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光顧中鐵配貨的時候,恰恰到了正午時分。
牛必強從貨廂上下來,愣眼前後瞧瞧,可不知道今天咋啦,帥朗把景區配貨的五輛貨廂全帶回來了,兩輛是皮定方的,一輛是程拐拉書的小貨廂,另外兩輛卻是老黃和羅少剛租來的,五輛車四種牌子,高低不一、大小各異,放一塊咋看都不順眼,更奇怪的是怎麽著就來這兒來了,而且還通知自己叫貨場的搬運工來,下車看著前麵帶路的小豐田裏杜玉芬和帥朗出來後,快步追上來急聲問著:“喂喂,杜姐,幹嘛來了?”
“問他。”杜玉芬一揚頭,示意著帥朗,帥朗側頭笑笑,指指招牌道:“運貨呀。”
“哦,你們和肥肥談好了!?我還以為你叫人打架來了……”大牛一聽,放心了,肥肥是誰自不待說,自然是指陳麗麗了,笑了笑,不料帥朗給了大牛個意外,邊走邊說著:“還沒談好。”
“沒談好?沒談好你把車都帶來了,油不用掏錢呀?”大牛詫異問著,緊追著倆人的步子,小聲警告著倆人:“帥朗、還有杜姐,這事可不好辦了啊,我聽站裏總務處上說,人家飛鵬公司通過站長走關係了,一兩天要在火車站周邊設幾個銷售點,這要設點的話,曰子可就不好過了啊……你說要是站長發了話我也不好意思再砸人家攤位,可讓我咋辦?要不咱們換換,我到景區收拾那夥,你們來車站看場子?”
杜玉芬回頭瞥了眼,大牛也是一臉急色,估計在飲料生意和車站工作上也有點患得患失了,不過辦法和景區留守的那幾位也是如出一轍,笑了笑,未置可否,帥朗頭也不回地說著:“大牛,你閉上嘴,我保證你曰子照樣好過……今兒叫你就是運貨,沒其他事,亂發言小心我斷你的貨啊。”
“那成,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啊,這次我出了十五萬,那可是老婆本啊,別給我賠了啊。”大牛提醒了句,一提醒帥朗一停步,很不樂意地回頭剜著大牛,立馬對杜玉芬說:“杜姐,把錢扔給他,讓他滾蛋。”
“哦……好的。”杜玉芬笑著作勢拿下了肩上的大包,兄弟幾個身家都在包裏了,就靠這玩意背水一戰呢,一拿包大牛反倒急了,趕緊地攔著:“別別,杜姐,我就說說……沒事,我不說話,我不吭聲,從現在開始閉嘴……”
“有啥想不開的,你攢那老婆本幹嗎呢?火車站周圍站街妞多了,一多半你都認識,就你這得姓,娶了老婆也得離婚……再說三二百就辦了的事,你娶個老婆值不值?”
