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了,下麵什麽都沒有,你既然有本事來到這裏,難道不知道每一層壇城,都隻是一個念而已,你如果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念,那就不會去找根源了。”

神秘人在我旁邊說話了,聲音很低沉,充滿著某種威嚴的感覺。

不過即使聽他這麽說,我還是不明白,因為所謂的念隻是空洞虛無的概念,試問念怎麽可能會形成真正的建築?

那人看我神情恍惚,就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認為念是虛無的。”

這時候我終於問道:“難道不是嗎?”

那人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說道:“你認為人是什麽?”

他的這個問題把我給問住了,竟然讓我一時無法回答,想了一會兒,我才說道:“人……人就是一種智慧生物啊。”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人之所以稱為人,是因為他們擁有智慧,而智慧,就是念的一種。如果人沒有智慧,就像一片樹葉,或者一塊泥巴,那麽這個世界上的萬物,對於人來說,還有意義嗎?”

我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麽,就說道:“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你這是唯心主義,不管人屍不是樹葉,還是泥巴,世間萬物還是客觀存在在那裏的。”

那人繼續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它們確實存在,不過它們對人還有意義嗎?當你隻是一片樹葉,看不到,聽不到,你根本不知道這世界是存在的。念即是智慧,即是聽,即是看,即是世間萬物,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念,而念也可以形成任何事物,比如說你看到的這座壇城。”

聽他這麽說,我就愣住了,總覺得他說的哪裏不對,可是我竟然無法找到這個不對的地方。

“你……!”我的話到了嘴邊就咽了回去,憋了半天,才說道:“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麽?”

那人不理我的問題,繼續問我:“盔甲為什麽是空的?”

我愣了一下,問道:“什麽盔甲?”

繼而我馬上就想起來,他可能說的是最下層空間裏那些武將盔甲,於是又說道:“哦,你說為什麽?”

那人說道:“曾經有很多有名有姓的人穿過這些盔甲,那時候他們都有念,可是當念沒有了,盔甲就會變成空的。”

“你是說那些人死了?”我接話道。

“死?”那人似乎笑了笑。

“你是不是想說死亡隻是開始?”我忽然想到了電視上那些二流的思想家的理論。

那人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問你,永久性失憶的人和死人有什麽區別。”

我幾乎立即答道:“當然有區別,得了失憶症的人還活著。”

那人冷笑了一聲,說道:“生你養你的人你都不記得,以前經曆的事情,就算別人告訴你你也不會真的認為是發生在你身上的,那還能叫做自己嗎?永久性失憶和死人,是沒有區別的,因為這個人的靈魂已經被毀滅了。所以所謂的死,並不是指肉體的死亡,而是一種念的消失。”

被他這麽一說,我仔細的思考了一下,還是覺得他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麽他引我到這裏來,一直都要跟我重複的提及這個“念”。

可接下來他說的話,似乎我就能懂一些了。

因為接著神秘人告訴我:“通過念製造的空間,隻有心懷念的人才能進入,而且這裏的壇城也不是每一層都可以進入的,隻有懷有該種念的人才能進入特定的層次。”

我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幾個人都懷有殺念?”

神秘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道:“咱們時間不多,我叫你來,是希望你早點離開這裏。”

我愣了一下,問道:“為什麽?”

神秘人轉身繼續往前走,說道:“跟我來。”

我見他沿著環繞壇城的銅片漸漸往上走,似乎是想要登上圓球的頂端,就跟了上去。

果然,我們花了大約二十分鍾,繞到了圓球的頂端。

球頂的風非常大,雖然陽光明媚,我還是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寒意。

站在球頂,周圍的風景一覽無餘,於是我發現,我所在的距離,好像不是一百米高度應該有的風景。

地麵連綿的大山,還有茂盛的樹木,看起來隻有指甲蓋大小,甚至有白雲緩緩的在我們旁邊飄動。

我感覺到胸腔裏悶的慌,剛才不算劇烈的攀登運動竟然讓我累得有點喘不過氣。

看著此情此景,我心說我們到底是爬了多高?我一般到了四千米左右才會有高原反應。

“你看到了嗎?”旁邊的神秘人問我。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問道:“看到什麽?海拔高度?”

神秘人沒有看我,而是看著前方說道:“這一段壇城,正在緩緩的升入宇宙,你們如果不抓緊時間回到下麵那一層的話,很快就會因為壓力和氧氣的變化而死。”

聽他這麽說,我吃了一驚,問道:“怎麽會?”

麵具神秘人沉默了,低著頭似乎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才說道:“規則正在被重啟,所有的念將會漸漸的從地球上消失,這是規則的自然保護程序。如果念消失了,神殿就沒有存在的意義,所以會回歸混元。”

聽他也在說規則,我就急忙問道:“到底是什麽規則,什麽是混元,為什麽大家都在說規則。”

神秘人看了看我,我從麵具的眼洞裏看到了幾分期許。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隻有你可以改變這一切,放心,會有人引導你的,你隻用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就行了,記住,你有世上最強大的念,好好利用他。”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麽,急忙又問道:“到底什麽意思,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麵具人看著我,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沒時間了,有人在叫你,爺爺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再見,小川。”

他說完這話,影子忽然漸漸變得暗淡了起來,然後他的影子漸漸的隨風飛了起來。

“你是……爺爺?”我愣了一下,終於反應了過來,伸手去抓,結果什麽都沒抓到。

“爺爺!”我叫了一聲,想撲上去,結果領子卻被人一把抓住。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大雄。

大雄一臉的睡衣,打著哈欠說道:“你小子做什麽夢呢?在帳篷門口大喊大叫的,讓不讓人睡覺了,去!進去睡覺去,我來守。”

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原來還在壇城的墓碑群裏,周圍隻有一片漆黑。

小哥和聶川也被我吵醒了,站在後麵一言不發。

我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不……不好意思,還是我來守夜吧,我發誓,再也不會睡著了。”

他們三人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擔心的意味。

我又擺了擺手,說道:“真的沒事!都去睡吧!”

這時候,三個人才又回到了帳篷睡覺了。

我坐在原地,拿出手機看了看,原來時間隻過了十分鍾。

沒想到,十分鍾的時間我竟然做了這麽長的一個夢。

想了想,我總覺得這個夢特別真實,也不知道夢中的爺爺說的是不是真的。

想到這裏,我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特別壓抑,真的好像發生了高原反應一樣,我的呼吸變得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