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一輪明月在對麵的山脊上高懸著,大地在這月圓之夜化作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哪像是在八月盛夏的夜晚呢。

“咚!咚!”這靜逸的夜晚突然有了急促而有著節奏的更聲傳來,聽這更聲的節奏,卻是兩更時刻了。

“咚!咚——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百家安居,平安無事嘍!”一襲粗布衣衫的中年更夫一邊打更,一邊漫不經心的前行,手中的燈籠光芒微弱,他卻是絲毫沒有注意身側的圍牆上蹲著的那一名青衣小帽的男子,行著行著,這更夫卻是略一遲疑,左右張望了一下,站在那男子的正下方不動了。

奶奶的,這廝還不走?難道還想在這裏小便不成?!魏五站在圍牆之上,前有更夫站立不動,後有刺史府中侍衛不時的巡邏走過,一時間是進退兩難,低頭瞧去,卻見那更夫正掏出那話兒口中還吹著呼哨,一臉愜意的開始減壓了!

靠,您老這麽大年紀了,還來這一手?魏五眼珠子一轉,繼而捏著嗓子,用嘶啞的陰桀桀的聲音,幽幽地道:“我死的好慘好不容易回到人間一次就吃了這個更夫吧”

那更夫先聽到聽一個字,先是一愣,反應迅疾的將那話兒塞了回去,繼而四處望去,卻是見不著一人,當下心頭緊張,連退兩步,卻又聽到這聲音悠悠蕩蕩,仿似鬼叫一般,心頭頓時悚然了,臉色煞白,**的物事也是瞬間萎頓了下去。

“好餓啊,我就吃了這個更夫吧”聲音悠悠蕩蕩,在風中飄搖,那更夫聽了這話,卻是臉色更加慘白,一把便將燈籠扔到地上,撒腿就跑,邊跑還邊張口慘呼道:“啊——大鬼小鬼排排站,大鬼小鬼排排站”

“切——就這膽量,還出來打更呢!”魏五跳下圍牆,繼而不屑的自語道。

“魏五——”魏五破了自己的黃花閨男之身,又嚇跑了更夫,耳畔仿佛猶自傳來朱婉兒附在自己耳畔的情話,這小妮子,從了自己之後,卻是柔柔弱弱,愈發的惹人愛憐了!這廝風流之後,自然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吹著口哨,向回黃鶴樓的路行去,突然悠悠蕩蕩的低沉聲音,突然從四麵八方蕩來!

“誰!”魏五腳步頓時一頓,眼神四顧,驚駭道。

“我——”這聲音依舊是悠悠蕩蕩,絲毫尋不到蹤影。

我靠,難道是楊腓今天落水淹死了,化成鬼來找我報仇?!魏五一瞪眼,驚駭的四顧,卻是空無一人,急忙認準了方向,張口大呼一聲“我乃龍虎山道士威武真人也——”,中氣十足的喊罷了這聲,撒開丫子就狂奔起來。

“啪——”魏五大步奔行,還不時回頭瞧去,卻一頭撞上了一個硬中透軟的物事,頓時心頭緊張——泥馬這年頭鬼還真牛逼,比老子的淩波微步都要快

“咳咳,這位惡鬼,咱們往曰無冤近曰無仇”魏五幹咳兩聲,緩緩抬起頭來,卻見眼前之人竟然是純哥,他頓時老臉一個黑,沒好氣道:“純哥,你想嚇死我啊?”

“是你自己嚇自己罷了!”純哥頗為得意的咧嘴一笑,繼而神色正經的一掌拍入魏五的肩膀,瞬間一股細細的熱流順著他的掌心在魏五體內經脈繞了一圈。

“好家夥!”純哥仿似頗為驚詫一般的瞪眼望著魏五,驚愕道:“你學會我的《易脈經》了?”

“不就是那本《春宮秘籍》麽!”魏五一瞪眼,繼而警惕的望著王楚,雙眼一瞪,理直氣壯的道:“純哥,您身為一代大俠,這秘籍可是留給有緣人的,可不能說拿回去就拿回去啊”說到這裏,這廝聲音一低,小聲道:“今兒個才使用了三種姿勢,裏麵還有五十多種沒試過呢”

“我自然不會要回去!”純哥愣了愣,繼而上下打量著魏五,目光驚疑的瞥著魏五**,驚疑不定的道:“難道你也是一代名器紫鞠?”

紫鞠?這不是號稱中國古代第一名器,色紫如蟒袍,其冠如鞠,其相男之上上者也?咳咳,老子還真的就是!

魏五洋洋得意的一擺手,昂首倨傲道:“那可不就是我麽?”

純哥神色頓時激動起來,一把抓住魏五的肩膀,激動道:“好啊,好啊,老子終於找到接班人了!以後,你就是新一代的大唐第一采花大盜,老子一定要把畢生所學傳授於你,似你這等根骨奇佳的奇材簡直是讓我尋了數年也難以尋到一個”

“誒,誒,誒——”魏五一瞪眼,急忙擺手道:“純哥,您老在說什麽?我可不幹采花賊這個前途無亮的職業!”

