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那一直低著頭喝酒之人,卻忽然出聲說道。
聲音清脆悅耳,看嘴巴,唇紅齒白,竟然是一小丫頭。
她這一句話,不但讓吳佩孚心中生氣,就連那商人也是一樣。
“什麽胡說八道,我女兒有將軍夫人命格怎麽樣了,你這小丫頭,連臉都不敢露,肯定是長得難看。”那商人不悅的回擊道。
那小丫頭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瞪了商人一眼,卻不回話。
吳佩孚在心中讚道:“這小丫頭一雙眼睛倒是漂亮,想來臉蛋不至於長得難看。”
吳佩孚年輕氣盛,對小姑娘剛才的話很氣憤,這是在砸自己的生意啊,加上心中著實好奇,便趁著對麵的小姑娘低頭不注意的時候,忽然出手,一把掀掉了她頭上的氈帽。
頓時,空氣似乎一下子凝固了。
一張俏臉出現在吳佩孚麵前,如果臉上沒有那道猙獰的傷疤的話,這小丫頭一定是一位美人坯子。
可惜,那道猙獰的傷疤破壞了一切美感。
吳佩孚愣了,那商人愣了,對麵的小女孩同樣是愣了。
“果然是一位醜丫頭。”那商人首先反應過來,刻薄無比的說道。
接著,吳佩孚就看見那小女孩的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哇…”的一聲,小女孩哭了出來,吳佩孚連忙將氈帽扔回她的頭上,急聲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剛哭出聲來,坐在不遠處的兩位大漢馬上便圍了過來。
“二小姐!”
其中一名大漢一雙帶著殺氣的眼睛看向吳佩孚和那商人,吳佩孚隻覺得自己遍體生寒,那商人更是不堪,連句話都不敢說,便落荒而逃。
酒樓內的其他人也停止了議論,好奇的看了過來。
“我要回家!”聶采頤輕聲說道,她已經將帽子戴好,像是找回了自己的世界,止住了哭泣。
“二小姐,要不要屬下砍下他的手來為您出氣。”大漢仍然是餘怒未消,死死看著不敢稍動的吳佩孚。
聶采頤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快速的離開。
“唉!”兩大漢輕聲歎了一口氣,滿臉憐惜的看著離開的身影。
“小子,要不是看在你無意冒犯,你早就死了千百次了。”大漢扔下這麽一句話,急匆匆的跟隨而出。
吳佩孚這才透得過氣來,他心中後悔的同時,也有不小的恥辱,竟然連一句反抗的話都說不出來,一動都不敢動,我一定要變強!
吳佩孚從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渴望武力,渴望實力,他握緊了拳頭,在心中說道:“下次招兵的時候,我無論如何都要通過。”
聶采頤一路傷心流淚的徑直回到魏府中,然後一句話都不說,把自己關進了房內。
魏府內,已經是紅燈高掛,喜字貼滿各處,魏季塵雖然公務繁忙,卻也不得不抽出時間來,為自己的婚禮布置一些任務。
畢竟,整個人生當中,隻有那麽一次而已,能不重視嗎。
聶府眾人暫時在長興島安家,不過,聶采頤原本性格活潑,加之聶家人不想她在房內悶悶的呆著,便讓她來旅順隨意遊玩。
沒有了家裏人可憐、心痛的眼神,聶采頤暫時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臉上的傷疤,她的心情,也像是冬天難得出現的晴天一樣。
然而,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一切隻不過是妄想而已,我已經成為了醜八怪,無論是誰,也改變不了。
聶采頤撲在床上,仍由淚水打濕了被褥。
書房內,魏季塵正在親自譽寫請帖,王懷慶在一旁幫著磨墨。
“魏帥,需不需要給盛京將軍依克唐阿也送去一封?”王懷慶小聲提醒道。
“還是算了吧,他自今年開春以來,就聽說身子不大好,如今更是長久臥病在床,就不要打擾他了。”魏季塵臉上表情有些尷尬,低聲說道。
依克唐阿的病,是心病啊,這個心病就是魏季塵引起的,要是他再送去一份與聶采容成親的請帖,說不定依克唐阿會一病不起了,這也就太不仁道了。
頓了頓,王懷慶小心翼翼的看了魏季塵一眼,輕聲說道:“李姑娘似乎在遼東出現了。”
“李姑娘?”魏季塵一時間不知他說的是誰,不由微微的皺了皺眉。
“李雀兒姑娘。”王懷慶輕聲提醒道。
魏季塵執筆的手微微一頓,臉上表情複歸於平靜,沉聲說道:“隻要她不鬧得過分,一切都由她去吧。”
王懷慶心中有數了,點頭道:“屬下會注意。”
“城內還有其他的人馬沒有?”魏季塵筆又動了起來,一邊寫著一邊問道。
“有十多名朝廷的探子,不過,都已經被我們給監視起來了。”王懷慶笑著說道。
“肯定不止這些人,繼續加大清查力度,這些人,能夠收買就收買過來,不能夠收買,就暫時圈養著,隻有那些已經做過錯事的人,才讓他們消失。”魏季塵臉上表情輕鬆自如,不疾不徐的說道。
魏季塵寫下李鴻章之後,又想到俄國人,便停下筆,問道:“俄國人走了沒有?”
艦隊之事,魏季塵也懶得再操心了,完全交給了劉步蟾去做,去和那幫俄國人磨嘴皮子。
“俄國人正在向船上加煤炭,相信沒有幾天就會出發,可能不能參加魏帥的婚禮了。”王懷慶不得不從自己懷中取出一本小本子來,隨手翻了翻,上麵記載的就是這幾日所發現的比較大的事情。
“沒有這幫俄國人來更好,免得他們惹是生非。”魏季塵不以為意的笑著說道,然後看著自己寫好的一大堆請帖。
再怎麽少算,也有幾百張啊,名單早已經確定好,魏季塵隻是譽寫一下而已。
正當魏季塵以為自己能夠休息一下之後,一直跟著聶采頤的那兩名大漢就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他們快速的把事情給敘述了一遍,並且說聶采頤回到房中之後,已經有兩個時辰沒有出來了。
“讓我去看看吧。”魏季塵站起身子來說道,他心生憐惜,同時有些自責。
正是由於聶采頤,自己才在係統中弄出了一項的新功能來,魏季塵憑借著這項新功能,已經改變了一下係統中原有出售物品的參數。
譬如原本的麥德森輕機槍口徑與重機槍等不一致,這給子彈生產,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有了這個功能之後,魏季塵馬上花了少量的功勳值,馬上讓係統出現新口徑的麥德森輕機槍。
除此之外,魏季塵還按照1896年式克虜伯野戰炮的規格,修改了幾個參數,出現了幾種新的大炮,這些稍微的改動,隻要沒有突破技術限製,就不會花掉太多的功勳值。
而魏季塵有了這些新功能,得知合成美容丹不會太難,而聶采頤的傷疤有希望治好之後,便徹底的放下了心來,都忘記安慰小丫頭了。
想到這裏的魏季塵再也坐不住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著,便急急的走到了聶采頤的門口。
魏季塵輕輕敲了敲門,半響,裏麵傳出聶采頤的回話道:“請進。”
魏季塵輕輕推開門進去,便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聶采頤坐在床頭,腦袋上的帽子雖然摘了下來,但是臉上卻罩上了麵紗。
“姐夫,怎麽是你?”聶采頤慌忙輕輕捂住微顯紅腫的眼睛,笑著問道。
魏季塵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裝著沒有看見聶采頤的小動作,看了看四周道:“好你個小丫頭啊,剛來沒有幾天,房裏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