帥朗斥了句,大牛愣在當地半晌才反應過來話裏的意思,杜玉芬掩著嘴笑著,現在對這幾人的談話和思維方式已經見怪不怪了,果真不怪,大牛想了想,追上來,豎著大拇指點點頭諂媚似地附合著帥朗道:“有道理……花幾十萬娶個老婆回來,還沒準多少人都上過了,真他媽不值……”
杜玉芬笑不出來了,咬著嘴唇回頭剜了大牛一眼,大牛立時閉上嘴了,不說話了。於是又換成帥朗咬著嘴唇謔笑了。
配貨地方沒什麽變化,大中午的光景少有客來,剛剛歇了口氣的幫工們正坐在門坎前、櫃台後,就著杯涼白水呷盒飯,或蹲或坐,三三兩兩,看到帥朗一行三人進來,問著老板,有人指指樓上的方向,幾步走過,帥朗頗有感觸地看著這些人……盒飯、涼白開,味同嚼臘的米飯和一口淡而無味的白開水,擦一把額頭脖子蓄著的汗,這種生活對於他是那麽的熟悉,熟悉到麻木和不仁,曾經幾何時也是這樣一天一天捱著,每每蹲在牆角吃飯幹活著,看到衣著光鮮進出的客戶總有那種壓抑不住的羨慕和向往。
而今天,角色置換了,當站在這個角度再看仍然停留在那種生活中的同類時,不知為何,是一種深深的惻然。
又見麵了,三個人上了二層,陳麗麗、王正兩口子也正在吃飯,比幫工們多兩份葷菜,這類批發生意沒有什麽準點,從早晨開門要守到晚上打烊,倆個人看到帥朗,互視了一眼,像心裏有鬼般,眼神呆滯了片刻,下意識地放下了筷子,稍顯緊張地看著來人。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因為麵前的人白得了十萬獎勵,倆口子都知道這錢沒那麽好拿,這不,找上門來了。
“陳姐、王哥,二位好……別奇怪,我來意很簡單,給二位看些照片,看不看吧,我想您二位一定已經知道了……”
帥朗開場白說得很客氣,杜玉芬隨手拿著數碼機子,翻查著照片遞了上來,兩口頭碰頭帶著幾分訝異地翻看著,邊看帥朗邊忽悠著:“不瞞二位說,今天景區設了十幾個攤點,我估計每個銷售點出一、二百件一點問題沒有,整體銷售兩千件,應該問題不大……”
看著照片,這兩口各懷心思地互視著,好像並未見得有多驚訝,這些曰子自打飛鵬把景區市場丟了之後,不少人都關注著事態的發展,稍有動靜電話一片小話傳來傳去估計早知道了,看了幾眼,陳麗麗把相機遞給杜玉芬,很誠懇地說著:“這個我們也幫不上忙,都是公司直接出麵辦的,調了批發商裏好多人呢,好幾個區域營銷經理都到景區了……事前我們一點消息都不知道,要知道我肯定給你打招呼……”
事後當好人了,陳麗麗得啵著,一時沒明白帥朗的來意是什麽,按照批發商們私下的商議,這下子公司強勢介入之後,恐怕那夥人支撐不了多久了,不管拚價格、拚財力、拚人力還是拚人脈,這幫散兵遊勇和正規軍差別是很明顯的。而這個節骨眼上他們來卻這兒了,讓陳麗麗有點心虛了。
容不得往下考慮,帥朗笑著道:“無所謂,誰能賣了是誰的本事,我們不眼紅……不過陳姐,這樣一來,景區的貨就賣得亂七八糟不成章法了,趁這個機會,我幫您這批貨出出怎麽樣?”
“這個……”陳麗麗臉上的肉往下了耷拉,苦臉了。
“別急著拒絕,您聽我說完……”帥朗笑著拉了把椅子坐下,很溫和,很誠懇,很客氣地忽悠著:
“以前您不敢給我,我理解您的難處,可現在沒有難處再不讓我幫您,這我就不理解了……咱們做坐地批發生意和公司坐辦公室裏看報表那不是一碼事,我相信您也聽說了,他們封殺得即便很嚴,我們手裏照樣不缺正濃的貨,別人不了解,難道你身處其中還不了解火車站這一片誰說了算……你知道他是幹什麽的,光貨場搬運工就有幾十號人,我們要把人放出來,就飛鵬的幾個攤位能不能做下去那得兩說吧?……可那樣的話,您這貨,還得積壓不是?”
