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費等人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占著自己洋人的身份,以為軍政府士兵不敢對他們如何。
“放心,楊先生,我們隻是在這裏聚會而已,又有誰能夠想到我們在這裏幹嘛,他們不敢把我們怎麽樣的,就算是把我們抓起來了,我們的外交部也會讓軍政府吃不了兜著走。”英領事薩爾費一邊快速的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安慰楊武能。
“快,快!一個都不能放跑了。”楊石頭邊高聲吆喝著邊舉起手中的槍來,瞄準門口的一名法國軍官,輕輕一口扳機,那名法國軍官就應聲倒下。
上海道台衙門外並沒有多少守衛,楊武能根本就沒有料到軍政府會動他。
片刻之後,門口的守衛便被肅清,軍政府的士兵快速的占領各處,然後,楊石頭率領一幫士兵,湧入他們密謀的房間。
“幾位,還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楊石頭手往外一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薩爾費聳了聳肩膀,笑著說道:“我們隻是在這裏拜訪老朋友而已,請問違反了你們軍政府什麽法律呢?”
“試圖顛覆軍政府之罪!”楊石頭手一招,幾名如狼似虎的士兵便上前要將幾人捆綁起來。
這個時候,楊武能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這巔峰罪可是死罪一條啊。
“你們就等著上軍事法庭吧。”楊石頭說完之後,不理他們的哇哇大叫,轉身出門,因為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他去辦呢。
這三位領事都是不知死活的離開了租界,才讓軍政府的人的手,接下來,是該收拾租界裏麵那些不知死活人的時候了。
法租界巡捕房內,三等華捕黃金榮低著頭,正在給法國督察擦鞋。
“長官,今晚巡捕房好像人挺多的啊。”黃金榮手上賣力擦著不停歇,同時又抬起頭來,試探著問道。
法國人從口袋內取出一支雪茄,輕輕抽了一口,笑道:“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到時候,隻要你肯努力,到時候讓你當華人督察員。”
“多謝長官提拔,多謝長官提拔。”黃金榮點頭哈腰,連表忠心。
法國人看了看時間,嘴裏嘟囔道:“領事先生去了不短的時間了,怎麽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不管了,還是先把軍隊集合了再說。”
法國人站起身子來,整理了一下著裝。
“走,召集所有巡捕。”
“是,長官!”
黃金榮拿出口哨來,嘟嘟的連吹了幾聲,那些或站著、或坐著輕聲交談的巡捕一下子靠了過來。
“現在,長官要訓話。”黃金榮趾高氣昂的拿著雞毛當令箭,他麵前站著的,當然是巡捕房的華人巡捕了,至於那些洋巡捕,他還沒有那個膽在他們麵前大呼小叫。
不等法國督察訓話,渾身是血的法國副督察慌張的跑了進來。
“中國人動手了,他們搶先動手了!”法國副督察驚慌失措的大叫道:“他們出兵包圍了上海道台衙門,抓走了領事。”
法國督察驚問道:“難道我們密謀的事情敗露了?”
遠處傳來的尖叫聲和槍聲讓法國督察不得不改變命令,快速的下令道:“英勇的巡捕們,軍政府的士兵想要來消滅我們,大家快進入防守位置。”
巡捕房大約有百分之三十的洋巡捕,其他的是華人巡捕和印度巡捕。
“軍政府?”黃金榮心中一驚,不過人卻隨著洋人巡捕朝工部局等要地奔跑而去。
巡捕房是租界工部局下設的機構,工部局是洋人管理整個租界的管理機構,因此,洋人才會朝那裏救援。
“是軍政府的士兵,我們怎麽辦?”一些奔跑著的華人巡捕都在小聲的交談商量。
“軍政府又能怎麽樣,難道他們能夠打得贏洋人嗎?”
