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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第3騎兵大隊中埋伏的地方嗎?”桂太郎臉色陰沉著出聲問旁邊的大迫尚敏道。

在他身後,是第3師團的一幹參謀將領,眾人都是一臉嚴肅的沉默不語。

第3師團前鋒已經過了馬羊鎮,本部人馬經過幾天行軍也在今天經過此地,師團長桂太郎聽說過大迫尚敏上報京觀之事,便帶著一幹將領前來祭奠在此犧牲的日本軍人。

雖然死去的倭人早就被大迫尚敏命令人收拾了,但是經過了大半月之後,地上仍然是一片鮮紅,泥土中仍然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大迫尚敏並沒有讓去破壞那幾個大字,殺人者魏季塵幾個血淋淋的字仍然寫在那麵牆上,大迫尚敏這樣做,是為了時刻警示自己,提醒自己不能忘記那場戰爭遭到的恥辱,隻有擊斃了魏季塵之後,他才會讓人洗掉那幾個大字。

同時也洗掉他心中的恥辱。

“是的,閣下!”大迫尚敏如今看到那幾個字,雖然心中還是很憤怒,但是已經好了許多,複仇之戰即將展開,魏季塵,你就等著承受我第5旅團的雷霆之怒吧。

桂太郎瞪著上麵幾個大字看了半響,默不作聲的轉過身去,最後又查看了一下當日中國軍隊構築的工事。

桂太郎沉默無語的走了大半個小時,方才轉過身來,看著眾位將領,低沉著聲音說道:“魏季塵此人不容小覷,如果此次不能除掉他,他必將發展成帝國的禍害,因此,此次作戰,殲滅魏字軍就為最重要之任務,必殺魏季塵。”

“必殺魏季塵!”眾位日本將領都是頭輕輕往下一低,異口同聲的說道。

“閣下,帝國情報部門已經獲取了支那人在析木城一帶的布防情況。”大迫尚敏揚了揚手中士兵剛送來的文件,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眼中卻閃著寒光。

“走,我們就按照支那人的布防情況馬上製定一份作戰計劃。”桂太郎接過文件,一馬領先的朝臨時師團參謀本部走去。

片刻之後,眾倭人將領就已經按照軍銜大小落座了。

桂太郎自然是坐在最上首,師團參謀本部的幾位參謀開始按照情報,慢慢把中國軍隊的布防情況標記在軍事地圖上麵。

其中魏季塵魏字軍的駐地最為醒目,其他軍隊都是用一個小的三角旗作為標記,唯獨魏字軍用一個大的三角旗作為標記。

眾位參謀弄完這些之後,桂太郎微微點了點頭,第3師團參謀長小川次郎便站了起來,開始解說道:“諸君,從這幅地圖上麵我們就可以看出支那人的意圖是死守析木城,豐升阿將自己手中的軍隊按照城門方向分別布防在四個區域:其一為析木城東北方向,因為此區域有條護城河經過,我稱之為城河戰場,此地由馬金敘所部防守;其二為析木城東南方向,因為此地區域較為開闊,我稱之為平地戰場,由聶桂林所部防守;其三為城西南戰場,由豐升阿盛軍防守,其四為西北區域,由原析木城中支那軍隊防守。”

小川次郎頓了頓,一下子指向到那個大旗子上麵,笑著說道:“至於魏季塵的魏字軍,並沒有防守在城中,而是在離析木城約3裏的榆樹堡駐防,其中原因,聽說是由於魏季塵和豐升阿有所不和。”

倭人的情報倒是做得很到位,就連魏季塵和豐升阿不和,也被探聽到了,這委實讓人吃驚。

小川次郎說完之後,看向桂太郎,桂太郎沉吟道:“榆樹堡嗎?這個魏季塵很是狡猾啊,榆樹堡靠近海城方向,我看他一看情況不對,便要逃跑啊。”

“是的,閣下!”小川次郎身體微微向前一傾表示尊敬,然後看了第5師團其他將領一眼,見眾人正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不由繼續說道:“如果隻為了攻下析木城,我們隻要派一部人馬前去牽製魏字軍,讓魏季塵分不開身解救城內諸軍即可,但是如果我們把目標鎖向魏季塵,就要改變一些策略了。”

“我們這次的目標就是魏季塵。”桂太郎見大迫尚敏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不得不再次重申了一下此次作戰的戰略企圖。

他知道大迫尚敏複仇心切,桂太郎何嚐不是一樣呢,當然除了複仇之外,從政治上麵來將,除掉一個魏季塵或許比攻下析木城還要重要,更何況拔掉魏季塵這顆釘子之後,進攻析木城則更為容易。

“既然這樣,我們絕不能給魏季塵任何退路,尤其不能讓他逃往海城。”小川次郎見此,不由伸出手來,在榆樹堡通往海城的那條大道之上重重一點。

第3師團的眾倭人將領直接把析木城的攻防放在一邊,圍繞著榆樹堡開始布置起來。

參謀長小川次郎首先提出自己的意見道:“榆樹堡雖然地勢較高,利於防守,但是如果我們幾倍兵力圍困,攻下來也是遲早的事情,並且豐升阿和魏季塵不和,我們隻要需要以少量的兵力牽製析木城中守軍。”

說到這裏,小川次郎冷笑一聲,道:“以我之見,豐升阿是不會派兵救援的,這樣一來,我們便能以大部兵力進攻榆樹堡了。”

大迫尚敏站起來說道:“魏季塵的退路就由我親自帶領第7聯隊切斷吧,第17聯隊佯攻析木城,監視城內敵軍,狙擊敵軍從城內增援榆樹堡,而第19聯隊則從正麵進攻榆樹堡。”

