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地的殘破碎片,我愣在那裏,一時說不出話來。
雖然說蜃對於我來說,一直都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但是畢竟是風力大仙親手給我的東西,必然十分重要。
退一萬步說,就算對我正在調查的事情沒有太大的幫助,這東西也是個非常稀有的動物,著實叫人心痛。
雖然它已經碎得不能再碎了,但是我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過去將那些碎片一一拾了起來放在手心。
沒想到這個時候,忽然那些碎片開始蠕動,然後漸漸拚湊到了一起,組成一個黑色的貝殼。
見到蜃恢複成原樣,我知道是這家夥自己用幻覺保護了自己。
而我回來以後,它感覺到安全,才將幻覺解除掉。
看來我沒有白白喂養它這麽久,它已經把我當成主人了,對我沒有什麽防備。
雖然見到蜃恢複原樣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但還是恨得牙癢癢。
沒想到就要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的時候,竟然遇到了這種事情,現在我隻能跑路。
我重新找了個礦泉水瓶子將蜃撞了進去,放在褲兜裏,然後看了看房間裏,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帶走的東西了。
於是我急忙下了樓去。
找到旅館前台的服務生,說準備退房。
我壓了二百塊,住了兩天,應該退我40塊錢才對。
不過那服務生說道:“還想讓我陪你錢?不找你賠錢都算好了,今天童老板到你的房間裏一頓打砸,電視、衣櫃都被砸壞了,我就隻能扣下你這套西裝當做賠償了,押金你也別想要了,快走吧,你這個掃把星!”
“原來西裝是你拿的!誰讓你自作主張亂拿別人東西了?”我一把扯住那服務生的領子,舉拳要打。
那服務生緊張的說道:“你!你要幹什麽?別以為我不會叫人。”
我的拳頭在空中停了三秒,咬牙切齒的看著服務生,始終還是沒有打下去。
因為確實是我給他們旅店帶來了損失,賠償也是應該的,所以我並沒有理由打人。
放開他的領子,我沒有說話,捏著拳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來到大街上,我左右看了看,沒有什麽情況,這才疾步往大路走去。
沿著工地相反的方向走,大概半小時後,已經離開之前的聚居區很遠了。
我看了看手機,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我還沒有吃午飯,肚子餓的咕咕的響。
沒辦法,看到路邊有一家人的院子外麵有個鋼管井,我就上去用手捧了些水喝。
沒想到,喝了些涼水肚子就更加叫的凶了。
沒辦法,我隻能在路邊坐了一會兒。
我麵朝的這條路雖然不是高速路,但是路上的車都開得很快,所以路的兩邊修起了攔路的鐵護欄。
如果我再沿著路往前走,就會被護欄給攔住,想要離開公路去別的地方不知道要走多遠。
看著急速駛過的汽車帶起滾滾煙塵,我決定不再沿著公路走,而是去鑽那些鄉村小道。
實際上我這麽決定還有別的打算,就是如果看見哪個農田裏種著蘿卜、紅薯什麽的,可以偷一些用來充饑。
果然,等我休息夠了,沿著一條鄉間小道走的時候,就發現了大片種著土豆的農田。
我心說還好我隻要看著葉子就能認出菜的種類,不然早就被餓死了。
這能不能算野外生存技能之一呢?
