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陶罐的碎片中,似乎有什麽金屬的物體閃了閃。

我用小刀撥開碎片,就見到了原來那個亮閃閃的東西,竟然是一把一尺來長的匕首。

那匕首的柄是用象牙打造的,雕刻出虎豹狼紋一類的圖案,刀柄的末端有一顆紅色的寶石,依舊光彩奪目。

而最重要的是刀身,那刀非常的薄,和一片樹葉差不多,刀型為新月形,並發出亮閃閃的銀色光芒,和青銅武器發出的暗黃色有著很大的區別。

我知道這一定是秦朝時期稀有的鋼製寶刀,因為那時候煉鋼技術並不發達,所以鋼製器具非常稀少,為了防止生鏽,那時候的人也常常用煤油來保存金屬武器。

我今天無意中的發現,算是撿了個寶。

我十分小心的將那寶刀撿了起來,然後用袖子擦了擦刀身,那光亮更加冷冽了幾分,而且這時,刀身上刻畫的兩個字也被我看清楚了,那是“銀魚”兩個字。

看來,這把刀的名字就是叫做“銀魚”的。

這刀握在手裏,幾乎沒有重量,非常輕便。

早就聽說戰國秦漢時期的寶刀能夠削鐵如泥,於是我也抱著一試的心態,輕輕劃了一下旁邊的青銅架子。

沒想到那刀毫不費力的就切進了銅質的武器架,讓我覺得非常神奇。

於是我又拿起旁邊一把已經腐朽得差不多的銅劍,就像削蘿卜一樣削了起來。

我心想這銀魚寶刀可比槍還管用,隻要有了這東西,就算是那種槍都打不死的蜮,我也可以一刀將其開腸破肚。

而且聽說古刀沾有煞氣,能夠驅邪,越古老的刀,驅邪的能力就越強,這把刀如果真有兩千多年的曆史,粽子什麽的,我也就不怕了。

我這麽想著,手裏的那把爛銅劍已經被我削到隻剩一個劍柄了。

於是將那劍柄隨意一扔,然後用袖子擦了擦銀魚上的汙漬,將它別在了腰間,繼續往前走。

其實對於這裏的地形,我早就有了一個猜測。

之前看到第一個兵器架的時候,我就已經差不多能夠判斷出,這應該是一個類似中軍營帳一般的擺設。

在之前那個兵器架的正對麵,應該還有一個兵器架,而兩個兵器架中間,是通往元帥帥座的通道,通常,在這過道上,還會擺著地毯、動物毛皮一類的飾物。

果然,我往前沒走幾步,就看見地麵上的一張不知名的獸皮已經爛的隻剩黑色的渣土了。

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那毛皮一側的地麵上,還有好幾個俯臥在地上的黑影。

雖然離得比較遠,但我也看出,那些似乎是人。

於是我加快腳步往前跑去,很快就看清楚了,那果然是倒伏在地上的幾個死人。

我數了數,這裏的屍骨一共有五具半,因為其中的一個屍體,下半身是沒有的。

這五個半的死人,死相各不相同,有仰麵躺著的,也有側臥的,那個半截的是爬著的。

但是這些屍骨也有兩個相同的地方,一是他們全都穿著一種黑色的右衽長袍,一看就是秦時的漢人。二是他們的腹部都有一把匕首刺入,有的還用自己的手握著匕首,死相也並沒有太誇張,很顯然,這幾個人是自殺的。

