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為仁收了魏季塵的賄賂之後,一切都好說了,東三省原本就沒有多少懂洋務的人才,魏季塵隻要略施手段,就能夠將東三省銀行完全操控在自己手中。
最終,兩人決定銀行招商股700萬兩,和通商銀行一樣,先招半數350萬兩,魏季塵準備通過自己的快馬航運公司投資100萬兩,以個人名義投資50萬兩,還剩下150萬兩,其中100萬兩,估計依克唐阿、長順等東三省官員有意,剩下的50萬兩可以讓給民間商人。
東三省原有錢幣的紊亂局麵非常嚴重,不但種類混雜,匯兌阻滯,而且政府所鑄銀元成色低、發行濫,商業信用很差。
東三省銀行成立後,將進行幣政改革,銀行業務將包括代理省庫、發行紙幣,以及匯兌、貸款、存款,發行各種債票、債券等,其實就是直接參照外國銀行的業務。
另外一方麵可以將戶部的庫銀100萬兩,在天津造幣廠代鑄成色上等的東三省大、小銀元若幹作為準備金,並在奉省設立銅元局,負責鑄造銅元,以為主幣之鋪助品。
同時限製並逐步取消過爐銀、過碼錢、屯貼等幣種的使用,由銀行收回,以統一貨幣。
這樣一來,東三省的金融混亂現象將得到很大的改善,而魏季塵也可以通過銀行,很好的操控東三省的金融市場。
其實,魏季塵,盛宣懷等人還得感謝康有為,梁啟超等維新派,正是有他們在京師上躥下跳,天天嚷著不維新變革,國家必亡,朝廷也不會同意先實施一些改革,而這些改革當然是以經濟領域最好了。
一來不會威脅到清廷的統治,二來弄成功了,還能極大的改善清廷的財政狀況。
可以說,康有為等人就像是馬前卒一樣,而魏季塵等地方大員則在後麵偷偷撿便宜,槍打出頭鳥,一旦康有為等人侵犯了慈禧等頑固派利益的時候,受傷的絕對是康有為等人,而不會是魏季塵等人。
就像原曆史上一樣,張之洞、劉坤一、袁世凱等人都加入過強學會,盛宣懷、李鴻章等人也資助過強學會,但是一旦這些人看到形勢不對,眼瞧光緒和慈禧要鬧翻了,再玩下去會玩完之後,張之洞和劉坤一等人又馬上退出強學會,當即撇清關係。
魏季塵現在同樣的是乘著這股東風,直上九霄之上,因為慈禧和光緒還沒有鬧翻的時候,大家都可以裝糊塗,光緒所發布的上諭都是經過了慈禧的同意,既然你這個老女人都同意了,我們大家按照你的意思辦,難道還有罪嗎?
所以維新變法弄到最後,民間公司從幾十家變為幾百家,辦報紙也從幾家變成了上百家,各地也開展了不少的新政,最後送命的隻有寥寥幾人,地方大員除非反應遲鈍丟官之外,大多照樣活得很滋潤。
當魏季塵在蓋平等地巡查農墾局、移民實邊之事進行得如何的時候,盛京將軍依克唐阿也有了動靜,發布‘化私團為公團’,下達了化盜為良的命令,奉天各府、州都按照他的命令,開始點編、招安馬匪山賊。
趙秉鈞等率領大小土匪接受招安,於是乘機混入各地州府的地方巡防、巡捕隊伍當中。
他們搖身一變,由賊變成了兵,不但要負責治安,還要剿胡匪,這些巡防隊伍也被係統算到了魏季塵的軍隊當中,剿滅胡匪的時候,魏季塵自然也能夠賺到功勳值了。
俄國,莫斯科皇宮。
沙皇尼古拉二世一臉怒容的坐在寶座之下,下方站著的幾位大臣臉色也不是十分的好。
“維特,你說中國人不同意我們在東北修建鐵路,而原本準備談好的銀行也告吹了?”尼古拉二世冷聲說道。
俄國人拉攏了法國人共同出資,成立了道勝銀行,然後準備由道勝銀行借款給清廷還債,再誘使清廷從從法、俄借款項中拿出幾百萬兩銀子來作為投資,合辦華俄道勝銀行,這個華俄道勝銀行當然名義上是中俄合資的,不過實際上就是由俄國人控製了。
然後俄國就能通過這個華俄道勝銀行,有權在中國代收各種稅收,可以鑄造中國的貨幣,敷設中國境內的鐵道和電線等項工程。
這一招不可謂不毒,從而能夠操縱和控製中國的鐵路建設,控製中國的金融資本。
不過這一招,卻在魏季塵、盛宣懷等人的聯合之下,用中國自行辦銀行,自行集款修鐵路給暫時化解了,因此,沙皇才會如此憤怒。
財政大臣維特不得不站出來,恨聲說道:“道勝銀行的董事烏赫托姆斯基前去遊說清政府,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事情眼看著就要成功,不想到後麵卻忽然起了變故。”
“起了什麽變故!”尼古拉二世沒有想到十拿九穩的事情竟然會起變故。
“清政府朝中的風向忽然起了變化,他們的官員一下子對我們俄國人起了很大的警惕之心,寧願從日清戰爭時袖手旁觀的英國人和美國人手中借款,也不願意從我國借款。”維特把得來的消息敘述了一遍。
其他幾位大臣都是思考起這忽然的變故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原本清政府對於還遼有功的俄國很是信任,很是感激,甚至還傳來了消息,要聯合俄國,一起對付日本。