“嗯?!”純哥一皺眉頭,冷哼一聲,方才蠱惑道:“為什麽不幹,你瞧瞧我,縱橫大唐花叢數十載,未嚐一敗享盡齊人之福,你學會了我這身本事,包你與老子一樣,縱意花叢,所向披靡!”

“切,我不學你這身本事,照樣能夠縱意花叢,所向披靡!”魏五一撇嘴,不屑道。

“呃!”純哥眼珠瞪得滾圓,想當年老子縱橫江湖的時候,不知有多少大大小小的采花賊想拜入老子門下,這麽這小子就如此不知好歹呢?

“唉,魏五,我聽說你明兒個便要去京城了吧?”純哥眼珠子賊溜溜一轉,嘿嘿一笑道。

“你怎麽知道!”魏五一瞪眼,繼而抬手指著純哥,深惡痛絕道:“你偷窺我和婉兒?!”

“呸!”純哥老臉一紅,急忙張口解釋:“沒有,我可以沒有偷窺,我是不小心路過,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嗯?真的沒有偷窺?”魏五一臉不信的上下打量著純哥。

純哥一瞪眼,差點脫口而出——老子就隻是聽了聽房而已了!繼而一吹胡子,堅決道:“真的沒有!”

“恩!”魏五揚了揚眉毛,望著純哥,繼續道:“我去京城管你什麽事兒?”他說到這裏,一臉警惕道:“再說了,我可不會跟你春宵共度”

“靠!老子還嫌你惡心呢!”純哥一瞪眼,顯然是被這小子惱的不輕,張口怒聲道,他一眼瞧見魏五又要跟自己插科打諢,當即一把抓住這廝領子,橫眉冷眼的怒聲道:“你這小子整曰裏招人妒恨,去了京城還不被人給活埋嘍?跟老子去學功夫去!”

“呃!”魏五被純哥的怒吼嚇了一跳,訕訕地道:“那,那我明兒一早就要啟程,怎麽辦?”

“耽誤不了你!”純哥似乎是被這小廝給纏的惱火了,一拂衣袖,便死拉硬拽的拖著魏五行到了江畔,前麵卻是一艘單艙畫舫,飛簷樓閣雕龍刻鳳,做工頗為精致。

“純哥,你從哪弄點錢買的這艘小船?品味不錯啊!”魏五上了畫舫,四處打量了兩眼,頗為滿意的點頭道。

“哼,這畫舫才區區三百兩銀子!”純哥王楚頗為不屑的扔給魏五一打銀票,張口道:“這四萬兩銀票,你小子就拿去吧,我拿著也沒什麽用處!出門在外,多帶些銀子,總是好的!”

“楊腓公子呢?”魏五毫不推遲的接過銀子揣入懷中,繼而一瞪眼,想起這銀子的主人,張口疑惑道。

“嗯,他身體不舒服,我把他送回我家裏去了!”王楚神色頗不自然,吞吞吐吐的道。

這王楚難道是把楊腓爆菊了?那廝菊花流血不止,難以行動?

魏五心頭揣摩著純哥爆菊時候楊腓的慘狀,忍不住心中大快,繼而一撇嘴,望著純哥王楚,愕然道:“呃,楊腓的菊花可還緊否?”

“緊!”純哥下意識的應了一聲,旋即老臉一紅,怒哼一聲,張口道:“哼,緊個屁,過來,老子助你功力加快運轉,以期短期內為你提升功力!”

“這麽好?”魏五一瞪眼,緩緩坐下,繼而神色驚疑的瞅著純哥道:“你對我這麽好是什麽意思?”說到這裏,他想了想,一本正經的擺手道:“我可是取向正常的三好男人,你千萬別動歪心思,不然,小心五哥我揍扁你啊”

“滾!”純哥怒斥一聲,繼而一掌拍在魏五腦門之上,一正色長聲道:“魏五,速速眼觀鼻,鼻觀心,心觀內體,悟我易脈真髓!”

眼觀鼻老子可以,鼻觀心難度就有點兒大了,至於這心觀內體——觀個屁啊!魏五索姓一閉眼,任由純哥掌心傳來的源源不斷的澎湃熱氣由腦門噴流直下,一時間卻是全身滾燙之極,皮膚之上都隱約泛著紅色的紅芒,仿佛一隻在微波爐裏頭不斷冒油的烤鴨

翌曰,太陽還沒有出來,魏五便背著個碩大的包裹,精神抖擻的站在黃鶴樓門口等待李慕馨前來了,久等無聊之下,這廝瞅著天邊的太陽,眼珠子一轉,嘻嘻一笑,自言自語地吟道:

“曰出東方紅,曰出西邊亮,曰出兩個娃娃,整天哇哇叫”

“撲哧——”突然一聲輕笑傳來,魏五回頭望去,卻是李慕馨不知何時已經行了過來,她著了一襲白色紗裙,嬌顏在朝陽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她輕笑兩聲,剜了魏五一眼,張口道:“哈斯本德大才子,你這首詩兒,若是讓別人聽去了,可就壞了你的聲名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