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通過安德烈的這一行為,就讓我覺得他剛才說的:“坐解宇霆的船應該沒什麽危險”,似乎要重新考慮。

安德烈跟著我一直走出了院子,然後站在院門口目送我們離去。

拉比洛維奇夫婦也從屋裏走了出來,向我們不停的揮手。

顯然,聶川已經和她們道過別了。

我留意看了看一下拉比洛維奇夫婦,兩位老人中指上戴的銀戒指在陽光與白雪的承托下閃閃發光。

聶川顯然也看見了,但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拍了拍我,示意我不要多想。

我無賴的笑了笑,感覺他現在的這個行為,確實符合我的性格。

說實話,要離開德班村,多少還是有點舍不得。

畢竟在這裏生活了接近三個月,在這裏發生的事情,有浪漫的,有詭異的,當然更多的是悠閑與安樂。

望著街道邊那些落滿雪花的充滿中世紀歐洲風情的房屋,我想,今後我一定還會想念這裏的安逸,想念海邊燦爛的陽光,想念海浪的呼吸聲。

往前走了一會兒,我就看見小臉凍得通紅的卓莉正在和一群小孩玩雪。

她並不知道我們要走了,隻是眼巴巴的望著聶川手裏的行李,鼻涕被她剛吸進去又流了出來。

聶川和梁倩都上去摸了摸她的腦袋,跟她揮手告別,並答應下次回來給她買糖,並且帶她到中國去玩。

沒想到卓莉並不傷心,還笑嘻嘻的跟我們揮手道別。

從她麵前走過的時候,我也對卓莉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

卓莉臉上的笑意忽然消失了,而是非常認真的看著我。

我敢確定,之前*並沒有和卓莉說上幾句話,她們根本不熟。

但是此刻,我見到卓莉的眼睛裏,似乎有異樣的神采。

我不知道她看出了什麽,也不好去問她,隻是對他擠了擠眼睛,說道:“再見。”

卓莉又伸出粉嫩的小手,揮了揮,用俄語對我說道:“再見,叔叔。”

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心裏有點難受,就像和亞特蘭蒂斯人分別的時候一樣,眼圈有些發紅,不再去看卓莉。

我們快步穿行於積雪不深的街道,來到了女巫龍佳所居住的那間屋子門口。

聶川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敲了幾下木門,喊道:“女巫……小姐,請開一下門,我們有點事要找你。”

我聽他女巫和小姐之間似乎有些猶豫,就不由得好笑,因為他現在還不知道龍佳的名字,所以不知道怎麽稱呼對方。

正在我暗暗微笑的時候,門就開了。

龍佳站在屋內的陰影裏,充滿了十足的神秘感,將女巫這個身份演繹得非常到位。

她用標誌性的冷漠語調說道:“你們來了,進來吧。”

我聽她好像知道我們要來,不由得有些詫異。

眾人也是麵麵相覷,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疑惑歸疑惑,我們最後還是先後走進了屋子裏。

一進屋子,我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不冷不熱的說道:“你們果然來了,看來巫教的占卜術,還是這麽靈驗嘛。”

我聽出這是解宇霆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吃驚。

這時候聶川已經開口了,他帶著十足的疑惑,問道:“你……不是走了嗎?”

趁著聶川說話的間隙,我看清楚,解宇霆和我們上次看到的一樣,還是坐在堂屋桌旁的躺椅上,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們。

“我是回來接你們的。”解宇霆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就像電視裏的所有壞蛋一樣,撇嘴笑了笑。

不過他的微笑,總是給我一種偽裝失敗的感覺。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龍佳之所以能夠傳達給我解宇霆的警告,是因為解宇霆親自到她家裏來了。

而解宇霆似乎早就猜到,我們會坐他的船回去,所以才提前回到德班村來接我們。

通過這種情況來判斷,可能就算我們最後決定不坐他的船,還是會被他綁走的,因為我們已經在他的計劃中了。

由此可見,解宇霆這次要比上次客氣得多,至少先給了我們選擇的權利,而不是直接綁走。

雖然這種選擇的權利,也是由他左右的。

我有些汗顏,感覺自己又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間了。

大雄比我更暴躁,直接就兩個健步衝了過去,砂鍋般大的拳頭就揮了過去。

我們根本來不及阻止這頭發怒的巨熊,隻是聽他一邊出拳,一邊說道:“你們別攔我,就算不上他的船,我也要先把這小子鼻子打開花,出出上次的氣!”

我知道,要是這一拳打在解宇霆的鼻梁上,事情就不好收場了,於是上前一步,想拉住大雄。

沒想到,解宇霆的身子似乎比兔子還要靈活,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盡然瞬間往旁邊移了一尺多,然後右手出兩指,點在大雄出拳的右手手腕上,卸去了他的力道。

大雄似乎被點中了麻穴,哎喲一聲,拳頭就鬆開了。

解宇霆順勢抓住他的手,以一個四兩撥千斤的詭異步伐,肩膀一靠,將大雄整個人都摔了出去。

大雄落下的位置剛好是他背後的那一張桌子。

隻聽砰的一聲,那桌子一下子四分五裂成了無數碎片。

大雄哎喲一聲,在地上滾了幾圈,才爬了起來。

在黑竹溝地下的時候,我見到解宇霆的身手不錯,而大雄也有一身蠻力,不知道他們誰更能打。

現在看來,結果非常明顯,大雄竟然一招之下就輸了。

我用手遮住眼睛,不忍看大雄的慘狀。

大雄卻對我嚷嚷了起來:“*啊!你就在一邊看著,也不幫忙!”

我抬眼看了看灰頭土臉的大雄,心說我雖然有一張*的臉,可沒有*的身手,我要上去,還不立馬被打斷了狗腿?

想到這裏,我就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你要真想坐他的船,就別鬧了。”

說完我就給大雄擠了擠眼睛,意思是說,等回了國,我們再收拾他。

大雄似乎看懂了我的暗號,不知道是咽不下這口氣,還是覺得沒麵子,拍了拍大腿說道:“得得得!我先出去散散心,你們準備好出發了叫我。”

目送大雄走出門去,我就扭頭對解宇霆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們一定會坐你的船。”

解宇霆笑了笑,說道:“秘密!”

其實我們和舊恨未消,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於是沉默了一會兒,我就問道:“什麽時候出發?”

解宇霆說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今晚就出發,剛好半夜時分到達日本海,在北海道的港口補充燃料以後,繼續前往中國。”

我對這個沒有什麽意見,他在這一段跑了幾趟,顯然比我熟悉航線。

不過沒想到,解宇霆又說道:“這一次,我要帶她一起回國,我想你們已經認識了吧?”

他看的方向正是龍佳。

我們都看了看龍佳,而對方則沒有什麽表情。

我雖然不知道解宇霆帶她回去到底有什麽目的,不過她倒也是個好幫手,特別是在巫文方麵,說不定對我們有所幫助。

隻不過她是解宇霆的人,能不能給我提供幫助還是個問號。

眾人也沒有多說什麽,跟著解宇霆,各自拎著行禮就往港口的方向走去。

來到港口的時候,我們看見一艘大型的三層豪華遊輪早就已經等在那裏了。

眾人見了這艘遊輪不由得都是一陣驚歎,心說解宇霆什麽時候發了善心,竟然給我們這樣的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