離我最近的這一具屍首仰麵朝天,左手握住匕首刺進腹中,右手上舉,已經腐爛成枯骨的手裏,還握著一個黑色的銅質盒子。

我從腰間拔出銀魚,將他手裏的盒子撬出來。

打著手電仔細瞧了瞧這盒子,上麵沒有什麽紋飾,或許當年有,但是現在已經滿是綠鏽了。

我用手掰了一下,發現盒子的接縫處已經鏽死了,根本打不開。

這難不倒我,但是要打開盒子可能要費點力氣,所以我先把它放在了一邊。

接著我用手電細細打量了一下這死鬼身上穿的袍子,那是綢製的,也隻有絲綢製品才能保存到現在。

但這稠段還是比較厚實的,上麵用金色的絲線繡著不太明顯的白雲鶴翔圖,袖口和領口也有金色的花邊,線條非常精美,顯然這個人的身份在秦朝應該不低。

再看這人的右腰上,掛著兩件東西,一件是一塊橢圓形的銅牌,另一件是一個白色瓷瓶,隻有拳頭大小。

由於這人腰上的皮質束帶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我索性用銀魚割斷束帶,將兩樣東西取了下來。

先看這枚銅牌,它整體呈規整的橢圓形,頂端有一個小洞,是用來穿繩的,牌子正麵用小篆字體寫著:“靈禦寺上造管易”,背麵則是和服裝上相同的白雲鶴翔圖案。

管易是這個人的名字,上造,是秦時的一種官職,但也就屬於七八品的芝麻官,能統領十幾個手下。

再看那個瓷瓶,是有蠟封死的,我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很輕,但是裏麵有許多顆粒物發出的嘩嘩響聲。

於是我用銀魚將上麵的蠟質劃開,拿在掌心抖了抖,結果裏麵掉出了幾粒朱紅色的藥丸。

把那藥丸拿在鼻子前聞了聞,有一股很重的硝石的味道。

於是我明白了,這個人可能之前是個煉丹的火師,屬於古代的奇人方士一類的人。

讀過秦史應該知道,秦始皇向往長生不老之術,所以當時的煉丹方士通常都會受到寵幸,給秦始皇煉丹的人不下千人。

但是煉丹也分為兩種,一種是製藥,一種是火師。

製藥就是煉製仙丹的人,但是這部分人最後都沒能成功,所以大部分被殺了。

而火師,就是方士一類的人,能夠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能夠引起烈火的火丹,引起煙霧的霧丹,還有就是能提神醒腦的香丹,據說有些厲害的火師還能練出蠱惑人心的蠱丹。

我手裏的這枚有著濃濃硝石味道的丹藥,應該就是一枚火丹,隻要把它使勁丟在地上,就會燃起火焰,這在古代被認為是妖術。

我仔細看了看這些火丹,由於蠟封的原因,所以還十分幹燥,把它們留下來,說不定會有用。

於是我拿出打火機,重新把瓶口燒燙,然後密封好,將這瓶火丹也收入了囊中。

接下來我又搜了搜其它幾個死鬼身上的東西,除了發現這些人都有一枚靈禦寺的銅牌之外,並沒有太多的發現,看來除了這名火師,其它幾個人都隻是普通的武士一類的人物。

這麽說來,這火師,不論是按官位或者能力,都應該是這幾個人的頭領了。

既然是頭領人物,那麽他手裏拿的銅盒子,應該有秘令詔書一類的東西。

我也顧不得地板上有多髒了,就在這幾個死鬼旁邊坐了下來,然後用銀魚寶刀去撬銅盒的接縫處,不一會兒,隻聽哢的一聲,銅盒被我輕鬆撬開。

借助手電的光芒,我發現在銅盒裏有一個被卷成管狀的絲帛,應該就是所謂的詔書。

用來捆綁絲帛的紅繩已經腐朽不堪,我輕輕一用力就將繩子扯斷,展開了絲帛。

一打開這絲帛,我就有些吃驚,因為這上麵的字跡暗紅發黃,不是用墨水寫的,而是一份血詔。

我知道,一般血詔都是極為重要,最高級保密的命令,寫血詔的人不是沒有毛筆,或者喜歡割指耍酷,隻是因為血液代表著生命,或者死亡,用血寫詔書,說明這份詔書的內容性命攸關。

之前看到的秦代小篆,因為字都比較簡單,所以我勉強能夠認識,而現在這份詔書,一來字跡潦草,二來有許多複雜的字,我無法全部辨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