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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樹堡第二道防線內,程不識看到倭人的慘狀,笑著說道:“大人,這是不是叫做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魏季塵笑著搖頭打趣道:“不,這叫做現世現報。”

想了想,魏季塵接著說道:“如今倭人已經攻破我第一道防線,估計正在自鳴得意,想著如何盡快攻入我榆樹堡吧,今晚要加強防守,防止倭人趁夜偷襲。”

程不識自是應了一聲是。

魏季塵看著硝煙未散的戰場,有些地方還殘留著一絲火星,忽然想到,榆樹堡內的房屋多有木質結構,容易著火,要是倭人放火那麽一燒,引起一陣騷亂,到時候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想到這裏,不由喊住剛要離開的程不識,囑咐道:“老程,還有一件事,讓那些輕傷的士卒把房屋內一切容易燃燒的東西都扔到陣地前麵去,不要怕損壞房子,反正我們在這裏也住不了多久了。”

“大人,你是怕?”程不識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怕倭人用火攻,還是謹慎一點好,即便他們沒有那個想法,我們把易燃的木頭物什都扔在陣地前,等到倭人大炮轟燃之後,冒起的濃煙也會讓他們看不清我軍陣地的虛實。”魏季塵鄭重其事的說道。

冬季原本就是天幹物燥的季節,花草枯榮,很容易著火,也難怪魏季塵會如此想了。

“嗯,屬下這就下去辦。”程不識一抱拳轉身便離開。

夜幕即將降臨,桂太郎見自己原定計劃已經實現,便暫停進攻,讓打了大半天硬仗的倭人士兵稍作休息。

陣地之上,炮聲漸漸稀落下去,直至剩下零碎的槍聲,雙方像是有默契的,都開始生火做飯。

魏季塵並沒有多長的時間休息,胡亂的吃了幾口幹糧之後,他便去傷兵營看望受傷的軍士。

倭人今日進攻甚是猛烈,也許是桂太郎想一鼓作氣攻下榆樹堡,也許是倭人士兵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整士氣正高。

總之,不但倭人傷亡慘重,魏季塵這邊損失也不小。

魏季塵領著王懷慶等幾名親兵走近傷兵營所在的一個大院子時,便聽見裏麵有低沉的痛苦呻吟,有輕聲的交談,還有低聲的抽泣聲。

走到門口,便能夠清楚的看見裏麵情形,清軍中隻有軍醫,沒有專門的護理人員,傷兵都是被同袍救運送回來的,這些大老粗們難免大手大腳,而且不注意衛生安全,大多傷兵都是死於破傷風之類的細菌感染。

軍醫一共也沒有多少,正在裏麵忙得腳不沾地,重傷員被搬進了房內,院內都是一些輕傷員。

說是輕傷員,魏季塵也看到有不少失去胳膊,大腿的,這些人都雙眼無神的躺在地上,那些在輕聲交談的,都是身上沒有缺啥少啥,還有一點精神談今天的戰鬥。

魏季塵走入院子時,不由驚動了大多傷員,受傷輕的都要站起來行禮,受傷重的也掙紮著想站起來。

“兄弟們都不要動,躺著就行,現在是我來看兄弟們,不是兄弟們來看我。”魏季塵連忙將手往下一壓,一臉沉痛的說道。

魏季塵心情很是沉重啊,短短的一天時間不到,傷員就塞滿了整個院落。

王懷慶等幾名親兵連忙上前將站起來的幾名傷員攙扶著躺下,其他人見了,也就不再動作,而是坐著或躺著靜靜的看著魏季塵。

魏季塵走到一名十六、七歲樣子的士卒旁邊,這士卒臉上還掛著淚水,魏季塵剛才進門時,就是看見他在小聲抽泣、

魏季塵用衣袖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淚,輕聲問道:“叫什麽名字呢?”

“回總兵大人的話,我叫鐵蛋。”鐵蛋有些被魏季塵的動作嚇了一下。

“為什麽哭呢?”魏季塵又問道。

“大人,我右手斷了,成了廢人了,以後再也不能和您一起衝鋒陷陣了。”鐵蛋雙眼通紅的看著自己的右手,顯然失去右手對他打擊很大。

魏季塵摸了摸他的頭,先是無言的安慰,接著說道:“失了右手怎麽會成了廢人呢?”