看了看周圍沒有人經過,我喜出望外,將離我最近的兩根土豆葉子抓住往上一扯,就扯起來一串土豆。
這土豆又大又圓,大約有七八個。
因為怕別人發現,我美滋滋的把它們全部都摘了下來,裝了一褲兜。
運動服的褲兜非常大,所以全都被我裝了進去,鼓鼓囊囊的一大包。
外婆觀察了周圍的地形,發現農田盡頭不遠處,就有一處柏木林子。
我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了,急忙往那林子走去。
來到林子裏,發現裏麵稀稀拉拉分布著幾個墓碑,還有一些土包包,看來是一處墳地。
現在大白天的我也不怕什麽,就算是晚上實際上也沒什麽好怕的,因為我曾經見過的東西可比這幾個墳堆堆可怕多了。
既然是墳地,那麽平時是不可能有人來的。
於是我便四處收集了一些枯樹葉和細小的樹枝,在一處空地上升起了火堆。
等火堆燃了一會兒,我就把旁邊的樹葉一股腦的丟了下去。
這樣一來火被我壓熄了,冒出滾滾濃煙。
這種情況下,火不會完全熄滅,下麵會不斷有火星慢慢的蔓延,保持極高的溫度。
接下來,我就把那些偷來的土豆都摸了出來,丟在火堆下麵,將它們埋好。
這是我小時候從外公那裏學來的,這樣烤出來的土豆外焦裏嫩,香甜可口,非常好吃。
看著土豆入了火堆,我就在旁邊打起頓兒來。
二十分鍾以後,火堆的煙霧漸漸小了,土豆也差不多熟了。
於是我便用一根樹棍將火堆挖開,挑出了裏麵黑漆漆的土豆。
將其中一個在地上滾來滾去,降低熱度,然後拿到手上滾來滾去讓它迅速冷卻。
然後我就把土豆從中間掰開來。
果然,這土豆外麵都被燒成了焦黑,裏麵卻白嫩得就像是糯米。
而且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香味瞬間就冒了出來。
我也不顧那土豆有多燙,直接就往嘴裏送。
但是一入口,就燙得我無法下咽,在嘴裏滾來滾去好半天才把它吞了下去。
吃下一個,我十分滿足的擦了擦嘴,然後拿起第二個。
就這樣,我把八個土豆都吃了下去,感覺肚子都鼓了起來。
擦了擦嘴,我心說就算現在那些童老板的打手都衝過來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將那些土豆殼子和火堆簡單處理了一番,我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繼續往前走。
這一次,我是打算找個地方過夜。
因為今天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前麵還沒有出現居民特別聚集的地方,所以也沒辦法找到工作,必須得找個地方過夜。
沿著鄉間小道往前走,不久後前麵出現了一條大河。
河大約有十米寬,兩岸都是綠油油的農田,很遠的地方才有村舍。
河水漆黑,而且非常湍急,現在溫度隻有十幾度,我可不想遊過去。
但是我左右望了望,都沒有橋梁可以通過這條河,隻有沿著河有一條土路,偶爾有騎自行車的人從這裏過,或者是那些扛著鋤頭的農民。
每個人從我旁邊過的時候,都要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一番。
本來我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都要看我,直到一輛摩托車緩緩開過去的時候,我才從他的後視鏡裏看到我的臉因為吃土豆而弄得就像唱戲的似得。
而且我的衣服也非常的髒,看起來就像個要飯的。
無奈的笑了笑,我隻好沿著河邊小路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一個通往河邊的土台階。
從台階下到河邊,捧起河水洗了洗臉,我又再次沿著河繼續往前走,希望找到過河的橋。
途中我問了兩個人,他們告訴我,橋還在前麵七八裏路的地方。
沒辦法,見我這樣子,他們連話都不想和我多說,所以也不可能搭他們的車。
我隻能慢慢超前走,希望天黑之前能到橋那邊去。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去河對岸要幹什麽,隻是習慣性的認為有河就要渡過去。
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下午吃的土豆使我不至於餓肚子,但是已經是深秋季節了,外麵的溫度變得很冷,甚至下起了夜霜。
很快,天就完全黑下來了,路上的行人漸漸少了,或者說幾乎沒有了。
隻有遠處一兩家村舍亮著燈,就像天空中的星火一樣渺茫。
我全身凍得發僵,手足慘白,隻能不斷的跺腳才能取暖。
還好這時候我看見前麵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架設在河中間的水閘房。
所謂水閘房就是控製河流閘門的地方,以便灌溉農田。
這種房子一般都是沒有人住的,但是一般上了鎖。
我疾步走到那屋子前看了看,就發現門果然鎖著,而且幾乎都鏽死了。
但是窗子上的玻璃全都碎裂了,可能是一些調皮的孩子幹的。
我心中一喜,從窗子上翻進了這間房子。
用手機照亮,看了看裏麵,隻有一些控製水閘的儀器,占到整個房子的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的空間,就算我躺下也不會覺得窄。
雖然睡在裏麵不比睡在外麵暖和多少,但是至少能遮風擋雨,比睡在外麵要好上一百倍。
雖然說我現在看起來有點像乞丐,但是習慣於野外露宿的我,已經覺得不錯了,至少現在不用麵對粽子和怪物的威脅,隻要點個火堆就能好好睡一覺。
想到這裏,我就將褲兜裏的蜃放在地上,然後又從窗子爬了出去,撿了一些柴火。
點了火堆以後,我閑來無聊,看手機也沒電了,幹脆就開始睡覺。
我靠著屋子的一角,蜷縮在那裏睡覺,火堆暖洋洋的溫度烘烤下,很快我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我忽然在夢中好像聽見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下子就睜開眼睛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