。”

一聲大喊,不等手榴彈附近的人退開,柳子炎手上猛然一用力,將他們全部推倒在了兩米開外的地麵上。

掃除障礙之後,柳子炎一咬牙,抬腳就對著地上的手榴彈猛踩。

“他媽的,他媽的……”

一邊飛快的踩著口中一邊咬著牙大罵,就是不知道他罵的是豬皮還是地上冒著白煙的手榴彈了。

十幾腳後,那手榴彈的黑色彈體和木柄已經分離了開來,但柳子炎還是不放心,繼續對著那個黑色的彈體狂踩、爛踩。

“他媽的。”最後罵了一聲,柳子炎終於停了下來,而那手榴彈的彈體,已經四分五裂了開來,裏麵的彈藥已經燃燒了一半以上,白煙彌漫,將柳子炎籠罩在了裏邊。

量他是僵屍之體,這會兒也是大汗淋漓,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他就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一個被引燃的手榴彈,就這樣被柳子炎野蠻的踩法給硬生生的熄滅,這要是被傳出去,指不定會有多少個下巴被驚得掉下來。太……太妖孽,太胡來了!

黃大仁一夥早已驚出了一身冷汗,剛才他們真的以為這回要被炸成一堆爛肉了啊。

“奶球的,你個糞球,差點把我們都害死。”

回過神來後,黃大仁彎腰拿起自己的臭鞋,疾步走到豬皮麵前,對著他的腦袋狠狠的拍下去,“榮生,把他手上手榴彈都給老子收下。”

豬皮很是委屈,但事實上真的是他做錯了事,所以雖然不舍,他還是乖乖的將手榴彈交到了榮生手上,拿起自己的大蘿卜小口的啃了起來。

黃大仁看的就來氣,特別是聞到大蘿卜那特殊的辣味時,他更是火冒三丈,臭鞋再次拍下,將豬皮的大蘿卜給拍在了地上。

“奶球的,就知道吃吃吃,吃了又不長肉,糟蹋糧食。”黃大仁訓斥道,說起來口水亂噴,比三八還厲害。

豬皮低著頭,眼睛咕嚕咕嚕的盯著因慣性作用滾到一個民兵腳下的大蘿卜,顯得很是無助和可憐。

黃大仁還是不解氣,依然想著一係列臭詞來罵豬皮,“你簡直就是根攪屎棍,什麽好事都能被你給弄糟了,你就是一顆老鼠屎,什麽湯都能被你給毀掉,你……”

“好了蛋頭,消消火,豬皮又不是故意的。”

黃大仁還想繼續罵下去,這時柳子炎卻是從地上爬了起來叫住了他。再罵下去,除了傷害豬皮的自尊外,什麽都改變不了。

“哼。”黃大仁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豬皮,然後轉過身去自顧自的抽起了悶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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