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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士卒看到這一幕,都悚然而驚,在心中想道,就連一名營官逃跑都被處以軍法了,要是自己逃跑的話,能夠從輕處置嗎?
魏季塵也是心有戚戚然,都說軍法無情,今天終於見識到了,這葉流雲連反抗都不敢反抗,便乖乖的被拖下去槍斃。
對葉流雲此人,魏季塵談不上怨恨,隻是有些厭惡罷了,他被槍殺,魏季塵心中也不知是什麽滋味,昨日還敢出言嘲笑我的人,今日就成了槍下之亡魂。
難道這就是戰爭的殘酷之處嗎?
不會留給人任何反悔重來的機會。
此時,一百多前來支援的蘆榆防軍兵士才急急趕到,驚醒了沉默中的眾人。
胡殿甲連忙指揮這些軍士進入戰鬥位置,使得岌岌可危的戰線終於穩定了下來。
聶士成等人這才稍微鬆下了一口氣,魏季塵此時才得到機會上前見禮。
“聶帥!”魏季塵看到聶士成想要站起來,連忙上前輕輕扶起他。
聶采容早就看到魏季塵了,隻是她當時心情沉重,根本沒有心思與魏季塵打招呼。
此時看到魏季塵上前扶起自家爺爺,不由丟了個感激的眼神過來。
“子傑,你也前來支援了,你那邊如何?”聶士成輕聲問道。
魏季塵自信的說道:“聶帥還請放心,不要說隻是倭人的佯攻方向,即便是他的主攻方向,我的陣地也能守得住。”
“嗯,”聶士成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不錯,我一路走來,隻有你的防禦陣線最為牢固,戰壕縱橫,軍士奔走自如,即便是老夫,也不得不佩服啊。”
魏季塵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聶帥太過獎了。”
此時,胡殿甲安排好那些支援的士卒之後,急急走了回來。
“聶帥,屬下還要回去指揮勇字營。”胡殿甲幾經踟躕,終於還是開口說道。
在他看來,這銘軍的防守陣地,自然沒有他自己的重要了。
聶士成一愣,之前情況緊張,他倒是沒有想到現在,如今局勢稍緩,問題就出來了,萬一倭人改變主攻方向為蘆榆軍,而胡殿甲又在這裏的話,那豈不是兩頭都顧不了啦。
而葉流雲又剛剛被自己斬殺,估計劉盛休還沒有得到消息吧,等他得到消息重新任命一名營官,還不如自己現在就任命一名。
一時之間,聶士成心中起了無數念頭,最後當然是挑出對自己有利的了。
葉流雲畏敵潛逃,罪該當誅,就算劉盛休得知了,也是無話可說,既然這樣,自己還顧慮什麽。
對於改編銘軍,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因為他的功字十營其實也是脫胎於銘軍,後又自招幾營而成的。
想到這裏,聶士成先朝胡殿甲輕輕一點頭,揮揮手道:“你先回去吧。”
胡殿甲得令不再逗留,對周圍一抱拳,又帶著幾名親兵急急而走。
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子傑,你有什麽想法?”聶士成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旁邊站著的馮國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以他對聶士成的了解,估計這位聶帥要把這營人馬交給這位一臉茫然的哨官了。
“想法?”魏季塵有些不明所以的反問一句,接著看到聶采容一直在對自己使眼色。
魏季塵偷偷順著她的眼光看去,看見的是防守陣地。
聯想起之前的胡殿甲請辭之事,魏季塵忽然之間明白過來,壓住心中的驚喜,然後一臉平靜的說道:“屬下認為倭人不會放棄繼續進攻的機會,危機尚未過去,應盡快調整部署。”
“將領為一營之靈魂人物,葉流雲失職被查辦,士卒人心惶惶,正需要一位智勇雙全之人接手,子傑,你可願意擔任此營營官之職?”聶士成不再多說,直接問道。
“屬下定不負聶帥之所托,有信心將所營訓練成我蘆榆軍中的精銳部隊。”魏季塵鄭重其事的回道。
他怎麽會不願意呢,雖然聶士成早已表示,有新兵來時,他就會升任為營官,但是新兵怎麽能和老兵比,戰鬥力必定是大打折扣。
接手這營銘軍人馬,魏季塵有信心在短時間內贏得眾軍士之心。
其實想要贏得士卒之心,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不外乎兩點,一是能夠帶領他們大勝仗,二是能夠以身作則。
聶士成聽到魏季塵的回答,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那好,你原本那哨人馬,以及今日前來支援的兵士,都歸入新營之中。”
魏季塵這回真真切切感覺到了聶士成對自己的愛護之心。
葉流雲這營經過昨天和今天兩日戰鬥,已經縮減到了三百多人的樣子,如今一下子並入魏季塵的前哨和前來支援的一百多人。
新營一下子就滿編了,實打實有了五百多人,魏季塵那裏還能不高興。
