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把我當成好朋友的話,那不是更應該告訴我為什麽你的朋友會想殺掉你的原因嗎?”我對這件事十分在意,所以就隨口問道。

楊智楓歎了口氣,說道:“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話,那就等我哪天心情不好了再告訴你吧,因為那件事實在是太沉重了,所以現在的氣氛下沒辦法講出來。總之,有一段時間我和你一樣,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多出來的人,因為那件事對我的打擊實在太大了,所以我才會在你身上找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

我心說你這家夥,一看就比我的年齡小,在這裏裝什麽深沉啊?

但是因為他在9番的排名比我高,所以最後我還是忍了。

車子從四環上疾馳而過,二十分鍾後,我們到達了他說的那家老北京涮羊肉,那一晚我們倆喝的大醉,隨便找了家酒店睡下。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楊智楓這家夥完全把我忘了,一起來就和兩個酒店的妞出去不知道哪裏瘋。

最後我還是自己掏了房費,然後出去打了個車。

上車之前我已經想好了,這一次的行動夥伴是個和尚,所以我必須找一個和尚比較喜歡的地方。

老茶館之類的地方應該比較清靜,相反,咖啡店呀,水吧之類的地方,還有電影院都不大適合。

於是我找了一家北京有名的老茶館坐下,一邊品著茶,一邊想,沒有電話聯係,事先沒有商量,2號那家夥真的能找到這裏嗎?

正想到這裏,安靜的包間裏忽然傳來了清脆悠揚的敲木魚的聲音。

我感覺十分奇異,於是四處張望,但是包間裏隻有這麽大,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人,那到底哪裏來的木魚聲呢?

我甚至把包間門打開看了看外麵,依然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

但是那木魚聲聲聲入耳,聽得我心裏直發毛。

最後我發現茶幾下麵還沒有找,但是這茶幾下麵的空間不到三十厘米,而且隻有一米多寬,就算人趴在地上,也不可能藏在下麵的。

想到這裏,我的腦門兒上已經出了一層的白毛汗,心說難道見鬼了?

自從把目標鎖定在茶幾下麵以後,我就越來越覺得是茶幾下麵傳來的木魚聲。

想了想,心說難道是有人在下麵放了遙控錄音機?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倒是稍微讓人安心了一些。

於是我蹲了下去,將茶幾的桌布撩了起來,往茶幾下麵一看,頓時就哭笑不得。

因為我看見2號的那隻黑毛猴子阿鬼正拿著一個小木魚,有模有樣的敲著,而且還是半眯著眼睛,相當的入神。

我趴在地上,看著這隻鬼靈精一樣的猴子,說道:“喂,阿鬼,你什麽時候在這裏的,你家主人呢?”

阿鬼似乎聽到的我的聲音,忽然睜開眼睛,對我吱吱叫了兩聲,放下敲木魚的棍子,扭頭從桌子下麵鑽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什麽意思,急忙也從桌子下麵鑽了出來,赫然看見一個穿著毛背心套襯衣,戴著鴨舌帽和墨鏡,脖子上掛著一個碩大玉佛像的男子坐在我對麵的椅子上。

若不是阿鬼吱吱叫著爬上他的肩膀,我還真認不出來這就是2號。

愣了一下,我說道:“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2號取下墨鏡,爽朗的笑了起來,說道:“哈哈!貧僧昨晚就知道你會來這家茶館了,所以讓阿鬼先過來啦。”

他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了昨天8號說的,2號有預知的能力,看來這是真的,而且原來可以這麽準確。

稍微吃驚過後,我問2號:“你穿成這樣是……”

2號愣了一下,問道:“貧僧不帥嗎?”

我非常汗顏,但還是急忙說道:“帥!帥呆了!”

2號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貧僧隻是聽說使者們對我們9番也有一定的了解,貧僧作為一名僧人,是非常顯眼的,所以必須喬裝一下。

我點了點頭,說道:”哦,原來如此,但是要想喬裝的話,最好也把【貧僧】這個口頭禪也改掉。”

2號說道:“放心吧,貧僧再也不會說貧僧了,至少在任務期間,貧僧不會說。”

