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電打量了一下周圍,小聲對大雄說道:“我感覺這裏不隻我們倆。”

大雄額頭頓時見汗,也小聲問道:“怎麽說?”

我想了想,對他說:“直覺。”

大雄鬆了口氣,說道:“別瞎猜了,說不定是我看錯了,這裏都鎖住這麽多年了,怎麽可能有別人。”

我不置可否,又四處照了照,確定周圍沒有什麽異樣,才問大雄:“那錄音機裏到底記錄的是什麽?”

大雄哦了一聲,說道:“哦,是這樣的,這是這個俄國人的自述。他曾是研究員,被派來研究鹽湖地底植物群種,他們的研究組在地麵上打了一個深洞,而且從洞中取出了大量的植物樣本,他們發現這些植物樣本非常不尋常,第一是這些植物之前他們從未見過,二是因為這些植物竟然有一些動物的特征,有些具有非常複雜的行為方式。

長期與這些植物接觸,人開始變得有些失常,一開始是暴躁易怒,常常失眠,到了後來會變得恍惚,做出一些自己都無法控製的事情,比如彼此傷害。

終於有一天,實驗室裏發生了血腥的大屠殺,這個死鬼和另外一名中國科學家王央神智還算比較清楚,他們趁亂逃跑,但是逃出去之前遇見了空前的沙暴,王央出去後在沙塵暴中失蹤了,這個俄國人艱難的回到了這裏,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不再逃生,將門鎖死以後,在這裏等死,並錄下了這段留言,以期望政府找到他們的時候能通過聲音找到被掩埋的位置。”

聽完後我點了點頭,說道:“這裏所說的那個王央,應該就是你找到的那塊銅牌的主人,他和嵬王是在同一個組織,作為一名科學家,協助俄國人來到這裏調查,他的目的可能並不單純。”

大雄也點頭,說道:“那麽這個人是怎麽死的呢?他死後又是怎麽被人鎖在這裏的?”

我感覺腦袋有點亂,想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對大雄說道:“這人死前抱著錄音機,就是為了讓政府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沒錯,但是他最後是被人殺死的,殺死他的那個人既然不想留下活口,為什麽聽見錄音機在響,而沒有連錄音機一起銷毀呢?”

大雄非常吃驚的望著我,顯然也覺得不可思議。

由於內心的疑惑,我們都沒有說話,周圍變得非常的寂靜。

這時候我和大雄同時都清晰的聽見了一聲細微的哐當聲,像是什麽東西撞上了鐵門。

我一怔,小聲說道:“有東西來了!”

大雄也瞪大了眼睛,小聲“噓”了一聲,二話不說,關了手機上的燈光,然後讓我也關掉,這樣周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關掉手機的同時,大雄脫掉那個骷髏的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後大雄把骷髏搬起來,讓我坐了上去,讓我抱著那個錄音機。

之後大雄就摟著那個骷髏,貓到了一個角落裏,小聲說道:“別動。”

當他走遠了的時候,我才發覺,這他媽的是要我當誘餌啊!

但再怎麽後悔,周圍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這間幾十年前修建的房子在大漠底下沉睡了如此之久,並且還有一個死人在這裏待著,真不知道沒人的時候,這間房子裏發生過什麽事。再想起幾十年前這裏很有可能有一次自相殘殺,我心裏就更加毛骨悚然了,默默的念著阿彌陀佛。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周圍已經陷入了絕對安靜的狀態,隻有我強行壓住的微弱的呼吸聲。

我身上穿的蘇聯大袍子並不好聞,雖然這裏氣候幹燥,這衣服不會發黴長蟲,但是那種腐朽的棉花味還是不好聞的。

由於這件衣服是死人穿過的,可能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自己手臂貼著這件大袍的地方開始有些發癢。

就在我想把衣服袖子挽起來的時候,忽然身旁有一個異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一聽這聲音我就傻了,脖子僵硬得一動也不敢動,手心頓時冒出了冷汗。

因為我聽見的,竟然是當初錄音機裏那種男人的呢喃聲,而我手裏抱著的錄音機,是沒有插電的,插頭正被我踩在腳下!

我心說完了,這次是真人版的……

不由我多想,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從門口進來了,耳朵裏響起了沙沙的腳步聲。

這個東西移動得很快,迅速的就來到了我的麵前不遠處。

冷汗從我的額頭冒出來,順著脖子往下淌,我感覺衣領都濕透了,心裏罵道:“我的媽呀,還真有東西,早知道就讓大雄裝死人了,真該扇自己啊。”

正想著,我手裏的錄音機忽然挪動了一下,被人扯了扯,似乎是想拿出來。

同時,我感覺到離我鼻尖不遠處,正有一對眼睛注視著我,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即使周圍都是一片漆黑,但我還是能感覺到如果我要是動一下,馬上就可以和這個人KISS上了。

那個人扯了一下錄音機,而我不肯鬆手,他就又扯了一下,用力比剛才猛。

我心裏其實十分糾結,心說要是被這人拿走了,那麽他可能會馬上跑掉,可是現在要讓我抓住他,我也沒有勇氣啊!

就在糾結的時候,大雄忽然在角落裏喊了一句:“小川,怎麽樣。”

他雖然聲音很低,但是顯然我麵前的那個人也聽見了,急忙一鬆手就要跑。

我心裏一急,也不管那麽多,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用破鑼般的聲音喊道:“抓住他了,趕緊!”

那人顯然被我嚇了一跳,發出嗚的一聲,似乎是個女的。

黑暗中我聽見大雄沉重的腳步聲從角落裏衝了出來,然後他的手機燈光也亮了起來。

恍惚之間,我似乎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但是還沒等我看清,大雄已經撲了上來,將那人按倒在地。

那個女的悶哼了一聲,就嚷了起來:“放開我,死胖子!”

大雄咦了一聲,就說道:“我靠,還是個娘們兒!”

說完他就用手機去照那人的臉,一看我就吃了一驚,這個人竟然是梁倩!

五分鍾後,我們三個人各自找了張椅子坐成一排,梁倩打亮了一盞礦燈,揉著被大雄壓痛的肩膀,看著我。

而大雄在黑竹溝就一直對梁倩存有敵意,現在一幅咬牙切齒的模樣。

說實話,和梁倩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麵我還是挺意外的。從黑竹溝地下逃脫出來,我其實有想過這個美麗女子的下落,雖然心裏想的是以她的能力,應該不會有事,但我並不敢確定。

在黑竹溝事件中,她一直扮演了一個神秘的角色,雖然我不了解她的真實身份和目的,但是由於多次被她救命,我還是挺感激她的,現在看見她活生生的在我麵前,不知道為什麽,我心中一安。

但是隨即我又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個女人又是這麽神神秘秘的冒了出來,這件事可能會變得無比複雜。

看我們倆的神情,梁倩忽然笑了笑,捋了捋耳邊的頭發,說道:“好吧,你們可以問我三個問題,我一定會告訴你實情,但僅限三個。”

我有些吃驚,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機會,但繼而又變得糾結了起來,因為我要問她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想了想,我覺得自己不能太貪心了,想起之前她也說過我的爺爺不是人,是從鬼眼裏跑出來的妖怪,於是我就問她:“你能告訴我,關於我爺爺的事情嗎,還有你拿到的那兩張黃紙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你說我爺爺也是在找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