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破舊的機艙,我準備繼續往前走。

但是抬眼看了看前麵連綿如小山丘一般的輪船與飛機的殘骸,我就有些一籌莫展。

說實話,作為普通人的我,又不是鐵打的,經曆這麽多事情,加上之前還受過傷,體力早已經不支。

我看了看自己滿是劃傷的手,這上麵有被洞穴裏的骨頭劃傷的,有與不明怪物搏鬥的時候留下的傷痕,還有在地下河中滑行留下的傷。

我握了握拳頭,發現連手指都是乏力的,握個拳頭全身都會抖得跟個毒癮犯了一樣。

隻已經是體力透支,加上精神極度虛弱的表現。

如果我再這麽逞強繼續走下去,說不定倒在哪裏就永遠起不來了。

我現在需要吃飯、喝水,睡個好覺。

想到這裏,我望了望還是十分遙遠的那個巨大發光體,終於還是決定先休息一下再說。

於是我又回到了那個破舊的機艙裏,把背上已經被水打濕的背包先放下,然後又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出去,撿了些破船上的木頭塊。

這裏的空氣相當潮濕,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點燃了一堆小小的篝火。

但是這篝火火苗不大,煙霧卻特別濃,把我嗆的半死。

沒辦法,我隻能先連滾帶爬的出了機艙,等著柴火裏的水分全部蒸發掉,煙霧小了很多,才重新回到了機艙裏。

這機艙其實並不能遮風擋雨,上麵無數的窟窿也沒辦法幫助我保存體溫。

但是在這種環境下,也算是種掩護,畢竟誰也不知道這裏除了那奇怪的大蟲子,還有什麽其他野獸沒有。

我全身上下早已被河水打濕,又弄了一身的淤泥,不洗澡是不行的。

幸好這裏的河流特別多,我找了最近的一條河流,把衣服全部脫下來洗幹淨,然後在淺灘邊洗了個澡。

我本來還想打些水回去燒熱了喝,但是洗澡的時候,我就發現這些河水碰到我身上細小的劃傷時,就有種鑽心的疼。

捧了一些,嚐了嚐,我就發現這些水並不是河水,而是有一股腥燥的鹹味兒,竟然像是海水。

我有些意外,對這些河流的源頭更加有了興趣。

沒辦法,海水是喝不了了,還好我之前在地下河的時候把身上的兩個水壺都灌滿了水,也不怕在這種地方渴死。

抱起我的衣服,光著身子走回破爛的機艙,我找來幾塊破木頭棒子做了個簡易的支架,把衣服掛在支架上烤。

另外,我還找了一塊還算平坦的破鐵板做凳子,圍著篝火,一邊烤火一邊取出黃豆罐頭吃。

我吃的很慢,因為我的眼睛盯著火苗,看著那跳動的火光,加上溫度剛好合適,眼皮子就開始打架。

我強忍住困意,將手裏的罐頭全部吃光,然後就取下已經烤的七分幹的吳老板的大衣蓋在身上,就地開始打盹兒。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睡著的,本想保持幾分警惕的,但是困意來的太猛烈,我根本抵擋不住。

我吃的不算飽,也沒穿衣服,其實睡得並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沒穿衣服的時候,人會睡不踏實。

如果不穿衣服,人總是會夢見自己赤身**的在大街上走,或者夢見上課的時候發現自己沒穿褲子,不敢站起來,怕人笑話。

這可能是人的某種害羞心理產生的過分擔心吧?

總之,這一次我是夢見去泡溫泉,脫光了衣服卻找不到男澡堂的入口,而這個時候,一群女人裹著浴巾嘰嘰喳喳的從女澡堂出來,正看見我一絲不掛的站在過道裏。

作為處男的我,這個夢足以把我驚出一身冷汗。

於是我大叫著:“我不是流氓”從夢裏驚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時候,我就立即跳了起來,急忙取下烘烤的衣服穿上。

穿好衣服後,我才感覺到全身的酸痛。

不過帶著火焰溫度的幹衣服,還是讓我舒服了很多,痛痛快快的伸了個懶腰。

我從地上拿去那塊銀懷表,之前我撿到它的時候,給它上了發條,發現它還能走。

雖然當時我並不知道現在究竟是幾點,但是從它開始時的兩點半來判斷的話,我已經睡了接近五個小時。

其實對於勞累不堪的我來說,五個小時並不算長,但是我並沒有太多時間用來浪費,特別是在這種還沒摸清情況的地下,每分每秒都是性命攸關的。

我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那堆篝火,已經熄滅了,隻有一些細小的紅色火星還在竄動,並冒著一股淡淡的青煙。

出於習慣,我把水壺裏的水倒了一些在篝火上,使它完全的熄滅,然後才背起背包往外走去。

不得不說,我這個習慣在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上避免了一個巨大的麻煩,或者可以說是救了我的命。

因為正當我往機艙出口的地方走的時候,忽然之間就聽到了外麵一種奇怪的聲音。

這個聲音非常急促,非常尖利,叫人一聽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而且這個聲音不是我第一次聽見,感覺有些熟悉。

那是一種“嗚……”的長嘯聲,還夾雜著哢哢哢的金屬碰撞聲。

沒錯,我想了想,就發現這是戰鬥機出現故障的時候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我心說這就怪了,難道說我要親眼見證一次飛機墜毀?

說著我就往頭頂看去,果然在機艙上方的窟窿眼裏,看到一架飛機尾巴上冒著煙,正打著旋兒的往下掉,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心中無比吃驚,幾乎要合不攏嘴了,心說這飛機到底是從哪裏出現的?在它上方可是不知有多厚的岩層啊!

就在我一愣神之間,那飛機已經與地麵發生了劇烈的碰撞,發出稀裏嘩啦的一陣巨響,但是卻沒有爆炸聲。

我猜想這飛機一定是落到了這些積累多年的殘骸上,受到了一定的緩衝,所以沒有立刻爆炸。

於是我叫了一聲“有伴兒了!”想要衝出救人。

可是飛機那邊的聲音剛消停了一點,忽然我就聽見了一片沉重的腳步聲從周圍響了起來。

這一次,我再次吃驚無比,因為這裏麵居然好像有人!而且數量還不少!

為什麽這裏麵有人我之前卻沒有看見呢?這時候這些人出來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我等待著答案,心想隻要看清楚這些是什麽人,也許就能夠知道答案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幾個沉重的腳步聲就出現在我所在的破舊機艙附近,顯然是有幾個人要從這裏經過。

我聽這些人的腳步聲雖然很重,但是也很急,他們應該走的很快。

我找了機艙裏一處破損不算嚴重的地方藏了起來,以至於從外麵過的這些人不會一眼就從破窟窿裏看見我。

等了十幾秒鍾,那些腳步越來越近,然後我就從機艙對麵的破窟窿裏看見,有幾個接近三米高的人影從不遠的地方邁著大步就走了過來。

我心裏默念了一句:“我的天那!”但是嘴裏卻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因為我想不到有什麽人能夠長到三米高?即使是五六個奧尼爾一起出場,場麵也不會有這麽震撼的。

那些人腳步很急,加上腿本來就長,所以走起來就像一陣風似得,很快就來到了我所在的破舊機艙前麵。

這時候,我幾乎要忍不住大喊大叫了,因為我已經看清楚了這些人的相貌。

這些人穿著一種類似於蝙蝠衫的寬大麅子,走起路來袍子的隨風擺動,看起來就像一隻隻漂浮的巨大黑色幽靈。