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那個白毛老頭上麵還有人的話,那麽這個人肯定比白毛老頭更加神通廣大。

為什麽我們在船上那麽久,卻始終沒有遇上過這個人呢?

意識彌留的我,心中想的最後一個問題是這樣的。

“咻咻咻……”

正當我精神放鬆,就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幾個破空的巨大響動讓我忽然又驚醒了過來。

我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大家都在抬頭往天上看。

隻見天空中有五個長條形的東西以超過音速的速度急速飛行而過。

它們離我們頭頂的距離不過一兩百米的高度,巨大的響聲加上帶起的勁風將海麵上吹出一道長長的漣漪。

這顯然不是飛機,因為上麵沒有翅膀。

不得的不說,算我孤陋寡聞,竟然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但是旁邊的解宇霆立即喊了出來:“他媽的!竟然是洲際彈!快,潛到水裏去!”

他話音剛落,大雄背著我就立即紮了個猛子,一直往水底遊去。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肺部火辣辣的疼,就快要爆炸了,但是也隻能忍住。

大雄背著我,直線下降了大概有三十米左右,我就感覺水裏忽然起了一陣強烈的波動,無數的沙塵和石頭卷著死魚殘骸、水草向我們席卷而來,就像陸地上的沙城暴。

大雄盡量穩住身形,但還是被這巨大的推力帶著往後推了十幾米,在水裏翻了好幾個跟鬥才穩住。

我無意間瞥了一眼海麵,就看見上麵本來陽光明媚的藍色天空變成了一片赤紅色。

上層的海水裏冒起無數泡泡,就像是被燒開的水,那些水母和小魚一類的生物被氣泡挨著就是一縮,然後就死掉了,往上漂浮而去。

即使是在海底三十多米,我還是感到海水的溫度明顯變高的許多。

接下來,渾濁的海水遮蓋了一切的視野。

我隻是感覺到我們在海底呆了大概有十幾秒,然後大雄才背著我往上遊。

一出海麵,我和大雄都嗆得不行了,大聲咳嗽著,然後猛吸了幾口氣。

接下來,解宇霆和聶川的頭也從水裏冒了出來,一起看向同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就是我們的船和那些敵人的軍艦開過去的方向,而現在海麵上隻是冒著滾滾濃煙,哪裏還有什麽船的影子。

沉默了好久好久,解宇霆才咬牙說道:“看來有大人物想致我們於死地,竟然動用洲際*,不僅要炸死我們,連自己人都一並幹掉,可見想要消滅我們的決心。”

我們幾個人哪裏見過*這麽牛逼的東西,那都是電視上偶爾見到的東西,誰也沒想到,這輩子還有被*襲擊的榮幸,真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無奈。

眾人的臉色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過了許久大雄才臉色煞白的說道:“姓解的,你朋友的船什麽時候到,老子以後不幹了,回東北老家包二畝田養老去,這他媽的,*都上了,還給不給人活了,下次直接核武器。”

解宇霆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日本人沒有*。”

大雄愣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剛才的*,把放鬆心情即將暈倒的我又給嚇醒了,此刻我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聶川這時候對解宇霆說道:“你朋友的船從哪個方向來?我們像個辦法,迎上去一段,這片海域太危險了。”

沒想到解宇霆這時候卻指了指海麵下方。

我們都不明所以,不過大雄往海裏看了一眼,立即一驚一乍的叫了起來:“我靠,水裏好大的魚,我們馬上就要被鯨魚給吞了!”

這時候,我們也看到水裏有個巨大的魚形黑影越來越大。

不過仔細一看,那隻巨大的怪魚,竟然全身好幾處都在閃著燈光。

過了不到一分鍾,那隻龐然大物嘩啦一聲,激起千層水浪,從海麵上冒了出來。

這時候我們都看清楚,這竟然是一艘潛水艇。

解宇霆先是看了看那黑色的,正往下滴水的龐然大物,然後回頭看了看我們,得意的笑了笑,說道:“我的朋友到了。”

大雄回頭看了看我,然後低聲說道:“我勒個去,解宇霆那家夥的朋友竟然是開潛水艇的,雄爺我小時候做夢都想坐潛水艇,今天老子一定要坐個夠!”

我說不出話,隻是白了他一眼,卻阻止不了他哈哈狂笑。

接著,我們從潛水艇頂部垂下來的軟梯登上了艇身,然後從有三層隔水裝置的閘門鑽了進去。

大雄背著我,手上卻停不下來,一邊摸著潛水艇上的各個部件,一邊嘿嘿傻笑,不停的對我說:“好解釋,用的都是好鋼啊。你聽聽這回響,光賣廢鐵都這一塊兒都得賣幾百塊錢。”

我本來已經清醒了,但是差點又被他氣暈了過去。

我的意識僅僅保留到幾個身穿黑色製服的亞洲人向我們走過來,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這已經是我的最大極限,再也多堅持不了一分鍾。

接下來,留在我腦中的是幾個片段。

一是我躺在手術室裏,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在從我的胸腔裏取出一塊塊淤血和骨頭渣子一樣的東西。

我隻看了一眼就再次暈了過去。

第二次醒來是在深夜,大雄拿著手機,趴在我的病床前睡著了。

我本想叫醒他的,可是胸口劇痛之下,又暈了過去。

第三次還是在手術室,醫生滿頭大汗的在給我縫合傷口。

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看見醫生的眼神明顯像是鬆了口氣,所以我也鬆了口氣,閉上眼又暈了過來。

第四次,終於不再是片段。

當我幽幽的睜開眼睛時,大雄、聶川、解宇霆都在。

聶川看見我醒了,立馬就一臉興奮的說道:“快來,*終於醒了!”