指指牛必強,這貨個暴牙吊梢眉的得姓醜得很有氣勢,想想可能發生的事,陳麗麗沒來由地臉上肥肉抽抽,眼神閃爍著,吧唧著嘴不知道說句什麽話,淨吸涼氣了。
“對了,陳姐咱們第一次合作挺好,你也應該知道我這人很講信譽,接下來我準備把車站站內零售和周邊商鋪的上貨全部奉還給你,我們隻保留列車上生意怎麽樣?”帥朗又拋出了一個大大的橄欖枝,霎時間牛必強有點嗝應,白白把生意送給人了,就要發作時不料帥朗瞪了眼,話生生咽回去了。
陳麗麗的反應更強烈了,眼睛睜大了一圈,回頭看看蔫巴的老公,有點不信,有點驚訝,有點意外之喜的樣子,帥朗笑了笑催著:“現金我們都帶來了,車和人就等在外麵……今天我們要空手走了,陳姐您放心,以後肯定不來麻煩您……景區的市場一亂,我們也不是搞不到貨,隻是您這兒的貨量很大,我想先幫幫您而已……”
試探,這是最終的試探,以帥朗的想法,陳麗麗的中鐵配貨憑空得了十萬獎勵,暫時坐穩了批發商的資格,自己再拋出個讓出一部分市場的橄欖枝,應該無論如何也能談下來的,畢竟她對火車站大牛這幫人還是有所忌憚,真要胡攪蠻幹起來,孰強孰弱一眼便知,而那樣的話,陳麗麗手裏的貨還是積壓,這一點,做生意的不可能不考慮到。
看著對方,這兩口像都蔫了一樣,就是沒有吐口,一僵倒把杜玉芬搞得緊張了,回頭征詢著帥朗,帥朗很氣定神閑地一轉身:“走吧,看來咱們還是不受歡迎……我們隻能賣正濃的貨了。”
說話著真走了,大牛沒吭聲,不過惡狠狠瞪了一眼,瞪得陳麗麗那蔫巴老公打了個激靈,杜玉芬搖搖頭,稍有失望,轉身跟著走了,剛走兩步,背後陳麗麗終於架不住壓力了,喊了聲:“等等。”
“拉走吧,拉走吧……這批貨壓了我們倆口有段時間了……不過說好了帥朗,列車上的歸你,車站周邊的你們別去攪和,好歹給我們兩口子留點……還有七千六百多件,我給你整七千件,我也不掙你的錢,多少錢進的、多少錢給你……咱們倆好成一好,有啥事言語聲,甭不聲不響辦事成不?……對了,要公司查起來,我怎麽說呢?”
陳麗麗話匣一開,刹不住車了,得得得噴個不停,帥朗笑著道:“放心吧,這批貨我們全上列車上賣到外地,保證沒人查你……大牛,拉貨,杜姐,給陳老板結算一下……謝謝了陳大姐……”
前嫌,就這麽糊裏糊塗冰釋了,都是衝著利益說話,還真沒什麽仇可記的,杜玉芬拎著包放桌上一摞摞給倆口子數錢,陳麗麗剛剛還凍結的臉早眉開眼笑了。帥朗踱步下了院子裏,大牛打電話叫著車和人進來,扣了電話還是有點不樂意地拽著帥朗站到門口悄聲問著:“你怎麽把周邊攤位都給她了?那多少錢呢?”
“你懂個屁,不給人家拿不到貨,你拿什麽掙錢?”帥朗小聲喝斥了句。
“沒有可口可樂咱們賣百事呀。”大牛道。
“早斷貨了,今兒這還是硬從王戰強手裏均回來的。”
“哎不對呀?你不說貨還多呢嗎?”
“你個傻B,我說話你都相信……”
“嘿…這…我艸,你連兄弟們也忽悠,什麽東西!?”
大牛臉上表情端得是被帥朗幾句撩得變化豐富之極,一會慍怒、一會驚訝、一會愕然,聽得帥朗還是啥都沒有耍花槍呢,忍不住破口罵了句,不料帥朗不以為忤,憊懶地靠著大門柱,嗬嗬笑著道:“不忽悠忽悠,能有這麽貨真價實的東西麽?”
一說一抬頭,幫工們早幾件幾件搬著出來了,隆隆的車開過來了,開進了大院,蔫巴的王焉指揮著幾位幫工們搬貨,不多時大牛貨場上的臨時工也都來了,十幾個人動手,七手八腳搬著,一車一車運回了貨場早騰空的貨倉。
大牛可從沒見過這麽大批件的貨,整整二層全部是飲料,可口可樂、雪碧、匯報果汁係列,邊清點邊裝車,樂得大牛嘴是合也不攏,早忘了和帥朗的拌嘴了。
僵了若幹天,這批貨終究還是回到了帥朗的手裏,結完了賬的杜玉芬從門內款款出來,看著搬運的場麵也是喜色一臉,這個糾結的問題一解決,等於是把飛鵬固若金湯的封殺打開了一個缺口,以帥朗的設計,接下來要乘勝追擊了,這邊和陳麗麗告著別,朝著帥朗的方向走了過來,殷殷地一站,笑著道:“第二家,訛誰去?”
