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的,胖爺我尿急了,先尿一個再說。”大雄大大咧咧的說道。

我見他搖搖晃晃的往廁所走去,似乎恢複了往日的健康,感到十分欣慰。

但是當大雄走到窗口,要轉彎去廁所的時候,就罵道:“我靠!快!快穿衣服,先出醫院再說!”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問道:“怎麽回事?”

大雄將窗簾刷的一聲拉上,一邊脫病號服一邊說道:“好多記者,還有警察,正往上衝呢!院子裏全停的是車,我雄爺雖然什麽大世麵都見過,最受不了這種場麵。”

聽他這麽說,我就從窗簾的縫裏看了看,果然發現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往我們所在的這棟樓走來。

當我回頭時,解宇霆和大雄都穿好了衣服,都是清一色的西裝,看來聶川這家夥隻買了西裝。

解宇霆對我說道:“我說的沒錯吧?咱們快撤吧。”

我點了點頭,當先打開了門,看到走廊上還沒有被記者堵上,就招了招手。

接著我們三人就從走出了病房,將房門關好,急忙往樓梯口走去。

到樓梯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護士台,發現合川美子正站在那裏對我們笑著。

我看她的笑容有點歉意,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實際上我也沒有辦法去怪她,畢竟他的未婚夫是個記者,報道出爆炸性新聞是他的工作。

我嘴裏說了一句:“出院手續過兩天再回來辦。”

合川美子對我們揮了揮手,略帶歉意的說道:“記者就要上來了,你們快走吧。”

我點了點頭,頭也不回的往樓梯口走去。

現在坐電梯肯定會被堵死,而且我樓層不高,我們也沒有坐電梯的習慣,所以就從樓梯走了下去。

剛走到一半,忽然一群記者就抱著各種長槍短炮上來了。

我們三人低著頭與這些記者擦肩而過,雖然聽不懂日語,但是還是聽到他們嘴裏重複的說道:602,602。

這顯然都是衝著我們來的。

還好這些記者都不認識我們的樣子,隻知道病房,我們才逃過了一劫。

出了醫院大門,我們三人都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大雄對我說道:“這小鬼子的地方再也不想待了,我們趕緊回國吧,我家老娘肯定擔心死我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們都沒有大礙了,我們就訂機票回去吧。”

接著我們直接打了輛車,往機場開去。

在出租車行駛的途中,我問解宇霆,是否昨晚發生的事情都是那記者搞的鬼,因為後來我們身邊發生的那些怪異事情,並不是用人為能夠解釋的。

解宇霆說道:“不知道,不過我敢確定,你在我們額頭上貼的符紙是沒有用的,當時應該是別的什麽力量喚醒了我們。”

“別的力量?”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力量,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了下來。

回想起白毛老頭的死,我們的心情都十分複雜,還有關於他十三天複仇的詛咒,似乎是真的實現了。

我想,那記者之所以會盯上我們,肯定不會是巧合,也不會因為我們是中國人。

他肯定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麽跡象,才會將計就計演了這麽一出。

說不定白毛老頭的魂真的一直在跟著我們,隻不過我們從來沒見過任何跡象而已。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前麵司機似乎是聽到我們說的是中文,就用英文說道:“你們是來神戶遊玩的遊客吧?選擇這幾天回國真是太明智了。”

我聽他似乎想要告訴我們什麽,就說道:“師傅,此話怎講。”

出租車司機說道:“最近從全國各地增派到神戶的軍隊越來越多了,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聽說再過幾天神戶所有的航班都會停飛。然後會有市民大規模撤離。”

我皺了皺眉,似乎知道是怎麽回事,但還是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司機笑了笑,說道:“不知道,有人說是六甲山降落的隕石含有強輻射物質,有人說是外星人打過來了,還有人說是隕石砸穿了地獄之門,小鬼們都跑出來害人了,總之我們這些小市民一無所知,隻知道派到六甲山的軍隊越來越多,今天都有三波轟炸機趕往現場了。”

他剛說到這裏我們忽然就聽到遠處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就像是炮彈發射的時候產生的動靜。