大雄本來在旁邊的病床上給我削蘋果,解宇霆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聽說我醒了,就都湊了過來。

大雄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算你小子命大,你的左邊肺葉完全壞死了,所以都給你切掉了。”

我慘然一笑,說道:“我也以為我死定了,還好有你們。”

這時大雄卻歎了口氣,說道:“命雖然撿回來了,但是以後都不能抽煙了。”

聽到這個消息,其實我並沒有多麽失落,這倒是能讓我強製自己戒煙。

看了看大雄,我又扭頭去看聶川。

隻見他臉上有欣喜,但是更多的是疲倦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就問道:“梁倩,怎麽樣了?”

聶川臉上的笑容忽然僵硬了,使勁揉了揉頭發,歎了口氣,說道:“你已經躺了一個半月,搶救了三次,終於醒了,可是梁倩到現在,都還沒醒過,生命體征也越來越弱。”

我聽得一陣揪心,一時間竟然不知說什麽好。

“那個的姓梁的女人也許有救。”這時旁邊的解宇霆插了一句。

我們三個都有些意外,同時看向他。

解宇表情淡然的說道:“我當時審問梅川的時候,得知這種大腦毒素不是化學藥劑,而是一種毒草,具體叫什麽我忘了,本草綱目裏麵都有記載。在古代,這種草被用來做迷香,就是用很少的藥劑製成毒煙,讓人短暫麻痹。而如果劑量多了的話,大腦就會陷入重度沉睡,一覺睡個五六十年,直到身體衰竭。聽好,是沉睡,不是壞死。因為隻有完好的大腦才能被改造成雷屍,大腦一旦壞死了,人就是一堆肉而已。”

“前些天我托人去調查了一下,發現這種草在日本比較多見,中國則不常見,所以要找這種草的解藥,必須要去日本的深山裏。”

大雄聽完一拍大腿就站了起來,說道:“你丫怎麽不早說,咱們現在就出發,去找那個什麽草。”

解宇霆擺了擺手,說道:“先別急,你忘了嗎,現在你們都還是通緝犯,想抓你們,想殺你們的人不在少數,貿然行動隻是送死而已。”

聶川這時說道:“可我們時間並不多,梁倩等不了多久的。”

解宇霆說道:“放心吧,她暫時死不了,生命體征下降是每個中了這種毒的人的必然反應。接下來來,她的心跳、脈搏和新陳代謝都會降到一個很低的數值,就像是青蛙冬眠一樣。隻要春天來了,她就會蘇醒。”

他看了看我,又說道:“你們現在還有一個夥伴臥床不起,等他好了,我會安排你們一起去的,現在你們幾個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好,不然誰落單了都很危險。”

我聽解宇霆說安排我們一起去,就好像是早就計劃好的一樣,就狐疑的問道:“霆爺,這一次,該不會又是您給我們選的目的地吧?”

解宇霆聽我這麽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顯得有些尷尬,說道:“確切的說,不是我給你們安排的,因為我也是聽人差遣的,這次我也和你們一起去,你們會有什麽危險,我也會有相同的危險。”

我聽他口風比以前鬆了很多,急忙問道:“你上麵的人,應該就是那群穿著火焰標誌衣服的人吧?上次的潛艇,應該也是你們組織內部的東西,看來你們的配置很正規嘛。”

解宇霆搖頭苦笑,說道:“別說了,再說我就要被殺頭了,總之,在你們身上發生的事,上頭都看在眼裏。我們不是利用你們,隻是想和你們合作,所以一直在暗中保護你們,引導你們。”

想起以前種種九死一生的經曆,我心說保護就算了,所謂的合作,其實也是一種變向的利用。

隻不過解宇霆的手法很高明,每次要去的地方,剛好是我們本來就要去的地方,所以為他們賣命,我們竟然也算心甘情願。

到頭來,我們成了通緝犯,而解宇霆他們依舊活得很自在。

“希望那裏真的有救梁倩的藥,不然以後我肯定跟你死磕,你叫我去五棵鬆,我就去動物園。”我奸笑著看著解宇霆。

解宇霆一陣無語,隻是幹笑。

這時候大雄在旁邊插話道:“霆爺,你們組織有沒有坦克啊。”

以前恨解宇霆恨得牙癢癢的大雄,居然甘願屈尊叫別人爺,這讓我有些意外。

不過想了想大雄在潛水艇裏的德行,我就瞬間明白過來了,這個家夥肯定是又屁股癢,想坐坦克了。

於是我再也忍無可忍,雖然是帶病之軀,還是一腳蹬了出去,將大雄踹了趔趄。

解宇霆看我的動作,就笑了,對大雄說道:“這次可沒辦法坐坦克去,太炫酷狂拽了,我怕日本人民太嫉妒,不過你要是想坐,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搶先體驗。”

大雄摸了摸屁股,還是一臉諂媚的說道:“真的嗎?”

