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沒有人理我,而是將地上的蜈蚣蛛殘骸清理了一下。

立刻有人問道:“胡隊長怎麽不見了?”

眾人都搖了搖頭,有一個說道:“不會是掉下懸崖了吧?”

說完他們撿起地上的手電,紛紛來到懸崖邊上查看起來。

看到手電的光芒,深淵的迷霧裏就有人叫了起來:“快下來!下麵有一座橋!順著崖邊的石階下來。”

我聽是那個小胡子的聲音,心中暗罵:“這家夥怎麽還沒死!”我們順著崖邊走,果然找到了一個人工修建的台階,斜斜的往迷霧中延伸下去。

那台階修建在懸崖峭壁之間,極為狹窄,隻容一人通過,也沒有護欄,十分的險峻。

我早就知道這幫家夥會讓我走前麵,所以不等他們拿槍指著我,就主動下到了台階上。

我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著,感覺腳下的石階還算結實,於是放下心來。

台階並不算太長,我走下去十幾米然後折了個彎,就能看見迷霧中有一條黑乎乎的巨大事物縱貫深淵兩邊。

當我下到那所謂的橋上時,才發現其實它是由無數的黑色長條組成的,看樣子絕對不是石頭,倒有點像樹根。

背後的幾個人也隨我下到了橋上,打起了狼眼手電筒四處查看。

很快我在前方不遠處的迷霧裏看到了小胡子,他向我們招了招手,說道:“快來看,這橋有古怪!”

我們走過去圍成一圈,就看小胡子蹲了下去,指著橋麵一處破裂的地方說道:“你們看,這橋竟然是由無數頭發編成的!”

我一看之下,果然如此,因為那橋麵破裂的地方有無數根頭發翻了起來,迎著寒風微微搖擺。

看來這橋是由很多頭發編成一股水桶粗細的繩子,然後再把幾十根繩子並排起來架在懸崖之間的,這實在匪夷所思,心說這要多少人,留多少年的頭發才能造出這麽一座頭發橋啊!

我看這座頭發橋深深的插進了背後石壁上的幾個圓洞裏,不知道深入洞中還有多長。

那個小胡子說道:“剛才我被*的衝擊力震飛,掉下了這個懸崖,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剛好落在這橋上,撿回了一條命。”

這時一個小兵問道:“*,*是你丟的,為什麽你沒有臥倒呢?”

那個小胡子一聽這話,愣了一下,做賊似得瞟了我一眼,吞吞吐吐的說道:“哦……這個,當時動作太大了,沒有收住。”

隨即他又罵道:“你他媽的怎麽這麽多問題,老子當時如果不是穿了防彈衣早死了,你們應該高興。”

看小胡子發脾氣,那些小兵一個個都啞口無言。

小胡子白了他們一眼,說道:“這橋怎麽看都很古怪,我們還是快走吧,早點和老大匯合。”

說完他打起手電當先往對麵走去。

我見他剛才神情古怪,總覺得事有蹊蹺,但是又抓不住重點。

頭發做成的橋非常強韌,走在上麵完全沒有必要擔心掉下深淵。

但是我發現,這座橋越是接近對麵,就變得越來越窄,當我們走到離對岸還有兩三米的距離時,幾乎就隻能容一人通過了。

這時我們已經能看清對麵的狀況,但是隻看了一眼我們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胡子看了看前方的事物,然後一臉錯愕的回過頭來,說道:“這……這是什麽東西?”

隻見在頭發橋的盡頭處,山崖被開辟出了一個平台,平台中央立著一根白色的石柱,大概有五六米高,石柱上雕飾著一隻沒有腿的奇鳥,形態好似鳳凰。

而最為奇特的是,在這根柱子上用手腕粗細的鐵鏈綁著一具棺槨,棺身黑色,但用大紅色的顏料畫著五朵盛開的蓮花,那血紅色的蓮花每一個都有人頭大小,層層疊疊的花瓣畫得繁複精致之極,仿佛要從鐵鏈中掙脫而出一般,有種躍然眼前的感覺。

不過在精致的同時,又透著十分的妖異,因為從棺槨的兩側,有無數的頭發生長出來,密密麻麻的,墜到地上,然後鋪滿地麵,最後延伸過來,形成了我們所站立的這座橋。

這就意味著,我們腳下的這座橋,其實是由同一個人的頭發編織而成的,這實在叫人難以相信。

從棺槨的漆飾來看,裏麵應當是個女人,而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女人,隻是頭發就能編成一座幾十米長的橋?

我不由得對棺中人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我的媽呀!胡隊長,你快看!”一個小兵嚇得臉色蒼白,用手電照著棺材邊上的某處。

我們順著光芒看過去,一下子全部都怔住了。

隻見在棺材周圍,密密麻麻的趴滿了大大小小的蜈蚣蛛,幾乎所有蜈蚣蛛身上都裹著一層頭發,它們一動不動的,好像是死了。

而在石台的下方,還有數不清的蜈蚣蛛,但全部都和石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仿佛在忌憚著什麽。

“不用害怕,好像這些頭發能夠克製這些大蟲子。”小胡子說道。

我說:“就是因為這樣才害怕吧?那大蟲子那麽凶,靠近棺材都得死,而我們必須從棺材旁邊經過,誰知道那些頭發會不會克製我們。”

小胡子白了我一眼,說道:“說得好,那你先過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當時我真想抽自己,心說他媽的你少說一句會死嗎,如果被棺材裏的粽子吞了,都是你自找的。

小胡子笑嗬嗬的看著我的臉色變化,用槍指了指對麵,說道:“還等什麽,人質同誌。”

我歎了口氣,邁開步子,小心翼翼的穿過最後一段頭發橋,跳到了石台上。

其實剛才那頭發橋雖然牢固,但是看著腳下黑洞洞的深淵,聽到耳邊呼嘯的冷風,心裏一點都不安穩,現在腳踏實地了,反而覺得安心了起來。

我眼前的這個石台是從懸崖邊上伸出來的,以前可能是一塊凸起的巨石,被切去了一半後,懸在了這裏。

整個石台大約有一百多平方米,全部鋪滿了頭發,白色的石柱和血蓮棺位於石台中央靠裏的位置,最裏麵的石壁上有一些粗糙的石階通向上麵。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當我一踏上石台,就有一些頭發像是蛇一樣抬起了頭,仿佛隨時都要攻擊我。

我心裏一陣錯愕,因為這些頭發顯然都是活的,如果我不是穿了長褲,可能就和那些大蟲子一樣,被紮死在這裏。

我小心翼翼的踩著這些頭發前行,不時能看到一些裹在頭發裏的幹屍,有人、有蝙蝠和昆蟲,都是被抽幹了精髓,心說難道這棺槨裏的古屍靠這些東西吸收營養,要坐化成屍妖嗎?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心中暗暗吃驚,對那血蓮棺又忌憚了幾分。我小心翼翼的繞過台子中間的石柱和棺槨,向著一側的石階快步走去。

快走到山壁邊上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些家夥還站在頭發橋上,看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心說這些家夥也太膽小了,現在正是大爺我逃跑的好機會。但是仔細一看,那些家夥的臉上似乎有錯愕的表情,而且小胡子對我擠眉弄眼,食指指了幾下著我前方。

我知道可能在我前麵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嚇得這些人一個個臉色慘白,一下子脖子就變得無比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