接著又是砰砰幾聲,都是從遠處的六甲山傳來的。

然後,我們坐在車上都感覺到地麵微微震動了幾下,然後一股衝天的黑煙從遠處升了起來。

因為機場的方向和六甲山的方向是同一邊,所以我們看得非常清楚。

見到此情此景,司機一腳刹車踩了下去,將車停下。

其實他不停下也沒有用,因為前麵的車都停了下來,車已經被堵死了。

我從後座上看到司機的臉色有單發白,開門的手都在發抖。

他幾乎是踉蹌著開門走了出去,和其它日本人一樣,站在街邊,看著那緩緩上升的黑雲。

我知道為什麽日本人會如此在意巨大的爆炸,我理解他們的心情。

當年廣島和長崎,奪走了多少人的生命,成為了日本這個國家永遠的陰影。

不過如此巨大的爆炸,即使是我們三人也被震驚了,紛紛下車來,望向遠處。

大街上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臉色慘白的望著六甲山的方向。

如果說前幾天隻是一種猜測的話,那現在這大規模殺傷武器的爆炸,則說明著戰爭即將出現在眼。

不管敵人是誰,戰爭將帶來的都是難以想象的創傷,所以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們站在街邊望著遠處,過了大概一分鍾,人群中才**起來。

他們一定都在為自己擔心,為家人擔心。

這時候司機扭頭對我說道:“我的爺爺就是在廣島爆炸中喪生的,你們知道嗎?”

看到他眼裏的傷感,我們三個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實際上我能夠告訴他一些實情,但是這無疑會引起更大的恐慌。

接著,街上的車開始緩緩移動,但是大部分都是調頭,可能是第一時間回家和親人在一起,確保他們的安全。

司機讓我們上車,一言不發的往前開。

因為往前走的車少了不少,所以行駛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我們車上四人都表情沉重,不知道要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路的兩側出現了日本標誌性的櫻花,它們滿樹,滿樹的開的很繁盛,很熱鬧。

現在這個季節,櫻花本不應該盛開的,但是由於對櫻花的喜愛,日本不少地方都種植了一些在秋天開放的櫻花種類,現在我們前麵就是這種秋季的櫻花。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這櫻花比春天的櫻花更鮮豔,似乎是被血給染紅似得。

司機也看到了這一團團錦簇的血紅色櫻花,說道:“血色櫻飛,這是不吉之兆啊,看來神戶城果然要出大事了。”

十幾分鍾後,我們的車停在了機場大門前,

我們三人下了車,徑直走進大廳,就發現大廳裏竟然擠滿了人。

這不是人多能形容的,簡直就是人擠人。

一看,這裏老外居多,本地人很少,顯然都是國外來的遊客急著要買票回去。

一旦某個國家發生戰爭或者騷亂,就會發生這種現象,我倒是不奇怪。

我們在門口看到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本地市民售票終止,國外遊客優先。

本來我以為等我們拍到售票窗口得等到明天了,但是大雄那貨將墨鏡戴上,仗著自己一米九幾的個子和一身膘,就像用筷子將豆子分開一樣,將人群撥開,帶著我們兩個一路衝了進去。

見他熊一樣的身體,身邊的那些人竟然沒有一個敢罵一句,解宇霆也是一臉冷酷的跟著,隻有我不斷的對那些人道歉,說我們有急事,結果一下。

從醫院出來是上午十點,我們登上飛機的時候是晚上九點。

早飯、中午飯都是在機場吃泡麵度過的,等上了飛機,我們才鬆了一口氣,因為白天裏那些各國的語言真的是太吵了。

雖然被折磨了一天,但是我們三個上了飛機都沒有急著睡覺,而是往窗外望去。

航班好像是故意避開從六甲山上空飛過,但是我們還是看見黑夜裏亮起一串串的細小軌跡,那是槍械開火的時候才會造成的現象,而且好像打得非常激烈。

機上的人都看得一臉驚訝,不少人還拿出手機拍照,不過空姐們都一一過來阻止客人往窗外看,並且三令五申讓關掉手機。

終於,飛機從神戶的傷口飛離,準備翻山越海,向中國方向飛去。

我注意到,地麵上本來應該會有不少村莊的小範圍燈火,卻都在這個夜裏消失了。

遠處的爆炸聲好像還在耳邊回蕩,我漸漸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等我一覺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停靠在了首都機場,空姐將我們全部叫醒,提醒下機。

我揉了揉眼睛,呼吸著祖國特有的空氣,那氣息中似乎帶著幾許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