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頂罪羊
“程廣泉，現在是奧運期間，你給我老實點，我不管你以前在建材一條街混的怎麽樣？總之這段時間，你要是再給我惹出點麻煩，我決不輕饒你。”警察局的副局長指著程廣泉的鼻子罵道。
“哎，是是是，張局您說的是，以後我絕對收斂，決不再給您惹麻煩了。”程廣泉端茶遞水，極盡所能的諂媚道。
“你回去之後盡量別露麵，要不然我也不好跟外麵交代，王樂那小子樹大根深，他老子是京城商界大佬，你跟他對著幹，也不稱稱自己幾斤幾兩，這次人家還是手下留情，要是惹惱了人家，丟出個幾百萬來，你連小命都要玩完。”張副局盯著程廣泉說道。
程廣泉連連點頭，心裏卻是老大不爽，私下裏給這個姓張的送了那麽多好處，平日裏逢年過節也沒少給他打點，沒想到遇到事情之後，居然這麽不給力，不但不幫著自己辦了王樂那小子，現在居然反過來幫著王樂那小子埋汰自己。
當然，程廣泉畢竟隻是一個小商人，他可不敢公開得罪張副局，否則，張副局隔三差五的去給他穿小鞋，他也受不了的。
沒權的人跟有權的人打交道，他不欺負你就算是照顧你了。
被張副局數落了一頓之後，程廣泉沒精打采的離開了警察局，老老實實賠了王樂二十萬，自己連修門麵帶裝修，再加上補貨，全算下來差不多花了接近一百萬。
這還是程廣泉自從幹建材以來。虧本虧得最大的一回，大傷元氣。
這就好比兩個人打架。程廣泉打了王樂一拳，而王樂卻狠狠地宰了他一刀，不但讓程廣泉虧了血本，更可氣的是，還找不到把柄，無法對王樂下手。
接下來的兩天裏，建材一條街又接連發生幾起縱火案，幾家商鋪被焚燒。經濟損失慘重，最嚴重的幾家損失都在一二十萬左右，最輕的兩家也在三四萬以上。
而出奇巧合的是，被焚燒的幾家商鋪都是跟王樂有過過節，或者跟程瞎子關係很鐵的那幾家。
一時間，建材一條街的業主們人心惶惶，整天提心吊膽。生怕下一個被燒的就是自己的店麵，而這也很快引起了警方的重視，現在正值奧運期間，京都的安全環境直接影響著國家的國際形象，所以，這件事引起了高層的高度重視。組織上下達了命令，要限期破案，嚴禁類似事件再次發生，否則，後果將會十分嚴重。
警察局長扛不住上麵的壓力。隻好組織了大批警力，采用蹲點圍剿的方式。在建材一條街嚴密布控，隻要犯罪嫌疑人一露麵，必然會落入局長親自布下的天羅地網之中。
可是，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等警方嚴密布控好了之後，那個縱火犯卻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仿佛在人間蒸發了一樣，一直都沒有再露麵。
警爺們無功而返，但是，又不能空手交差，隻好將前不久去王樂公司打工的司機董大毛抓了起來。
董大毛很費解，自己當司機才不過半天，甚至連合同都沒簽，跟王樂甚至連雇傭關係都不是，最近發生的縱火案和爆炸案更是跟自己半點關係都不占，警察為什麽會抓我呢？
“董大毛，老實交代，那縱火案和爆炸案，是不是你做的？”負責審訊的劉隊長盯著董大毛問道。
董大毛沒有做過，當然搖頭否認，“不是我，絕對不是我，我跟程老板又無冤無仇的，我幹嗎燒他的店啊？”
“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半年前你曾經在程廣泉的店裏做過推銷員，因為程廣泉欠了你試用期的薪水，所以，你懷恨在心，揚言日後一定要報複他，對不對？”劉隊長此話一出，董大毛心裏咯噔跳了一下。
半年前，的確是發生過這種事，但是，那時候董大毛是被程瞎子逼急了，所以，才放的狠話，至於說要報複程廣泉，董大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憑他一個小小的打工仔，拿什麽跟人家程老板鬥？
就算董大毛真有這個心，也未必有這個膽量。
“劉警官，那是我一時說的氣話，怎麽能當真呢？程大老板財大氣粗，又認識社會上的一些人，我哪裏敢招惹他啊？當時隻是說的氣話，不是真的。”董大毛趕緊解釋。
“董大毛，你還不承認是不是？行，那你自己好好反省吧，什麽時候反省好了，什麽時候找我交代。”劉隊長將董大毛鎖在房間裏，用手銬將他靠在暖氣管上，就轉身走開了，這一走就是大半天，等劉隊長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多。
董大毛從上午被抓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中午飯和下午飯兩頓飯沒吃，一直被鎖在屋子裏，而且，由於被鎖的地方不高不低，使得董大毛站也不是，蹲也不是，隻好保持半蹲的狀態，不一會兒腿就麻了，這十多個小時的折磨，使得董大毛的身體都快虛脫了。