我一陣無語,也不再多說什麽,將昨晚得到的紅色文件袋拿了出來,然後取出了裏麵的資料。

我本以為裏麵會是非常豐富的內容,能讓我研究半天,但是結果拿出來,裏麵隻有一張紙。

上麵用打印體寫著三句話。

第一句話是:雲南楚雄元謀縣,張甲山。

第二句話是:調查員犧牲22人,危險級別SSS級或X級,避免正麵衝突。

第三句話是:元謀土林裏有什麽鳥,鳥倒是沒有,長毛的都是野人。

前麵兩句我都看懂了,隻有第三局,我看得莫名其妙。

2號這時候收起了憨厚的笑容,說道:“這是街頭暗號。雖然現在不是在危機時刻,不可能被監視,但是按照慣例,看完之後資料就要燒掉。”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正要掏打火機,手裏的紙忽然自己燃燒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對麵的2號微微笑著,看著我驚訝的表情,似乎很滿意。

很快,紙就燒成了灰燼。

但是等紙燒完了以後,我才想起一件事情,就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2號問我怎麽了,我就說道:“我們小組不是還有一個人嗎,12號,他還沒看資料呢!”

說實話,那個看上去氣場極弱的12號實在太不引人注目,所以我直接把這家夥給忘了。

2號說道:“沒關係,到時候轉達內容就好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家夥會在一分鍾以後匆匆忙忙的從計程車上下來,然後說不好意思,自己遲到了。”

我愣了一下,問道:“誒?我不記得昨晚通知過他這個地方啊。”

2號笑了笑,說道:“是我告訴他的。”

一分鍾後,果然樓下響起了一陣出租車的鳴笛聲,然後一個人喊道:“喂!小子,還沒給車錢!”

然後是一個道歉的聲音:“哦,對不起,對不起,我趕時間!來來,這個是錢。”

又過了三十秒,12號推開了包間的門,氣喘呼呼的說道:“對不起,我來吃掉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見他累得不行,就說道:“沒事,進來坐吧,喝點茶。”

然而2號卻戴上了墨鏡,說道:“楚雄州位於雲南,離北京有千裏之遙,我們現在去買機票,估計明天早上才能到昆明,所以必須現在出發。走吧。”

12號愣了一下,雖然累得不行了,但是也隻好點頭說道:“好,走吧……走吧……”

我拿起手提箱,走過去拍了拍12號的肩膀,說道:“路上再休息吧,哈哈,小夥子,需要鍛煉啊。”

在北京呆了三個月的時間,從深秋時節,已經來到了初冬。

我們走出茶館的時候,一陣北風呼嘯而來,幾個人的脖子都縮了一下。

街道上的人都圍著圍巾,帶著口罩,雖然陽光和煦,但是也隻有街邊小吃攤子上升起的白煙,還帶著些許的溫暖。

我見12號隻穿了一身校服,而且還是高中校服,冷得快要縮成一團了,亂糟糟的長發在風中胡亂飛舞,不聽的搓著手,打著牙花子,就問道:“兄弟,你穿這麽少不冷嗎?”

12號顴骨突出的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不冷,不冷,做完這趟任務,就有錢了。”

說著,他就揮了揮手裏的箱子,顯得很開朗的樣子。

我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再看看他幹癟的褲袋,估計是剛才打車把錢都花光了。

於是我拍了拍他說道:“不把溫飽解決了怎麽執行任務啊?這樣吧,我給你買一身衣服,順便把飯吃了,我們出發。你說呢?2號?”

2號似乎對我特別有好感,雖然比較為難,但是隻隻猶豫了兩秒,就說道:“好吧,那沒辦法,就先吃個飯吧。”

而這個時候12號卻說道:“也不用那麽麻煩,就在路邊買個魚丸什麽的,然後去那家店裏買件風衣就好了。”

我見他指的是背後的一家平民服裝超市,就是一般老大爺,老大媽逛的那種,就問道:“這樣真的好嗎,一件風衣就能驅寒?”

12號笑了笑,說道:“能,能!我看你們倆都穿風衣,我怎麽也得買一件啊,不然咱們三個也不成組合了。”

我一聽差點笑出來,說道:“好吧,就滿足你。”

於是我們在路邊攤買了幾串關東煮魚丸,然後就進了那家服裝超市,選了一件老大爺穿的那種尼龍風衣,隻要189。

12號船上這風衣,整個人就像是癩蛤蟆套個塑料袋,以為自己是蝙蝠,別提有多得瑟了。

那巨大的風衣,套在一個瘦小猥瑣的人身上,整個就像個風箏,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不過12號心裏挺美,還找了一輛路邊停靠的轎車,用車窗照鏡子,打理了一下頭發。

我看了2號一眼,有點哭笑不得,希望他能理解我的心情。

沒想到他也湊了過去,將鴨舌帽摘了下來,摸了摸光頭上寸許的頭發,順便還剔了剔牙……

我一陣無語,心說這一路上可有的看了,這完全就是一對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