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這個判官到底問了什麽,我還真搞不清楚了。
於是他問完我,我立刻就傻了,愣了好半天,不知道怎麽回答。
這時候,暴躁的判官又拍了拍醒木,聲音變得更大,說道:“呼呼呼呼呼?”
實際上,這些鬼差和判官穿的衣服和中國古裝戲裏麵頗有差異,都是日本古裝打扮,所以說的話多半也有可能是日語,這我就更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見我還是不說話,判官揮了揮手,讓幾個鬼差都上來。
我看它們拿著殺威棒又要打我,一下就毛了,站起來對那些鬼差說道:“停!”
鬼差竟然還真聽我的話,都聽了下來。
我清了清嗓子,對判官罵道:“你丫能不能說話說的清楚一點?要審犯人你就好好審行不行!”
判官見我如此無禮,顯得很憤怒,一拍桌子,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
而這個時候,它腳下發出幾聲嘰嘰的聲音,一群老鼠怪叫著跑了出來。
我低頭一看,之間它腿上的肉已經被老鼠啃光了,露出一截黑漆漆的骨頭。
判官的腳被啃成這樣,肯定是站不起來了,他掙紮了好幾次,還是軟趴趴的坐了下來。
他雖然站不起來,但是顯然也不肯就此放過我,大手一揮,那些鬼差就繼續高舉著棒子向我走來。
走在最前麵的鬼差掄起棒子就要打我,我心說你們這些一身爛肉的死鬼,給你們打了臉放哪裏?
於是我毛了,一抬手抓住那鬼差手裏的棒子,用力一扯。
棒子從鬼差手裏脫落,同時它也被我帶的一踉蹌,向我摔了過來。
我哪裏會讓它一身爛肉撲到我身上?於是掄起棒子就把它打到一邊去。
沒想到我這下太用力,它一摔到地上,頭顱就像皮球一樣骨碌碌的滾了出去。
頭從脖子上掉下來以後,拿鬼差體內微弱的念就瞬間消失了。
“我殺人了?不,殺鬼了?”我有些驚慌起來。
而這個時候,也不容我多想,就見其它十幾個鬼差也衝了上來。
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我就要像當年孫大聖一樣,大鬧一番地府了。
用殺威棒掄翻一個個衝上來的鬼差,我把棒子一扔,就向判官衝了過去。
公堂外麵的那些大型鬼物,見我胡鬧,居然也沒有太多反應,就像是呆滯的木人一樣看著。
倒是那群猴子,被我嚇的吱吱亂叫,四處逃竄,不時對我發出威脅的吼聲。
我已經惹毛了,心說隻要哪隻猴子衝上來,就把它的毛先扒光。
這麽想著,我已經衝到了判官的麵前。
我大聲說道:“爺知道你們這是在演戲,本想配合你們一下,既然下了地府,受審就好好受審吧,誰知道你要搞我,媽蛋,你要搞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一把抓住臉色慘白的判官,將他整個人從座位上提了起來,然後扔到地上,然後抓起桌子上的生死簿一看,上麵竟然什麽都沒寫。
於是我更加確定,這家夥剛才是在搞我。
一想到這裏,我就氣不打一出來,心說你們這些家夥,妖怪不像妖怪,鬼不像鬼,明明實力這麽弱,還要在這地方裝神弄鬼的,一定害了不少人。
想到這裏,我就一把將生死簿給撕了,然後踢翻了案台。
幾隻肥大的老鼠叼著判官腿上的肉,吱吱的從下麵跑了出來。
這時候,我就看見一串已經生鏽的青銅鑰匙掉在了地上。
鑰匙的樣式十分古老,應該年代很久遠了,有點像是電視劇裏麵演的那種監牢的鑰匙。
難道說,這是地府監牢的鑰匙?