魏季塵站直身子,看見眾傷員都在看著自己,便伸出左手,從懷中拿出手槍來。

在眾人的眼光之下,對著房子上麵的瓦片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瓦片被擊成幾片,其中一片朝上飛去,魏季塵又是一槍,那朝上飛去的碎瓦又被擊中四分五裂變成了幾小片紛紛落下。

“失去了右手,還有左手,失去了左腳,還有右腳,隻要我魏季塵還活著,我魏季塵就還能繼續殺人,沒有人敢小覷我,沒有人敢叫我廢物。”

魏季塵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也一樣,別讓別人告訴你,你成了廢人,即使是我也不行,隻要你心中有毅力,就能用任何部位殺人,就能活得響當當的,隻有那些一事無成的人,想告訴你你也沒有用了,如果你想戰鬥,你就去努力實現,就這樣簡單。”

魏季塵的一番話說完,眾傷員都沉默了,是啊,失去了右手,難道我右手就不會開槍了,失去了左腿,我還有右腿,還有雙手。

“兄弟們,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如今我魏字軍被倭人團團圍困榆樹堡,但是我魏季塵從未喪失希望,因為,有你們這幫兄弟們在,有你們這幫視死如歸的兄弟們在,我魏季塵又有什麽可害怕的呢,我魏季塵即便是要突圍,也不會拋下任何兄弟,隻要還有一口氣,我就會帶走,但是如果連你們自己都失去了希望,都喪失了戰鬥的意誌,那我魏季塵即便是有百般本領,也帶不走你們的啊。”魏季塵提高聲音道:“兄弟們,即便是死,我們也要死在前進的道路上,堂堂男兒,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便能與倭人血戰到底。”

“血戰到底,血戰到底!”

眾傷員先是喃喃說著這句話,接著這句話匯成了一條怒吼的河流,那些失去神采的傷員眼中又爆發出璀璨堅毅的目光。

鐵蛋早就擦幹了淚水,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渾身上下又恢複了力氣,雙眼崇敬的看著魏季塵。

魏季塵把左輪手槍解下來,放到鐵蛋手中,鼓勵道:“這支槍送給我們的小英雄,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用左手和我比試槍法。”

“總兵大人,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鐵蛋緊緊的握著槍。

魏季塵看到傷兵營已經不像原來那樣死氣沉沉,便招過來一名軍醫囑咐道:“兄弟們的傷口一定要清理幹淨,包紮用的紗布先用開水煮過晾幹之後再用,嗯,還有,這裏的環境太差,人太多了,把一些受傷較輕的兄弟搬送到我住的那間房子去,我隻要能有間房子睡就足夠了。”

那軍醫甚是佩服魏季塵,這總兵大人隻要來著轉一圈,那些要死要活的傷員就變得聽話了許多。

“好的,大人,我這就組織人手去辦。”軍醫點頭領命而去。

魏季塵又進屋看了一下重傷員,挨個問候了幾句,忙完這些之後,才有時間稍微歇下來。

戰場上陣亡的士兵,朝廷有撫恤金,致殘的,也會有一筆不小的錢,但是這些致殘的士兵回鄉之後便斷絕了生計,恐怕一輩子都會窮困潦倒。

魏季塵雖然說得慷慨激昂,但是他知道,那些失去雙手雙腳傷員以後將麵臨怎麽樣的生活,怎麽樣的困境。

像曆史上一些被稱之為愛兵如子的名將,除了平日與軍士同甘共苦之外,就是在對待這些回籍的傷員上麵多有關心。

魏季塵雖然不是什麽名將之流,但是他也不會忍心看著魏字軍的傷員退役之後,最終在家落了個孤苦無依,貧窮潦倒,連死去的時候都無人知道。

而能幫助這些傷員的除了錢之外,最主要的就是為他們指明一條活路。

魏季塵幾翻思量,心中終於有了主意,要是這番能夠活著回去的話,他一定要多開辦一些實業,清末民族資本主義剛剛興起,對自己這個穿越者來說,遍地都是黃金,當然,你得手中有權,官商勾結才是出路。

最主要的,便是從這裏逃出去,否則一切都是枉然,魏季塵在房中來回踱著步子想道。

經過今天的進攻,雖然倭人攻破第一道防線,但是銳氣已失,自己還有第二道,第三道,如果想的話,還可以有多幾道防線,但是自己並不是要死守此地,與倭人同歸於盡,因此這些沒意義。

等到倭人銳氣盡失,包圍圈出現漏洞的時候,就是自己突圍的時候,等多明天再激戰一天,倭人那時候久攻不下,十有八九會心浮氣躁,機會也就將臨了。

身處倭人的包圍圈,魏季塵也睡不著,帶著幾名親兵四處巡視,程不識已經領著士兵把大多房子拆的不成樣子了,隻要易燃幹燥的物什,都被搬之一空,一些房子連屋頂也被拆下,黑黝黝的看著很是滲人。

魏季塵不敢隨意撤下前線的士兵,他在前線維持著充足的兵力,隻是讓少量士兵輪流休息,並且那些睡著的士兵手中都抓著槍,隨時都能夠再上戰場。

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就算是一隻老鼠經過,也會被覺察到,無人能夠滲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