看見大雄和解宇霆有說有笑的走了出去,完全不理我,我差點氣得肺炸了。

這時聶川拍了拍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也是一陣苦笑,重新躺到了床上。

聽說梁倩還不會死,聶川顯然心情好了很多,對我說道:“你就安心養病吧,送我們回來的那些人都是解宇霆的人,現在都守在外麵,所以暫時不會有事。”

我皺了皺眉,問道:“這裏是公立醫院嗎,雇傭這麽多私人保鏢也會被查的呀。”

聶川神秘的一笑,用遙控板打開電視,裏麵嘰裏呱啦的就開始講粵語。

我立刻明白了,原來我們現在是在香港。

沉默了一會兒,我問聶川:“如果說我們要去日本的話,那透明珠子的事情怎麽辦?”

聶川似乎早就料到我要問這個,抬眼看了看我,說道:“我的那個朋友已經來過了,他聽說我被通緝,所以特地跑到香港來見我。珠子他拿去研究了一個月,又退了回來,因為他什麽都沒發現。以前他在考古的時候發現的透明珠子都是水晶打磨的,工匠們不知用了什麽方法把水晶球弄成了空心的,內側刻著許多小字,隻有用微型探頭從水晶上的小洞探進去,然後才能掃描出那些文字的內容。不過那些字一般都是記錄古代精品歌譜、菜譜的,甚至還有記錄行房要訣的,古人認為這些都是容易失傳的珍品,所以將它們如此珍藏。”

“而你拿回來的珠子,根本判斷不出是什麽材料,比玻璃牢固,比水晶透徹,毫無雜質,而起上麵也沒有小孔,更別說題字,所以研究來研究去,還是一無所知。”

聽到這裏,我心中更加疑惑起來,心說亞特蘭蒂斯人到底在賣什麽關子,難道說,是因為還沒有到告訴我答案的時候嗎?

這時候,聶川站起了身子,對我說道:“你昏迷這麽久,應該多休息,我去看看梁倩。別老想那個珠子了,該解開的時候,自然會解開的。”

我沒有說話,目送著聶川離開。

其實我也想去看看梁倩,但是一來我還很虛弱,二來現在去太多餘了,於是我就躺了下來,胡思亂想著一些問題。

接下來的一個月,都幾乎都是在床上度過的,每天有人送飯,有人換洗衣服,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發呆、看電視、上廁所。

我托大雄重新給我買了個電話,但是也不敢給二叔他們打,因為另外一個聶川肯定已經跟他們報過平安了。

想給*家裏打,卻又沒有電話號碼。

不知道堂妹聶綺蘭好不好,那個和她長得十分相似的白衣少女還有沒有去過我家。

日子過得平淡,所以也過得很快。

一個月後,我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了,隻不過運動劇烈一些的話,肺部就會有些隱痛。

大雄給我辦了出院手續,然後我們就在九龍等地玩了幾天。

他們大魚大肉,我小米稀飯,他們喝酒抽煙,我再一邊幹瞪眼,搞得我心裏火急火燎的。

解宇霆是有錢人,報銷了我們所有的消費,不管我們到哪裏,都有三四個穿著黑色製服的人跟著我們,保護我們。

那幾天,我們幾個好像又找回了做人的滋味兒,而不是古墓和遺跡裏胡亂流竄的鬼魂。

還是做人好,還是自由自在好。

每天晚上我都這麽念叨著,可是又過了半個月,當我完全恢複了,解宇霆便不再讓我們出門,而是安排了一家賓館讓我們住下。

我知道,他是在安排去日本的事情,所以我們作為人的日子也不多了。

這一天,解宇霆風塵仆仆的開著他的凱迪拉克來到我們下榻的賓館,正好我也在天台上曬太陽。

解宇霆停好車後打開門,就從裏麵鑽出了四個頭發染得花裏胡哨的人。

我心中好奇,說是不是解宇霆嫌我們憋在賓館太悶了,特地找了世界著名男團洗剪吹來給我們解悶。

正在想我能不能接受這麽新潮的視聽衝擊時,電話就響了。

解宇霆在電話裏說讓我們都下去一樓大廳,他要給我們介紹一下這次同行的夥伴。

當我坐電梯來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就被眼前的幾個人驚呆了。

大雄也是當場愣住了,喊道:“古天樂!陳冠希!餘文樂!還有謝霆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