而就在這時，劉隊長回來了，手裏還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泡麵，好像是廣告裏的老譚酸菜牛肉麵，噴香的味道再加上兩根香腸和鹵蛋，在董大毛聞起來，簡直能饞死人。
劉隊長坐在董大毛對麵，用筷子挑起麵條，故意將熱氣吹向董大毛那邊，董大毛聞著香噴噴的香味，肚子立時就咕咕叫了。
“怎麽樣董大毛？想清楚了嗎？想清楚了就認個錯，這也不是什麽大罪，頂多教育幾天就出去了，要是還不交代，這罪過可就大了去了。”劉隊盯著董大毛說道。
董大毛餓的肚子咕咕叫，看著麵條都要流哈喇子了，可是。現在董大毛還有理智，縱火罪堅決不能承認。一旦承認了，後果絕不是他一個打工仔能夠扛得起的，何況，這件事本來就跟他無關。
董大毛舔了舔嘴唇，沒吭聲。
劉隊冷冷一笑，“行，我看你能撐多久。”
劉隊當著董大毛的麵，故意誇張的吃著麵條。一邊吃，還一邊咂摸嘴，饞的董大毛直流口水，這種感覺比殺了他還難受。
劉隊吃完了麵條之後，還剩了點湯，端著方便麵走到了董大毛身邊，董大毛伸著脖子。想喝點湯，現在肚子餓的咕咕叫，能喝點湯也不錯了，可是，還沒等他夠到，劉隊手一甩。將方便麵連盒帶湯丟進了垃圾桶裏。
“董大毛，你不說不要緊，我有的是時間，今晚你就在這蹲著吧，明天再來審你。”劉隊說完就要走。可是，剛走了幾步。又悄悄退了回來，在董大毛耳邊低聲道：“忘了告訴你件事，以前這裏死過人，晚上經常鬧鬼，你自己悠著點。”
聞言，董大毛後背一冷，一股冷氣從腳後跟噌的一下躥了上來。
看著董大毛害怕的樣子，劉隊長冷冷一笑，起身離開了，將董大毛又鎖在了房間裏，不久之後，警局裏的燈都關了，房間裏漆黑一片，正對著董大毛的是一麵巨大的鏡子，鏡子占了牆麵的近二分之一，由於光線很暗，所以，鏡子裏麵黑漆漆的，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本來董大毛就膽小，再加上被劉隊長這麽一嚇，心裏更毛了，要說這世上的事情還真是蹊蹺，膽子大的未必會遇到鬼，偏偏膽子小的，經常會碰晦氣。
一陣陰風吹來，窗戶砰的關了過來，緊接著外麵走廊裏的安全燈，突然滋滋啦啦的閃了兩下就滅了，房間更黑了。
董大毛半蹲著身體，看著陰森森的房間，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頭皮直發麻。
董大毛瞪大了眼珠子，好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警覺的看著四周，一有點風吹草動，都能嚇得他心髒砰砰直跳，好在隻是虛驚一場，周圍並沒有什麽大的異常。
董大毛這才稍微放鬆了一點，以為是外麵的警察粗心，走的時候沒關窗戶，所以，才有了剛才那一聲突如其來的怪響。
就在董大毛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間，發現鏡子裏竟是多了一個人，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少年，少年渾身血淋淋的，耷拉著腦袋，雙腳懸空著，好像漂浮在空中的樣子，模樣極是駭人。
董大毛看到這一幕，嚇得渾身的皮毛都炸開了，感覺身體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猛的從頭頂躥出去了一樣，耳朵裏一陣嗡鳴……
要說這世上，本來是沒有鬼神的，所謂的鬼神，都是從自己潛意識裏延伸出來的幻象，由於平時主觀意識在發揮作用，潛意識遭到壓製，所以，那些害怕的東西都被潛藏在心裏的最深處，可是，一旦主觀意識關閉，潛意識發揮作用的時候，那些埋藏心裏的東西就會漸漸地浮現出來，占據人的大腦。
而人的大腦又有一個奇怪的特性，在受到刺激的時候，便會更加的緊張，這反而會使得潛意識裏的恐懼放大，進而形成虛幻的影像，這種影像因人而異，也許是恐怖的長發女鬼，也可能是某件帶血的東西，也可能是恐怖的喪屍，也可能是呲牙咧嘴的惡狼，而此時，鏡子裏那個染著黃發，渾身是血的鬼影，就是董大毛潛意識裏幻想出的東西。
這源於董大毛初中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起校外小混混打架的暴力事件，其中有一個染黃發的少年混混，被人打的頭破血流，滿臉是血，那時候的董大毛才剛剛十二歲，被嚇得不輕，幼小的心靈蒙上了一層暴力血腥的陰影，而董大毛的家長又不注意疏導，所以，導致董大毛的心裏陰影一直沒有消除。
這也逐漸導致了董大毛膽小怕事，性格懦弱，做事輕佻的特征，從不久前他撞車之後逃跑的表現，就可以看得出，他不是一個敢於承擔責任的人，而劉隊似乎也正看中了董大毛性格懦弱的特點，才將他抓了回來，要讓他做頂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