正兒八經的給聶士成重重行了一禮,嚴肅的說道:“聶帥愛護之心,子傑必以拳拳之心回報。”
聶士成手一揚,笑著說道:“好了,你下去指揮作戰吧,以後這營就叫做魏字營。”
魏季塵道了一聲謝,緩緩離去。
等到魏季塵走遠之後,馮國璋這才開口對聶士成說道:“聶帥,你是否太過著急了,年輕人,還需要打磨一翻,否則年紀輕輕就居於高位,很容易迷失自我。”
聶士成搖頭道:“華甫,你莫說子傑年紀輕,可是你看他做事,那一件不是沉穩不凡,就拿方才來說,要是普通年輕人聽到老夫要提拔他為營官,估計驚喜之情必定會溢於言表。”
頓了頓,聶士成指了指魏季塵離去的方向,繼續說道:“可是這個年輕人呢,是先憂才喜,起先考慮的是當前的困境,然後才帶有點點驚喜色。”
馮國璋想了想魏季塵方才的表現,不得不歎服道:“還是聶帥火眼金睛啊。”
聶士成淡淡一笑,像是看穿了馮國璋一般說道:“華甫你這不過是當局者迷罷了,放心,老夫會讓你領兵的,隻是如今老夫還離不開你。”
馮國璋身體輕輕一震,那個將領不希望自己帶兵?他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當聶士成的幕僚一輩子了,剛才心中不由自主的湧現出淡淡的嫉妒。
“華甫讓聶帥看笑話了。”馮國璋馬上調整過心情來,自嘲的笑著說道。
而這一幕落到聶采容眼中,這小妮子不由在心中暗暗鄙視道:“人家魏季塵是真槍實刀拚出來的營官,你耍耍嘴皮子的狗頭軍師也想一步登天?”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小丫頭的心開始慢慢偏向了魏季塵。
魏季塵下去之後,並未急著重新布置防線,剛才胡殿甲已經做得夠好了,他不必再次添亂。
趁著倭人一個大隊的兵力退去,另一個大隊尚未進攻的當口。
魏季塵匆匆忙忙就發表了自己的上任感言。
“眾位,或許你們已經得到消息,或許還不知道,無論如何,我魏季塵從今天起,就是你們的營官了。”
魏季塵說完之後,用眼光巡視了一遍臉色各異的士卒。
“魏季塵,是那個抵住倭人數次進攻,射殺倭人少佐的魏子傑嗎?”
“不錯,正是他,我前不久遠遠的見過他一麵。”
“這下好了,聽說魏季塵防守很是有一套,我們也多了幾分保命的機會。”
眾士卒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總體上來說,還是比較歡迎魏季塵的到任。
看來以前那位葉流雲人品真的不怎麽樣啊,這剛死不久,手下就像是忘記了他一樣,以後我可不能步他的後塵,魏季塵心下想道。
等到眾人的議論聲稍顯平靜的時候,魏季塵這才繼續說道:“相信眾位都知道我的前任葉流雲為何而死,他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拋下你們大部分人逃跑,機關算盡,最終卻算了自己的性命。”
魏季塵本著廢物利用的精神,把剛死去的葉流雲又拿出來鞭屍一遍,讓眾位軍士先是唾棄葉流雲的為人,然後才能更好的接受他這個新營官。
“眾位,了解我魏季塵為人的都知道,我魏季塵從不做這等生兒子沒屁、眼的事,我魏季塵隻有爛命一條,就算是死,也不會畏畏縮縮的死得默默無聞,死得可恥,我魏季塵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死得讓人畏懼佩服。”魏季塵越說越快,越說越激動。
“眾兄弟,你們是願意隨我魏季塵一道殺敵,使得倭人膽戰心寒,還是像葉流雲一樣,死得窩囊可恥?”魏季塵提高聲音,大聲疾呼道。
“我等願追隨魏營一道殺敵!”眾人被激起了血性,齊聲吆喝道。
聶士成聽到聲勢驚人的喊叫聲,看到魏季塵的表現,不由輕輕撫了撫胡須,徹底放下心來。
領著親兵慢慢離開。
馮國璋看到這聲勢,不由稍微一愣,接著暗暗佩服,短短幾分鍾的時間,這魏季塵就能使得士氣大跌的軍士馬上回心,當真不容小覷啊。
“好,兄弟們,從今以後,我們就一個鍋裏吃肉,一個桶裏喝水,我魏季塵要是有半點苛刻,諸位盡管唾棄我魏季塵,如果有誰發現有人貪墨軍餉,隻管找我魏季塵解決。”
淮軍之中,軍官克扣、貪墨軍士的軍餉,那是稀鬆平常的現象了,魏季塵這麽一說,使得軍士更為感激。
看到倭人兩外一隻大隊又嗷嗷直叫著開始進攻,魏季塵進入陸軍係統,
看了一眼魏字營的士氣情況。
魏字營:
人數:525人。
士氣:60/100。
魏季塵沒有絲毫猶豫,馬上花費50點威望值,使用了軍師技鼓舞士氣,將魏字營的士氣從60一下子提高到70。
“眾兄弟,隨我魏季塵殺敵!”魏季塵狂吼一句。
“殺,殺,殺!”
士氣大振的魏字營與之前相比,果然大為不同,這喊出來的話語中,都帶著一絲絲的殺氣。
正在進攻的倭人聽到聲音不由勃然色變,剛才還像病貓一樣的支那人,怎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改頭換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