“航海路上那家……挨著過,咱們把他的批發商訛一遍,我就不信都是膽大的主。”
帥朗一轉身,抬步走了,氣宇沒來由地讓杜玉芬覺得很軒昂,杜玉芬笑了笑,搖搖頭跟在了背後。從來也沒有想過,貨源還能如此找法。
不是買,是訛!
………………………………………………………………………………怎麽訛呢?
半個小時後,帥朗和杜玉芬出現在鑫地配貨的門裏,背後還跟著大牛一群人,進門詐裏詐唬把老板出來了,也是一位事業小有成就的中年男,不但認識杜玉芬,而且認識帥朗,一見帥朗眼睛像被風沙迷了直揉,待確認無誤,再聽帥朗要貨,立時頭搖得像拔郎鼓,這事嘛,絕對沒商量。
帥朗此時那還有在中鐵的那麽謙恭和客氣,大大方方領著這位姓宣的老板出了門,大貨廂門一開,根本不商量地說著:
“宣老板,你不給有人給,我這人講信譽,不偷不搶不嚇唬人,給了我,我付了錢就走,不過是分銷價啊,隻給你加運費……你要是不給我,我也沒辦法,隻能在航海路這片隨便來個跳樓大甩賣了……到時候別說我沒給您打招呼啊,你們公司把景區也搶了,總得給我個地方混飯吧,我還就看上您這片風景不錯了……”
一句噎得宣老板喉嚨裏卡刺般對著一貨廂飲料無語了。
這就是帥朗的辦法,從陳麗麗手裏得到的幾千件貨成了要挾其他批發商的砝碼,你要給貨什麽都好說,你要不給,我就在你的區域裏批發零售,足足兩大貨廂的飲料像倆車定時炸彈,直驚得這位姓宣的批發商呲眉瞪眼、目瞪口呆、考慮了好長時間,肯定考慮到了這是那個批發商給貨了、肯定也考慮到了景區和車站那倆爛攤子、更考慮到了自己批發門市和市場穩定,最後還是咬牙切齒答應了:
“給!”
就是嘛,買點他點頂多不賺錢,可要不賣,萬一這人真在市場上瞎批發零售,那可賠大發了。
於是幾個小時之內,中原路、中州大道、文化路、花園路……幾輛貨廂奔馳著,來回運送著成批全的貨源,源源不斷地回到了鐵路東站貨場,杜玉芬手裏帶著一包現金漸漸地癟下去了,貨場貨堆漸漸地壘起來了………生意場上什麽人都能碰著,還就有軟硬不吃的主兒,不過遇上這種比自己還橫的爛人,帥朗隻是虛晃一槍,帶著隊伍落荒而逃,緊接著到了下一家,立馬就換來了氣度軒昂、鎮定自若的表情,走了七家,愣是把四家鎮住了,又忽悠回一萬多件飲料回來,多數小老板都對這個攪和市場的心有畏懼,巴不得禍水東引,多少給點打發到其他批發商的區域裏……貨,越碼越多……從棉紡路第七家出來的時候,帥朗一招手,大牛一幫人早成條件反射了,跟著進去就開始上貨拉貨,帥朗樂嗬嗬地笑著鑽進車裏,包一扔,得意地豎著兩根指頭,那意思是:兩千件又到手了。駕駛位置上的杜玉芬剛開始還好奇跟著帥朗扮秘書付款,後麵這幾家卻是連人也懶得進去了,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四時了,出聲問著帥朗:“差不多了吧?快兩萬件了,再買還得到銀行取錢……”
“取唄,機會難得,車人都現成。組織一趟多不容易,能弄回多少來就弄多少。”帥朗樂滋滋坐著,翻著包裏,三十多萬現金已經快全部變成存貨了,這種天氣有存貨就等於有利潤,算算能掙多少,笑得快合不攏嘴了。
發動著車起步杜玉芬看帥朗這副得姓,笑著出聲音問著個自己想不通的問題:“帥朗,我就奇怪了啊,怎麽你一詐,就有人信呢?早晨我們還愁貨源,現在倒好,把批發商都拉下水了,這幾家了都?”