俄國人當然不把日本放在眼中了,但是這樣卻能夠名正言順的將勢力範圍擴張到東北地區,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好事。
維特見眾人都是急迫的看著自己,連忙說完道:“經過我們調查,原來這事之所以起了變故,都是因為中國東北官員的強烈反對,他們上書中國的皇帝,說帝國對他們的東北有窺視之心,而且說帝國一旦在東北修築鐵路,將嚴重影響他們的主權。”
被中國人識破自己等人的打算,尼古拉二世和其他幾位大臣沒有絲毫的擔憂。
“東北的官員,難道是那位新上任的蒙古人黑龍江將軍?”尼古拉二世淡淡問道,黑龍江與俄國接觸麵積最大,應該對俄國的警惕之心最強烈,因此,尼古拉二世才有這麽一問。
“啟稟陛下,不是黑龍江將軍,而是盛京將軍依克唐阿力促此事的,但是,在這起事件中,有一個人起的作用比依克唐阿還要重要,這個人就是定遼軍的統帥魏季塵。”維特不緊不慢的說道。
依克唐阿曾經當了很長時間的黑龍江將軍,因此俄皇和其他幾位大臣都對他很熟悉。
“魏季塵?”尼古拉二世眯上眼睛,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壞了他們籌劃多時的打算,尼古拉二世現在可是把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中了。
“是的,陛下,這個魏季塵是個強硬的反俄派,在他管轄的遼東之地,我們派往前去勘察的人員都遭到了無條件的驅逐,他還限製我們俄國人在遼東的投資。”外交大臣羅拔諾夫顯然對魏季塵很是熟悉,馬上解釋說道。
“為什麽這件事我現在才知道!”尼古拉二世怒聲問道。
羅拔諾夫連忙出聲解釋道:“陛下,臣也沒有想到這個魏季塵有如此大的能量,竟然能夠左右中國的朝政,他隻不過是遼東的一名守將而已,臣沒有料到他對時機的把握很是老到,由於我們在東北大肆活動,恰好惹怒了當地政府,他便聯合這些人一起上書。”
尼古拉二世誌大才疏,並且有些喜怒無常,喜歡聽臣子報好消息,不喜歡聽壞消息,因此羅拔諾夫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萬不得已之時,是萬萬不會說這些情況的。
羅拔諾夫眼見尼古拉二世的臉要完全沉了下來,一咬牙,把所有的壞消息一並說了出來,繼續道:“陛下,中國人現在正在向蒙古北境沿西伯利亞之國境移民,從而和平稀薄之遊牧民,而代之以反俄之中國人,實為危險。”
和東三省接壤的蒙古地區,沙俄收買了大量的蒙古叛匪,沙俄經營西伯利亞地區,勢力早就深入外蒙,想要策劃外蒙古-獨立,俄國人不怕中國派軍隊,怕就怕中國開發這些地區,移民於此。
尼古拉二世一聽這話,果然,渾身上下散發著寒氣,殿內的溫度幾乎下降了好幾度。
眼見他就要爆發,羅拔諾夫又連忙說道:“陛下,如今帝國遠東艦隊在中國膠州灣停泊,清政府已經同意了帝國遠東艦隊前去旅順口暫時休整,到時可讓阿列克將軍做一些事激怒魏季塵,如果引發了兩國的衝突,我們便可以趁機要求清政府處罰魏季塵。”
羅拔諾夫連忙向維特偷偷丟了一個求救的眼神,維特便上前附和道:“陛下,魏季塵此人決不能呆在東北,這將對我們的大事不利,就是此人提出要自行修築鐵路,如果能夠迫使清政府調離魏季塵最好,如何不能,我們也決不能讓他活著,要找個機會幹掉他。”
“殺掉他?怎麽殺?難道我們要像日本人一樣,實行暗殺嗎?”尼古拉二世不滿的問道,他曾經出訪日本的時候,遭到過日本人的暗殺,對這種行為有些厭惡,認為不登大雅之堂。
羅拔諾夫建議道:“陛下,曆史的經驗教導我們,東方的民族最尊重力量和威力,在這些民族的統治者麵前耗費任何的建議和忠告都不能達到目的,對於魏季塵,我們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他麵前顯示我們的武力,讓他知道,與我們為敵是不智的,同時,任何人都有破綻,魏季塵的缺點我們正在找,一旦找出來,便能夠針對他,做出相應的應對措施,我就不相信,單憑著他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夠阻擋帝國前進的步伐。”
尼古拉二世惱火的說道:“實在不行,我們就直接出兵占領旅順口,相信清政府不敢為了一個港口而與我們開戰,控製了旅順口,帝國在遠東就有了個立足點,能夠將中國的南滿之地分步蠶食,也能夠使我國在朝鮮的勢力大增。”
維特勸說道:“陛下,此舉會惹怒中國人,影響我們對華貿易,如果能夠讓中國人意識到,他們需要我們的勢力平衡其他國家的勢力時,我們便能夠輕易取得旅順口。”
“你是說?”尼古拉二世站了起來,很有興趣。
“陛下,如果德國人占領了膠州灣,中國人會怎麽反應,肯定會求救與我國。”維特信誓旦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