“你別說,別人還真的打贏過洋人。”
“那是因為洋人沒有出動主力。”
…
黃金榮聽著各式各樣的議論,心中不由想開來了:如果洋人落了下風,趕緊逃跑;如果軍政府落了下風,則…
黃金榮跟在洋大人後麵,不久便到了工部局大樓前的防守陣地上。
此時,軍政府的士兵還在進攻英租界,暫時對法租界采取不理會,隻要對方不來支援就行的態度。
三國領事被一鍋端,完全震懾住了英、法租界的高層,他們首先想到的是防守,這也給了楊石頭各個擊破的機會。
英租界工部局外圍,楊石頭舉著手中的望遠鏡,看著己方幾名士兵倒在了對方的馬克辛重機槍之下,不禁揚起手來,重聲說道:“把大炮給老子推來,這些龜兒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在我們中國人的地盤上還敢蹦躂,老子一個俘虜都不要。”
“是,統帶!”傳令兵一臉興奮的下去傳令。
這個時候,標營務才帶著幾名士兵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一見楊石頭,不禁苦笑著搖搖頭,無奈的說道:“我說老楊啊,你咋怎麽心急,連半小時都等不起,要是上麵的命令不是開槍的話,你這個罪名就大嘍。”
楊石頭渾不在意的放下望遠鏡道:“上麵的命令要不是開槍的話,我把自個腦袋擰下來送給你當夜壺。”
標營務一臉鬱悶的說道:“上麵的命令是讓你開槍,但是卻不是讓你攻下租界。”
“開槍還能不攻下租界嗎?”這位楊統帶拍了拍標營務的肩膀,牛皮哄哄的笑道:“放心吧,這事要是傳入元首耳中,他隻會說我打得好,想當年,老子跟著元首火裏來,水裏去…”
動用大炮之後,那挺機槍馬上就啞下聲去了,軍政府的士兵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內,就攻破了英租界工部局。
留下兩百士兵留守後,楊石頭又帶著軍隊朝法租界而去。
此時,整個上海開始**起來,那些剛入睡沒有多久的市民都是被外麵轟隆隆的槍炮聲給驚醒的。
有經驗的人一聽,便知外麵劇烈的槍炮聲,不可能是幫派在火並。
上海市民紛紛出門探查情況。
“發生什麽事情了?”
“是工部局傳來的槍聲,不久前,我還看到一隻軍隊朝哪裏衝去,似乎是駐紮在城西軍營內的軍政府軍隊。”
“難道軍政府要收複租界了?”
“很有可能。”
“大上海也要改天換日了啊。”
一些人不禁感慨軍政府的強硬對外作風,這才成立多久,就開始收回海關,收回租界了。
如果說收回海關是靠談判的話,這收回租界完全就是用武力啊。
紫禁城養心殿內,魏季塵輕手躡腳的準備起床,想不到還是驚動了旁邊躺著的聶采容。
聶采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看到魏季塵的動作,囈語道:“相公,外麵天亮了,我伺候你起床。”
魏季塵輕輕把她按下去,蓋上被子,笑道:“還沒有,你先睡睡,我出去有點事。”
躺下的聶采容隻是嘟囔了幾句,有進入了夢鄉,魏季塵笑了笑,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
走出寢宮門外,禁衛軍統領王懷慶正在候著。
“發生了什麽大事?”魏季塵披上衣服,打著哈欠問道。
這麽晚了還來向他稟報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上海的楊石頭率兵進攻租界了。”王懷慶語氣中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擔憂。
“上海?這麽快嗎?呃,既然進攻了,那就全進攻得了。”魏季塵清醒了不少,想了想,做出決定。
洋人在廈門、天津、廣州、上海、煙台等不少通商口岸都開辟了租界,在租界內,他們就是一個小王國,擁有行政、司法權等權力,就是國中之國啊。
對外通商的通商口岸魏季塵是不會關閉的,不過,卻要收回通商口岸內的一切管理權、司法權,洋人想要來中國經商,可以,但是要在軍政府的法律之下,犯了罪照樣抓殺,魏季塵不會讓他們擁有領事裁判權的。
“這個,我再睡一會兒,什麽時候租界都被收回來了,再向我稟報。”魏季塵又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隻留下愣在門口的王懷慶。
“這個事情難道不算大嗎?”王懷慶一臉狐疑的摸了摸腦袋,然後朝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