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長崎,為了能夠及時指揮前線軍隊作戰,日本戰時大本營已經搬遷至此。
當晚,當川上操六得知魏季塵被己方軍隊困在一個小山頭的時候,他興奮得一夜未睡。
次日作戰會議上,川上操六當即便把這個好消息向睦仁以及其他幾位大臣通報。
“陛下,諸君,如今魏季塵此人雖然被帝國軍隊團團圍住,但是魏季塵此人一向狡猾,幾此都是死裏逃生。”
川上操六見眾倭人興奮之餘,都是鄭重的點頭附和,便接著說道:“因此,不得到魏季塵真實確切身亡的消息,我們就大意不得,我認為,第二師團要盡快解決他,以免遲則生變。”
川上操六頂著兩個熊貓眼,語氣中不但帶著興奮,更多的是帶著不安。
他害怕自己又空歡喜一場。
日外務大臣陸奧宗光恨聲說道:“如今,我們已經能夠確定了,正是魏季塵此人慫恿了清廷對帝國開戰,致使帝國不得不從兩線出擊,從而不能夠一心一意的對付俄國人,此人著實可恨。”
大清朝廷,一些事情是藏不住的,總會有那麽一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賣國家的利益。
“魏季塵此人不除,帝國永無寧日啊,他一手練起來的定遼軍,竟然能夠與帝國軍隊交戰而不相上下。”陸軍大臣大山岩歎了一口氣說道。
一場軍事作戰會議,似乎變成了對魏季塵的討伐大會。
山縣有朋以一個師團鎮壓朝鮮農民起義,以另外一個師團的兵力,想要故技重施,跨過鴨綠江,侵入遼東。
卻沒有想到遭到了徐道邦率領的定遼軍以及聶士成的武毅軍頑強阻擊。
山縣有朋竟然沒有攻破中國人的防線,這讓大山岩很是震驚。
短短的一年多時間,魏季塵便已經在鴨綠江一帶,修建了牢固的工事,更為可慮的是,他練成了一支強兵,一支能夠與日本軍隊拚得不相上下的軍隊。
甚至,某些方麵更強,隻是大山岩不願意承認罷了。
大山岩在擔心:中國地廣人多,要是魏季塵再多練出這麽幾支軍隊來,日本國何以自處?
同時大山岩又有些慶幸:好在魏季塵他再有才,也隻是在陸軍方麵,否則,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日本作為一個島國,最怕的就是周圍出現一個海洋大國。
陸軍大國,他根本就不怕,就像是當年的蒙古鐵騎一樣,橫掃天下,歐亞,但是卻隻能對日本隔洋興歎了。
睦仁聽到兩人的這一番話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便微微頷首,說道:“傳朕的旨意給佐久間卿,要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除掉魏季塵。”
大山岩應了一聲嗨伊,接著又建議道:“陛下,臣認為,應該將海參崴戰場和中國戰場聯係起來。”
聯係起來?
現在難道不算聯係嗎?
看到睦仁眼中有些疑惑,大山岩解釋道:“中國人支援了俄人不少的糧草,為俄軍提供了不少的便利,而且他們還想著支援海參崴,臣認為,帝國軍隊應該主動出擊,既然從鴨綠江一線攻不進去,何不從海參崴戰場抽調一個旅團的兵力,從吉林直入中國人的腹地。”
大山岩冷冷一笑,輕聲說道:“吉林境內,又有哪一支清軍能是帝國軍隊的敵手,隻要我們進入了東北,就可以大肆的破壞,讓清廷自顧不暇,更不用說支援俄國人了。”
吉林地廣人稀,倭人軍隊一旦進去了,隻要不以攻城略地為目的,而是專司破壞,以強盜自居,以戰養戰的話,還真的會讓東北方麵頭疼不已,給東北人民帶去巨大災難。
川上操六等人都是眼前一亮,他們暗怪自己怎麽早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
以極小的代價,就能夠牽製清廷的不少精力,實在是十分劃得來的買賣,川上操六當即便附和道:“陛下,臣亦認為此計甚妙。”
睦仁考慮的事情更為寬廣,他出聲問陸奧宗光道:“陸奧卿,我們如此做,在國際上會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陸奧宗光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搖頭道:“陛下,各國交戰,自然會傷及平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川上操六更是狠毒的說道:“陛下,我們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甲午之後,支那人往東北移了不少人口,這次我們可以抓住戰爭的機會,消滅支那人在東北的人口,將他們趕走或其他,這樣,等到帝國占領這些地方之後,可以直接移民過去,減少了很多麻煩。”
幾位日本大臣都默然無語,沒有什麽人出來講人道主義了。
良久,睦仁輕聲說道:“川上,參謀部盡快製定出一個計劃來。”
“嗨伊!”川上操六眼中寒光閃動。
台灣,定軍山。
魏季塵站在大寺安純麵前,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出聲問道:“大寺安純,你看著我的眼睛,我再問你一次,你們的指揮部設置在那個位置?”
大寺安純雙手雙腳被捆綁著,聽到魏季塵的問話,他眼中雖然暫時有了一些迷茫,但是馬上就清明了過來。
大寺安純冷聲說道:“魏君,你不用多費口舌了,要殺要剮隨你便,我是不會透露這些的。”
大寺安純臉上帶上了淡淡的微笑,反而勸說魏季塵,道:“如今你被我大軍團團圍住,不日山破,魏君你也將身亡,我勸魏君你還是向我大日本帝國投降吧,以魏君你的才智,一定會受到帝國的重用,說不定還能夠將台灣總督的位子交給你。”
“你倒是能說會道。”魏季塵暗中歎了一口氣,策反之計又失敗了,雖然大寺安純被自己擒來了,但是他堅信日本人能夠攻破陣地,取得最後的勝利。
大寺安純正色說道:“魏君,相信你也是一個明白人,滿清氏隻是塞外的一野蠻民族,既非受命之德,又無功於中國,隻是乘著朱明國事衰微,以暴力入主中原,偽定一時,巧操天下,你身為漢族,怎能認賊做君?”
大寺安純越說越起勁,疾呼道:“今日之中國,被西方列強頻頻侵略,都是滿清氏一手造成的,滿清氏太後垂簾聽政,弄權專政,治道衰頹,綱紀不振,如今貴國人心思變,魏君你當循天下之勢,唱義中原,糾合仁人誌士,以逐滿清氏於境外,複漢家之衣冠,隻要魏君有意,我願意從中撮合,說服帝國支持魏君的事業。”
魏季塵是好笑又好氣,想不到自己來說服此人,此人卻又來說服自己,不由佯裝心動的左右一看,接著輕聲問道:“大寺君真能夠說服貴國支持我?隻是不知貴國有何條件?”
大寺安純心中一喜,想道:“帝國早就有情報顯示,你魏季塵在遼東自搞一套,原來果真是有不臣之心啊。”
大寺安純喜道:“帝國乃不忍心看著漢族被滿清氏極力欺壓,憤而助之,又有何所需呢?隻要從今以後兩國永結同好就行。”
魏季塵歎了一口氣道:“我今日才知你們大日本國是如此的高風亮節,幫人不求回報的活雷鋒啊。”
大寺安純尷尬一笑,他怎麽聽不出魏季塵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