想了想,我觀察了一下周圍,就發現在判官椅子的背後,左右各有一閃木門,裏麵幽幽暗暗,好像有些許火光。
我知道,這多半就是通向監牢的地下道了。
看了看那些鬼差和判官死的死傷的傷,捉我來的牛頭馬麵也一動不動,於是就撿起鑰匙,向著地下道走了進去。
這地下道裏的牆上點著一盞盞幽藍色的長明燈,據說這種燈是用深海鮫人身上的油做成的燈芯,可以燃燒幾百年。
不過這種燈油的亮度還真的很低,和漆黑一片沒有太多的區別。
我看這些發潮的青磚,還有坑坑窪窪的台階,就知道這裏的年代一定非常古老了。
不過這和書上描寫的,關押惡鬼的地獄,還是有很大的區別,怎麽看,隻是一個普通的地牢而已。
往下走了有五六分鍾,我就看見石壁上出現了一些簡單的圖畫。
按理說,監牢裏應該不會有什麽圖畫,但是這裏的情況看上去有點反常。
我非常好奇,在監牢地道的牆上會是一些什麽圖畫。
不過當我真正看到的時候,就又給自己增加了許多的疑惑。
具體說,這壁畫似乎在為我講述一個故事。
一開始是一群人圍著一個桌子搖骰子的圖畫,看樣子應該是一群人在賭場裏賭博。
這些人個個麵目如生,其中圖畫中央的那個瘦弱的中年男子臉上長了一顆痣,很容易讓人記住。
第二幅畫畫的是這個臉上有痣的瘦子臉色沮喪的站在賭場門口。很顯然這是在說這個瘦子將錢都輸光了,所以十分沮喪。
第三幅畫畫的是一個身材佝僂的老太婆挑著擔子在街上賣橘子的圖畫,而剛才輸光錢的那個瘦子攔住了老太婆的去路,伸出手好像是在要錢。
我想,這老太婆應該是這個中年瘦子的母親,因為她的眼中帶著無可奈何和絕望。
第四幅畫表現的是瘦子再次來到了賭場門口,卻被一個穿著官服的高大青年給攔住了。看青年男子的樣子,像是在勸說這個瘦子不要去賭場。
奇怪的是,圖畫上這個長相正直的官員,肩膀上卻一邊趴著一個長相凶惡的小鬼。
瘦子好像很忌憚這個瘦子,答應了不再去賭場。
第五幅畫畫的是這個瘦子終於還是受不了誘惑,在月亮升起之後悄悄的爬起來,去了賭場。
第六幅畫畫的是,老太婆在自家房梁上吊死,瘦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樣子。
看到這裏,我已經大概知道這故事要表達什麽了。
不過第七幅畫還是有些讓我吃驚,因為圖畫中畫的是,之前帶著小鬼的那個官員帶著一批官兵,連同牛頭馬麵一起來到了瘦子的家,將他抓走。
這幅畫中,人和妖鬼物竟然好像非常融洽,我甚至看到有些鬼物身上還穿著人類官差的服裝。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人和地府的鬼差共同維持世間的正義和道德?
再看第八幅圖,隻見那個瘦子被抓到了地府,不過審問他的不止有判官,還有那個人類的官員。
男子被處以下油鍋的極刑,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看完整個故事,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努力理解著圖畫中的意思。
我想到在中國曆史上也有一些能夠和靈界溝通的官員,比如說包青天白天審人,晚上審鬼。還有魏征夢中怒斬觸犯天條的龍王之類的故事。
這些故事似乎也是在表達,一種超越人鬼兩屆的正義行為,同時也是對清官的一種讚美。
不過既然是讚美,就說明那隻是人的一種誇張想象,不可能是真的。
然而現在這裏的壁畫卻有些不同了,因為一般人都知道地府是不存在的,而現在,這裏就是所謂的地府,而圖畫中描繪的地府場景也和這裏如出一轍。
所以這圖畫中記錄的東西,應該都是真的。
雖然圖中的事跡是真的,但是這裏也不是真正的地府,那些判官和鬼差,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鬼,但是和傳說中的地府比起來,實在太過弱小,不可能主持正義。
還有那些假的石頭,以及各種演戲的時候才會出現的道具,都在說明著,這似乎是一種特地的安排。
這種安排,似乎是在告訴世人,世界上真的有地府存在,如果真有像壁畫裏麵這種不孝的兒女,肯定會受到應有的製裁。
我想,能想出這種設定的人,一定是當時的君王。
君王用某種方法,模仿傳說製造出了地府,然後用來威懾那些沒有法紀沒有道德的人,是為了維護社會秩序,同時也是一種鞏固政權的方法。
說到底,我現在所在的地方,隻不過是政府的一個機構而已。
不管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地府,反正來過這裏的人肯定都信了。
現在我要做的就是確定自己的想法,然後看看,那些念力極弱的鬼差和判官到底是以什麽方法被製造出來的。
繼續往前走,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製造……”這個詞剛才隻是在腦中一閃而過,不過現在想來,這兩個字似乎才是問題的關鍵。
如果說當時的官府真有能力製造出判官和鬼差的話,那麽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妖怪,會不是也是被製造出來的?
然而製造它們出來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呢?
越想我就覺得越激動,因為我好像正在接近一個巨大的曆史真相,也許這個世界的發展和我想象的有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