小川次郎雖然說豐升阿不會增援榆樹堡,但是那是建立在倭人同時進攻析木城的基礎之上的,要是倭人不進攻析木城,隻是進攻榆樹堡,相信豐升阿會迫於壓力,多少派出一些士卒前去支援的。

這樣一來,魏季塵魏字軍便陷入了倭人的四麵包圍之中,看來大迫尚敏是鐵了心要在接下來的這場戰鬥中弄死魏季塵啊。

桂太郎並沒有表示反對,由此,倭人這次戰役的基本策略就確定下來了,接下來,眾倭人將領又分別考慮了一些細節問題,確保要做得萬無一失。

天津靜海小南河村,此時已經是夜深人靜時分,整個村子燈火都已經熄滅,除了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吠之外,完全是一片寂靜。

此時不比後世,後世夜生活豐富,此時晚上沒有什麽大的消遣活動,大家早就熄了燈滾床單。

然而,就在這寂靜的夜裏,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兩名穿著黑衣的男子賊頭鼠腦輕手躡腳的朝一間房屋走去。

“是這間房子嗎?”其中一名黑影輕聲問道。

“不錯,是那小秀才的房子。”另外一名看到門口那可棗樹,指了指說道。

他們早在白天就踩了盤子,因此晚上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王老大吩咐的事情都記住了嗎?事成之後我們王老大給我們每人一兩銀子,夠去幾次春月樓了。”其中一人站著不動,四處張望了一陣,見沒有動靜,這才出聲問道。

“當然,我東西都帶齊了。”另外一人從懷中摸了摸,不時就摸出火石之類來。

“唉,可惜那個小娘皮被王老大看上了,否則我們兄弟二人倒是可以樂嗬樂嗬,那小娘皮長得水靈白嫩,吹彈可破,春月樓那些娘們,沒有一人比得上。”拿著火石的那名黑衣人笑著說道。

“王老大這事辦得也賊麻煩了點,要我說,弄點迷藥,強上了事,事後還怕那小娘皮不從嗎?”另外一人顯然是對王老大的做法有些異議。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女人嘛,要慢慢來,何況聽說這小娘皮性子倔強,到時自盡了事,香消玉殞,那可就沒得玩了,還會王老大聰明,讓我們燒了她吃飯的家夥,走投無路之下,王老大再出來裝裝好人,還怕那小娘皮不從嗎?”拿著火石那人一邊將地上的一壇酒打來,倒在獨輪車以及簡易的買豆腐小棚子上麵,一邊笑著回道。

“老子不知道你們這些花花腸子,還是覺得強上的好。”另外一人手腳也不慢,將蘇芷娘做豆腐生意要用的一些東西一股腦擺在了一起。

沒有多久,兩人便利索的弄好了。

拿火石點輕輕擦了擦,火星便飄向車上,嘩的一下子,熊熊大火便燃了起來,兩人急急忙忙轉身就走進了黑暗之中。

正在熟睡的蘇芷娘被一股濃煙味給嗆醒了,等到她起床穿好衣服打開房門之後,便看到自己做豆腐生意用的東西燃起了大火。

蘇芷娘嚇得花容失色,那可是她維持生計的東西啊,要是失去了,該靠什麽活下去。

蘇芷娘驚慌失措的大叫幾聲失火了之後,連忙跑進廚房,提了一桶水就急急忙忙往外麵跑。

火勢已經越燒越大,王麻子兩個手下心狠手辣,在上麵倒了酒,根本就不給蘇芷娘撲滅的可能。

“失火了,失火了。”蘇芷娘一邊大叫,一邊奮不顧身的衝上前去,一小桶水倒上去之後,根本就沒有減少多少火勢。

鏗哐叮當!

周圍鄰居聽到蘇芷娘的喊叫,都急急忙忙披衣出來,看到此情況,一個、兩個擰著水桶前來救火,好在蘇芷娘平日為人和善,對各家都樂於幫忙,因此她一出事,大家都急忙前來救助。

喊叫聲,腳步聲響成一片。

眾人雖然來得及時,但是等澆滅火之後,獨輪車以及那些物什已經化成了一塊塊的焦炭,根本就不可能再使用。

“芷娘啊,這是天災,唉!”王大嬸搖搖頭,看著雙眼無神軟坐在地上的蘇芷娘輕聲安慰道。

“是啊,芷娘,這些東西沒了還可以再買的。”

眾鄰居紛紛出言安慰。

蘇芷娘掙紮著站起來,強顏歡笑道:“多謝各位叔叔嬸嬸及時搭救,否則芷娘說不定性命也難保了,等明日芷娘收拾好了,一定會登門答謝的。”

“對,對,命保住就好了,這房子也沒事,看來老天也看在你心善的份上幫你啊。”眾人都撿好聽的說了幾句,這才紛紛告辭。

不過,遠遠的還傳來討論的聲音。

“你說這芷娘咋就這麽命苦拉,好不容易拉扯大了魏家孩子,以為可以享福了,誰知,這魏家孩子一上戰場就杳無音訊了。”

“就是啊,芷娘孤零零一個人也不容易,寡婦門前是非多,也不知有多少人打她主意。”

“你說這回是不是人為的?”

“別說了,我們能幫襯就幫襯點吧,其他的也管不了太多了。”

蘇芷娘等到眾人都離開之後,豆大的淚水便伴隨著臉上的灰燼流了下來。

暗自垂淚了半響,蘇芷娘忽然擦幹眼淚,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魏季塵的大名雖然傳遍了東北、京津地區,但是小南河村的村民包括蘇芷娘在內,也不會把他與之前的小秀才聯係起來。

小秀才就算再有能耐,他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從一名小兵成為一名名聲赫赫的將軍嗎?

至少,小南河村裏麵沒有人相信,他們隻是認為是同名同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