“五家了……由不得他們不信呀,景區的事咱們立了威,大貨廂拉他們門口又有了勢,本來誰也不認識我,可飛鵬一封殺,倒把我封殺成名人了……你說這麽個有威有勢的名人上門了,他們能不怵麽?一年旺季能有幾天,要在這段時間我到他們市場上像景區那麽搞一下,誰不害怕?哈哈……你先前不也主動上門找我嗎?”帥朗仰頭哈哈笑著,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臭美吧你。”杜玉芬啐了句。剛要說什麽,帥朗的電話鈴響了,樂滋滋的帥朗摁著接聽,不用說是景區那幫問進展了,邊說著進展帥朗邊在電話裏安排著:“……嗯,知道了,我這兒弄回來兩萬多件了,差不多了,你們能動手了……你們一動手,我這兒更好辦……甭客氣啊,不動是不動,要動就狠點,嚇得他們不敢再來,別三天兩頭來了讓咱們難受。就這樣,隨時間聯係,幹起來給我發幾張圖進來……”
說完,扣了電話,很決絕地抹抹鼻子,杜玉芬側眼瞥時,帥朗顴不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像和人要鬥狠一般,杜玉芬看這樣子倒笑不出來了,輕聲問著:“你們真要那麽幹呀?”
“怎麽了?”帥朗詫異地問。
“沒什麽,我是覺得那樣的話……”杜玉芬搖搖頭,稍有不忍地回頭瞧了帥朗一眼,很無力的試圖說服帥朗道:“是不是有點太不厚道了。”
“嗬嗬……厚道?”帥朗聽得這個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地詞,搖搖頭道著:“我理解,從短期來看,善良的人會處處吃虧上當,不厚道的惡人會卷走錢逍遙……不過從長遠來看,仍然是善良的人處處吃虧上當、不厚道的惡人仍然會卷走錢逍遙。杜姐,您為什麽被開了、咱們為什麽被人賣了?還不就是因為太厚道了。”
“歪理,你什麽時候厚道過了?你早就算計好了。”杜玉芬悻然一句。
“我不是算計好了,我是吃虧多了學乖了,剛出來我小超市運貨,說好了有加班費,我加了十幾天班,一天幹十二個小時,到月底了老板不但沒給加班費,還扣了50塊遲到罰款……後來進保險公司當業務員,別說我賣得還真不錯,好容易逮了個十二萬的大單子,耶喝,回頭給主管頂著名,功勞成他的了,提成給抽走一半多,氣得我好幾天沒睡好……不是我不厚道,實在是我吃虧上當都怕了,別人都說我鬼大,其實那是因為我比誰吃的虧都多,想厚道都厚道不起來了……你想啊杜姐,要是沒截留那一手,咱們還不就活生生被李正義給賣了;要是今天咱們不想法訛人自救,咱們怎麽辦?”帥朗侃侃解釋著,既有憤慨,也有無奈。以前不大了解身邊的世界所有就掙不到錢,而開始掙到手的時候,才發現一切和掙不到的時候一樣,很無奈。
“隨你吧,你說的好像也對。”
半晌,杜玉芬才道句,言語中同樣有一份不那麽讚同、又不得不讚同的無奈。
車向銀行駛來,在櫃台等待取款的時候杜玉芬就收到了景區留守的程拐發來的圖片彩信,混亂的場麵、東倒西歪地遮陽篷、擠擁著的人群,看著模糊的照片,有點黯然心驚,做了這麽多年營銷,恐怕這將是最激烈的一次市場爭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